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把人變成廢料 賀 文 1.計劃經濟是共產黨的通靈寶玉 在共產黨統治下的經濟結構不可能是以市場制為主的。因為如果是市場經濟為主 ，他們的特權就會受到競爭者的挑戰。他們將不得不被迫逐漸放棄一向由他們獨佔 的特權優惠。他們對民眾的控制能力就會被削弱。他們壓制反對派萌生和壯大時就 不會如以前那樣靈敏。他們對反對派組織的打擊就不會如以前那樣及時和帶有致命 性。而共產黨統治的訣竅就在於將任何反對派力量(包括黨內反對派)一律扼殺在搖 籃之中，以保持其樹狀一元化統治結構的絕對權威。祗有這樣才能以有組織的少數 人來統治沒有組織的多數人。一旦放棄了抑制反對派萌生和壯大的能力，共產黨就 難免不走向滅亡。 經濟計劃是靜態的而市場是動態的。以靜態遂動態，殆矣!計劃永遠不可能趕上變 化。西方企業的計劃也同樣趕不上變化，但在反壟斷法監視之下的市場經濟結構能 使西方企業盡快做出反應。西方也不是沒有反應遲鈍的公司。但這樣的公司難以保 持長久，遲早要在競爭中被淘汰。淘汰出局對於破產倒閉企業的僱傭雙方都是莫大 的打擊，但對整個社會來說卻並無不好。汰劣留良使所有倖存的企業都處於市場反 應快捷，競爭活躍的狀態。而計劃型結構的市場反應就太遲鈍。再夾雜上中國特色 的長官意志，就是統治集團決策成員個人立的威：「中華帝國，十億人口，三十個 省市，他媽的，老子拍板的經濟計劃誰敢說是錯的。」以軍法搞經濟建設，更減弱 了那些最起碼的基本反應。計劃經濟實是呆瓜經濟。 以中共為例，它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唯一能夠增加產量的辦法就是變相奴隸制勞動 ，強求工人「大幹，苦幹」、「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同時以整人為手段，迫使 工人服從奴隸勞動。工人在資本家手下勞動時還有個辭職不幹的逃路。在中共手裡 連這麼個逃路都沒有，因為中國的一切都是被共產黨壟斷了的，使你無法逃出共產 黨的掌握。所以這種奴隸勞動有時也能逼出點活兒來，但和市場機制下的出活兒是 有著天壤之別的。四十年不絕於耳的「社會主義優越性」和「工農業產量大幅度上 升」大約就是這種奴隸勞動的結果。我們可以看到世界七大建築奇跡都是奴隸制勞 動的成果。今日西方發達國家老百姓家裡的洋房、汽車和家用電器是無法和金字塔 、長城、泰姬陵等相比擬的。 全國人民苦熬了四十多年，流盡血汗，雖然不能說是一事無成，但至今仍掙脫不 了貧困，端賴計劃經濟所賜。而計劃經濟又是共產黨統治的通靈寶玉，一時一刻也 離不了。 2.內行領導和抓教育不能根本解決問題 蘇聯早期也曾和中國一樣搞過「政治掛帥」，以政委或黨委書記擔任軍事和技術 領導工作。但十月革命後和「勝利沖昏頭腦」時期的大饑荒，還有衛國戰爭初期蘇 聯紅軍被德軍打得大敗特輸，都曾給蘇共領導人以血的教訓。衛國戰爭中蘇軍有好 幾員名將是從西伯力亞苦役營裡搜羅出來的倖存者，直接送上前線擔任方面軍的指 揮。而蘇軍真正優秀的指揮天才都在三十年代大清洗中被殺光了。蘇聯空軍許多戰 功卓著的名牌戰鬥機是由勞改營裡的囚犯設計的。其中最有名的是「圖波列夫囚徒 設計所」。蘇聯的宇航火箭和原子彈也出自囚徒設計所。蘇共整肅軍事專家和工程 師的結果以蘇聯國土一直淪喪到莫斯科城下和近兩千萬人口的損失為代價。 蘇聯從斯大林以降都崇尚技術，夢想用技術裝備的社會主義優越性來打垮西方。 蘇聯所有的技術領導都有職稱要求，較之美國毫不遜色。蘇聯的廠長必須是有大學 文憑的工程師。而勞動模範不能當廠長。勞動模範在沒有考取到文憑之前祗能當勞 動模範，連工長，車間主任都不能當，胡論廠長。這種職業上的嚴格規定使蘇聯的 經濟一向基本上是由內行來領導。 蘇聯一向十分重視教育。與美國相比，大學生的數量也差不多。蘇聯有百分之四 十的大學生學工程專業，畢業以後當工程師。相比之下美國則祗有百分之六的大學 生學工程。從大學畢業生的質量上看也是蘇聯略高。然而蘇聯唯一可以炫耀的軍火 工業儘管已經竭盡全力，但除產量追上了美國外，平均質量還是不如美國。波斯灣 戰爭中，蘇美兩家兵器的較量就是證明。而蘇聯和美國軍火工業的從業工程師人數 之比竟然是12：1! 蘇聯的軍事工程師們並不都是吃素的，他們在一個共產黨專制的計劃經濟體系之 下工作，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還是輸給了美國同行。他們沒有輸在勤奮不夠上 ，而是輸在國家機制上。蘇維埃經濟結構的低效率徹底抵消掉蘇聯教育質量的優秀 還有餘。 教育誠屬重要，但並非決定因素。決定性的因素是經濟結構的靈活，能夠緊追市 場的需要。時下中共又在高叫「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了。這是它故意放賴，迴避公 有制計劃經濟這個主要癥結的又一無望企圖。蘇共統治的垮台雄辯地證明，祗有內 行領導而沒有自由競爭的市場機制，祗抓教育而不「因其勢」地採用生產資料的產 權私有制，其結果僅僅是為了鐵腕人物的面子多苟且幾天，而其禍國殃民卻並無二 致。 即使中共完全倣傚當日之蘇聯，用高學位的人來主事，仍然無法最終跳出經濟滯 脫的泥潭。文化革命前的劉鄧路線就代表了這種傾向。文革後的改革不過是恢復了 這種早已被共產黨陣營各國修正主義證明是無效的辦法。趙紫陽在位時就曾抱怨過 中國的蘇聯東歐問題專家為什麼不提交這些社會主義國家各種經濟改革嘗試失敗的 報告。 有許多人以為祗要內行領導，再加上把教育抓上去，而不改變所有制，中國也能 富強起來。筆者在這裡敬告愛做這種夢的枕上君子，這個夢已經破碎，該清醒清醒 了。如果這個迷夢再不破碎，中國就會在改革的道路上重蹈蘇聯覆轍。而中國已經 支付不起再走彎路的代價了。 蘇聯在干社會主義、搞計劃經濟方面要比中共認真得多。從赫魯曉夫開始，蘇共 經歷了35年改改停停的改革，試遍了所有辦法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最終還是 走上了解散共產黨，停止無產階級專政，改變社會主義制度，拋棄馬列主義的不歸 路。這個結果並非如我們的總設計師所言，是因為沒有選好接班人，而實在是大勢 所趨，不得不耳。 3.中國經濟強於蘇聯的部分 中國在改革開放之前是個全封閉的社會，較之歷史上任何朝代的封閉程度都有過 之而無不及。在改革開放之後的最初十年，中國的手工業，紡織業以及低檔輕工業 產品逐漸適應西方市場。然而機器製造業，電子，化工和其他重工業則因是國營企 業獨霸而根本未能起步。那些沒有和國際市場掛上鉤的行業，其處境悲慘可想而知 。 除了輕紡工業例外，中國其他個別工業部門如果還有比蘇聯稍強表現的話，一是 因為中國搞社會主義計劃經濟的時間沒有蘇聯那麼長久，二是因為始終有香港這個 對外窗口和補貼。中國有關國際市場的信息主要由香港這個通道提供。又比如香港 人對大米、豬肉、蔬菜等食品的消費講究新鮮，故祗能從中國大陸買進，而交易都 用硬通貨。香港對於中國大陸經濟的作用有如金礦對於蘇聯經濟的作用。 中國的農業也比蘇聯稍強一些。或許有人還記得「鬧紅衛兵那年」(1966)蘇聯總 理柯西金曾宣佈蘇聯集體農莊的農民從那時起是全民所有制的農業工人。也就是說 在蘇聯經濟的最後一個產量與收入直接掛鉤的行業--農業，也摘脫了鉤。農民領工 資! 這一點的離奇性在中國城市生活慣了的人或許不會有充分的估評。但如果中國 的農民在任何一天開始領工資的話，那麼一年之內中國將出現空前的糧荒。農民一 領工資為什麼還要種地呢？這就是蘇聯農業不如中國的原因。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 再偉大，再革命也沒有這個膽量。在他萬壽無疆的漫長的歲月裡，沒有一天有膽量 去給農民發工資。蘇聯有膽量這樣幹，它的人民自食惡果。產量與收入的掛鉤在哪 脫落，哪裡就產量驟降。其後果是不分民族，不分國界，不分制度，放之四海而皆 准的。 4.計劃經濟導致勞動力成為廢料 正因為共產黨統治下的經濟結構是一切為了黨的利益而不是面對市場的，所以市 場與社會生產被強迫脫鉤。社會生產失去了價格這一市場供求關係的最關鍵信息， 從而陷入盲動。短期盲動的效果不是很明顯，如五十年代的那十年。但長期盲動的 結果致使所有勞動者學會的都是被扭曲的市場所需的技能。國家進行的投資也不符 合市場所需，生產的產品不是太多就是太少，質量無法保證。一旦市場完全開放， 產品不合格，幾乎所有有生產能力的人都需要進行再訓練，而無法馬上投入市場做 出有益的貢獻。換言之，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廢料，而不僅是政工人員。西方社會也 有一小部分人因不能適應技術更新而失業。中國一脫節就是四十年，幾乎所有的人 都放荒了。 共產黨專政雖然殘酷，暴虐，踐踏人權，直接污辱和迫害了許多人，但並沒有直 接傷害全體人民。可是它為保持自己的特權而實行的計劃經濟卻直接損害了整個民 族所有的人。 這種廢料的真實程度沒有人知道，但我們可以從東歐和蘇聯的現狀略見端倪。 東德去年的失業率是百分之五十。波蘭去年的失業大軍隨著國營企業的倒閉和拍 賣而增長。平均每三個工人中祗有一個能為新興的合營企業所吸收，其餘兩人沒飯 吃。其他東歐國家的狀況比較東德和波蘭更為悲慘。蘇聯經濟改革的八字還沒一撇 。但總的狀況不會有什麼大的不同。蘇聯、東歐人民生產的產品他們自己都不想要 ，更沒處外銷。產品賣不出去，所以工人祗好失業。 這種情況的原因有三。第一沒有資金去買夠水平的生產設備。第二沒有夠水平的 管理機制。第三沒有立刻可以上馬操作的熟練技工。這裡的技工指從總工程師，總 工藝師以降直到流水線上的操作工而言。幾乎所有的人都不夠格。稍微例外的行業 是農民，教師，一般醫生和手工業工人。幾乎所有的人都需要按新的要求再訓練。 除了西德，沒有哪個國家有這樣的願望和能力來訓練幾乎所有的成年人，包括工程 師在內。這種狀況是由於共產黨長期強制施行計劃經濟體製造成的，是人們的生產 活動長期脫離市場要求的必然結果。 5.中國工業的中專生當權 中國人全民廢料的糟糕程度比東歐和蘇聯還要嚴重。而中國工業的土法上馬是連 蘇聯東歐都瞧不上眼的。 眾所周知，中國的社會系統抄自蘇聯模式，但作了一些修改，即所謂「與中國革 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在這具體結合的過程中被修改掉的最大、最重要的一項是 內行領導。偉大領袖毛主席批判修正主義，要中國人外行領導內行。中國的勞動模 范居然可以當工長，車間主任，廠長以至於部長等。這當然並不是大多數工廠的狀 況。大多數的工廠則由中專生出任技術廠長或車間主任等職。我們說的中專生是指 這些人的實際水平，比如人民大學每三個月一期的工農速成班畢業生等。現在這些 中專生已經有足夠大的勢力，可以給自己帶上各種高檔頭銜，但癟三照舊是癟三， 中專生依然是中專生。 今天中專生當權的局面十分發人深省。我們不妨反問：為什麼中共偏以中專生當 權？如果它嘗試用其他的用人之道，比如用文盲或小學生當權會是什麼樣子？文盲 或小學生對工商業社會的基本知識太過貧乏，根本無法勝任任何需要思考的工作。 如果他們當權，則工廠不光會虧損，而且要大批地，不斷地，永久性地大出亂子。 中專生當權可以使大部分工廠雖然虧損，但可以在短時期內不大批出亂子，少出大 亂子，以勉強維持現狀。 最近中共中央召開工作會議後向外界透露有百分之四十的大中型國營企業虧損。 中專生當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是中共為了保護自身的安全，而特權又不 夠分時，對內「有功不賞，有過必罰」的當然結果。這使得中共在工業發展方面無 法進取。 今天中共用中專生當權不僅使生產無法發展，也使中國的管理階層充斥著幾乎無 可造就的廢料。這些廢料把持管理階層大權日久，使中國已幾無合格的管理人才階 層可言。市場經濟一旦引進，蘇聯受過各種高等教育的管理階層可以在較短的時期 內重新訓練出來，學會新的技能以求生存而不至長期成為社會的負擔。中國的廢料 則在政工幹部上還要再加上一大批中專生出身的「技術幹部」。這是中國比較蘇聯 更為不利之處。 中國的大中企業效率首推上海。著名的上海汽輪機廠是個八千人的大廠。但這裡 從蘇聯進口的成套設備的產量祗及蘇聯同類廠的一半，而人員卻多出二十倍。在蘇 聯同樣一個廠祗需四百人。即在中國企業效率最高的上海，人均生產能力祗有蘇聯 的四十分之一。而以軍事工程師這個最拿得出手的行業為例，蘇聯的軍事工程師是 美國的十二倍，而兵器的平均質量卻不如美國。蘇聯的人均生產能力祗及美國的十 二分之一。照此算來中國的人均生產能力不夠美國的四百八十分之一; 或者說一個 美國人幹的活兒差不多夠五百名中國人幹的。美國一個熟練工人的年工資以五萬美 元做高估計。它的五百分之一是一百美元，相當於五百元人民幣，即每月差不多四 十元人民幣。而現在中國工人的月收入大約三倍於這個數目。到底是工人階級的天 堂，中國工人按勞取酬的收入比例遠高於美國工人。他們的工資不是太少而是太多 了。 在人類歷史上，中國大概是唯一的國家在唯一的歷史時期內「用窮人當專家」， 用外行來領導內行。而中華民族所有的人卻要為共產黨的這一社會實驗承擔全部後 果。我們誠懇地希望，在未來世界上的任何國家都不要再進行這種於民倒懸的社會 實驗。 6.計劃經濟下的大學生同樣沒用 蘇聯和中國的大學生在畢業的時候與美國大學生的平均水平相比大體還要略強一 些。但畢業二十年之後再比就望塵莫及了。在美國，一個大學生畢業工作二十年以 後，他是他那一行的專才，始終跟得上本行技術的進展。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個人比 較中國人或蘇聯人有什麼先天素質上的優越，而是因為西方企業隨時隨著市場要求 而革新的性質。中國和蘇聯沒有自由競爭，沒有自然選擇，沒有自我更新的進步。 即使有淘汰也不是自然的而是人為的，徒增不公平。大學學的東西大多沒有用。新 的思想，技術又進不來。一個社會花了許多錢培養的坯子沒有加工，所以差不多也 是廢料。 這裡我們想稍微涉及一下人才的定義。西方的人才是學位加工作經驗。一般是大 學畢業以後又有十年以上經驗的人可以主持一個部門的工作，才能稱得上是個人才 。中國的人才定義是模糊的，彷彿大學一畢業就是人才。這與西方的人才定義大相 逕庭。沒有經驗或沒有有效實際經驗的大學畢業生不能算是人才。中國和蘇聯的多 數大學生畢業以後無所發展，根本無實際經驗可談。可以一混幾十年毫無長進。這 些人因為有過大學的訓練，所以比其他人較容易再訓練一些，可以在較短的時間內 適應市場的要求。但就其現有水平而言，這些大學生絕大多數也是廢料或半廢料。 其中的馬列主義文科生簡直是一點用也沒有。 我們在中外企業的貿易談判中常常看到好幾個白髮蒼蒼的中國工程師對付一兩個 外國毛頭小伙子。這不僅是因為中國年輕人的英文不如年紀大的人，不僅是因為年 輕人沒有機會陞遷，也還因為中國企業中經驗積累的速度太慢。 中國到美國來的這五、六萬留學生它日或有可能在美國生存，有些還可能揚名。 但是在這五、六萬人中祗有極少數的人是剛一踏上美國領土就找到工作的。換言之 ，這五、六萬人剛到美國時也是廢料或半廢料。是美國人出錢對他們進行的相當嚴 格的訓練之後，剛剛可以用。這不光是職業，學業技能的訓練，還有思維方式的訓 練，更重要的是工作態度，即敬業精神的訓練。這種訓練方式和目的全都追隨著市 場與社會需要的變化而不斷地變化著。我們今天的過來人回頭看看，都可以看到我 們自己已經走過了多麼長的一段路程。而每一個中國人要想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 都必須經過類似的訓練過程。這裡面要牽扯到多少財力，物力和人力的投入，放眼 世界又有哪一個國家願意訓練兩億城市中國人呢？即使願意又哪裡來的財力，物力 與人力呢？ 7.最惠國待遇與狄更斯、巴爾扎克時代 改革開放以來的十餘年間，中國的手工業，紡織業以及低檔輕工業產品雖然逐漸 適應西方市場，但其中已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在西方，從事生產的企業利潤平 均百分之十，批發利潤百分之四十，而零售賺百分之三十。雖然中國貨賣到了西方 ，但還是西方人以7：1的比例賺了大頭。 在這些與市場掛鉤的企業中工作的中國人則不能被認為是廢料。這也是中國比較 東歐及蘇聯佔優勢之處。最惠國待遇一旦喪失會導致已逐漸跟上市場的輕紡工業勞 動力的技能再一次與市場脫鉤。以後再與市場掛鉤時，過去十年花費的慘重代價還 要重新付出。最惠國待遇在國內工商業未全面市場化之前是中國與國際市場聯繫的 最大途徑和主要紐帶。維持最惠國待遇是保存中華民族屈指可數的有生力量的關鍵 ，輕易不敢失去。 在市場經濟開放時還有兩種人不是廢料，其一是有運氣的冒險家，其二是不但有 運氣，而且有魄力和手段的未來企業家。這兩種人單從外表上是分不清的。後者往 往被認為是前者，而前者有時也會變成後者。雖然我們手頭沒有統計資料，但一般 說來，如果這兩者合計，則前者居多。因此在未來幾十年中癟三變紳士，痞子當大 亨；然後停妻再娶，休了結髮的黃臉婆，再娶一個大家閨秀會成為一種見慣不驚的 常規現象。和當年法國大革命後那些出身下層的暴發戶因為什麼都能買到就是買不 到一個貴族頭銜，而去娶一個跡近破產的貴族婦女一樣。引導馬克思發明了他的那 個主義的殘酷的狄更斯、巴爾扎克時代是跳不過去的。這個時代因為是全民族都在 進行原始資本積累，而突顯出人情的險惡。如果沒有原始資本的積累又哪能有充足 的生產資金呢？當年英法等國進行原始資本積累時尚有封建制時代遺留下的存底。 而中共為了搞公有制計劃經濟，早已把私人手中的資本剝奪淨盡。大家都是無產者 。一旦開放自由經濟，中國人不是從封建經濟時的有產者轉變為自由經濟的有產者 ，而是從徹底的無產者掙扎成為有產者。其殘酷程度恐怕會比狄更斯、巴爾扎克時 代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也是很多中國人明知中共的計劃經濟不對還仍然願意勉力維 持的心理原因。 波蘭的經驗表明，今日有些新型資本家也就是昨天的廠黨委書記和廠長。或者說 ，明天中國大陸那些放開膽子剝削的資本家裡就有不少是今日滿嘴馬列主義和社會 主義優越性的黨委書記、黨支部書記和優秀黨員。因為祗有他們還多少有一點管理 經驗。對此中國人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屆時不可以又大驚小怪。 8.重掛生產與市場之間被摘脫的鉤 蘇聯和中國的「高招」加起來已經將這場社會公有制計劃經濟實驗推到了極端。 無論在蘇聯還是在中國再也想不出什麼新招了。在沒有新招而舊招又不靈的狀況下 ，所有不是太不講理的人都應該可以得出結論：這場實驗，不管其初始動機如何善 良，其結果毫無疑義，是完全、徹底的失敗。 中國經濟的癥結既然在於生產與市場脫鉤，那麼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再將他們 掛上鉤。也祗有掛上鉤之後勞動力廢料才可能被重新回爐。而如果沒有所有制的根 本變革，沒有差不多全盤的私有制，這個鉤就掛不上。 如果中共一定要堅持不重建產權觀念，不開放市場經濟，不恢復私有制;那麼為了 中國的前途，為了減少國家民族無休止的重複損失，為了盡早開始廢料回爐，共產 黨的統治就應該被徹底推翻。今日中共一邊給人民大戴高帽子，什麼都冠以「人民 」二字，一切都以「人民」為名;一邊又絕對控制人民的思想和言論自由。中共就是 不讓人民有瞭解到自己是廢料的自知之明，更不能讓人民醒悟到把他們放荒成為廢 料的根本機制直接來自「黨的領導」、「無產階級專政」、「社會主義制度」和「 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這四大堅持。對於所有的中國人來講，不管今天是不是廢料 ，早一天掛上鉤，中國人就能早一天開始「再教育」，早獲超渡，離「重生」也便 更近一步。 中共進行的這場社會實驗雖然沒有進行全民投票，但是這場社會實驗進行了四十 多年這個事實說明，中國人民自願或不自願地默認了這場實驗。如果中國人民認為 中國人作為一個大的民族群體不能夠永遠處於世界末流的地位，那麼中國人民必須 做出決定來終止這一實驗。 1949年以前，人們可以爭論中國的命運是否完全由中國人來掌握。1949年以來的 四十多年中，我們無法否認中國的命運確實是由我們中國人自己來決定的，無法歸 罪其他民族。未來中國的命運將依賴於停止中共無休止社會實驗的決定做出的早晚 。如果不能及時做出決定，在一個如此高速度發展的世界上，中國未來的命運或許 不再取決於中國人了。如果這一不幸後果出現的話，中華民族的解體大概和當年羅 馬帝國的解體無甚兩樣。 9.並不美妙的前瞻 共產黨國家的勞動力被放荒成為廢料固然源於社會主義制度。但這樣的廢料卻都 是兩條腿的人，不能像東西那樣扔掉拉倒。人總還要活下去。 根據波蘭的改革經驗，前共產黨國家全面改革一般要經過三個階段。即通貨膨脹 、蕭條和復甦三部曲。波蘭經歷了三個月每週以百分之十長價的通貨膨脹之後，價 格趨於平穩。它現在正處於蕭條階段，失業率居高不下。換言之，現在的波蘭正處 在勞動力再訓練、再教育的廢料處理階段。沒人敢說這個階段會少於兩年。想當初 ，周恩來還給資本家七年的時間學一門手藝以便「自食其力」呢。 對於五十歲以下的人轉學新的勞動技能再找工作雖然痛苦，但一般還是能做到的 。五十歲以上的人即使能學到一門手藝，又有誰會來雇這些資歷深，本事小的半老 頭呢？在五十歲以上的年齡組裡，不管親共、容共還是反共的分子都無例外，市場 之無情走不得一點「後門」。根本用不著反腐敗，誰走後門收容無能，誰就先在競 爭中失敗而被淘汰。然而這五十歲以上的人不被犧牲掉，那麼後邊隨之而來，終將 會長到五十多歲的人又怎樣得救呢？共產黨種下的惡果主要由這個年齡組的人來嘗 ，遲早要有一代人被徹底報銷。十年前關閉四大堅持開放市場經濟，那時五十多歲 的人倒霉；今日關閉四大堅持開放市場經濟，今天五十多歲的人倒霉；二十年後關 閉四大堅持開放市場經濟，二十年後五十多歲，即今日三十多歲的人倒霉。這就是 年輕人對未來懷有恐懼感而走激進路線力圖加速改革，而年齡大的人對現實懷有恐 懼感而堅拒改革的原因所在。由於恐懼未來不如恐懼現在更切膚，故中國的改革多 是老勝少。中國始終沒有任何一代人肯犧牲，而一直跨不過這個現代化門檻。 這裡需要點明一下。在波蘭處於通貨膨脹和蕭條的第一和第二階段時，波蘭人沒 有傚法其他國家的人民在同樣經濟狀態下發動罷工和示威遊行反抗民選政府，而是 默默地忍受著共產黨遺留給他們的災難遺產。因為波蘭人民都知道，這個時候的反 抗無疑是在和自己過不去。當年共產黨就是利用經濟災難煽動人民協助奪權的。今 後中國如果下決心跨過這個門檻的話，人民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來忍受共產黨留下 的災難遺產，而不能屆時又後悔，朝秦暮楚，反回頭來協助共產黨復辟。而這在中 國是十分可能的。 中國共產黨統治的可惡並不僅在於它搞階級鬥爭、壓制民主、不尊重人權、不尊 重知識，還更在於它推遲了中國的經濟發展而使大多數人成了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