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吾爾人的苦難和對中國民運的期待 (瑞典) 迪裡夏提·熱西提 被剝奪信仰權的維吾爾人 中共統治東土耳其斯坦以來,一直認為伊斯蘭教是影響所謂「自治區」穩定 的主要因素。因此,在打擊維吾爾人要求民主、自由、和民族自決的運動時,它對 宗教界的打擊最為突出。 跟一般的文明國家一樣地,中共的《憲法》(第36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 民族自治法》(第11條),都明文規定,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但是,中共政府以 各種「決定」、「通知」及「紅頭文件」等方式,違背自己的《憲法》,採取各種 形式的手段來限制、取締、消除維吾爾人的宗教信仰。 中共當局不僅不保護、維修東土的清真寺,甚至採取種種藉口拆除、摧毀群 眾集資修建的清真寺,甚至強行把它們改建成政府辦公場所。 中共以加強「民族團結」、打擊民族分裂主義份子等等政治藉口,查封宗教 學校,將學生組織起來,進行「政治」教育,逼迫千年依賴奉行伊斯蘭教的維吾爾 人放棄自己的宗教信仰。為了達到相同的目的,對於在法律所允許的範圍內進行正 常宗教活動的維吾爾人,中共在政治、經濟、社會各方面進行打擊、排斥。 為了取締甚至徹底消滅宗教活動,中共在東土設立各級「綜合治理辦公室」 ,強迫奉行伊斯蘭教的民族領導幹部採取責任制管理清真寺。他們象承包工礦企業 那樣,把宗教界納入承包制,將所有的清真寺和宗教界人士納入監控之下。中共要 他們對前往清真寺從事宗教活動而有進行分裂國家活動嫌疑的人加以監控、鎮壓。 中共並強迫清真寺的阿訇在寺內宣傳江擇民的「三個代表」及所謂的「宗教與社會 主義相適應」。對於不認同中共政府觀點而拒絕執行上述政策的阿訇,中共就以「 披著宗教外衣的民族分裂份子」及「極端宗教主義份子」的罪名,非法加以逮捕、 關押。 中共以獨立辦教、不允許外國勢力干涉為由,徹底限制信奉伊斯蘭教的維吾 爾人前往麥加朝聖,或進行其它合法的宗教涉外活動。也就是說,要朝聖,人們只 能去北京「瞻仰」毛澤東的遺體。而清真寺,則應該成為宣傳「新疆」是中國不可 分割的一部份的殿堂。 為了達到徹底消滅維吾爾人宗教信仰的目的,中共以加強管理音響和書刊為 藉口,規定出版內部的經書、經典、教義、教規等等時,伊斯蘭教團體必須事先提 出申請,經過省級以上政府宗教事務部門的審批通過,在新聞出版單位留案,辦理 內部印刷手續,然後限制在政府特批的清真寺發放。中共不許人們出版以伊斯蘭教 為基礎加工編寫的通俗的連環畫冊,並強行沒收維吾爾人手中的伊斯蘭教刊物、《 古蘭經》、以及聯合國的《世界人權宣言》。 人人都有權享有基本人權。任何個人、團體或國家政府,都不得隨便限制或 取消這些人權。中共無顧於它自己已經簽署的包括《世界人權宣言》、《經濟、社 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和《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在內的國際人權公 約,採取極端手段迫害、取締維吾爾人宗教信仰和其它合法的活動,使近兩千萬人 民面臨著喪失自己世代宗教信仰的危機。 可見,中共迫害東土人民的宗教自由,儘管含有不少政治迫害的跡象,本質 上,它是一個具有普遍意義的、迫害人權的問題,值得關心人權問題的一切進步人 類的進一步關懷。 恐怖統治下的「新疆」 1948年聯合國通過《世界人權宣言》,表明人人都應該享有基本人權。這些 權利,不論任何個人、團體或國家政府,都不能隨便加以剝奪。然而,中共卻肆無 忌憚地違背人權,對東土耳其斯坦——中共所謂的「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尤其 厲害。 自89年「6.4」天安門事件以後,除了東土,中國境內從內地到西藏、內蒙 ,至今還沒有把政治犯判處死刑的案例。路透社、法新社等著名的國際傳媒,經常 從北京發佈報導,吐露中國政府一次又一次地舉行宣判大會,鎮壓大批強烈要求民 族自決的維吾爾人,並且例外地對這些政治犯執行槍決。正是因為中共對維吾爾人 如此這般地採取極端殘暴的特殊政策,1999年初,國際大赦組織向世界公佈了關於 中共政府踐踏東土人權的92頁人權報告。 中國政府無視國際人權組織和國際社會的譴責,反而變本加厲地對維吾爾人 全面採取大規模的鎮壓和屠殺。各民族為了爭取自己的權益並改善自己的生存條件 而抗議中共的暴力統治的和平示威遊行,在全國各地都可以看到。令人感到不可思 議的是,當維吾爾人根據世界人權宣言要求民族自決時,中共就向全國與全世界進 行宣傳,刻意模糊人民追求人權的實質、掩蓋自己的暴力恐怖統治、給熱愛和平的 維吾爾人民「恩賜」以恐怖份子的惡名。 為了強化它對東土的恐怖統治,它把中國人民解放軍4分之1以上的兵力,駐 紮在東土。這裡駐有正規軍39個師、武警總隊、以及從漢族群眾中組建的所謂「民 兵」90萬人,加上半軍事化的11師「生產建設兵團」,總人數超過300萬人!把公安 和國安除外,按中共的說法,維吾爾人的總數是780萬餘。如果這個數目可靠,那麼 ,在東土,每5個維吾爾人當中,就搭配著2名軍人。這種情況在全世界的任何一個 地方恐怕都不會有,也不曾有過。 廣大武裝部隊,在血腥地鎮壓維吾爾人民的和平示威遊行的同時,在當地強 奸穆斯林少女,在軍訓時踐踏農田,給當地人民帶來巨大的災難。當人們提出譴責 時,他們往往被以破壞軍民團結的罪名,加以非法逮捕、關押。不僅如此,為了提 高國防,中共不顧維吾爾人民的生命安全,在當地搞過46次核爆,試驗土地的焦黃 情況,導致很多農田不再能夠耕種。10分之1的居民因而患了絕症。而這些絕症,中 共政府甚至無法用一種既有的病名來命名。 對於維吾爾人的抗議,中共總是以民族分裂罪加以武裝鎮壓。沒有言論自由 的維吾爾人,7、80%對中國政府非常不滿。遭受政治迫害、為了醫治自己所患的這 種國家恐懼症,東土耳其斯坦人民正在付出著巨大的代價。 維吾爾人對中國民運的期待 列寧堅決主張所有民族的民族自決權。在他的領導下,蘇聯從一開始,就把 自決權寫進它的憲法。即使在它崩潰的那一刻,蘇聯憲法還明確地規定:「蘇維埃 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是統一的多民族的聯盟國家,根據社會主義聯邦的原則,由各 民族實行自由、自決和平等的各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實行自願聯合而組成」。也 就是說,每一個加盟共和國都保留自由退出蘇聯的權利。正是因為蘇聯憲法有這麼 文明規定,因此蘇聯才有一個文明的解體,從而使各民族的社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獨 立自主地加入世界各民族的大家庭。 沒有蘇聯共產黨,就沒有中國共產黨。因此,列寧就是中共的共產教父。正 因此,高唱「蘇聯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的毛澤東們,在奪得江山之前,也曾經 進步地堅持過民族自決權! 當年的東土耳其斯坦人民,為了爭取本民族的自決與解放,曾經和國民黨進 行了長期的武裝鬥爭,並為自己爭取到一部份的權利。這時出現了鼓吹民主、自由 的中共。渴望變成為土地主人的維吾爾人認為,民主、自由意味著當家做主,意味 著新的生活。因此,很多要求民族自決的維吾爾人就把中共誤認為是一個先進的革 命黨、而把它當做追求民族解放的同盟軍。結果,一大批為避免雙方民族之間再次 發生流血衝突的維吾爾人就聚集在中共的周圍。由於中共的統戰,他們就淪為中共 擴大自己的影響的工具。當時的毛澤東曾再三提出「維吾爾人有自己決定自己命運 的權利」的主張,說要模仿蘇聯的方式來解決疆、藏、內蒙的民族問題。後來,中 共在內蒙實施所謂自治區,成功地控制了內蒙,於是,就取消了原來想法。 1950年,中國人民解放軍佔據了東土,開始進行了多次政治協商。 1955年,中共在東土成立了自治區。由於國際共產陣營的壓力,當時的中共 政府許諾東土保留本民族的地方軍。為了徹底地佔據和控制東土,中共將東土民族 獨立運動反抗國民政府的武裝鬥爭,改稱中共革命的一部份。後來,中共為了徹底 消滅民族武裝力量,甚至將東土的民族軍隊改稱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這時,自治區 已經變成了有名無 實、垂耳俯聽的傀儡政府。 維吾爾人民在發現自己被欺騙之後,曾經發起過數次起義。中共無情地鎮壓 了每次的起義,並展開血腥的屠殺,迫使成千上萬的維吾爾人民流亡異域。為了避 免民族間的衝突進一步給雙方人民帶來戰爭的災難,我們維吾爾人寄希望於中共的 早日民主化,希望中國成為一個尊種法制、人權的民主國家,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在 民主的框架下,和平地解決東土問題。 中國的民主運動是中國人的希望。因為,它會帶來民主化的制高點。 正因此,它也是維吾爾人希望之所在。然而,生活在西方民主國家的部份中 國民運人士的言論,卻給我們維吾爾人帶來層層的疑慮。雖然他們也承認人權高於 主權的原則,但他們始終擺脫不了大漢族主義的幽魂。他們把「中華民族」這個模 糊的概念,強加給漢族以外的其他所有少數民族,並且強調中華民族不可分裂,簡 直就是在鼓吹「共產民族消滅論」嘛! 即使連相對比較文明的專家學者如嚴家祺等人所起草的中國人權99條,也特 別突出中國,居然還特別提出什麼少數民族權利,公然違反了國際人權的精神。更 加錯誤的是:他們竟把人權區分為中國漢族的人權與少數民族的人權。人權不分民 族或種族,硬作區分,可見他們心中的大漢民族主義在作怪。 最典型的民族問題怪論,可見於中國民主黨《迎接新世紀宣言》。它居然宣 稱中國「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實現了民族和文化的大融合,並積累了處理民族 問題的豐富經驗」。事實上,中國文化是佛教與儒家思想相結合的文化,仍是東方 文化。而維吾爾人居住在中亞,擁有土厥與伊斯蘭教文化。這是兩種決然不同性質 的文化,根本不可能融合,也沒有融合,並經常導致兩種文化與兩個民族之間的沖 突,一直延續至今。《宣言》居然還反對漢族統治下的被壓迫民族的自決權,說什 麼實行民族自決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偏激」做法。中國處理民族問題有什麼「 豐富經驗」呢?難道不就是分化、彈壓嗎?從中共50年來如何對待內蒙人民、藏人 、以及維吾爾人的當代史,難道看不出它標榜著的正是「主權的觀念高於一切」、 「所有少數民族居住的土地都是中國的固有領土」的猖狂暴戾的大漢主義嗎?! 我們認為,中國、東土耳其斯坦、西藏、內蒙人民目前的共同目標,是要結 束中共的一黨專政,然後在中國實現民主制度,在和平對等的環境中以民族自決權 的尊重為底線,民主地協商民族問題的真解決。 在這裡,雙方的平等、相互尊重,是合理解決任何難題的前提。因此,中國 民主運動者現在必需公開聲明他們所追求的中國民主,包含著對於民族自決權的尊 重。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得到我們的攜手合作,才會使維吾爾人的英勇鬥爭和中國 民主運動聯繫起來。 中國的民主化與東土問題的真解決是密不可分的。而且,只有當中國民主運 動放棄自己的民族沙文主義,承認並尊重民族自決權,他們才能得到維、蒙、藏人 民追求民族解放運動的衷心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