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民互動中確立民間社會的主體性 (北京)趙楓生 最近學習溫家寶講話成為部分網民們一個時髦行為,咱農民也亦步亦趨,借此機會,我 講講一個屁民農民跟一個總理說的故事。 真正對溫家寶有印象,應該從朱鎔基當總理那段時間,那時溫家寶是常務副總理,雖然 不怎麼看電視,但偶爾還是能夠看到他出來亮相的身影,其後胡溫配上台,「胡溫新政」的 呼聲說法一浪接一浪,上台不久,2003年初「薩斯」一疫,初步奠定兩人執政的朝野印象, 此後溫到處走動的身影借媒體的多元與便利更是無處不在,親民形象日益豐滿,直至成為一 代天朝影帝,其面容,其著裝,其言語灌於民眾大腦,熟若老家鄰里。 屈指算來,至今10年時間已過,這麼長的時間段裡,本人又是怎麼過來的呢。第一,這 10年來,大陸的經濟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基礎建設,政府大樓,官員收入增長、配車等 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產生了不少各行各業各式各樣的富翁大款,但本人這10年最美好 青春的年華基本上一直處於半失業與失業狀態,大部分時間是失業狀態,而且至今未有改觀, 也看不出有太大可改觀的跡象;第二,本人從最初的毛糞一員,一寫文字動不動就是我們我 們的憤青,成了可以獨立戰鬥的個人,財富沒有累積,個人家庭沒有建立,但心胸已有所開 闊,相對過去讀書年代及參加工作初期,心智已基本健全,心態已基本平和,生活的區域從 湖南移到了北京郊區(暫時的),除了年齡增長的原因,還有生活區域的變遷,看的書籍文 章更多更雜,接觸的人群也不一樣,再加個人興趣所在的日月積累,如此種種因素的疊加, 一起導致了當前的狀況。雖有理所當然的有失去、付出,相對同齡人,本人對家庭的貢獻無 法彌補,其他方面的點滴,尚基本足慰一農夫平生。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有直接與溫家寶有關係的事情,就是在2009年上半年,召集眾父老 鄉親共同簽名要求成立中華全國農民協會,未獲民政部回應反而不堪警察騷擾,於是寫信給 溫家寶,要求給一個說明,並將此信件在網上公開。當然,其後快遞查詢的結果顯示,信件 自然而然到了國家信訪局,泥牛入海,十多塊錢的同城快遞費打了水漂,我跟溫家寶僅有的 一點點故事就到此為止了。 回過頭來看,結合現在的溫家寶講話,我個人如何去看待這個問題? 一、溫家寶的講話好不好?當然好聽。總理的講話都好聽,共產黨講的話一直都很好聽, 從《歷史的先聲》開始,到老毛頭的話,除了私下裡我們聽不到的,基本上都很好聽,或者 會被幕僚整理成很好聽才公之於眾。好話說盡,壞事做絕,他們是幾千年來集大成者,不服 不行。看了那麼多,沒什麼好稀奇激動的,至於說拿它做為行動的策略,玩玩可以,當真了, 那只能說是為自己無能辯護之自我解嘲——沒有哪個領袖日子就沒法過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 返了。 二、溫家寶的講話是否好聽與我何干?在當前權力分配架構體制沒有改變之前,權利的 分享遠離農民,權力的入侵卻可以直達農民的褲襠,他說得好是讓換個更好的體位讓他們更 舒服,還是讓我們裝成自己也很舒服嗎?他,溫家寶,溫家寶們,被人指定就可以享盡榮華、 家族富貴、身後清名,就可以成為政府的主人——總理,而這片土地眾多數以億計的農民, 蟻民,屁民,卻依然沒有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推進政治改革,這政治改革的定義是什麼, 朝野是否一樣,是否還依然只是政府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別有用心的替換?在結社自由不能談, 言論自由不能談,新聞自由不能談,司法獨立不能談,軍隊國家化不能談,土地私有不能談, 三權分立不能談,開明專制的理想實施都60年了,能改的還有什麼?政治體制改革的配套措 施在哪裡,時間表在哪裡?九大常委配合的動力在哪裡,分工在哪裡?研究了20多年,官員 財產公開都公開不了,國務院工作會議講話4天之後,手機實名制就開始正式全面實施,如 此政府,如此集團,讓民眾相信的基礎在哪裡? 三、總理是誰,我又是誰?一個未經真正選民選過的總理,一個沒有選票的農民,兩人 的社會區別可能跟人與猴子的區別還大,如此現狀,可以溝通的基礎在哪裡?在沒有這個基 礎之前,討論的意義何在,是否還需要一個農民臣服於某一個這樣或那樣的偶像面前,沉迷 於它者對個體的救贖與施捨,放棄自己做一個公民的基本起點,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寄托在遙 不可及的某個人身上?總理是什麼?是政客,我們是聽他的好話,看他是否出現在眾多事故 災難現場,看穿得是否樸素,看他是否像隔壁鄰家大叔那樣和藹可親,還是看他的政治作為 在哪裡?在沒有溝通基礎與評判標準之前,現在面對的還只能是他說他的,說了就說了,就 算他不說,咱們該做的能做的,還得繼續做下去。這樣,哪怕他不當總理了,下一個類似的 總理又出來了,下一政權出來了,爭取自己的自由,捍衛自己的權利,不與權力者結盟,不 指望與權力結盟,與其他階層的人士一道將權力關進籠子,普遍的個體與民間組織的日子才 可以回歸平靜與坦蕩。 總而言之,總理說不說得好,那是總理的事情,作為個體的自己在向一個公民路上走得 好不好,那是自己的事情,一碼歸一碼。總理說得好,國民也用不著捧他的臭腳,那是他應 該做的;說得不好,讓歷史或將來的選票來評判。對任何政權及政權裡的個體保持最基本的 警惕與不信任,在這個基礎之上,做好自己作為一個社會人,在公共事務上應有的責任和義 務,這是這片土地上的國民更應該去訓練和加強的常識。在政治結構裡,農民遠離政治,這 種結果導致了個體的農民都在想盡力巴結政客,所以談領導都很興奮,這也是農民的悲哀之 處。如何從公民的內心建立個體和民間自身的主體性、獨立性人格,最終形成民間與官方對 話的社會事實而不是解讀,改變中國大陸長期以來沒有民間社會,「民間社會」要麼成為政 府附庸要麼就被殘酷鎮壓,民間社會只能在與政府相互不承認的撕咬中掙扎的現狀,還需要 做很多的思考和具體的工作。(201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