試談台海兩岸戰爭與談判的可能性 周 曉 近日中共方面對台灣問題提出以「一個中國是前提，主權不能談判」以及「 台獨就意味著戰爭」的說法，而台灣方面則提「一個中國是議題，不能作為談判的 前提」的說法。 本人就台海兩岸的談判和戰爭問題的可能性談談看法。 科索沃之戰引起重新體會主權和人權的關係 科索沃的塞族和阿族的民族矛盾是南斯拉夫內部矛盾，後來發展到來自美國 和北約的外力武裝干涉而得到基本解決。 雖然科索沃干涉之戰違反了聯合國有關國際法，但是回過頭來看那一事件， 美國和北約的行為是正義之舉。如果某一家庭內部吵罵，鄰居應該不介入；如果這 一家庭內部動了拳腳，鄰居應該勸架拉架；如果一個家庭內部一方大開殺戒，涉及 了人類的生存權，鄰居應該勇敢地進入該家，以武力阻止動武的一方。但是鄰居在 平定該家的殺人內亂後，就應該主動離去，因為主權還是屬於那個家庭。是否為強 盜在於離去與否。若鄰居不離去，就是對那一家庭主權的侵犯。舉這個實際的例子 是為了體現了主權的有界性和人權的無界性 。聯合國可以考慮修改或增補相關國際 法條款，以求完善。 主權是對版圖的擁有而言，而版圖包含著人類賴以生存的資源。所以，主權 是一種間接的人權。主權有界，人權無界。人權的無界是其天賦性決定。 由於對主權的爭議產生出民族主義。民族主義也體現人權要求，它爭取的是 一種以民族為界限的涉及主權的人權。它往往表現只為特定民族爭取主權而不是全 部的人權。人權可分類為以生存權為核心的物質類人權和以言論自由權為核心的精 神類人權。由主權而產生的民族主義主要爭取的是物質類中的間接人權--版圖。 根據人權的天賦性，地球上的一切資源都應屬於這個地球上所有人類共有和 分享，人類有居住在這個地球上任意地方的生存權利和言論自由的權利。但是演化 到目前為止的人類社會的現狀是這個社會存在著很複雜的主權，民族，種族和社會 制度等等問題。 具有中國血統的人現在面對的是台海兩岸的民族主義對台灣主權的要求問題 。我們應該以「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為口號，找到可以談判的共同點，以和平取代 戰爭。假設中國大陸當局真的動了武，用刀槍，導彈，甚至中子彈大規模屠殺同類 台灣人民的時候，即使美國和台灣之間沒有[台灣安全法]保護，按照人權高於主權 的原理，民主國家陣營也不會袖手旁觀，科索沃模式會在中國地區放大重演。這倒 可能成為最後在地球上消滅專制國家陣營，全球統一在民主體制下的一個機會。 中共發動戰爭的可能性很小 中共打台灣實際是中共與台灣和美國打，更甚之，是同台灣，美國，北約和 日本打。現在的世界形勢是最後一個大專制堡壘中國大陸的經濟和軍事實力迅速成 長，尤其是其發射核彈頭能力據說已能達到美國本土。因為專制國家的最高權力(包 括使用核武器的權力)不真正有效受到它黨和人民的制約，這種迅速成長對全球安全 造成危險。因此，美國，北約和日本這些民主體制陣營產生晚打不如早打和藉機早 打的可能性存在。這種可能性中共同樣看到，而中共的實力又遠小於這些民主國家 的合力。因此，從實力上分析，中共現在就真正打算打的可能性非常小。 中國在朝鮮和越南的陸地戰場上都最後獲勝，而在甲午和鴉片的海上戰場上 都以慘敗及簽訂辱國條件而告終。現在台海兩岸的海戰若真發生，中共勝算極小， 而輸算極大。中國傳統文化中讚頌統一的人物。如秦始皇殺人如麻，但因統一了戰 國七雄，殺人劣跡被忽視，而流芳千古。所以，現在專制體制下的領導人有因統一 留名的願望是正常的。但是相反地，如果戰敗，甚至因此中國被滅，按中國文化， 那將遺臭萬年。所以，從中國海戰歷史，結合現有戰爭雙方實力對比，中共最高領 導人下真打的決心幾乎沒有。 中共專制體制的宮廷內鬥一幕又一幕，但從沒有因爭權而打台灣的，除非台 灣問題本身成為中共最高層爭權的借口。根據綜合有關信息的分析，中共最高領導 人的政治和軍事大權穩固，因此以這種方式爭權的可能性不大。 中共最高領導人文化水準越高，台海戰事發生率就越低。 現在的中共最高領導人是大學理工科出身，頭腦清楚，做決定會有理智，也 會明確瞭解中國大陸的軍事實力遠不如美國等民主國家。再則，中共最高領導人也 會擔心，長期宣傳要打仗，不但外貿和外來投資會停止，還會出現大批撤資現象。 中國大陸現在的所謂繁榮很大比例上是靠外貿和外來投資。中國大陸相當比例的新 建高樓大廈是外來投資的結果。這就像一戶住家的漂亮傢俱多是靠借錢買來的，戶 主還債壓力很大。台海戰爭在現有中共最高領導人的條件下不但打不起來，在宣傳 要打台灣的程度上還會迅速降溫。 因談民主而不能談判等可能性 張勝凱和洪哲勝兩位發表的《建議台灣向中國提出民主化時間表》一文，實 際性地提出了具體時間表，是一有建設性的務實文章。文中的三個談判條件是民主 ，繁榮和文明。對於條件-文明，可以理解作者所顧慮到的象希特勒德國民主體制下 民粹主義再發生的可能性。不過這可能不會是大問題，因為可以寫入專門的邦聯或 聯邦法律條款加以防範。對於條件-繁榮，繁榮的程度是可以商議的。對於條件-民 主，也許是中共最忌諱的了。如果在不斷的談判過程中總在談民主，等於中共給經 費始終不足的民運向大陸人民做了大型免費廣告。 再就是，把只要台灣方面民主作為條件，中共寧願不談。當然，中共不會說 出因有條件是民主而不談。雙方對「一個中國」各自表述早有共識。因此，實際上 現在中共以「一個中國」為談判前提，其內因可能已經就是因為台灣以民主為條件 ，以「一個中國」作為不談判的借口。所以，存在著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只要台 灣打算把民主作為談判主要內容，大陸就一直會找借口使談判談不起來。 因談民主仍可談判的可能性 存在著台灣提民主條件中共仍然願意談判的可能性。中國正在進行經濟改革 。由於無它黨制約的一黨專制體制，也由於經濟改革所帶來的各經濟機構的極其大 量的商業交易機會，把持在各級的中共領導人近水樓台先得月，成為貪污大軍的主 力。因專制體制天生的有限制約性，無數的大小貪污案層出不窮，勇不可擋。中國 大陸現在的不受它黨和人民制約的體制像一個自動產生大批黃鼠狼的籠子，放進再 多買來雞很難真正有剩。 長期大規模的貪污，導致經濟改革成果嚴重受損會引發連鎖的嚴重的社會問題，因 此而產生的中共黨內和黨外要求廢除一黨專制體制的呼聲和壓力到達一定程度時， 中共可能考慮根本性的政治改革，即建立多黨制約的民主體制，以求制約。如果現 在已經接近到達了這種程度，通過各方推動，中共內部的政治力量是有真正可能借 此把民主作為談判條件的意願的。這是第一個因台灣方面談民主中共仍有談判的可 能性。 再就是中共最高領導人歷史留名心切，在意識到從統一方式成名不可能後， 改採政改體制方式求得歷史成名。由專制體制到民主體制的社會制度變革，會在中 國史書上重重寫上一大筆。現在的中國大陸是專制的人治體制，最高領導人就是當 代皇帝。這一個人決定改制就可真改制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就是江澤民不做，他的 繼承人也可能做。這是第二個因台灣方面談民主中共仍願談判的可能性。 先邦聯後聯邦，先民主後統一 中國大陸如果不在意台灣把中國大陸民主化作為談判條件， 建議台灣方面接受「一個中國」作為談判的前提。「一個中國」各自表述是中華民 國代表中國或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中國，這個提法只是拖時間，不能實際解決統一 問題。「一個中國」作為地區解釋有中國歷史可尋。中國東周和西周的多國並存的 那一大段歷史是作為中國歷史而記載。所以，把一個中國是一個地區，它是中華人 民共和國和中華民國的合稱，這一提法較易被雙方接納。 有人會提聯合國關於中國的定義。PRC和ROC的C是CHINA，PR和RO都CHINA定語 。從一九四九年到現在中華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各居大約一半時間。有 人說現在聯合國不承認中華民國，所以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那麼邏輯上類推，在 聯合國只承認中華民國時，不能說那時的中國大陸不是中國的一部分，而中國僅僅 是台灣。所以，以聯合國為準談中國這個詞典含義，只是參考，沒有決定性意義。 中國的定義應由有中國血統的人自己定義。 既然雙方有誠意談判，就應設法拋開爭議點，尋找共同點。雙方都有中國血 統，即使不參考中國歷史和外血統人對中國這個名稱的不同理解和定義，雙方自己 就可對中國定義。 建議雙方提「先邦聯、後聯邦」兩岸關係政治方案。從邦聯到聯邦的過渡期 約為二十幾年，過程經三個階段，以三個方程式表達： （一）中國=專制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主的中華民國， （二）中國=專制轉向民主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主的中華民國， （三）中國=無子國的民主中國。 方程（一）實際是對從一九四九年到現在現狀的表述。這裡的「中國」是「 一個中國」。它可以用作兩種解釋。一個是地區的意思 ；另一個是也可作為雙方談 判後認可的邦聯體制的名稱。 方程（二）的中國也是邦聯體制的稱呼，它的有效期約為二十幾年。考慮約 為二十幾年的過渡期是出自面對中共的一個既成事實：中共擁有一個龐大既得利益 集團。如果用暴力攻擊這個集團，中國人民會再一次付出血流成河的極大社會成本 。即使用暴力成功地摧垮了這個既得利益集團，一個新的既得利益集團又可能再產 生。 所以，選擇非暴力改良型的革命方案符合國家和人民利益。 中國民自黨主席 王策博士（現被囚在中共獄中）的《中共執政三十年不變改良案》中提三十年是出 於多因素考慮，包括既得利益集團成員現有年齡的考慮。王策的主要用心是把既得 利益集團養起來，讓人民花錢消災，漸進式地完成由專制體制到民主體制的革命。 方程（三）的中國是聯邦制機體的稱呼。該方案主要訴求是中國的全面民主 化為第一步，中國統一為第二步。 對此具體的方案條款是雙方談判的細節。 先邦聯後聯邦，先民主後統一。這應是多數中國血統的人願意看到的結果。 (3-25-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