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西蘭「中國民主運動海外工作會議」後記 天虹(紐西蘭) 五月二十一日,「中國海外民主運動會議」在奧克蘭結束之後,美、歐和其 它地區的朋友們紛紛來電、來函瞭解會議情況,紐約的一些朋友更是熱情邀約,希 望我們能將此會的成功之處及幕後操作的諸位介紹一番,美其名曰:「推廣一下你 們的經驗」,其用意良苦,無非是希望借此為低迷的海外民運打一支強心針。說實 話,原本我們並無此意,因為紐西蘭的朋友們一直以來為中國的民主事業默默耕耘 ,但問收穫,不求「出名」,最怕「曝光」。無奈,一則考慮到朋友們的要求出於 真誠的願望,難以拒絕;二則確實關心此會的朋友也十分想瞭解紐西蘭所開的這個 會以及澳紐民運的開展情況。現在簡單地回顧一下,也算是對朋友們關心的一個回 應吧。 由於地理環境的原因,一般人對澳洲比較熟悉,海外民運圈中諸多明星級人 物均到訪過澳洲,而對紐西蘭卻比較陌生。紐西蘭民運負責人之一潘睛五年前來自 於澳洲,他的到來,使紐西蘭的民運與澳洲乃至整個世界範圍的民運有了一定的聯 系。 澳洲早在一九八四年即建立了第一個民運組織──中國民聯的澳洲分部,八 九民運之後,澳洲一度掀起過民運高潮,海外民運的三大組織:民陣、民聯、自由 民主黨均在澳洲建立了有序的、組織架構完善的基層組織,人數一度高達數千人。 但一九九三年的「華盛頓會議」之後,海外民運遭到重創並波及澳洲,「內鬥」的 困擾加之「中國留學生保護法案」的出台,使原本極有生氣的民運組織迅速消減, 許多成員灰心離去,部份「內鬥」干將僅搖身一變成了中共的座上客。然而,和世 界各地一樣,澳洲一批秉持對民主運動堅定信念的朋友以「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的精神,堅持將民運的旗幟保存下來。自一九九四年起,澳洲的民運基本上形成了 一個聯合體,雖然也有「隨風獨舞」者,但澳洲的民運主體共識已形成:即認識到 民運團結的重要性。 相對整體民運整體,對長期紛擾的民運「內鬥」問題,澳紐地區除了憂慮更 是痛心。值得一提的是「聯席會」的代表、中國自由民主黨主席倪育賢年前有澳紐 之行,先與澳紐兩地的朋友們就民運整合的議題有過深入的探討,並形成了一致的 共識,即利用澳紐之地的詳和之氣,為民運整合創造一定的條件,這也是為此次「 奧克蘭會議」鋪了路。加之二零零零世紀之交的德國波恩聯席會召開第三屆年會, 這次會議不光是「華盛頓會議」之後民運組織和民運人士參與最多和最廣的一次會 議,更重要的是此會以「魏王握手」為標誌,第一次將民運的會議開成了和解的團 結的會議,象徵著傷痕纍纍的海外民運終於開始爬出泥潭,當出席此次會議的澳紐 代表將這一訊息帶回去之後,民運同仁們無不歡欣鼓舞,並準備以積極和務實的方 式來使民運的整合更趨完善。於是自今年年初始,潘晴、高鍵、楊小鷗、陳維健等 人即開始數度蹉商,籌劃在澳紐召開一個「促進團結,重新出發」的民運會議。紐 西蘭的朋友更是一口答應承擔起東道主的全部責任來。消息傳開,更多的朋友參與 了進來並開始積極的籌備,如楊光、方圓、李清、黃河林等,儘管對開這樣一個會 能達到什麼樣的成果,看法不盡一致,但澳紐地區民運圈的朋友均全力支持了這次 會議的召開。因此,奧克蘭會議的成功舉行,首先是「澳紐軍團」精誠合作的產品 ,當然海外民運聯席會議和中國民主黨聯合總部對此次會議的支持也是分不開的。 紐西蘭地處海角天涯,遠離世界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在民運圈中更是名 不見經傳自從五月十八日召開了中國民運海外工作會議之後,一直受到海內外民運 界的注目,圍繞會議成果的評價褒貶不一,特別是發起及籌辦並組織操辦紐西蘭會 議的究竟是哪些人?在整個海外民運處於低潮之際,紐西蘭與其他地區相比究竟有 什麼不同? 紐西蘭的民運活動十幾年來腳踏實地、不圖虛名,成功地將民運和民眾 生活結合了起來,並形成了海外民運中一個獨特的範例,正好我們剛忙完了今年的 「六四」紀念活動,就由此開始介紹吧。 紐西蘭「六四」紀念活動,歷年來大約是除香港外參加人數最多的國家之一 ,今年也不例外。接著剛結束的「海外民運工作會議」之餘波,大約近千人參加了 奧克蘭舉行的「六四」十二週年紀念會。會後放映了「天安門文件」新聞報導的電 視錄像和六四紀念影片「天安門」。整個會場擠得水洩不通,當影片中出現七九年 民主牆及魏京生被審判的歷史鏡頭時,場內響起一片呼聲:「看!看!魏京生」, 這當然是紐西蘭公眾不久前剛聽完老魏等人公開演講會後的自然反應。當影片放映 主持人宣佈紀念會結束時,參加的公眾以熱烈和持續的掌聲表達了他們的心聲。在 紐西蘭「民運」真實的走進了老百姓的生活,除了每年的「六四」紀念活動以外, 此次「海外工作會議」期間,當地民眾湧躍地參加歡迎酒會和公開演講會之盛況, 怕是在其他國家並不多見,因而海外的朋友對此次會議願究其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 此次海外來紐赴會的數十名代表知道了一個新名詞,即紐西蘭號稱「世界上 最後一塊淨土」。會後,圍繞著「淨土」是否已經污染還有過爭論,紐西蘭是否「 淨土」?我們給出的結論恰恰是「淨土不淨」,從本地親共僑團配合中共海外統戰 所開展的各種活動,到被中共所收買的本地華文媒體對《新報》的圍剿,以及中共 特務對此次會議的破壞,均說明了此點。 圍繞著對「奧克蘭會議」的各種評價,我們東道主的態度是:正面的肯定, 我們心存感謝;受非議之處,我們也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們籌辦這樣一個會的 原本想法是:繼去年波恩會議之後,民運開始有了一個趨向和解與合作的良好開端 ,我們紐西蘭由於在長期民運的演變過程中,從未捲入過任何派系之爭,也並非是 那個「民運山頭」的嫡系部隊,由我們出面邀請大家坐在一起,有助於促進民運內 部的諒解和整合。從根本上符合中國民主運動的整體利益,於是大家出錢出力,廣 邀各方參與,前前後後忙了近半年,累得就差吐血了,只巴望著與會諸公能在這遠 離是非之地的天涯海角,「相逢一笑泯恩仇」、「重新集結再出發」。做為主辦此 次會議的東道主,特別是作為紐西蘭民運骨幹分子,我們竭盡了自己的心力。 這次與會的代表們,給紐西蘭組織此次會議的骨幹分子起了一個開玩笑的外 號,叫「四人幫」,是指目前居留在紐西蘭而為中國民主自由奮鬥的幾位朋友,實 際上稱他們為「四鐵桿」更為恰當。其實遠非只有四人,只不過潘晴、王小選、陳 維健、陳維明這四位朋友比較具有代表性而已。他們從事中國民主事業的歲月都在 數十年之久,其中的陳維健,更是七九民刊浙江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們雖來自於大 江南北的不同區域,卻都是「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一代人,經過文革的洗 禮與反思,他們從迷濛中脫穎而出,八十年代初經過努力他們重新獲得了高等教育 機會,在各自的領域裡可謂是出類拔萃的有學之士。八十年代末期他們先後邁出國 門,並在各自的學術領域中取得了非常驕人的成績,無論在當地的僑界還是政界, 以及文化、藝術、經濟界,他們致力服務於華人社會,融洽與各族群的關係,成績 斐然,得到了當地主流社會肯定。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十幾年如一日,從未放棄過對 中國民主事業的殷切關心與孜孜追求。紐西蘭的民運事業開展的有聲有色,這與他 們的個人品質、道德情懷以及個人的學養水準都是分不開的。 「四鐵桿」之一的潘晴雖然五年前才從澳大利亞移居紐西蘭,是四人中最遲 踏上紐西蘭這塊「淨土」的,但他居留在澳大利亞的近十年中,就是一位非常活躍 的民運組織負責人,做了大量的民運組織方面的工作,特別是移居紐西蘭後,由於 他傑出的領導與組織才能,以及極具凝聚力的正直豪放氣質,團結了很多朋友,將 紐西蘭的民主運動推動得更加有聲有色。 陳維健是四人中的「鐵筆桿」,目前擔任著紐西蘭頗具影響力的中文媒體《 新報》的主編,他同時也是《新報》的創始人之一。可以說沒有陳維健的理論水平 與犀利文筆,加之嚴謹的辦報風格,就沒有《新報》的今天。 陳維明是《新報》的社長,也是《新報》的創始人,其本人卻並非習文出身 ,而是一位著名而多產的雕塑藝術家。一度為紐西蘭的藝術風雲人物,被譽為紐西 蘭主流媒體曝光最頻繁的「華裔藝術家」。由於他對中西文化的交流的具有傑出貢 獻,得到過「首屆紐西蘭華人成就獎首獎」等多項殊榮,但他並沒有沉溺於純藝術 中,作為一名成功的藝術家,他極富正義良知。為宣揚民主理念,在一九九五年其 創辦了《新報》,他幾乎傾其所囊,耗費所有精力,六年以來,歷經種種外人無法 想像的困難,終於將《新報》辦成一份經濟上完全獨立,恪守新聞道德的平面媒體 。縱觀海外,可以說完全由大陸人自己創辦、自己投資、並且宣揚民主理念,而且 經營有方的中文媒體,《新報》可說是獨樹一幟。 王小選本人也是一位知名的廣告藝術設計家,他所開創的先鋒藝術設計公司 ,是紐西蘭的同行中是非常著名的一家公司,他所領導的僱員,幾乎都是清一色的 當地著名設計家,在紐西蘭主流社會極具影響力。王小選才華橫溢,謙和寬容,有 極好的人際關係。小選出身「名門」,其爺爺與父親都是中共老一輩的著名革命家 ,但小選基於良知,多年來投身民運,一直在紐西蘭民運活動中發揮著中堅作用, 並在僑社中廣有影響。小選近年來擔任了以大陸移民為主體的「中華聯合會」會長 ,與副會長陳維明一起,常年深入各種僑社活動,這對於民運走向民眾,廣結人脈 爭取同情和支持,均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次海外民運工作會議其間,小選為 民運設計出了第一面旗幟,雖然還有待朋友們的認同,但設計的本身反應出了小選 良好的專業素養,而正是這樣一種專業化的一絲不苟精神,成為了紐西蘭民運活動 的操作模式。 這些年來他們和紐西蘭其他投身民運的朋友一起,緊密團結一起,相互提攜 ,相互幫助,在無資源,無名利,遠離世界中心的海角天涯,完全憑著一份對人類 社會正義、良知的認同和對在中國實現民主化的期盼,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心力並 腳踏實地的耕耘著。 民運在紐西蘭有比較正面的形像與局面,《新報》當功居首位。長期以來, 海外民運一直沒有一份真正和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的報紙,更忽略了大眾媒體對人們 意識潛移默化的影響。這些年來《新報》堅持其民主自由之理念,不斷給移民社區 注入各種「知道真相的權利」,不斷地提供大量「擺事實講道理」的文章,啟迪著 每一位來自大陸的讀者:「原來中國人活得比人家少了很多原本該有的東西」。在 海外完全市場化的媒體生存條件下,雖在言論自由的環境中,但敢不敢深刻揭露中 共專制政權並以實事求是的態度作為辦報立場,同時與海外親共勢力鬥爭,抵制中 共代言人的非議以及他們暗中製造的生存壓力,這就格外需要勇氣與智慧。《新報 》以頑強的意志力,發出自己的聲音,堅持在中共及中共海外代理人的打壓下,捍 衛人類的正義、良知,終於獲得了紐西蘭讀者和僑界的認同。回顧這些年來辦報的 艱辛和經歷的曲折、災難為外人所難以想像,但看到今天生活在紐西蘭的中國人終 於開始從中共幾十年恐怖暴政的陰影中復醒時,看到他們開始關心中國的問題,開 始公開地參加「六四」紀念活動,方知汗水沒白流、心血未白付,「種瓜得瓜,種 豆得豆」之古訓仍是真理。有朋友問,紐西蘭民運的社會基礎,為什麼與別處不同 ,可以說我們有份《新報》。要說紐西蘭在民運開展中有什麼經驗可談,那麼希望 世界各地的朋友們,也辦起像《新報》這樣的一份報低,不需三年,保證局面大不 相同。 要說紐西蘭民運工作開展順利的另外一個經驗,就是與當地華人民眾以及紐 西蘭朝野政府之間緊密相結合。生活在海外這麼多年,怕是大家都有和中國人打交 道難的體驗,民運與民眾的溝通則是更難,而「融入主流」社會,因為文化背景的 隔閡,更是難上又難。而紐西蘭的民運人士,不但與僑社生活距離非常之近,而且 與紐西蘭朝野政府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做到這一點還真與他們溫文儒雅、誠懇謙 虛的親和力以及關心社會、無償為社區熱心工作所分不開。他們在當地華人社團裡 是人人皆知的「才子」,無論是組織演出、裝置音響、寫作宣傳、設計廣告;還是 聲援印尼華僑的黃絲帶運動、為「五二零」台灣大地震募捐、為失蹤少女發起救援 、對殘害華人婦女的暴徒討還公道、為火災所困的華裔同胞發起緊急援助倡導、為 少數民族合法居留紐西蘭與移民部直接對話等等事項中,他們都充份顯示了自己的 才能、個人魅力以及主持正義、勇於承擔的責任感;對此,中共是干憋了一口悶氣 無言以對,無奈他們也實在拿不出什麼像樣的人馬,好不容易拉出幾個代言人來, 僅是溜鬚拍馬、喪失人格的小人,其人品、才能、智慧以及在僑社中的地位、知名 度都很難與他們一爭高低,他們卯足全勁的親共活動,絕非能與民運組織的活動一 比高下,這也算是紐西蘭一大特色吧。 他們四個人在專業上互有分工,事務上各司其職,其結構的合理性,使得無 論辦什麼活動都是有條不紊而極具水準,參加這次紐西蘭海外工作會議的朋友們怕 是也體會到我們的工作作風。由此,引伸出一個值得民運朋友們深入思考的問題, 到底民主運動的本身是否應該朝向專業化操作和形成合理配置的工作架構方面發展 ?此問題,潘晴君曾代表紐西蘭在去年的波恩會議上首次提出,希望各民運團體引 起重視,此次奧克蘭會議算是一次演示,如有可肯定之處,不妨供朋友們探討,也 算是拋磚引玉。 圍繞著奧克蘭會議的爭論,本質上是一個民運是否應該聯合和怎樣聯合之爭, 說到民運聯合,十二年來為之付出的代價之慘重、傷害之深痛以至到民運圈中談「 聯」色變的程度,但既然「聯合」關乎民運存亡,只要我們理智還健全,頭腦還沒 有僵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朝此方向努力呢?難道我們還要再等上十二年嘛?怕是 大家都沒有這個等的本錢了,箇中原由還須再贅述嗎?多年來民運分分合合,內爭 不斷,除了中共的破壞之外,難道我們自身就沒有責任了嘛?多年來的「以人劃線 」和近年來的「擁誰反誰」之舉,實屬無聊,是無知的政治短視行為。「我們的對 手是中共」,這麼淺顯,這麼明白的道理,居然有那麼多的民運精英朋友們不懂, 無怪我們這些位於草根的澳紐民運小卒們要扼腕長歎了! 歷史是無情的,「六四」已過去十二年了,我們究竟做得如何?怕只有讓每一 位民運人士自己來回答了,說真話是難免要得罪人的,但沉醉在自我粉飾、自我陶 醉中就能混得過去了嗎?「合力則萬難俱克,分力則一事無成」,至少,我們澳紐 的朋友們早已明白了這一點,也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去做的,看來我們並沒有做錯, 大家在共同的理念中不但結成了戰友也結成了親密無間最好的朋友。 「從自身做起」____這是澳紐從事民運朋友們的行為準則。也是我們的真心呼 吁,其實紐西蘭區區四人能做到的事情,民運圈裡的朋友們人人都能做,更何況美 、加、歐、亞均為人材濟濟的地區,應該比我們紐西蘭做得更好。只要大家多一份 嚴以律己、多一份寬以待人的真誠之意,何恕大家走不到一起來呢?此次奧克蘭會 議,我們澳紐在民運整合中初步做出了一些嘗試,期間雖有一些風波,也有許多值 得自我檢討的地方,但大的方向上,我們把握住了,儘管通向中國民主運動整體力 量的聯合之路仍然充滿了險阻,但再難,我們也必須邁進。這不光是此次奧克蘭會 議與會人士的強烈心願,從其根本上來說是民運走出絕境的必須。《北京之春》經 理薛偉兄說得好:「海外民運已退到了海角天涯,再也無路可退了。」陳維健君更 是在《新報》的「新論」中發出震聾發聵的吶喊:「我們要開始民主的絕地大反攻 了!」但願我們能借此語掃去心中的陰影,激勵我們的鬥志,開始中國民主征程新 的長征! 借此機會,對為此次奧克蘭會議能夠成功舉行貢獻了巨大心血的楊光、黃河 林、林豐奎、崔德善、崔世明、金明哲、劉軍、於軍、孫祖蒙、鄧冠英、達爾、紅 雨等人以及所有參與、關心、支持此次奧克蘭會議的朋友們,表達我們衷心的感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