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河畔的民運盛會 ——記中國民運海外聯席會議第三屆年會 (德國)晉 硯 12月初，嚴寒已經在加拿大降臨，而澳洲則正是盛夏。此刻歐洲的德國， 是秋末冬初的濕潤天氣。但是在德國波恩附近的一個依山傍水的酒店裡，卻是春情 盎然。來自世界各地的民運朋友們，正在這裡出席一年一度的民運盛會。1998年11 月6日，中國民運海外聯席會議在加拿大的多倫多附近大瀑布城成立，與會者推選中 國著名民運人士魏京生先生擔任主席。第二屆年會，則於去年12月26日至27日在美 國紐約舉行。這次是第三屆年會，也是第一次在美洲之外舉行的聯席會議的年會。 這次會議，必將以「魏王和解、民運合作」的基本特徵，載入民運的史冊 。 走出低谷，再上高峰 在中國大陸，經常會聽到中共說：「我們開了一個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 會。」這些說詞，顯然是老生常談，欺騙民眾。海外民運的會議，則常常伴隨衝突 和爭吵。但這一次的聯席會議年會，卻自始至終充滿團結、祥和的氣氛。中國民主 運動在經過幾年的糾紛混亂之後，有了重新整合的希望。在冬季孕育生機的海外民 運，將在明年春天發出強力的衝擊。 柴多火焰旺，人多氣勢高。自從1993年1月民陣和民聯在華盛頓舉行合併大 會失敗後，海外民運的會議規模，已經大為減小。但此次會議參加的人數，又創了 幾個七年來的新紀錄。前來參加會議的朋友，分別來自美國、加拿大、香港、台灣 、日本、澳大利亞、新西蘭、德國、英國、法國、西班牙、荷蘭、比利時、希臘、 丹麥、挪威、瑞典、俄羅斯、芬蘭。聯席會議建立聯絡處的國家，又增加了四個。 出席會議的民運組織也增加了。除了原來創立聯席會議的民陣、自民黨－ 民聯陣、自民黨、《北京之春》雜誌社外，還有：中國民聯、民主黨德國組織、大 赦中國、二十一世紀中國基金會、民權黨、在德藏人協會、東土耳其聯盟、世界維 族青年大會、內蒙古人民黨、內蒙古保障人權同盟等。 第一屆年會有60多名民運人士參加。第二屆年會有100多名與會者。而參加 今年年會的人，已經超過了140人。他們中最大的已經八十歲了，而最小的才十八歲 。會議的地點在波恩附近的一個小鎮上，交通並不方便，但出席者如此踴躍，讓籌 辦會議的齊墨和各地朋友，感到非常驚喜。民運，已經走出了低谷，正在艱難地向 另一個高峰奮力攀登。 中國民運必須有主流力量 糾紛與衝突等內鬥現象，幾乎伴隨著任何一個流亡組織，中國海外民運也 不例外。但是，一個民運組織要取得勝利，則必須團結起來。對於這個原則，大家 的爭議並不多。特別有西藏達賴喇嘛的榜樣在眼前，漢人在這方面需要向藏人學習 。但是，團結在哪個組織和哪個人的旗幟下？這是一個引起爭論的問題。 當魏京生還在監獄的時候，海外民運力量就形成了一個共識：魏京生是中 國民運的旗幟和代表人物。但是，隨著他的出國，以及許多著名的民主牆時代的「 民運老戰士」的出國，這個共識受到了挑戰。三年來，中國二十多年來聚集的民運 力量，面臨在相互爭鬥中同歸於盡的危險。 為了團結海外民運力量，形成民運的主流聲音，魏京生主持組建了聯席會 議。聯席會議的朋友認為，民運人士可以有不同的聲音，但民主運動必須有自己的 主流力量和主旋律。每個人在民運中的地位和作用，往往是歷史造成的，而並不是 自己可以任意選擇的。為了我們共同事業的成功，我們應當具有這種共識，並主動 地推動中國民運主流力量的形成。民運中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任何一件事情的完 成，需要有人出謀劃策，有人拋頭露面，有人出力出錢。 魏京生和聯席會議在各地的外交攻勢，給中共政權以相當的威脅，也得罪 了美國的一些與中共關係密切的大資本家。11月15日，美國的《華爾街日報》在頭 版發表了一篇早已準備好的文章，對魏京生進行了諸多不實的指責。而耐人尋味的 是，中共的宣傳刊物《參考消息》，竟然提前十多個小時就搶先發表了中文的翻譯 稿。中共的做法，暴露出一個陰謀，一個旨在毀滅中國民運的陰謀。 華爾街日報的文章發表後，在民運界引起了強烈的反彈。魏京生本人表示 ，歡迎媒體對他批評監督，但對於文章中的不實之詞，將撰文予以澄清。毋庸質疑 的是，文章對於整個中國民運具有很強的殺傷力。 危難時刻見真情 中國民運的另外一個代表人物是王希哲先生。「李一哲大字報」，是中國 當代民運歷史上的一個重要文獻。他先魏京生出國。在魏京生出國後，他們本來應 該團結一致，共同地承擔起建構民運主流的歷史性責任。但是，在各種因素的作用 下，他們之間發生了不少的誤會。從「民運之父」的風波，到國會聽證會場的衝突 ，一件件的親痛仇快的事件，冷卻了民運支持者的心，也給人造成了一種印象：王 希哲和魏京生是勢不兩立的。而中共在海外的代理人，也千方百計地挑撥離間，制 造事端，不願意讓他們有合作的機會。魏王不和，的確是海外民運中最令人遺憾的 一件事情。 政治人物要結盟，必須具有相同或相近的政治見解。今年，海外民運中最 重大的事情之一是關於美國給予中國永久性正常貿易關係的法案的辯論。面對金錢 對於人類良知的嚴重挑戰，魏京生和王希哲均經受了考驗，守住了一個異議人士的 基本立場。在美國的這場舉世矚目的爭辯中，他們並肩地為中國的人權而奔走呼號 。這是他們結盟的最重要的前提。 當《華爾街日報》的文章刊出後，王希哲先生表現了一個真正民運人士的 遠見卓識，對於媒體抹黑魏京生的行為表達了憤怒之情。他激動地對薛偉說：「老 魏是一條漢子，現在有人要想整他，我們大家要支持他」。他當即表示，要親自參 加聯席會議，以表示對魏京生先生的支持。 接著，王希哲先生發表了《關於以個人名義應邀出席魏京生先生波恩海外 民運聯席會議的聲明》，公開表達了支持魏京生和聯席會議的立場。而魏京生也在 香港的《蘋果日報》上立即作出了積極的回應。魏京生說：「我一直認為，我們的 對手在北京，而不是在海外」。「我感謝王先生直言不諱地對我的批評，我將引之 為良藥苦口，也願意與各位民運朋友共勉」。 這兩個文件一出，很多人感到歡欣鼓舞，更有朋友為之高興得熱淚盈眶。 一壺濁酒慶相逢 相聚的時刻到了。12月8日晚上，王希哲來到了聯席會議的會場。魏京生迎 了上去，兩人舉起杯，握住手，一飲而盡。震撼人心的掌聲，久久不息。重逢的喜 悅，許多人喜極而泣，場面感人至深。有道是：「一壺濁酒慶相逢，古今多少事， 盡付笑談中」。 一貫關注中國民運的民進黨人士洪哲勝先生，在得知王希哲決定參加聯席 會議的消息後，立即寫信給王先生，並請籌辦聯席會議的齊墨公開發表。洪先生說 ：「希哲兄，你好！看到你決定參加魏京生兄的聯席會議，我為魏兄的邀請和你的 應邀前往，感到非常高興。我誠心誠意地祝福你們兩位，好好地利用這個難得的機 會，不但為今後的大和解鋪出一條路基堅實的道路，最最重要的是，期待你們能夠 （至少）共同設計出一個或數個確實可行、而且意義重大的共同的計劃，為今後的 進一步合作，踏出有力的一步！」 國內的著名異議人士冷萬寶在給王希哲的信中說：「希哲兄，看到能與魏 兄改善關係及走向合作局面出現，我們感到由衷的高興及表示歡迎，並希望這種良 好的關係保持下去。我們一直認為，民運之間的矛盾與衝突不解決，這對任何一方 都不可能保持長期獲益，而且受損的將是雙方，並被他人利用成為暗箭，其結局是 親者痛仇者快並導致民運成為一個孤立的事物。這裡我們並不否認人是有缺點的， 但關鍵的是其缺點的產生基礎是什麼：是促進民運的發展，還是毀民運的基礎，這 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和目的。說了一些廢話，請不要介意。」 在開幕式上，二十一世紀中國基金會主席楊建利致詞表示：魏王作為民運 的前輩，如果相互衝突，會使年輕一輩陷入一種無所適從的尷尬境地，不願意因為 參加一方的活動而得罪另外一方。現在他們合作了，我們就可以放心參加各方面的 活動了。 不僅是海外的人，國內的朋友也為這個問題而困惑良久。在聯席會議舉行 前，北京的異議人士徐永海先生致函齊墨：「非常高興地得知海外聯席會議、民主 中國陣線舉行會議，我們很願意知道會議的情況，如有可能望轉來會議的精神。」 「望我們多聯繫，望海外的朋友多團結，起碼不要讓我們為難—和某一方接觸而得 罪另一方。」 青山遮不住畢竟西流去 通過寬敞的會場的玻璃窗，人們可以憑高視下，看到下面浩浩蕩蕩流淌的 萊茵河。9日上午，聯席會議的開幕式在10點開始。主持人為齊墨和劉剛。齊墨借萊 茵河作了一個比喻：萊茵河發源於阿爾比斯山，穿過千山萬壑，衝破重重險阻，一 路走來，吸收了大河小溪，形成這浩蕩之勢，從東南奔向西北的海洋。這裡已經是 萊茵河的下游，不久，她將回到水的故鄉—大海。而我們的民運，在經歷過無數的 劫難和障礙之後，也應該以寬大的胸襟，吸收各種力量，匯成浩蕩的氣派。我們的 民運，也必將衝破最後的山障，返回自己的故鄉，在那裡建立一個民主的中國。 剛巧，萊茵河在這裡被一個江心島而分開為兩股河流。但在下游一公里處 ，兩個河道再次合二為一，匯合成一股力量。魏京生和王希哲，都是中國民運的偉 大兒子。他們短暫分開過，但會像這段河流一樣，再次匯聚起來。會場上響起了長 時間的掌聲。 在開幕式，王希哲再次表達了與魏京生先生同心協力合作的立場，他們兩 人在主席台上緊緊擁抱握手，整個會場，有了一種嘉年華會的氣氛。 在開幕式上先後致詞的還有：二十世紀民主基金會主席楊建利先生、全美 學自聯代表黃慈萍女士、維吾爾族領袖艾懇先生、德國西藏協會主席NGODOP先生、 歐洲中山學會負責人楊曼妮女士、德國著名僑領劉卓行先生等人。 新當選的中國民主團結聯盟理事長賈文薇女士，也給大會發來了充滿殷切 希望的賀信。她說：「我對民運的意見：第一、把握民運的大方向。民運的大方向 是什麼？中國民聯認為是推翻中國共產黨的一黨專政。我們就是要揭露共產黨五十 年來惡政對中國人民造成的災害，從而動員一切力量，來結束一黨專制，並為建立 一個民主自由法治的中國而努力。 要堅持方向，就要防止干擾。現在各種各樣的干擾，有的來自共產黨，也 有的來自我們自己，如果把魏京生先生或其它的民運鬥士當成敵人，我認為方向就 錯了。因此，我們應當警惕，即警惕共產黨，也警惕我們自己，不要為了個人的私 心雜念，弄錯方向。 　 第二，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要多看別人的長處，多計較自己的短處，才可能取長補短，發揮我們大家 最大的潛力。要允許別人說話，我們才有說話的自由。我們不但要告訴別人什麼是 民主，自己也要學習什麼是真正的民主。只有這樣大家才能想在一起，行在一起， 才能充份發揮我們的力量。 信未發出，今天在大參考上看到魏京生先生和王希哲先生的公開信，魏先 生信的題目是「民運團結，中共害怕」，魏先生又說「儘管我們之間有很多誤解， 但在我們發表的公開聲明中，一直表示我們的對手在北京，而不是在海外，」 我堅決支持魏先生和王希哲先生在信中所表示的立場。 民主運動是民運人士的事也是全中國人民的事，需要大家齊心和力。如果 需要我出力，請告訴我，我當竭盡全力去做。」 發來賀信和賀電的還有：西藏流亡政府代表達瓦才仁、大赦中國、工運領 導人韓東方等機構和個人。 在開幕式後，聯席會議主席魏京生首先報告一年來的工作，來自各地的代 表匯報了情況。工作報告全文另發。 一個敏感的話題：民族問題 大會的第一天下午，會議一開始就進入了一個十分敏感的題目：中國民主 化與民族關係問題。而這次來參加會議的藏、維、蒙各族代表，均開誠佈公地發表 了看法。 第一個發言的是剛剛在美國主辦了族群青年領袖研習營的楊建利先生。他 首先表示中國民主運動有兩個階段性的任務，第一個是瓦解中共一黨專制的制度。 第二個就是在中共互瓦解後在中國建立起民主制度，第二個任務並不比第一個任務 簡單，在此期間，民族衝突、民族獨立問題將是最複雜的難題之一。然後楊建利從 民主化的代價，如何認識民族自決的價值，未來如何在憲政民主體制中規劃民族以 及地區之間的關係和民運的策略等四個層面論述了這個問題。他的結論是中國不民 主，民族問題不可能得到合理的解決，因此，推動中國民主化是各民族的共同事業 ，我們承認和尊重民族自決權，但是由於這個權利的承載者是集體不是個人，因此 不能把它絕對化，特別是需要高度的政治智慧，決定在什麼樣的條件下實施，無論 如何不能成為現在中共政權以及未來維護專制的力量調動中國人大民族主義的資源 ，帶有邦聯性質的聯邦法制是規化民主制度下各民族、各地區之間關係的最好選擇 ，民運必須建立各民族參與的民主統一陣線。 維吾爾的代表迪裡夏提發言表達了維吾爾青年人強烈要求獨立復國的願望 ，並表達他們將爭取各國人民和中國人民的同情和支持，力爭在較短的時間內將東 土耳其斯坦（新疆）問題國際化，最終以和平、民主、自決的方式完成獨立的大業 。他表示，推翻中共的法西斯暴政是各民族人民共同目標。他同時就中國民主運動 和維族的獨立運動的合作提出了幾條建議和希望：一、平等互相尊重；二、尊重民 族自決權；三、民運有義務敦促中共尊重聯合國憲章有關民族自決的條文，有義務 向漢人揭露中共鎮壓、殺戮維吾爾人的真相，以及宣傳民族自決權的思想。 「好處哥倆一起分」 蒙古族的代表席海明先生用輕鬆幽默的語言發表了他的觀點，他認為內蒙 的前途應由內蒙人民決定，大量漢人移民內蒙的事實並不能改變這一原則，如果漢 人覺得蒙古土地太大，可以割讓一部分給漢人：「好處哥倆一起分」，但是這一切 都必須在平等尊嚴的基礎上進行。同樣，他相信在中國建立民主制度是大家共同的 頭等大事，大家應該互相幫忙，從某種意義上講中國民主是在幫蒙古人，因為蒙古 人的追求只有在中國民主化以後才可能實現。蒙族代表內蒙古人民黨主席席先生以 國、共兩黨在當政後違背自己爭取政權時的許諾為案例，向民運人士提出了他們現 在的許諾是否又可以被相信的問題。 藏族代表達瓦才仁因簽證問題未能赴會，從美國專程趕來開會的馮國將老 先生故利用他的時間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他承認民族自決權，各民族有權決定他們 的命運，但是他仍然認為聯邦制是最好的選擇。他同時表示，任何合理的關係必須 是自願的、合理的。 大會緊接著對上面四位引言人的發言展開了熱烈的討論。來自台灣的楊縵 妮女士向維、蒙的代表提問：「你們獨立的本錢是什麼？從原蘇聯獨立出去的國家 許多還要依靠俄羅斯供煤氣」。席海明回答說，獨立是人權和尊嚴問題，不是經濟 問題。即使是經濟問題，我們內蒙的資源可以讓我們過得更富裕。中共不讓我們獨 立不是因為我們太窮了，而是太富了。迪裡夏提則表示："我們最大的本錢就是我們 的人民"。針對席海明的是否可以信任民運人士的許諾的問題，盛雪女士回應說：民 運人士所致力推動的是要在中國建立一個可信賴的民主制度，現在誰許諾都是不可 信的，都會像當年曾經向蒙、維、藏等民族許諾而又失信的國民黨和共產黨一樣， 因為沒有一個可信任的制度的保障，一切許諾都是空的。所以民族問題只有在民主 制度下才有解決的可能。盛雪女士認為，目前各民族爭取人權的運動應該和中國人 民爭取民主運動首先結合，共創光明的未來。 民族間的對話，在充滿仇恨的時候，的確並不容易，要特別避免誤會。八 年前的12月8日，一批漢族民運人士與席海明先生聚集在德國的一個城市聊天。一位 漢族人放聲高歌岳飛的「滿江紅」，其中有「饑餐胡虜肉，渴飲匈奴血」的歌詞。 那時的席海明，突然雷霆大發，感到被這歌詞深深傷害了。是的，我們應該讓民族 之間的仇恨，永遠成為久遠的歷史的回音，而不再重現。 對中共人性的呼喚：釋放我的親人 此次大會的一個新的內容，是安排系獄的政治犯介紹她們親屬的情況。最 先上台講話的是民聯陣－自民黨主席王策博士的妻子唐絢中。王策因為回國上書要 求政治改革，被判刑四年，已經坐牢兩年。在這兩年中，原來是不聞政治的唐絢中 ，以其堅韌不拔的毅力，為丈夫的獲釋奔波，不僅將家中的積蓄用光，也失去了固 定的工作。但禍不單行，九月，她在一場車禍中受傷，臥床達一個多月之久。至今 ，她那俊秀而蒼白的臉上，還流露出痛楚。她的到來，受到與會朋友特別的歡迎。 唐女士說，王策入獄後，各地的朋友為呼籲釋放他，已經徵集了一萬多簽 名。西班牙總統在訪問中國時，專門與朱熔基談到了王策的案子，朱也親自做了記 錄。中國駐西班牙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還多次傳話給我，要我在「國慶酒會」等場 合不要到門口示威，王策也會釋放回來。今年春節時節，她因為到使館舉行的聯歡 會上呼籲釋放王策，被保安人員推倒在地，在場的記者剛好將這場景攝入鏡頭，在 西班牙大報上刊發出來，使中共感到難堪至極。 同時，使館的人員還說，王策要在獄中有所悔改的表示，才能獲釋。為了 給使館一點面子，她今年沒有去使館的酒會示威。但王策的政治理念，不會動搖和 改變。她提到王策無法寄信給她，她也不能前去探望，只有王策的姐姐可以探監。 此刻，唐女士淒然淚下。 當丹麥的廖新軍將聯席會議的幾個朋友的捐款交給唐女士時，一個感人的 場面出現了：台下的聽眾紛紛站立起來，排成一隊，走向前來捐款。 接著，是王萬星的女兒王美茜介紹情況，她今年只有十八歲，在德國讀書 ，是與會者中年齡最小的一個。王萬星是一個老異議人士，1992年6月3日，他在天 安門廣場打出了為「六四事件」平反的橫幅，立即被警察拘留、審查，並被關押在 中國北京公安局主辦的北京安康精神病醫院，至今已8個年頭。但中國政府和醫院當 局，根本無法出示一個王萬星患有精神病的診斷書。王美茜的母親和很多國際人權 組織均向中國方面索要過王萬星的診斷書，都被中國政府拒絕。在前蘇聯，有不少 政治犯被關押在精神病院中，折磨致死。在中國，王萬星正在遭受同樣的命運。這 是一種沒有刑期的徒刑。 1999年下半年，王萬星被保釋出來。他對警察說，他想召開一個記者會， 將他的情況向外界說明。國際社會對他的遭遇很關心，所以，他想讓外界瞭解他的 真實情況。此後，他又被押送回安康精神病院，直到今天。從十歲起失去父愛的王 美茜，回憶起往日與父親在一起的情景，早已泣不成聲。這曾經是一個幸福的家庭 ，但被中共當局硬給拆散了。 王萬星的太太王軍鷹女士，為了給女兒一個安穩的讀書環境，舉債將女兒 送到德國讀書。她的收入本來不高，全部用在女兒和被關押的丈夫身上。做一個政 治犯的家屬，特別是做中共政權下的政治犯家屬，要經歷多少的人間磨難啊。大家 又紛紛解囊相助。《北京之春》雜誌社的經理薛偉，當場表示：要以雜誌社的名義 給王美茜捐助1000美金。 「親情不能折」 王美茜的一席話，激起了黃慈萍對不久前過世的慈父的無限懷念。她曾經 擔任過全美學自聯的主席，十多年來一直默默地為民運操勞，在此次大會上也負責 給大家安排住處。在她父親病危和過世的時候，她作為一個自小深受父親疼愛的女 兒，很想能見上父親最後一面，或者能給父親送終。但是，她被中共當局以鐵門無 情地檔在外面。暴政可以踐踏親情，但不能屈服人心。蒼天有眼，必將懲罰這些毫 無人性的東西！ 會場上的一些女士，早已經淚流滿面。就是那些有淚不輕彈的剛硬男兒， 也讓不斷湧出的淚水隨臉流淌。來自丹麥的廖新軍先生，其父親原來是中共縣委書 記，有二十多年的右派的痛苦生涯。廖新軍就是在勞改農場度過那每個人均倍感寶 貴的童年時代。他的父親也剛剛故去。中共使用各種手段，不讓他回國與父親告別 。父親死後，中共使館的人員要求他寫一份保證書，才能歸國奔喪。廖新軍憤然拒 絕了。有骨氣的人，不會接受這一毫無人性的恥辱。 說到此刻，馮國將老先生突然站立起來高呼：「打倒中共暴政」！全場發 出了震耳欲聾的回應。 二十多年來投身民運的薛偉先生，出生在一個被中共打成「黑五類」的家 庭中。他近二十年不能探望自己的母親，而母親一直是他最重要的親人。母親過世 後，他讓人將母親的骨灰帶到泰國。在一個星期裡，他天天背負母親的骨灰盒，不 斷告訴母親，他來到了什麼地方。他說：我的肩上從此有兩個十字架，一個是民運 的十字架，一個是母親的十字架。在中共的暴政沒有結束前，我不會停止戰鬥。 古代賢人孟子說過，大丈夫的標準為「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但是 ，在對於中共獨裁政權的反對派人士來說，還要做到「親情不能折」，才能保持人 格的完整。江澤民集團，難道你們不是自己的父母生養的嗎？ 主持會議的蔡崇國提議，要將這些材料整理出來，寄給國際人權組織和各 國政府，向中共當局施加壓力，迫使其同意流亡異議人士回國探望病重親屬和奔喪 。中共或許可以拒絕異議人士回國，但他們能公開地拒絕人們回國與父母的臨終告 別嗎？ 德國民主黨歐工會負責人傅堯波先生，在會上介紹了艾庭姣、馬秀珍兩位 逃亡到泰國的民主黨家屬的情況，他們分別是在武漢被判刑的民主黨成員肖詩昌和 陳中的太太。目前，她們的證件已經過期，雖然被聯合國難民公署承認為難民，但 卻不能得到泰國政府的承認。在泰國，她們的情況很艱難，也很危險。傅堯波呼籲 大家幫助她們到西方的國家來。丹麥、澳洲和新西蘭的民運朋友，均提出了協助救 援的建議。 法輪功：善對惡的抗爭 從去年開始，每當中共的領導人到某一個西方國家出訪，在抗議的隊伍中 除了民運人士、流亡藏人、外國人權團體之外，有了一支新的隊伍：法輪功。特別 是今年在紐約抗議江澤民來訪的時候，法輪功以整齊的隊伍而最引人注目。 這次聯席會議的又一個突破是：請來了法輪功的朋友為大家介紹情況。德 國法輪功的聯絡人周蕾小姐和施一兵先生，均親身見過法輪功創始人李洪志先生， 也聽過他的報告，並多次組織過在德國的請願和抗議活動。他們的到來，受到與會 者的熱烈歡迎。 周蕾小姐以低沉而感人的語調，為大家講述了法輪功遭受的殘酷迫害。江 澤民集團對法輪功的鎮壓，可謂是不擇手段，令人髮指。至今，已經有95個法輪功 學員被活活打死。在東北，施暴者竟然將眾多法輪功女學員的衣服剝光，投入男性 刑事犯的監獄，讓他們強暴。但是，法輪功的學員們，還是堅持在練功。每天，都 有人到天安門廣場靜坐練功。已經有五萬人被判處勞動教養，一萬人沒有經過任何 司法程序，就被關進監獄。法輪功的力量在於信仰，而真正的信仰，是任何暴力無 法戰勝的。 聽眾顯然對法輪功特別有興趣。有人問：聽說法輪功奉行與民運人士不接 觸的政策，是否如此？周蕾的回答是：「我今天不就坐在大家之間了嗎？」也有人 提問：法輪功信奉佛教，在佛教中，也有反抗邪惡力量的說法，為什麼法輪功不能 以一種物質的手段，來推翻殘暴的獨裁者？周蕾說，真、善、忍，就是我們的力量 。法輪功並非沒有社會責任感。人，首先要獨善其身，才能兼濟天下。如果每個人 均能按照真善忍的原則生活，世界上就不會有邪惡的力量。 在歷史上，和平的善的力量最終戰勝暴戾的邪惡力量的例子，有很多。比 如：基督教在最初的三個世紀中，遭受過十次大的迫害，成千上萬的人被投入鬥獸 場讓飢餓的猛獸撕裂吞食，或被澆上燃油，活活燒死。基督教默默地忍受了這些災 難。現在，基督教的教堂在各地聳立著，而羅馬帝國卻早已煙消雲散。法輪功，將 是江澤民的滑鐵盧。 完善組織 提高效率 聯席會議在籌備成立的過程中，各個組織曾經有過這樣的共識：聯席會議 在海外民運中屬於首創，組織框架要逐漸細化，聯繫要逐步緊密化。在過去的兩年 裡，雖然聯席會議取得了大家公認的成績，但也存在運作不流暢的問題。目前，聯 席會議在歐洲有比較好的運作，各國之間的合作意識很高。但在美國，似乎處在各 行其是的狀態。一個組織沒有章法，必然不能好好運作。建立規章制度，成為此次 大會的一個重要的任務。 在9日晚上，馬大維、倪育賢、薛偉、蔡崇國、趙南、齊墨等人準備了一個 聯席會議的新章程，並設計了一個組織框架。在第二天的會議上，倪育賢先生詳細 地說明了這個章程的用意。根據這個新的章程，聯席會議設立主席和執行委員會。 主席由每年的代表大會選舉產生，而執行委員則由主席提名，代表大會通過。在代 表大會閉會期間，執行委員會為最高權力機構，負責日常的活動。在主席和執行委 員會下面設立功能委員會，目前首先設立的委員會有：國內工作委員會由魏京生兼 任主委、外交工作委員會由馬大維任主委、宣傳工作委員會由倪育賢任主委、聯絡 工作委員會由薛偉任主委、網絡工作委員會由 劉剛任主委、工農工作委員會由蔡崇國任主委。同時還下設秘書處，處理聯席會議 的會務，其成員有齊墨、盛雪、黃慈萍。 最新一屆的聯席會議的執行委員會成員為：主席魏京生；執行委員：齊墨 、倪育賢、盛雪、薛偉、趙南、馬大維、蔡崇國、潘晴、劉剛、相林、梁友粲。 聯席會議成功舉行年會的消息，迅速地傳遍了世界各地。大家對聯席會議 有了更高的期待。這是希望的開端，也是我們再出發的起點。有希望，更有壓力。 願我們攜手並進，為早日實現中國的民主化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