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難而進 雖敗尤榮 ──側記聯席會議的人權大會遊說活動 (德國) 晉 硯 一年一度的日內瓦聯合國人權年會，至今年已經舉行了57屆。今年的年會 ，在3月19日開幕，4月26日結束。會議最重要的議題是美國提出的對於中共當局侵 犯人權的譴責案。同往常一樣，中共代表團提出了一個擱置美國提案的動議。4月1 8日下午，大會首先表決了中國官方的動議，結果以6票之差通過了中共方面的動議 。中共又一次逃脫了國際社會的譴責。 中國民運力量、法輪功學員、藏維蒙各族流亡人士和西方的人權組織，在 人權大會的前後做了很多的工作，利用這次機會向世人揭露中共侵犯人權的罪行。 4月3日，魏京生在人權大會上發言。來自美國、法國、瑞典、丹麥、英國的民運人 士黃慈萍、稅力、薛平、劉剛、蔡崇國、章玉、魏曉濤、康小姐參加了先期的遊說 活動。4月18日，來自歐洲各國的民運人士40多人，在聯合國大會廣場上舉行了示威 活動。同時舉行示威的有世界維族大會的成員。 譴責案死而復生 在「六四」屠殺事件後，美國已經十次提出譴責中共當局侵犯人權的提案 。雖然這些提案均被中共官方以程序動議的方式扼殺了，但卻表達了國際社會對於 中國人權的關心和對中共當局施加的壓力。但是，去年由於克林頓政府對中共當局 的退讓，美國沒有守住這一外交底線，已經準備放棄提案譴責中共。 在美國大選揭曉前，美國國務院曾經召集一些人權團體吹風說，美國計劃 不再提出譴責案了，希望能得到各方面的諒解。聯席會議主席魏京生在得到消息後 ，表示堅決反對美國政府的此一立場，他要求美國一定要維持承諾，提出譴責案。 在美國總統大選形勢明瞭後，聯席會議立即開始對共和黨政府展開了遊說 。聯席會議執委馬大維先生連續寫信給布什，為後來的遊說工作鋪路。今年1月初， 魏京生寫信給新當選的布什總統、錢尼副總統和鮑爾國務卿，提出了在中美關係上 的看法。他特別強調了日內瓦人權大會對於迫使中共改善人權記錄的關鍵作用。此 後，鮑爾的對華的講話，態度明顯地強硬起來。 但是，當時美國國務院沒有任命主管人權的助理國務卿，局面比較混亂， 而原來國務院的高洪柱先生，非常支持人權提案，但已經失去了職位。為此，聯席 會議改變工作方向，將遊說的重點轉移到了美國國會。 在聯席會議執委黃慈萍、馬大維的協助下，魏京生分別與民主黨和共和黨 的參議員和眾議員會面，討論由國會向政府施加壓力，敦促政府提出譴責案。魏京 生辦公室發出了大量的信件。這一遊說有了結果，2月14日，幾位參議員和眾議員在 參議院舉行新聞發佈會，明確表示要布什政府提案譴責中共侵犯人權，並提交了一 份由上百名參、眾議員聯屬的請願書，要求布什政府表態。 魏京生應邀在新聞發佈會上講話，他特別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美國在給 予中共PNTR後，中國的人權狀況沒有改觀，反而每況愈下，比如對法輪功的鎮壓， 對政治犯的迫害等等。所以，美國要採取有效措施予以反制；二是美國要吸取以前 的教訓，不要特立獨行地提案，要與盟友協商，爭取聯合提案。或者，能在事前協 商，取得一致的意見。 在議會的壓力下，布什政府暗示，今年要繼續提出譴責案。 爭取盟國的支持 根據魏京生和國會議員的建議，美國國務院派出了兩個官員，到歐洲遊說 。魏京生還特別提出建議，希望這些官員到歐洲在說服歐盟各國時，不要糾纏提案 文本的內容細節，要先以提出譴責案為目的，然後以齊心合力爭取通過提案。 聯席會議秘書處在今年年初開始密切與國際人權組織聯絡，關注報紙上的 報導，並進行前期的準備，比如，瞭解會議日程，申請代表名額，協商與盟友在日 內瓦共同舉辦活動。此外秘書處還特別要求各地的聯絡人員，立即與本國的政府聯 系，瞭解情況，摸清他們的立場，便於遊說。 2月15日，歐洲議會通過決議案，敦促中國政府停止打押法輪功並確保人民 享有宗教自由。決議並譴責北京當局在西藏持續地嚴重侵犯人權，肆意破壞清真寺 及拘捕教授回教可蘭經的人士。決議促請歐洲聯盟在聯合國人權委員會會議上提出 譴責中國侵犯宗教自由的議案。 與此同時，中共方面已經明確表示，反對美國以人權問題干涉內政。為了 分化西方國家，2月22日，中共與歐盟在瑞典的首都斯德哥爾摩進行了第十一次人權 對話。據新華社報導，雙方在友好和坦誠的氣氛中就司法問題、中共與歐盟人權項 目合作、中共與聯合國人權機構合作、少數人權利保護等問題交換看法。中共顯然 採取了「拉攏歐盟、孤立美國」的策略。 在海外民運的人權外交中，各個組織有不同的立場是可以理解的。但是， 作為流亡海外的反抗力量，我們必須守住自己的底線，以強硬的態度來面對中共的 迫害和西方的利誘。國際社會的政客們，並不情願因為中國的人權問題而犧牲自己 的利益。所以，我們必須逼迫他們向中共施加壓力。中共說「民運被西方國家操縱 來反華」，其實恰恰相反，是我們民運力量要「操縱」西方來反對中共的專制獨裁 政權。所以，我們的態度，要比西方國家更為強硬，才能起到作用。在這方面，魏 京生、王希哲等人的表現，是值得人們傚法的。如果我們在西方政客為了一己私利 以中國的人權來與中共進行交易時，不能挺直腰桿說話的話，就喪失了一個異議人 士的基本立場。 台灣著名政治人物施明德先生說：「承受苦難易，抗拒誘惑難」。他在今 年二月對魏京生說，許多大陸的民運人士到了美國後，很快就受到了資本主義社會 的侵蝕，出賣了自己，許多人就這樣沉淪，很難再看到傲骨。這一評判，可謂一針 見血。 斯諾夫人：中國民運的朋友 從3月26日開始，魏京生等人進駐日內瓦，開始了長達一個月的遊說活動。 在這期間，他見到過很多人。其中要提到的是，他每次來日內瓦，均要拜會斯諾夫 人。 美國已故記者埃德加·斯諾因「西行漫記」（又譯「紅星照耀下的中國」 ）一書而聞名於世。此書對於中共爭取西方的承認與援助，起過巨大的作用。斯諾 是紅色中國的恩人。 斯諾一家因為在美國受到政治迫害，於50年代遷居到瑞士。現在的斯諾夫 人，是斯諾先生的第二任太太，七十多歲，身體還很健康。她對於過去受到中共的 一些宣傳的影響而感到遺憾。但「六四」天安門屠殺事件，使她對中共感到徹底失 望了。這一事件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她感到從前對中共的看法和給予中共 的幫助，是很錯誤的。為了補救過去的失誤，她願意幫助中國的民主力量。所以， 她對於魏京生的到訪，感到無比高興，在交談中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誠意。 她住在日內瓦的一個寬大、幽美的大院裡。她的家，對中國人是開放的。 很多中共的官員在「六四」後也拜訪過她，但她均沒有掩飾自己的看法。去年四月 ，全美學自聯的陸文禾先生攜帶海外給「六四」難屬的兩萬多美金的捐款，到北京 向丁子霖女士遞交，被中共警方扣押。這其中就有斯諾夫人的捐款。她感到非常憤 怒，就自己飛抵北京，要拜訪丁子霖，親自交給丁女士款項。但她在北京受到中共 警方的阻攔和粗暴的對待，沒有見到丁子霖。 斯諾夫人主要講英文，而她的一雙兒女則講流利的法語。她的女兒取名「 西安」，很有中國特色。他們提到，在70年代曾經被邀請到中國訪問。中國的接待 很隆重，吃飯要上很多道菜，根本吃不完。但當時的老百姓生活很苦。他們的車在 行進途中，車窗要封閉，不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他們說，外國人即便是到過中國， 也不能說瞭解中國。 她的兒子說，他曾經在中國有三種不同的身份和三種不同的經歷。一次是 貴賓身份，一次是普通遊客，最後一次是「海外敵對分子」。在最後這次訪問中國 時，他們到北京大學拜謁斯諾墳墓時，也有安全部的人跟蹤監視。他拍了很多照片 ，放在行李裡。但行李「恰好」在就北京機場丟失了。 奧運：應該在民主的中國舉行 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的總部在瑞士的絡桑，離日內瓦很近。在日內瓦遊說 期間，魏京生、王希哲等人還到奧運會總部進行了一次示威。 中國政府正在使用一切力量，爭取2008年奧運會的主辦權。國際上對於中 共申辦奧運一事有很多爭論。一些主持正義的國際人士和中國民主力量均表示反對 中共主辦奧運。我們作為中國人，當然也希望象徵和平的奧運能有一天在中國舉辦 ，這也是全體中國人的良好願望。但是，中共今天依然控制著中國。而這個政權殘 暴、邪惡和腐敗，已經徹底喪失了民心。有這樣一個政府主辦奧運，令人擔憂，社 會的危機隨時可能引發動亂。 並且，中共申辦奧運，是為了欺騙國際社會，粉飾太平，鞏固其獨裁統治 。任何運動，對於中共來說均是政治運動。這次申奧，中共要花費120億美金（一千 多億人民幣），獨裁者總用民脂民膏來往自己臉上貼金。 其實，中共的獨裁製度才是阻礙中國申辦奧運的根本原因。如果中共真的 想讓中國主辦奧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立即釋放一切政治犯，停止對異議人士、 法輪功、中功等團體的鎮壓，推行民主改革。這樣去做，中共不需要多花費巨款， 只需要停止施暴，就可以得到奧運的主辦權，既節省，又開明。如果中共真能照此 做，我們將全力去遊說各國代表支持中國主辦奧運。我們反對中共主辦奧運，我們 支持在民主的中國舉辦奧運。 在此問題上，我們聽到一些異議人士說，中國辦奧運，對於民運有好處， 有利於中國的開放和經濟發展，中共在獲得奧運主辦權後也不會攻打台灣，等等。 或許這些話有道理，但這並不能誘使我們放棄自己的反對派立場。決定奧運的主辦 權不在我們手裡。我們的目的是借這樣一個機會，向中共當局施加壓力，以求改善 中國的人權。我們一旦發出了反對中共申辦奧運、要求改善人權記錄的聲音，國際 社會就會關注此事，中共就會恐懼，這對於國內的異議人士有很大的幫助。退一步 說，即使中共申辦奧運成功，我們可以再次利用在北京舉辦奧運的有利機會，因勢 利導，在奧運期間組織一些動作。這樣，我們起碼可以有兩次推動中國民主化的機 會。否則，如果我們從一開始就與中共採取同一立場，贊同給予中共主辦權，則我 們失去了利用奧運向中共當局施加壓力的機會，這是政治上的不智和角色上的不明 。 4月4日，聯席會議主席魏京生與民主黨常任主席王希哲連袂前往瑞士洛桑 國際奧委會總部抗議示威，這是中國民運主流力量的又一次合作行動。當他們人進 入奧委會總部大廳時，一名奧委會官員客氣地說，請大家先出去。大家正在納悶時 ，這名官員解釋說，奧委會秘書長女士要出門迎接示威者。大家回頭看看四周的新 聞記者和路透社的攝影機，恍然大悟，原來奧委會希望媒體看到秘書長迎接魏京生 、王希哲、稅力等人的情景。 在與奧委會秘書長會談過程中，魏京生、王希哲指出，中國人民有權辦奧 運，但中國政府沒有資格辦奧運，奧運的體育精神與政治是分開的，但中國政府一 向用體育為其政治目的服務。中國政府不尊重基本人權，與奧運精神背道而馳。他 們以1936年納粹德國舉辦奧運為例，指出由北京政府辦奧運，將使奧運蒙羞。秘書 長女士認真的作了記錄，表示在五月份奧委會委員開會時，一定將這些意見轉達各 委員。 在5月15日，當國際奧委會在絡桑舉行大會時，歐洲的人權組織還將在絡桑 示威。聯席會議也將有代表。 中共在日內瓦大會背後的動作 聯合國人權委員會年會，成為國際社會譴責中共侵犯人權的最重要的場所 。中共從去年以來，在大會的背後，搞了很多小動作。 去年，我們在日內瓦示威抗議中共侵犯人權時，有人在巴黎拿來了很多印 有「青島啤酒」字樣的雨傘，給示威者遮雨。二十多把雨傘在雨中連綿展開，組成 了一道風景線，很引人注目。後來，中共國家安全局派人到青島啤酒公司調查了兩 個多月。他們最初大約認為青島啤酒公司裡有人支持我們，提供雨傘給我們使用。 後來查明，這些雨傘是青啤的廣告用品，可以在巴黎很多地方拿到。 往年聯席會議成員在日內瓦活動期間，經常在日內瓦的一家中國餐館進餐 。餐館老闆的妹妹是法輪功學員，因為去參加法輪功的活動，旅途中飛機失事死亡 。中共的駐外記者曾經要求該老闆出面揭發法輪功「害死」了他的妹妹，被他拒絕 了。我們走後，中共方面派人到餐館向該老闆瞭解我們談話的情況。由於老闆沒有 配合中共海外間諜的工作，也上了中共的黑名單。以前，中共的使館舉辦慶典活動 ，這位老闆還被邀請。現在，已經不准他進入使館了。 去年很多參加日內瓦示威的民運人士，他們在中國的親人最近受到「安全 局」人士的訪問，中共方面要國內親屬勸告海外的民運人士，不參加示威活動。中 共特務對付民運人士的主要手段，就是利用親情加以脅迫。 往年，斯里蘭卡國家的一個非政府組織，幫助流亡的西藏人團體申請進入 人權大會會場的證件，我們也通過西藏人從這個組織得到了一些入場證件。半年以 前，中共通過正式的外交途徑，向斯里蘭卡政府施加壓力，要求政府出面禁止該國 的非政府組織幫助西藏人和中國民運人士。結果，這個組織今年就無法再幫助西藏 人了。 中共對於凡是支持中國民運力量的非政府組織，均提出了指責。美國的「 自由之家」、歐洲激進黨，給予魏京生和聯席會議很多支持。今年，中國代表團以 技術上的理由，向聯合國的仲裁機構提出指控，要求取消這些團體作為非政府組織 出席人權大會的資格。這一方面是對這些團體的一個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對於我們 活動的一種干擾。 中共總是說美國干涉他國內政，其實，中共自己是最擅長干涉他國內政的 。此次中共方面也向瑞士有關機構施加壓力，試圖限制民運人士和法輪功學員的示 威活動，給我們製造了一些麻煩。 在我們與一些第三世界國家的代表談話時，他們常常表示：我很同情你們 ，但我們的政府已經決定要支持中國政府，因為中國政府給我們很多好處。 中共的「非政府組織」支持政府 中共連年在人權大會上受到譴責，也從民運方面「學習」了一些經驗。以 往，中共只派遣官方的十幾個代表與會，從去年開始，中共開始派出所謂的「非政 府組織」，如「全國婦聯」、「佛教協會」來助威。由於中共一貫編製謊言，欺騙 輿論，所以官方的言論沒有人聽信，只能起用「非政府」組織了。今年中共派出了 一個500人的隊伍，參加日內瓦的大會。 而民運這一方面，一直依靠非政府組織的幫助，在會場發言、開會和遊說 。雖然也就寥寥數人，卻給中共造成極大的威脅。沒有權力支撐的實話才有力量。 但眾所周知：在中國，任何公開的組織，均要接受中共的領導，否則就要被鎮壓。 所以，在中共統治下不存在非政府組織。 這些中共的「非政府」組織，真還很賣力地為中共護航。最早來日內瓦示 威的是法輪功的學員。當他們公佈中共殘酷鎮壓法輪功的事實時，所謂的「非政府 」的「中國反邪教協會」，同日內瓦學生會在廣場上鋪開據說有一百餘萬中國公民 簽名反對法輪功的白色長幅。 中共此次派出的人員中，有很多的特工，專門來衝擊廝打反對中共的示威 者，攪亂示威秩序。在三年前李鵬出訪荷蘭時，也曾經有隨行中共特工人員出手， 將示威抗議的民運人士打傷的事情。此外，他們還負責對示威者拍照、攝像，為迫 害民運人士和其家屬收集證據。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在海外也不僅要面臨中共 的「文鬥」，也要面臨其「武鬥」了。 今年，中共工作人員的態度也有明顯的變化。以往，他們看到民運人士來 了，就立即迴避。現在，他們的特工人員，看到魏京生等人在會場裡，或者在咖啡 廳裡與人交談，就立即湊近，偷聽談話。參加遊說的民運人士，常常會被他們緊緊 盯住，而且是用一種充滿敵意的惡狠狠的目光，似乎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這是在 施放一種威脅。 在4月18日投票那一天，中共代表團很緊張，將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伙夫， 也調進了會場，為其壯膽鼓勁。他們佔了所有的座位，致使後來很多人無法進入會 場。 爭取東歐的支持 哈維爾是當今的捷克總統，在共產黨執政時是一位著名的劇作家和異議人 士。一九九八年秋天，捷克舉辦二十一世紀全球化問題國際研討會，魏京生應邀與 會，第一次與哈維爾見面。共同的坐牢經歷，使他們一見如故。他說，他讀過魏京 生寫的獄中書信，在中共監獄那種困苦的情況下能堅持下來，很不容易，他在這種 的環境中可能承受不了。魏京生則稱讚他的道德風範和和平理性的行動原則。 哈維爾是一個身居高位卻依然保持了異議人士正義立場的人，他可以頂住 中共的壓力，邀請達賴喇嘛和李登輝訪問捷克。而在亞洲的某鄰國，有昔日的流亡 異議人士上台後，立即向中共獨裁者示好，拒絕中共的反對派入境。相比之下，哈 維爾的人格就更加顯得高尚。 哈維爾非常關心中國的民運。他是德國的紐倫堡國際人權獎評選委員會的 主席，特意要魏京生為一九九九年得獎的毛里求斯的一位女士頒獎。在這個隆重的 場合，魏京生介紹這位女士的經歷，也向在座的各國政界人士介紹中國的民運。在 我們的民運海外聯席會議舉行會議時，捷克的外交代表也來祝賀過。 4月10日，魏京生從日內瓦奔赴捷克，再次見到了哈維爾。哈維爾比上一次 見到魏京生時明顯蒼老了。他談到，他在台下時遭受迫害，要堅定地反擊；現在在 台上了，遭到的攻擊也很多，但不能像反對派那樣反擊了。對於民運人士來說，在 台下難，在台上也不容易。 魏京生與他討論了一個計劃：建立一個全球性的人權觀察組織，對各國的 人權進行監督。他很贊同，表示：他可以擔任這個組織的職務，也可以提供名義， 給這個組織使用，為這個組織提供各種支持。 哈維爾對於譴責中共的提案表示堅決支持，也願意動員一些國家給予協助 。 在會場上，聯席會議的工作人員遇到過兩個波蘭人。一位是波蘭過去著名 的民運人士和物理學家諾曼澤尤斯基。他和太太當年是團結工會的積極分子，辦過 獨立的電台和報刊，在共產黨時代進過監獄，現在是國會議員。去年七月，他是在 華沙舉行的盛大的「民主論壇」大會的主要籌辦人之一。他說，當年，他曾經在波 蘭組織過國際性的人權大會，結果波蘭的獨裁政權垮台了；後來又在蘇聯舉辦過同 樣的會議，結果蘇聯也瓦解了。現在應該在中國舉辦這樣的一個人權大會了。但是 ，在北京開人權會議顯然不行，他希望能在香港舉行。中國的民運朋友說，目前香 港已經越來越沒有「兩制」了，看來只能在台灣舉辦這樣的大會。他很熱情地將聯 席會議的遊說人員介紹給波蘭的代表團。 另一位年輕的波蘭人，就是波蘭代表團的成員安德魯。他的祖父和父親， 在波蘭均參加過反抗共產黨獨裁的民運，因此，他對人權問題非常感興趣，也對中 國的情況很關心。他的態度，對於中國人有很強烈的感染力。我們看到，東歐國家 年輕的一代，對於人權事業很支持，相比之下，我們中國的青年人，在這方面就差 強人意。 人幫我，我幫人 在海外流亡的中國民運人士，經常得到了各國朋友的幫助。對於這些幫助 ，我們一貫表示感謝。我們也常對幫助我們的朋友說，中國的民主化不僅符合中國 人的利益，也有利於國際社會。你幫了我們，也幫助了自己。 這種說法或許要等待很長時間才能驗證，過於空泛。但是，我們現在也可 以幫助一些朋友。在歐洲，我們得到過激進黨的很多幫助。在日內瓦聯合國人權大 會上，激進黨每年幫助我們申請證件，進入會場。這個黨也很支持流亡的西藏人。 激進黨是一個小黨，從意大利起家，但目標是在歐洲整合一個垮國界的政 黨，在歐洲議會也有席位。在意大利，有一位激進黨的著名領袖EmmaBanino，可以 說是家喻戶曉的人物。有人說，意大利可能有人不認識總理，因為總理經常換來換 去，但不會有人不知道Banino。他曾經擔任過歐洲議會的副議長。 在人權大會期間，有一個四天的復活節假日。4月13日，是耶酥受難日，魏 京生接受激進黨的邀請，從日內瓦驅車前往意大利的羅馬，為激進黨的Banino助選 。他在意大利參加了該黨的中央委員會年會，還出席了新聞發佈會。意大利將在5月 舉行大選。 在意大利的選舉中，有類似過去台灣的「黑金政治」。一些大的案子，比 如前總理被殺一案，還有一個記者到車臣收集俄羅斯軍隊的暴行材料，回到意大利 後被暗殺了，這些震驚社會的大案，均沒有偵破。黑手黨在政治上有很大的影響力 。所以，激進黨發起成立一個「觀察意大利人權」的組織，請各國著名人權活動家 參加。目前，車臣的衛生部長（因為車臣沒有外交部，所以，衛生部長實際上是外 交部長）和魏京生作為最早的兩位外國代表，被推選到這個組織中，來監督意大利 的人權問題。並且，激進黨計劃將這個人權觀察組織擴大到全球，請各國的人來監 督各國的人權問題。 其實，聯合國的人權大會，由各國政府派遣代表參加，很不公正。侵犯人 權的往往就是政府，所以，譴責政府侵犯人權的提案，就很難通過。特別是象中共 政府，可以動員各種力量，威脅利誘，逃避譴責。而針對一些小國的譴責案，比如 伊拉克，就可以通過。如果成立一個全球的民間人權觀察和監督組織，每年開會， 對各國政府侵犯人權提出批評，則會有很好的效果。我們應該向這個方向努力。 正在筆者完成此文時，傳來美國失去日內瓦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理事席位的 消息。可以想到：這是中共背後外交運作的又一個「結果」。美國的落選意味著在 未來三年不能直接參與「人權委員會」的工作。但是，我們的人權遊說工作，卻不 會停止。 我們向中共當局，也向各位關心支持我們的朋友說：明年日內瓦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