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回憶與感受


·陸 鏗·


  《中國之春》的新聞發佈會是一九八二年十一月十七日在紐約市希爾頓飯店524房
間舉行的。我作為一個記者參加了這個會，聽了王炳章的「棄醫從運」宣言，當天
由《時代》雜誌記者姜敬寬為王作了翻譯，幾十個人擠滿一間屋子，王表示將出版
民運刊物《中國之春》，繼續把「北京之春」的民主運動在海外推展出來。
  在這之前，王炳章以中國大陸第一個在北美取得醫科博士的身份講了他的「心路
歷程」，結論是「中國落後的面貌一定會改變!中國一定會前進!中國是大有希望的
!」讓中共在美的喉舌《美洲華僑日報》一連三天（十一月十一日至十三日）以「敬
獻給哺乳我的祖國和人民----專訪中國留學生醫師」為題發表了對他的專訪。輿論
造好四天後，他拋出「殺手鑭」----「棄醫從運」，等到《美洲華僑日報》總編輯
關文亮發現中計，已經是噬臍莫及。
  記者會後六天，八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我在希爾頓與王炳章單獨談話，王炳章
以極為誠懇的表情問我有什麼意見，我只提了一點，經濟要獨立，找華僑募捐可以
，找美國的基金會資助也可以。同時我說，在錢的問題上，最容易跌跤。
  我應該承認，我雖是一個局外人，但在「中國之春」創始之初，確是抱著滿腔熱
情希望它壯大、成功的。因此，即使對王炳章的表現感到有些問題，到了李林代表
《中國之春》到香港活動，他希望與幾個政論性雜誌的主編見面，我還是為他專門
約了《九十年代》的李怡、《爭鳴》的溫輝、《百姓》的胡菊人和《中國時報》駐
香港特派員江素惠小姐等和他餐敘，聽他介紹情況。當時，《遠東經濟評論》在報
導中直指我是《中國之春》的支持者，這從處於香港那種中共特務環侍的環境說，
是很不利的，可我並不在乎。心想，既然嚮往民主，為民主運動遭遇點麻煩也是題
中應有之義。
  胡平老弟應王之邀參加民主團結聯盟的前夕，我們兩人在洛杉磯作徹夜之談，他
把王希望他出來領導這一運動的話跟我講了，問我的意見，我坦率相告，從改善《
中國之春》和民聯的形象看，胡的加入是會產生效益的；但他必須作好充分思想准
備，進去以後可能弄得很不愉快。當然，最後的決定要由胡自己作出。不久，胡決
定接下這個擔子，我也應邀以來賓身份參加了民聯「四大」作為中春之友略進片言
。
  當然，期望任何人作聖賢都是不可能的。「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誰無缺點，
誰不犯錯誤？問題在於民主運動，是關係民族未來、國家前途的事業，從事這個運
動的人，起碼要有大公無私的精神，決不能把運動作為進身之路階，更不能把運動
作為滿足個人願望、實現個人野心的工具，使一個民運組織變成一己之私。要想當
一個職業革命家，也只有權利考慮犧牲奉獻，而不應考慮從中撈到什麼油水，得到
什麼好處。
  只有大公無私，民主之路才能越走越寬，否則就會越走越窄，走向死胡同。至於
個人，路是自己走，歷史是自己寫，有的人自認自己聰明能幹，足智多謀，但「久
走夜路，必然遇鬼」，這也是一條鐵則；民主運動本身符合大時代潮流，一定會向
前發展的，個別人物的被淘汰，一點不足為怪。
  從《中國之春》最近幾年的發展看，也經歷了一個力爭上游的過程，刊物越辦越
好，讀者面越來越廣，對留學生的吸引力也越來越大，這反映了民主運動的生命力
是無窮的；中國走上民主之路的總趨勢是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擋的。
  有一天，我們將會看到《中國之春》在中國大陸發行。這是期待，是祝願，也是
對未來的瞻望。春天總有一天會降臨在神州大地，這是歷史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