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婦女大會的啟示


於大海


  聯合國召開第四次世界婦女大會，是值得慶賀的。婦女的地位和作用是社會
進步程度的一個尺度。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為婦女的解放創造條件，但由於有舊觀念
作怪，婦女的解放往往被人為地延遲。在美國，婦女直到二十年代才獲得選舉權，
直到六、七十年代才得以進入一些名牌大學。在許多發展中國家裡，婦女至今依附
於男人。
  中共建政之初，曾經順應現代文明的潮流，作出過一些提高婦女地位的努力
。這包括推行一夫一妻制、禁止買賣和包辦婚姻、取締由黑社會控制的妓院、鼓勵
婦女受教育、提倡男女同工同酬等。美中不足的是，中共在做法上過分依靠了強制
手段。在以後的歲月裡，中共越來越把精力耗在滿足權欲上，原有的進步色彩迅速
脫褪。婦女和所有的人、所有的物、所有的理論、所有的口號一樣，通通成了政治
鬥爭的工具。在荒誕意識形態的指導下，男女平等被理解成男女不分，婦女失去了
應當特有的尊嚴和社會保護。婦女正常的梳妝打扮，被當成資產階級生活作風批判
。許多文弱的女知識青年被下放到舉目無親的農村，和男青年一起干重體力活，其
中不少人遭到幹部的凌辱。禁慾主義的宣傳使人性遭到扭曲，而在傳統的貞操觀念
影響下，婦女承受了比男人大得多的壓力，付出了大得多的代價。同時，婦女也和
男人一樣，失去了擇職、遷徙以及思想言論等方面的自由。
  實行改革開放後，婦女的處境有某些改善。但在另一方面，大陸上從未消失
的拐賣婦女現象，又呈現出氾濫的趨勢。僱主對女工的歧視、欺侮也與日俱增。八
十年代以來強制實行的一胎化政策，更是對婦女造成了巨大傷害。中共強制婦女接
受絕育手術及墮胎的做法，是對婦女人身明目張膽的侵犯。而默許殺害墮胎時活著
產出的胎兒，以及放縱殺害女嬰，則構成對人類的犯罪。對這些令人\字(15).指的
罪行，任何良知尚未泯滅的人都應當站出來厲聲加以譴責。中國的人口需要控制，
但生兒育女是一項基本人權，政府只可以用間接方式去影響家庭決策，不能使用強
力。
  婦女與男人有許多天然不同，婦女問題因而有其特殊性。但正如克林頓夫人
在北京所指出的，離開了基本人權，婦女的權利就無從談起。自由是多樣化的保護
神。有了自由，婦女就有了追求自己特有的生活目標的條件，有了捍衛自己權益的
武器。一個民有、民治、民享的新中國，將給婦女帶來幸福。
  婦女大會在北京召開，本來可以幫助全社會正視現存的問題並尋求改正之道
。可是，中共領導人現在一心想著防範不滿情緒的渲洩，根本顧不上中國婦女如何
從大會中獲益。當初他們曾全力爭取大會在北京開。聯合國同意在北京開會後，他
們卻又擔心起來，生怕「安定團結」受影響。後來，終於想出了一個絕招，就是把
非政府組織的會議安排到遠離京城的懷柔開。這樣，就在北京市民和氣氛活躍的非
政府會議間築起了一道柏林牆。
  中共當局還干了其他很多不講理、不得體的事。一些中共不喜歡的代表團的
成員，由於得不到簽證而無法與會。按照慣例和協議，東道國要在開會期間將會址
視為聯合國的領地。可是在懷柔，中共派出了大量便衣警察進入會址，對大會代表
進行尾隨、監視和騷擾，使得大會無法正常進行。當有人要在會場周圍遊行時，便
衣就上前阻攔。當有人要散發中共不喜歡的印刷品時，便衣就上前與散發者扭打，
硬把印刷品搶下來。尤其無理的是，當大赦國際的代表談及中國人權時，會議服務
人員居然停止進行翻譯。
  中共的惡劣表現成了世界輿論的焦點，遭到普遍批評。這次大會的成效，也
因此大打折扣。各國代表直接體驗了中共的專制手法，認識到改善中國人權的急迫
性。但在另一方面，由於中共全面控制著輿論工具，大會卻給了中共一個製造「朋
友遍天下」假象的機會。這個現象很滑稽，但更危險，因為中共領導人有可能陶醉
於自己製造的假象中。一九三六年的柏林奧運會，曾使希特勒陶醉。我們希望中共
領導人能保持頭腦清醒。至少，希望他們不要象希特勒那樣，在陶醉之餘產生出稱
王稱霸的不理智念頭。□
  (《北京之春》九五年十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