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運組織內鬥時的心態與解決 ----整體的反省與痛切的覺悟 ·錢 達· 《中國之春》創刊十週年,我懷著欣喜祝賀的心情,願與所有同甘共苦的民運朋 友,一同舉杯慶賀。但是我也懷著戒慎惶恐的心情,對十年海外民運,獻上一份很 不討人喜歡、但卻是我自認為珍貴異常的賀禮。就是把一些我多年想說而不敢說的 肺腑之言,一次說個透徹明白。 我參加民運以來,一直在作監察工作,多年來實在體認到在民運組織中作監察工 作的困難,民運組織既沒有執法機構來強化組織運作的約束力,又沒有經費對一些 案件作詳盡徹底的調查,所以常覺得像是拿一把塑料小刀子,切剖牛排,雖然耗盡 力氣,但仍然成效不彰。當然有時候,監事會本身也有處置失當,而致使紛爭擴大 的現象。總之,我承認許多問題未能妥善解決,可是我也相信,我約略地看到了問 題癥結所在,而不應再諱而不談。 在這裡,首先要說明的是,有人看到了我文章的標題,還以為我真有什麼了不起 的辦法,可以解決問題,但是我直接了當地說,除了「整體的反省與痛切的覺悟」 ,沒有其他的辦法。當然章程的完善和組織架構都是很重要的。我們也得一步步來 健全組織體系。可是多年來,我看到民運組織紛爭中最大的問題不是章程不好,而 是到了關鍵時刻,胡打蠻纏,棄章程於不顧。 說到自我的反省,我不是僅僅指著反省這事我作得過火了一點兒,那話我說得不 太恰當。我說的是徹底的把根挖出來,看看到底那兒爛掉了,我指的是痛切地從我 們生長過程中來檢視,我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台灣青年普遍缺乏民族意識 我覺得幾十年生長於台灣海峽兩岸的人,有不一樣的心理狀態。生長於台灣的青 年,普遍的有民族認同的危機,大部分台灣青年,心中所想的只是投資賺錢,不論 是統一或台獨,真正關心的人,少而又少。大家主要的關切,是只要中共不打台灣 ,我能安心賺錢過好日子,其他都干我屁事。對於台灣青年的民族意識淡薄,甚至 台獨思想高漲,過去總是勉強以民族情感號召,或對台獨思想強力壓制。但是我盼 望有更多人能從長遠利益來啟發台灣青年,唯有中國大陸的民主化,才是台灣同胞 安全與福祉的真正保障,而且以台灣極度地狹人稠的狀況,只有一個和平、民主、 統一的中國,將台灣的資本和技術與大陸的勞力和市場相結合,才是整個中國的出 路,也為台灣未來的發展提供了開闊的遠景。我本人投身在中國大陸的民主運動中 ,就是深信這一代中國青年的前途在大陸,而台灣青年的前途也在大陸。 台海兩岸文化背景的差異 大陸人士在心理上或習性上,最大的問題是共產主義鬥爭文化,長期浸漬,其毒 素已深入我們臟腑。許多年來,我愈來愈感覺到台海兩岸不同背景下,所產生的差 異。雖然台灣過去也不十分民主,但是台灣的不民主只是中央權力未下放,萬年國 會不改選,可是一般老百姓的生活,並未受到太多的轄制,而且以私有財產制和自 由市場為主體的經濟體系,也使台灣的社會,一直就比較多元化。而台灣青年作事 的習慣,自幼起就是學習著以「合作」為原則。 相對而言,在共產文化中,鬥爭能力幾乎是生存的必要條件,其重要性,可能超 過人品,才識及其他一切因素。如果不懂得鬥爭的技巧,在那個社會中,恐怕難以 生存。毛澤東說:「中國有十億人口,不鬥行嗎?」又說:「與天斗其樂無窮,與 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所以依照共產主義的理論,人就應該永無休止 地鬥下去,而且認定鬥爭就是人類進化的動力。 說起來十分荒唐又可笑的是,本來資本主義的原則是自由競爭。而共產主義的戰 略一向是「既鬥爭又聯合」,可是資本主義的社會中,還常常藉著民主的運作,體 認共同利益的重要,所以其競爭之中,還常講合作。相反的,共產主義中的既鬥爭 又聯合,就是一再的聯合明日的敵人,打擊今天的敵人,所以其聯合的目的,還是 為了鬥爭。 共產主義鬥爭文化所孕育出來的習性 我把多年來參加民運工作,所觀察到大陸人士在共產主義鬥爭文化中所孕育出來 的習性,歸納成下列幾項: 一猜忌懷疑,不能誠信相待。 因為常常懷疑別人的用心,自己也失去了坦誠的心態。尤其是經歷過中共無孔不 入的監控系統,民運人士中也常有疑神疑鬼,左看右看處處有匪諜的現象。當然中 共不可能不對民運組織滲透分化,可是這些年來,我深深感覺大家猜忌懷疑,到處 抓匪諜的現象,早已產生比真正的匪諜還要嚴重的破壞力。 二擴大紛爭,不能相互忍讓。 發生一點兒小糾紛時,不但不能忍讓,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反而認定對方蓄 意搞鬼,而必須以更厲害的手段,給對方顏色看看,為此雙方每一次出手都比對方 出手更重,最後終至不可收拾。 三忽然翻臉,不認舊日情誼。 很多人因為習慣在鬥爭中求生存,所以常把利害看得比情誼重要。在文革中,就 有數不盡的學生斗老師,兒子斗老子的「大義滅親」的故事。實際上,絕大多數是 「大利滅親」,為了個人的利害,置親情友情於不顧。我們民運人士中,也常見這 種現象,昨日親密的像兄弟,今天忽然翻臉成仇,凶殘相向。 四手段凶狠,無所不用其極。 當進入鬥爭階段時,人人都下定決心,要徹底打倒對方,否則一讓對方喘息恢復 ,必然會反撲而不放過我,有了這種想法後,一進入鬥爭就有必置對方於死地的心 態。 在民聯內鬥最激烈時,王炳章除了將總部的存款盜領一空,使工作人員三個月發 不出薪水,而且叫電話公司截斷總部的電話。我打電話給王炳章說:「老王,你太 狠了。」他說:「錢達,我實在不願這樣作,但是若不如此,他們不會停手的。」 我說:「老王,你的意思是,為了停止打鬥,我只好殺了你。」 事實上,大約在半年後的一個研討會上,我遇到王炳章,他親口承認,盜領總部 存款這記狠招,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錯誤之一,也是他失敗的開始。因為在內鬥 一開始時,還有一部分民聯骨幹,認為王炳章的作為雖應該批評,但不可過激處分 ,但是當王炳章盜領公款之後,曾經維護王炳章的骨幹分子都痛下決心,將他開除 出盟。 五狡賴強辯抵死不肯認錯。 在共產體系的鬥爭中,常有退一步,全盤皆輸的現象。就像公審會上,只要一認 錯,其他所有羅織的罪名就像找到一根繩子似的,全套到你的頭上。所以很多人有 了抵死不肯認錯的習性,甚至真正有錯,也死不認帳。 事實上,民主體系,本來就承認人是不完美的,是會犯錯的,所以承認錯誤是維 護信用很重要的一環。一個人對錯誤的地方,坦然承認,人們就能相信他其餘的事 ,是對的,或是真實的。如果該認錯而不認錯,就使人懷疑他其餘的事,也是錯的 ,或是假的。 六能上不能下,知進不知退。 共產鬥爭理論堅持的就是持續不斷,永不休止的鬥爭。許多人在獲得權力後,深 怕稍一鬆手就再也找不回來。如此對權力的得失,甚至短期的沉浮都緊張的不得了 。當然在那體系中,萬一失勢被斗倒,其下場也較一般人悲慘不知好多倍,也因此 很多人把共產專制體系比喻成一部巨大的絞肉機。而在絞肉機邊上打轉的人,那種 患得患失,驚恐度日的人,事實上也是痛苦不已。 一般人總認為民主制度,就是保障老百姓的。其實民主制度不但保障老百姓,更 保障參政者,使參政者在競爭中有規則,而不致作血腥的權力鬥爭。尤其在民主政 治中,能上能下,不受權力捆綁的人,反而更為社會大眾所敬重,就像老子說的, 因為不爭,而天下莫能與之爭。 從民主與專制的差異體認民主的實際 在一個民主開放性的社會中,許多現象與專制封閉性的社會截然不同。專制閉鎖 性的社會是一元化的。在那兒有了權力就有了一切,而其權力來源是自上而下的, 所以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你在鬥爭中勝利了,奪得大權在手,別人都會來依附 你。可是民主開放性的社會是多元的。而且權力的來源是自下而上的,人們不需依 附權力,自己可以清清白白的過日子。所以一個領袖人物,若沒有誠信寬宏的個性 ,是不會得到大家的支持的。 多年來,我看到民運中有些人,因為對民主體系的實際運作結果缺乏體認。或者 可以說很多人在推動民主時,卻不相信民主,心中仍迷信著靠鬥爭手腕來掌握權力 。其中最突出的一個例子可以說是王炳章。我參加民運許多年,論能力與毅力,未 見出其左右者。若是王炳章的能量用來對付共產黨,真能弄得老共頭疼不已。但是 如果他捲入內鬥,成了主角,就如翻江蛟龍,可以將整個組織絞得支離破碎。從王 炳章的成功到失敗,我真是看到了民主體系中,真正的成功者,靠的是誠信寬宏, 而不是靠鬥爭伎倆。而且鬥爭手段愈高強者,最後失敗的愈慘,因為人人唯恐避之 不及,哪裡還談得上共赴大業。 我再舉一個例子。民陣二大前兩個月,在休士頓有一個大型的研討會。當時萬潤 南先生早已宣佈將競選主席,而陳一咨先生告訴我們,他寫了篇文章徹底批判萬潤 南,當時我和楊建利都覺不妥,而一再勸阻。但事後我們才知道,陳一咨先生的文 章早已交給香港記者排版付印。 後來在民陣二大時,我因為對萬潤南先生在第一屆秘書長任內的一些作風非常不 滿,而替萬先生的對手朱嘉明競選。在大會上第一屆監事岳武咬牙切齒地痛斥萬潤 南,反而惹得全場哈哈大笑。在中場休息時,我勸岳武:「一個人有錯,你批評八 分,已是飽和,你批評十分,人們說你刻薄,你批評十二分,他反而得了同情票。 」岳武卻指著我的鼻子嘲笑我:「怎麼樣,當了一屆監事會主席,還想再當一屆, 不敢講了是不是。」但是事實證明,陳一咨和岳武的「全面揭發與徹底批判」都造 成了反效果,萬潤南還是當選了。而且二大以後不久,曾經主持六四廣播電台的李 三元著文稱陳一咨為萬潤南的競選總經理,岳武為副總經理。而萬潤南先生也常開 玩笑說:「人家說,我萬潤南是專靠挨打得分的。」 我本人對陳一咨先生淵博的學識和直爽的個性,極為欽服。但是我仍認為陳先生 當時從國內出來不久,可能對開放社會中的新聞效果,體認不夠準確。因為在民主 開放的社會中,沒有一個人有絕對的公信力,尤其寫文章批評別人時,如果主觀性 太強,其說服力就大大降低了。 在心態上和做法上的調整 從以上的體認當中,我盼望大家能進一步在下列幾個方向上調整心態和做法: 一、打開眼界,共同創造資源。 中國人最淒慘的是無力創造資源,於是就在有限的資源中你爭我奪,如果我們能 打開眼界,一同合作創造資源,就能逐漸脫開爭奪有限資源的陷阱中。民運的經費 也是如此,大家在裡面鬥爭搶奪,形象醜惡,僑胞更不屑支持我們,如果我們能攜 手合作,作出成績,反而能得到僑胞的支持,更拓展績效。只要有了整體的成果, 每一個個體也分享到榮耀。至於主席或領導職務,大家輪流作莊,本來在民主體系 中,就不可能長期獨佔權力。 二、沒有寬容,就沒有成熟的民主。 什麼是寬容,寬容就是嚴以律己,寬以責人。如果是非的標準是五十分,我就以 六十分要求自己,但是以四十分衡量別人。通常開放性的社會中,是非標準並不是 絕對的。那麼這中間的二十分就可以形成一條帶狀的區域,包容客觀是非標準的差 異。不幸的是民運人士常以四十分要求自己,而以六十分衡量別人,結果中間重迭 的二十分就造成不斷的衝突。 三、民主體系的競爭應該是「君子之爭」。 一個開放性的社會,一樣需要靠競爭來刺激個體的進取心,並維繫整個社會的活 力。但是競爭一定要有公平合理的規則,而不是不擇手段的惡鬥。曾經有一位朋友 對我說,他認為民主社會的基本精神就是「君子之爭」。我十分同意這話,孔子說 :「君子之爭必也射乎,揖讓而開,退而飲,不亦君子乎。」君子不是不爭,而是 競爭時,遵守公平的規則,心中坦蕩豁達,態度有理有節,競爭完畢後,仍能共聚 一堂開懷暢飲,不存芥蒂,沒有怨懣。 四、從內部公開輿論開始,不要動輒上報亂打。 在多次民運組織的紛爭中,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次是藉著報章雜誌的報導,或是 買廣告的所謂「揭發黑幕」,能把是非曲直真正弄清楚過。每一次刊登了打擊對方 的資料,對方亦必然上報反擊。至於一般社會大眾或是讀者,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 人,對民運內部紛爭根本不屑一顧,只當是狗咬狗一嘴毛,另外百分之二十的人是 抱著看熱鬧看笑話的心情,隨手翻翻,還有百分之十的人是真正關心民運而認真細 讀的。可是連這最後的百分之十也未能從報章雜誌看清楚過。這一方面是因為民運 組織在進入紛爭之後,互相打擊的手段,完全脫離規範,一開打就是一場混戰。成 了糾纏不清的亂麻團。就連新聞記者想客觀中立地報導事實,都很難理清頭緒,再 說新聞媒體也沒有興趣去追根究底,大家認為民運組織家裡反目,但還不致危害公 共安全,就讓他去吧。所以頂多刊登三、五篇,就拒絕再提供戰場。 然而開放社會中,新聞傳媒的力量是極巨大的,民運組織的紛爭雖然沒能澄清事 實,但是對自身的殘害是無法形容的,若是打個比方,民運組織內部紛爭像是身上 發生了毒瘤,而登報互相攻擊,就像拿把菜刀在自己身上亂砍,砍得一身支離破碎 ,不但沒把毒瘤細胞準確地割除,反而割開了毒瘤,使毒汁流串全身。 在民運組織中,我們看到其自殘的嚴重,莫過於上報自相討伐者,當然若因此而 封鎖言論管道,也必然造成民運組織內部的專制獨裁,走向法西斯體制。我認為唯 一的方法是公開內部輿論。多年來,我一直相信公開內部輿論是民運組織監察工作 的第一步,也唯有公開內部輿論我們才有資格要求會員盟員們自我克制,一切的批 評應從內部輿論開始。 事實上,民陣民聯都各自有「會員通訊」和「盟員通訊」。而且內部輿論陣地都 很開放。可是很多人在進入紛爭後,認為內部輿論對對方的殺傷力比不上外界傳媒 ,因此根本不考慮內部輿論而直接上報。然而許多事實都一再證明絕大多數的會員 都清楚認識到,登報攻擊對整個組織的嚴重殺傷,所以越是積極上報的人在組織內 部愈惹人痛恨,得到的完全是反效果。我也盼望在民聯民陣合併後,能在組織運作 中明訂條文,對於不從內部輿論反應問題,而直接上報攻擊者,給予紀律處分。 五、多打戰略,少打戰術,期遠功而毋貪近利。 在民運圈子中,不乏頭腦聰明,鬥爭力強,在戰術上出奇厲害的人物,但相對而 言,倒很少見到對國際形勢,中國的前途甚至民運的策略,有較全面觀察與分析的 人物。尤其很多人常把目光焦點放在眼前的權力或職務的爭奪上。說來十分可笑, 今日民運組織的規模和權力的大小,根本不值得貪戀,更不值得爭奪。但是其紛爭 的程度卻是驚人甚至費解的。戰場上打戰術,常常是血肉橫飛,煙硝瀰漫的,而打 戰略則是全局的規劃,甚至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此外從歷史人物的觀察中,可以看 出很多人看來謙讓無私,但事實上他們未必是毫無私心,但是爭千秋而不爭一時的 人,就會踏踏實實、兢兢業業的去逐步建立實力,而不是取奇弄巧地爭奪眼前利益 。我盼望民運朋友們,都能打開眼界,向大處向遠處看。 六、認真學習會議規範和民主程序。 很多人誤以為民主就是人人都有講話的權力,結果在會議中,人人都講,吵得一 蹋糊塗,卻沒有任何成果。 國父孫中山先生曾經手著《民權初步》,其實就是一本會議規範,我們今天要學 習民主,第一步就要學習開會的方法,雖然各國各組織都有不同的會議規範。但是 目前國際最普遍採用的仍是羅伯特法則,而且各國都有譯本,一般書店都有發售。 在這裡我也提一點一般民運組織會議中常見的缺點。常有人對別人提案有反對意 見時,別人一提案就發言反對,接著就吵鬧不休。其實任何人提出議案後,別人不 需要提出,主席也不應接受反對意見,作主席的人只要問問有沒有人附議,如果沒 有人附議,提案根本不成立,如果有人附議,提案已經成立,所以在提案中根本沒 有吵的必要。 提案完畢,進入討論時,才是各方辯論諸案優劣的時機,但是即使在討論中,越 是激動急躁,語無倫次的發言,越難被人接受,反而客觀理性的分析,和心平氣和 的陳述,最能贏得大家的贊同。 民主沒有捷徑,只有一步一步地去實踐 這些年看多了民運中人來人往,尤其有許多人抱著很高的熱忱與期望投入民運, 但是干了半年,一年就感歎「太黑了」,「太爛了」,「太臭了」。然後一縱身, 跳出泥塘,逃得無影無蹤。我認為民運人士若想在中國的民主大業中,有實質的貢 獻,就得把目標訂得清楚,把道路畫得清楚,更重要的是把腳下的立足點看的清楚 。 說到腳下的立足點,我覺得中國人必須痛切地體認、承認,我們中國人搞民主不 是從零開始,而是從負分開始的。當年華盛頓等人領導美國獨立革命成功,創建聯 邦政府時,可以說是從零開始的。他們沒有搞過民主,但是他們有淵博的學識,高 尚的人格,尤其他們生長的文化中,有先民刻苦奮鬥的精神,而少有其他不健康的 毒素。 我們中國人則是幾千年的封建專制,再加上半世紀共產文化的浸淫,我們的立足 點的確是非常非常惡劣的。所以真正有心於中國前途的人,須要先認清事實,再下 決心。中國的前途需要一批鐵了心,準備奮鬥一輩子的人,才有可能推動中國走過 漫長漆黑的隧道,看見另一端的曙光。 去年年底,有一天晚上,民陣副主席許思可來舍下談一些民運工作的事。我們聊 到深夜,思可說,民運紛紛擾擾幾年,但是回顧起來,從代表大會到理監事會的運 作,都明顯的看出進步。我也說,比起民聯、民陣的運作,民聯雖然分裂過,而且 明星較少,鋒頭也少,但是究竟經過長期的磨煉,在許多方面的運作,都比民陣扎 實。從這些年的運作中,我也愈來愈體會我本來就深信不移的話「民主沒有捷徑, 只有一步一步的去實踐。」 今天我們在海外從事民運工作,一方面是盡一切努力推動中國的變革,更重要的 是我們自己開始學習民主。如果我們真有抱負要在未來的中國推動民主,最起碼我 們得搞過民主,即使我們今天的運作規模很小,但是最起碼,我們一定要真正下手 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