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和平統一唯一正確的道路 ──在新西蘭中國民運海外工作會議(二戰紀念館公開演講會)上的講演 　　王希哲 布什新政府上台以來，中共與美關係驟然緊張。而美國打破模糊政策，協防 台灣說一出，台海問題，又一次突出地擺到了世人面前。對於中國要不要和平統一 ，這個問題是贊成的多反對的少的。但統一的道路問題，則共產黨的「一國兩制」 ，國民黨的《國統綱領》外，也是是林林總總。我們中國民運，或者我們中國民主 黨應該持一個怎樣的政策，今天，我在這裡談談。 一、「一國兩制」是失敗的政策 自一九八一年春葉劍英、鄧小平對台發佈「一國兩制」政策以來，已經二十 年了，至今，它仍然是中共對台喋喋不休，視作祖國和平統一不二法門的基本政策 。但在實踐中，它已經完全失敗。除了新黨的極少數幾個人，這個政策在台灣完全 爭取不到任何民意的認同，也不能得到海外大多數華僑的贊成和呼應。去年五月台 灣變天，民進黨政府上台，「兩國論」的提出，兩岸尋找不到所謂「93年共識」， 以及近來國際局勢的演變，已經使得中共自己也對「一國兩制」失去了信心和耐心 ，而不斷要發出「時間表論」和以戰求統一的武力威脅論了。 　　所以，「一國兩制」已經是一個完全失敗了的政策。 　二、「一國兩制」失敗在哪裡？ 　　「一國兩制」究竟失敗在哪裡呢？ 1，「一國兩制」本來是中國軍閥割據的思維模式，它的特徵，無非是把國家 分裂成幾塊，（或承認分裂成幾塊），各自在自己的地盤上說了算。若有一派軍閥 強大了，佔了南京或北京，想要「傳檄以定天下」，就對小軍閥談判說，「我是中 央，你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擁兵自重，自行徵稅，自定制度，作一個地方王，但一 面『國旗』，則必須與我『中央』保持一致」。 　　這個模式，是軍閥分贓的模式，是大軍閥把國家人民的利益拿去贖賣小軍閥 換取綏靖的模式，它不是葉劍英、鄧小平的發明，久遠歷史不說，二、三十年代的 新疆盛世才，東北張學良向南京中央政府「易幟歸順」，早就是這個模式。葉劍英 出身粵軍軍閥，鄧小平是毛澤東割據思想馴導出來的共產黨新軍閥，他們熟悉這一 套，所以鄧小平七十年代聯美抗蘇得手，春風得意，估計把美國拉到了自己一邊， 在台灣的中華民國不難略施小利綏靖而定，故「一國兩制五星旗」，「國共談判第 三次合作」隔海分贓：「我不吃掉你，你不吃掉我」，以為可以皆大歡喜。這些話 ，都是鄧小平在提出「一國兩制」時，對美國西東大學教授楊力宇說的，他自以為 好計，活脫脫畫出一副食古不化的共產黨新軍閥嘴臉。他不明白這個世界是變的， 海峽兩岸中國人民，是不會允許國共這兩個軍閥自己商量好了，就永遠把祖國你佔 一塊（大陸），我佔一塊（台灣）地分贓下去的。 中國人民要的是「良制」面不是「兩制」，憑什麼國共兩黨就有特權要把「 兩制」固定化，強加給兩岸人民，而且要像香港那樣兩岸「井水不犯河水」呢？難 道兩岸人民的關係是井水，河水的關係？所以人民一定不滿，一定反對，現在我們 看到，國共兩黨是否大家都互不「吃」先不說它，在台灣，國民黨已經被民進黨「 吃」了，國民黨自己也在變化，從一個威權的、軍閥的黨演變為一個民主的黨。在 大陸，共產黨統治也在被民主力量「吃」著，現在還沒有「吃」下去，但總有一天 要「吃」下去的(聽眾熱烈鼓掌)。這樣，以國共兩黨軍閥談判，「合作」分贓為設 計前提的「一國兩制」還能行得通麼？當然是行不通的了。 2 ，「一國兩制」就是戰爭 　　「一國兩制」共產黨說是「和平」的方針。真的嗎？不，它是戰爭的方針。 「一國兩制」就是戰爭。 　　去年初，新黨把大流氓李敖捧出來作新黨的「總統候選人」。李敖鼓吹「一 國兩制」。我就向新黨揭露過「一國兩制」的戰爭本質。我說：「一國兩制」是什 麼？「一國兩制」，就是戰爭！因為它是把「我是戰勝者，消滅者；你是戰敗者， 被消滅者」這個大前提一開始就包含在裡面了。 　　台海兩岸，中共說希望和平，台灣同胞也說和平，美國和世界輿論都說和平 。但和平的前提是平等。沒有平等，哪有和平？不允許平等的「談判」，本質上就 是戰爭。 　　在中共的談判意識裡，中華民國早就被消滅了，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殘 渣餘孽」了，要談的，只是可以提供什麼優厚條件寬待這些「殘渣餘孽」而已。那 就「一國」，中華人民共和國！你先投降，然後賞賜你「兩制」吧，還嫌皇恩不夠 浩蕩麼？這就是共產黨「一國兩制」的本質。 　　但事實是，中國的內戰沒有結束，中華民國沒有被消滅，孫中山締造的中華 民國的國家政權五十年來還存在著。既然中共說是要和平了，不要內戰了，那它就 應該回到五十年前的那個原點上去（雖然雙方佔據的地盤已陵谷相替），平等的相 互承認，才有平等的相互談判，才可能有和平？不然，就只有「上戰場，彼此彎弓 月」了。 　　新黨對「一國兩制」戰爭本質的看法，還比不上已故的香港「全國人大常委 」廖瑤珠女士。廖瑤珠在借《星島日報》王牌記者裡戈採訪她時，對共產黨說：中 華民國五十年，在台灣事實還存在嘛。誰要你當初不「把革命進行到底」呀！現在 一個「一國兩制」就想把當初革命沒有進行到底的事辦成了，哪裡有那麼容易呀！ 　　廖女士說破的意思很簡單，共產黨佔了北京，中華民國播遷台灣是五十年前 那場內戰沒有最後結束的結果。你要和平統一，你就不要以沒有結束的內戰的結果 作為前提；你要以內戰的結果為前提，那海峽兩岸就再打一仗最後見個高下，來個 魚死網破，中華民族大災難、大毀滅，談什麼「和平統一」，「一國兩制」呀？ 　　現在看得很清楚，如果共產黨堅持「一國兩制」的方針頑固不變，戰爭也就 越來越近了。 　　 3 ，「一國兩制」最終維護了專制制，消滅了民主制。 　　中共原來喜歡拿香港作「一國兩制」可以成功的辯護，現在也不大好意思了 。因為全世界都看到，香港已經越來越大陸化了。你看看香港那些捕法輪功，抓示 威的民主派人士的「特區警察」，他們的窮凶極惡、肆無忌憚，以致干了壞事，還 要把責任加於被害者身上，已經與天安門廣場上的武警沒有什麼區別了。為什麼呢 ？因為大背景不同了。香港97前的自由，有賴講人權自由的英國作背景；換了大陸 作它的「中央政府」背景，它就只能逐步大陸化了。台灣也一樣，台灣有今天的民 主化，端賴以全世界的自由民主陣營為背景。「換旗歸順」了大陸「中央政府」， 台灣人民真「要求長安布衣不可得」了。而那時，大陸人民也不能聲援台灣人民， 台灣人民更不能聲援大陸人民。為什麼？「一國兩制」，「井水不犯河水」！ 　　三，「一國兩制」和所謂「聯邦制」、「邦聯制」、「高度自治制」。 　　既然「一國兩制」是失敗的政策，那麼怎麼辦？國家還有沒有一個更好的統 一辦法？於是台海兩岸不少熱心人提出了「聯邦制」、「邦聯制」、「高度自治制 」的設想。這些都很積極，很有價值。但他們沒有想到，他們仍然沒有跳出「一國 兩制」，把中國劃分成幾個僵死的，有藩籬的地盤的窠臼。他們事實上，仍然是在 把國共內戰的結果合法化：一部份「勝利者」留在他們勝利的地盤上活動，一部份 「失敗者」留在他們「失敗」僅剩的地盤上活動……。既然是一個中國，為什麼要 維持這樣的格局呢？這是有道理的麼？ 　　四，國家和平統一的唯一正確道路和政策 　　我們能不能從更深刻的角度來對這個問題作一番新的思維？ 　　我們知道，現在台灣的各主要政黨，除民進黨外，國民黨、親民黨、新黨， 他們的根源都在大陸。他們是怎麼到台灣去的呢？前面講了，是五十年前那一場國 共內戰。這場內戰是怎麼回事呢？國民黨方面的說法，是因為共產黨反憲法武裝割 據，發動叛亂。抗戰八年精疲力竭的國軍不敵養精蓄銳為蘇俄武裝的共軍，所以戰 敗，政府播遷到台灣，勵精圖治；共產黨方面的說法是，共產黨反國民黨專制獨裁 為人民爭民主自由，發動了「解放戰爭」，在人民的支持下，打敗了國民黨，入主 北京，取得政權。 　　歷史是勝利者寫的。共產黨在大陸是勝利者，現在大陸一般青年接受的大多 是共產黨的這個寫法。那麼我們就按共產黨的這個寫法追問下去：既然共產黨當初 是為人民爭民主自由發動「解放戰爭」，為什麼勝利了，卻不把民主自由給人民呢 ？為什麼五十多年了，今天倒要把民主自由說成是不合中國國情的「西方價值觀」 呢？這些話與五十年前國民黨罵共產黨的話一模一樣。這麼說來，當初國民黨是對 的了！既然當初國民黨是對的，為什麼你今天不向國民黨認錯，還要繼續欺負國民 黨呢？即便當初你共產黨是好的，國民黨是壞的，他不主張民主自由，你這個「弟 弟」從祖傳的大院裡把「哥哥」趕出去，趕到外面一個小廂房裡，自己佔了大房產 ，那麼現在「哥哥」變好了，主張民主自由而且實行民主自由了，那末，「浪子回 頭金不換」，「兄弟鬩於牆」，最後「血濃於水」，你就應該歡迎「哥哥」回大院 來才是，為什麼你的政策卻是「一國兩制」，只許「哥哥」在隔海的小廂房裡作小 廂房主，自己則穩佔了祖上的大房產永遠「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呢(大笑，熱烈鼓掌 )？你是真心堅持「一個中國」嗎？你是真心要「和平統一」嗎？你要人家認定只有 一個中國，卻自己佔了房產大院不許兄弟回來，這是幾個中國？奇怪的是共產黨之 外的許多「學者」、「華人」也把共產黨佔大院，國民黨(或親民黨、民進黨)佔小 廂房，一部份中國人只准在中國的一部份地區活動看作天經地義，從不見什麼人提 出一點疑問！ 　　總聽見人們在罵國民黨忘了大陸，國民黨在台灣化，「本土化」，但是朋友 們吶，共產黨一國兩制」的用心就是要把國民黨台灣化，「本土化」嘛！你們看不 穿共產黨的「一國兩制」，又要國民黨不要台灣化，「本土化」，你叫國民黨怎麼 辦(笑)！ 　　所以，我們今天要提出，共產黨甚至一切中國人，是真心希望祖國和平統一 的，就應該主張第一步，大陸政治開放，向在台灣的國民黨、親民黨，新黨、民進 黨及海外的一切民主黨派開放，回到大陸合法存在，合法競爭，與共產黨平等地討 論960萬平方公里這個祖傳的大院及所有的外廂房怎樣管理的問題。 大家既然都是中國人，就都有這樣的權利。不能承認台灣海峽是隔海兩岸兄 弟的疆界，不能承認五十年前那場內戰結果的全法性。這樣我們就自然地回到了抗 戰勝利後，本來應該建立起來的那個民主中國的藍圖上去，回到我96年逃亡前夕， 與劉曉波先生共同發表的《雙十宣言》所鼓吹的，一九四五年國共《雙十協定》， 一九四六年中國各政黨派別共同通過的《政治協商會議決議》和在這個基礎上的一 九四七年《中華民國憲法》的原則上去。這部憲法是中國百多年來唯一一部舉國一 致憲法，它中間的許多條款，還都是共產黨提案的條款。 有趣的是，它又是今天國民黨、共產黨都極力維護而極少數極端台獨主義者 極欲廢除、拋棄的憲法。 　　我們想像一下，如果這樣，如果台灣的國民黨、親民黨、新黨、民進黨開明 派及海外一切民主黨派都回到大陸與共產黨一起平等地，共同地建設一個民主中國 ，中國的和平統一局面，就在事實上已經形成，它是極少數原教旨台獨主義者能阻 擋的嗎？阻擋不住了！它是美國或其他的什麼「西方反華勢力」能夠干涉的嗎？干 涉不了了！恐怕這些今天被共產黨視為「反華勢力」、「遏制中國勢力」的西方政 治家(或集團)大多不但不會反對還會熱烈支持了。 　　有人說，這個想法當然好，但，共產黨可能作嗎？當然很困難，它現在決不 肯作。但共產黨不肯作的事很多，我們都在爭取，為什麼這件事我們不爭取呢？事 實上，共產黨鎮壓民運之後，在大趨勢面前也不得不越來越多地執行民運的「遺囑 」，我們為什麼不朝好的方向努力？ 　　有人說，即便共產黨肯作了，國民黨、親民黨他們肯回大陸嗎？應該肯作。 他們現在是在野黨，有什麼包袱不肯作？現行的中華民國憲法保護和要求他們這樣 作，全世界的華僑父老、「江東父老」會逼迫、敦促他們這樣作。他們不肯作，他 們無以交待，他們就「違憲」。但共產黨應該帶頭先作起來；現在主要責任在共產 黨身上(場上有人站起大叫：「你胡說八道！」，朝場上衝，被阻止。場面混亂。王 希哲在台上平靜地說：「那位先生請等我說完了，你再上來說好嗎？我願意聽你的 意見，我還會把名片留給你。」全場鼓掌同意。王希哲繼續演說下去：)。 　　一直以來，有個奇談怪論，說是中國還不能搞民主，因為共產黨之外，沒有 一個可以代替共產黨的政黨。好，我們民主黨不算，那末國民黨呢？國民黨不是中 國的政黨嗎？國民黨可不可以代替共產黨？推翻滿清，締造民國，有百年歷史傳承 和執政經驗的國民黨與共產黨在中國政治舞台上作平等的政治競爭，其他黨派則努 力發展以求早日打破這兩黨獨大的局面，中國政黨政治的條件還能說不成熟嗎？這 種格局下，中國還會有什麼「混亂」嗎？持這種中國現在不能搞民主論調的人，多 是那些天天忠黨愛國，惡恨恨對著台灣要人家承認自己是「中國人」的人。但在他 們的心目中，實際早已把台灣視為中國的化外，早已把台灣的中國人不視為中國人 ，把今天台灣的政黨，哪怕國民黨，早已不視為中國的政黨了！ 　　五、檢驗真假「民族大義」的試金石 　　共產黨開口閉口呼籲台灣的各政黨「以民族大義為重」，實現祖國和平統一 。那末我們就要用這一條來作檢驗它的試金石。要求它盡快宣佈新的政策，宣佈祖 國大陸政治向台灣及海外一切民主黨派開放，不僅是民權開放，而且是政權開放， 歡迎他們回來與自己一起合法地平等發展，平等競爭。這是實現祖國和平統一的唯 一可行的正確道路。不然，國民黨、親民黨只有台灣化，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只有台 灣化，最後，只有或台獨或戰爭兩條路可走。 　　共產黨敢這樣作了，它的「民族大義」就是真的，因為它要冒自己可能下台 的風險；它不敢這樣作，就表明在要害的關頭，它是把它的一黨統治私利放在「民 族大義」之上的；它的「民族大義」就是假的，是騙人的，是專門吃人而自己不肯 被吃的；它的「和平統一」，「一國兩制」，不過是軍閥割據分贓思維的現代翻版 罷了！ 　　同時，我們也用這一條來檢驗台灣的各政黨，看他們還有沒有一點「民族大 義」；如果共產黨敢歡迎他們，他們或他們的一部卻首鼠兩端，畏縮不前，不敢或 不願西歸故土，祭陵鍾山，問鼎中原，那就表明，他們不過真是一批墮落為一心據 地偏安的割據勢力，歷史是會對他們作出懲罰的。 六、 民主中國還有沒有對分裂勢力的討伐戰爭？ 　　理論上來說，當然會有的。任何一個民主國家為維護自己的領土主權完整， 都會有討伐分裂勢力的可能。如果有一天，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由中國國民黨、 中國共產黨、中國民主黨、親民黨、新黨、民進黨開明派等一切中國民主黨派組成 的議會，決議對某盤據一隅的國家分裂主義者實行討伐，那就肯定不會是一場大陸 對台灣或台灣對大陸的統一戰爭，而將是一場非常局部的平亂軍事行動了。 　　現在第一步實現這一切的鑰匙都在共產黨的手裡。我們要看它怎麼作，我們 要從四面八方推動它去作。朋友們，同志們，我們一定要在我們這一代手裡把中國 建設成一個和平、民主、統一的中國，這是我們的歷史責任啊！(全場長時間熱烈鼓 掌，王希哲向聽眾一再鞠躬揮手感謝) 2001年5月20日 講演於新西蘭奧克蘭二戰戰爭紀念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