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中共之爭是實力之爭 全德學聯主席:錢躍君 近日海外民運中忽然來了一陣「對話」風,筆者想從全德學聯兩年多的工作實踐 中,就此問題闡述一些個人看法。 從與使館對話談起 為了盡可能減輕各地學生會因參加學聯所承受的使館壓力,全德學聯從成立的第 一天起,就開始討論與使館的對話。就學聯方面而言,在堅持學聯獨立的前提下, 可與使館在任何方面進行對話,以促成諒解甚至在一些具體工作中的合作。八九年 經過學聯與使館教育參贊、一秘等多次交談,使館也表示願意對學聯提供幫助,但 有一個條件,學聯必須在「使館的領導下」,而獨立性正是學聯的生命。使館無法 收買學聯,就開始一意扼殺學聯。起先揚言「不承認學聯」,後又向全德幾千名留 學生寄《教育簡訊》,以「全德學聯組織反政府活動」為辭疏遠學聯與各地學生關 系。尤其在每年學聯代表大會前更是傾巢出動,跑遍全德,威脅阻止各地學生參加 。就在這種情況下,學聯仍願與使館對話,甚至在今年年初學聯還決定給使館工作 人員寄賀年卡。所有這些嘗試,不僅絲毫沒能減輕學聯壓力,反使使館變本加厲, 兩年的「對話」實踐只給了我們一個結論:與中共之爭是實力之爭。全德學聯之所 以能生存到今天,不是靠與中共妥協,而是靠學聯紮實的工作,是靠學聯在德國社 會、德國留學生中所打下的基礎。 與中共之爭是實力之爭 民主的本身就是實力的平衡,對話,甚至「妥協」的背後都是一種實力的較量。 三國鼎立,南北對話,是力量的鼎立,為避免兩敗俱傷的對話。我們今天面對的是 一個獨裁政府,我不知我們今天有多少實力和資本,足以與中共抗衡,能逼得或值 得中共坐下與我們對話。而中共實施的卻是徹頭徹尾的實力政治。 中共的實力是:政治與經濟的雙重獨裁,聯合國安理會常務理事國的地位,又是 個獨裁統治下的軍事大國,對整個世界和平是個嚴重威脅。 而我們的實力在哪裡?就現實而言,我想真正能談的,還是以中國為背景的海外陣 地。 海外留學生陣地:儘管留學生都生活在民主國家,理應能在民主制度的保護下自 由表達自己的思想,但事實上,海外留學生根本就沒能擺脫中共控制的陰影,中共 使館通過威脅恐嚇,控制護照延長,通過對留學生回國後秋後算帳(尤對非移民國家 留學生),使海外留學生繼續生活在中共的高壓下。所以能否真正斬斷中共在海外的 黑手,使所有海外留學生都能自由加入民運行列,就成為我們與中共爭奪的焦點。 但如果我們連維護海外留學生人權的實力都不具備的話,就很難想像,我們還有多 少實力足以與中共抗衡,以促進中國大陸的人權。 海外民眾基礎:我們沒有中共對外的經濟外交實力,但我們有海外民眾的道義力 量。儘管西方媒界不可能再像「六四」前後那樣關心中國,甚至一些國家政府出於 本國利益而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了與中共的關係,但當你與任何一個海外民眾談到「 六四」時,你會感到,民心和道義仍在我們這邊。這種對中國民主運動同情和期望 的心結,就像無形的磁場充滿了世界任何一個角落。而我們的工作是,怎樣通過政 治、外交、法律和新聞等渠道,將這種分散的力量重新凝聚起來,使之成為一股有 形的政治力量,然後通過所在國議會、政府,使之成為我們海外民主力量的重要部 份。如果我們能在相當程度上影響甚至左右所在國的對華政策,使之朝著有利於中 國民主化的方向發展,那就是我們足以使中共膽寒的實力所在。到那時,不是我們 去找中共,而是中共找我們來對話了。 實力凝聚需要踏實的工作 實力不是靠上帝恩賜,更不是靠書本翻來,而是靠踏踏實實的工作積累。無論是 民運團體還是自治學聯,衡量其實力的最重要兩點是:對內要有號召力,對外要有 影響力。如果一個組織缺少這兩方面的基礎工作,只能成為一個單薄無力的團體, 不可能構成對中共實質性的威脅。同理,我們任何工作內容及形式的確定,都應根 據各自的實際情況和特點,以如何最大程度地影響和動搖中共基礎為目的。不追求 虛的形式以滿足自己的良心安慰,而要求實的效果。 全德學聯成立的兩年多來,正是圍繞這一主線,以權益、聯誼、人權為內容,系 統開拓學聯在留德學人及西德社會的天地。 權益:由於德國的民族特性和內政現實,使德國的外國人政策成為歐洲各國中最 嚴厲的一個。留德學人無法在這裡得到穩定居留,參加民運都有嚴重的後顧之憂, 中共使館趁此對留學生施加壓力,竭盡全力要搞垮這一在歐洲最後的一個學聯陣地 。在這樣的險境下,全德學聯不惜花費整整一年的精力,奔走於德國議會、政府、 新聞界和各聯邦組織,幾經挫折,終於在今年七月德國政府破例為中國留學生制定 了特殊條件,從而一下子改變了留德學生中的政治氣氛,急得中共駐德大使親自到 德國外交部進行抗議。 聯誼:全德學聯通過組織、資助大量的全德性體育比賽,舉辦各類有關權益、文 化、人權的研討會,通過學聯會報,促進學聯與各地留學生的直接交往,取得留學 生對學聯的認同和支持,使學聯在留德學生中更具凝聚力,也使中共使館在其中無 任何活動空間可乘。 人權:通過學聯兩年來的人權外交,與德國外交部、議會、新聞界等取得了廣泛 聯繫。學聯經常在全德性大報上發文章,每週都能收到德國政治家來函,還通過德 國之聲電台將學聯活動播向大陸。正是通過學聯的這些外交實力,才使學聯真正地 成為德國社會公認的中國學人代表,才使德國政府還能經常討論學聯所提出的各類 意見和方案。 但無可諱言,全德學聯這種對內對外的實力開發還是做得相當膚淺的,對內還沒 能完全擺脫中共使館的壓力,對外迄今仍然是被動的應急式的人權外交,根本就沒 能系統地去開發我們的外交實力。就世界而言,現在有多少國家已真正成為留學生 的天下而不是中共使館的天下?有多少學聯現在是在留學生手中而不是在中共使館手 中?有多少團體能在所在國聽到一點它的聲音?又有多少組織已有一定的外交能力, 能通過西方政界影響大陸人權? 「六四」過去兩年多了,海外仍然是一個相當程度上尚待開發的陣地,我們的本 錢還遠遠沒到能與中共「對話」的程度。在開墾的季節裡,我們應當多想怎樣開墾 :我們迄今還提不出一份具有專業水準、對西方政府的對華政策確有參考價值的材 料;還沒有一個像樣的可供各個組織查詢的大陸人權信息中心。我們怎樣從今天應 急的、街頭式的人權呼籲逐步走向專業化、系統化,真正闖入西方政界,這裡所涉 及的大量現實政治、外交、法律、新聞等方面的研究和開發工作,組織工作,可惜 卻很少有人問津。說到底,中共是真老虎還是假老虎,答案並不在中共,而在我們 :我們到底是武松還是一群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