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與變奏

--對一個時代的紀念


·貝 嶺·

 
那象徵般丌立的主題
來自我們無助的內心
記憶，如同一場浩劫
虛幻而又真實
被扼止的
是想像的年輪
它被殘酷的背景遮掩著
時間：啞然失笑的物

記憶，已被記憶荷上重負
那面早年的牆
綻放異議的牆
正用不同的側面
在我的腦中交疊映現
不被償還的
將被後來者
永世償還

在我那早衰的臉上
清楚地刻下了皺紋
漫漫罪過被討伐的痕跡
我的微笑難以覆蓋的
是從下體瀰漫的疼痛
早年--青春放縱的烙印

仇恨，來自被毀壞的靈魂
淌血的傷口
彼此相向的拳頭
猶如紐帶:恨的解構
人類天性的產物
它撕咬我的理性
並在夏天隊伍潰散的時刻
濺出致命的呻吟

我們難以寬恕
難以再用激情壓搾我們的青春
慾望在傾訴
用它不朽的根
我們彼此溫暖的嘴唇
早已不再擔當罪過
我們擔當的
是一個肉身和另一個肉身
在交媾時
彼此逃避的孤獨

那些被酒精稀釋過的痛苦
生的僥倖
那些必得承擔的罪過
都在此刻
在偽善的高尚中聚集
污跡般展開
該經歷的已經經歷
該悔過的卻難以悔過
我們的頭顱盛滿了狂妄的血
聚合，百倍地漲現
用無知的力量炫耀
一個種族滅絕前的徵兆

道路，已瀕臨絕境
經歷，正在經歷可怕的經歷
那些人的魅力
歷史中輝煌瞬間的魅力
已經淪為我們的夢境

我們容量巨大的頭顱
正被記憶轟炸
我們野蠻的想像力
已被癡呆般的老人佔據

那些臉後的臉
用肉疊合在一起
那些殘廢的記憶
被毀壞的人的命運
那囈語般從天空跌落的聲音
用仇恨在我們的身上滋出根芽

那是被焦慮烘烤的大地
死亡，像陰影一樣
把冗長的悲慘緩慢拖曳

那是一個悠久的寓言
那是我們一生的儀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