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姚勇戰參選說起


於大海


  姚勇戰報名參加九月的香港區議員選舉，是民運的一件大事。
  八九民運期間，勇戰作為上海高自聯的負責人，即表現出可貴的獻身精神。面對
中共的大搜捕，他考慮到自己有香港居民身份，相對安全些，便反覆向戰友提出，
一切責任，儘管往他身上推。六四後，勇戰入獄一年，英勇不屈，令香港民眾引為
驕傲。出獄後，義無反顧，先後加入了中國民聯和民主中國陣線。
  在九一年的民聯「五大」上，我當選為民聯主席，勇戰當選為民聯聯盟委員。此
後，在與勇戰的交往中，我深為他的正直、熱情所感動。擔任民聯聯委期間，他秉
公辦事，多有建樹。他那時雖然遠居美國，卻依然時時關心著香港的命運。民聯總
部的許多關於香港局勢的政策聲明，就是由勇戰起草的。當發現某基金會帳目不清
時，他寧肯當少數派，也要堅持查帳。對一個議員來說，這種「打破殺鍋問(紋)到
底」的精神，無疑是最需要的。後來，勇戰又接替楊巍出掌了民聯的組織工作，成
績卓著。
  勇戰是八九民運的明星，但他從不擺明星的架子，依然充滿普通人的情感和善意
。一次，一個女子無家可歸，找到民聯總部。勇戰見後，出於同情心，立刻讓她先
到自己的居室休息，自己則寧肯在民聯總部搭地鋪。勇戰說，民主運動，說到底是
為了人。一個人對普通人的態度，最能反映出他的真實動機。
  在民運中，勇戰有很好的人緣。這次他出馬競選，除獲得港同盟眾多朋友的支持
外，也得到方勵之、王軍濤、劉賓雁、王若望、嚴家其等知名民運人士以及民聯、
民陣等團體的支持和鼓勵。
  勇戰現在只有二十四歲，當議員是不是太年青？我認為，勇戰年青，經驗自然少
一些，但經驗可以不斷積累。另一方面，正因為年青，勇戰才特別沒有顧慮，特別
敢講話。今日之香港，面對九七大限，自由人權已是岌岌可危。中共官員尚未接管
，就已經作出了「主人」的姿態，動輒指手劃腳、大發雷霆，根本不把港人的權利
和尊嚴放在眼裡。經驗表明，無論在香港還是在大陸，有人甘當向中共挑戰的「出
頭鳥」，中共才會對普通民眾有所讓步。香港當下最需要的，正是勇戰這樣敢於向
中共挑戰的勇士。
  專制制度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有人說，中國沒有能夠替代共產黨的政治力量，
所以，只好還是讓共產黨掌權。這個說法也許有幾分真實，卻也揭示出共產黨的罪
惡。因為，共產黨之「不可替代」，正是它自己不斷鎮壓政敵的結果。這好比一個
並不怎麼高明的醫生，先將別的醫生都害死，將所有的醫學院都燒燬，然後卻來吹
噓自己之「不可替代」。幾十年來，許多試圖組織反對黨和其他政治組織的人被共
產黨處決，還有很多人至今身陷囹圄。對共產黨以外的政治力量來說，這顯然是極
不公平的。
  在共產黨內，有另一個現象。打下江山的中共元老常說，年青人缺乏經驗，因此
仍需要元老們幕後指點。殊不知，正是由於元老們為滿足其權力慾遲遲不讓位，年
青人才未能積累起經驗。在專制制度內部，老人的專權對年青人也是不公平的。胡
耀邦、趙紫陽當總書記時，已經六、七十歲了，卻仍沒有真正接班。現任總書記江
澤民亦是近七十歲的人了。他雖然囊括了幾乎所有的最高頭銜，在元老面前仍要表
現出後生小輩的敬畏、傀儡式的服從。豈不悲哉！
  在民主制度下，無論個人還是集團，都不能決定自己的進退，一切要靠民意、靠
選票決定。這樣，青年才俊就有較多出頭的機會。他們也不必仰靠老人的蔭護，因
而能保持較獨立的人格和個性。在中國大陸，像勇戰這樣素質好的年青人，何止千
千萬萬。可是，由於機會被專制制度堵死了，其中許多人只好靠打牌、喝酒消磨時
光。對社會來說，這是最大的浪費！勇戰在香港政壇上嶄露頭角，正好凸顯出民主
制度的優越，對中國大陸的青年人將起到激勵作用。□
  (《北京之春》九四年九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