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藏關係之我見


伍 凡


  自一九五九年達賴喇嘛出走西藏之後，西藏問題逐漸被國際社會關注。
  何謂西藏問題？它的實質是什麼？發展趨勢如何？這個問題用何種方式來解決為
好？結局如何？
  隨著世界大格局的改變，隨著中國大陸的經濟政治結構內涵的變化，西藏問題遲
早將被提出要求解決的。中國民主運動組織一定要高度關注這個問題，提出解決問
題的原則和方法。
  一九九二年十月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召開的漢藏關係研討會（有人譯成中國西藏關
系研討會），有藏族獨立派、溫和派人士，有中國大陸在海外民運人士及美國、英
國等人士參加。會議期間對上述問題表達了完全不同的觀點和立場，針鋒相對，互
不相讓。儘管與會者立場相左，仍平和的交換意見，這是良好願望的表現。
  西藏獨立派認為：中國自一九四九年侵略西藏，造成了今日的西藏問題。問題的
實質是一個國家佔領另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壓迫另一個民族。藏獨派要求中國立即
退出西藏。讓西藏獨立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沒有協商的餘地。這是西藏在海外
年青一代代表人物的主張。 
  西藏在海外的溫和派有獨立要求的傾向，要求在時機成熟，條件合適時實行西藏
獨立。主張用協商的辦法解決西藏問題。這是以達賴喇嘛政府的部份舊部和從大陸
到海外的藏族知識份子為代表的主張。
  大陸民運人士認為：中國共產黨自一九四九年統治中國大陸，實行獨裁專政，以
無神論共產主義意識形態作政策主導處理少數民族問題，造成今日的西藏問題。問
題的實質是：中共必須放棄獨裁專政，讓漢藏兩個民族都得到自由、民主、人權、
法治的保障。主張以和平協商互讓互制的方式解決西藏問題。
  我個人認為，中共統治西藏以來，雖然進行了大規模的投資建設，改善了藏族人
民的物質生活，但是藏族人民失去了精神的自由，宗教信仰和言論的自由，藏族文
化古跡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和摧殘。物質生活略有改善，並沒有得到西藏人民的善意
的回應，相反的是仇恨的反對。這是中共最大的敗事。中共為了建立和鞏固在西藏
的統治，干了許多喪盡天良的罪行，這是西藏問題的最根本原因。藏獨派認為漢人
壓迫藏人，這種說法並不完全，藏人和漢人在西藏及其周圍地區和睦共處許多世代
，相安無事。漢人中的極少數當權派——中共政權壓迫藏人，同時壓迫漢人。其壓
迫漢人的程度大大超過於對藏人的壓迫。所以關鍵是要結束中共一黨獨裁專政，建
立民主、自由、人權、法治的社會，為解決西藏問題建立前提。
  對西藏問題的解決，提出以下的原則供藏族朋友和中共參考。
  □站在中國民聯主張「民主，自由，人權，法治」的立場，藏族人民有自主的權
利。中共政權和今後的民主政權有責任保護西藏人民的人權，宗教信仰自由，保護
藏族文化及遺產。藏族人民的自主範圍應涉及到除國防、外交之外的所有社會領域
。在一個中國的前提下實行聯邦制。這個主張和達賴喇嘛在歐洲共同體議會斯特拉
斯堡會議上演說的內容相吻合。因此，這個主張存在實現的可行性。但中共一口拒
絕了達賴喇嘛的主張，中斷了談判的道路。由此看來，只有先解決中共一黨專制獨
裁的問題，讓中國走上民主、自由的道路，再來解決西藏問題，將會成為解決西藏
問題一個趨勢。在未解決西藏問題之前，要大力推動改善西藏人民的人權狀況。
  □解決西藏問題的第二個原則是要顧及雙方的利益和民族感情。如果堅決要求西
藏獨立，而漢族人民堅決不同意，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只能用武力來解決領土問
題。漢族的力量遠強過於藏族，打仗流血，最後失敗的很可能將是藏族，這是我們
最不願見的。如果漢族執政者一味只顧本民族和國家利益，不顧藏族的感情和利益
，則西藏地區將永無寧日，統治者得不到安寧，國家利益也得不到保障。因此，中
庸之道，顧及雙方利益是唯一之道，別無他途。
  □解決西藏問題的第三個原則是和平，理性，相互妥協讓步對話談判。這種談判
不僅是在達賴喇嘛和中共政權之間，也在海外的藏人和漢人的代表人物之間，建立
相互瞭解和信任的關係，為今後解決西藏問題建立廣泛的基礎。這次華盛頓漢藏關
系研討會是一個很好的談判對話的形式。
  一位藏獨派激烈份子和我在酒吧間交談：
  「我要殺中國人」
  「您現在要殺我嗎？我是中國人。」
  「不，不殺您。」
  「殺中國人能解決西藏問題嗎？」
  「不會。」
  「我很高興認識您和藏族朋友。我們中國民聯爭取中國人民的人權，當然也要爭
取藏族人民的人權。您和我沒有仇恨，中國民聯和所有藏族朋友沒有仇恨。仇恨不
能幫助解決問題，只能使問題更複雜。您認為如何？」
  「同意。」
  「我們應該找出一條解決西藏問題的辦法，大家心平氣和的商量，我們一定可以
找出一條路子，讓我們從現在開始。我們第一次見面，談得不錯，讓我們做個朋友
。您同意嗎？」
  「同意您的看法。西藏人認為印度人很有哲學智慧，中國人的手工技巧非常高明
。西藏人向印度人和中國人學習。」
  「我們的祖先早已和睦相處，我們也應如此。」
  「我同意您在會上提出的三個原則。」
  「謝謝，讓我們試試看是否可以行得通。」
  接著，見到一位來自西藏地區由中共政權教育培養的藏族高級知識份子，用漢語
和他交談。
  「您來自西藏，經歷過藏族的高層和低層社會生活，遇見過許許多多不同的人。
據您的觀察，西藏問題的根源是什麼？是漢藏民族間的矛盾，還是中共專制獨裁的
統治？」
  他思索了一會兒回答：「是中國共產黨的獨裁統治。他們完全不懂得西藏人民的
思想和生活。藏族人民的宗教信仰是他們生活的一部份，是他們生活的重心，不讓
藏族人民信教是辦不到的。我本人是個活佛，從小被中共送去讀漢文，以後進中央
民族學院，出校後回西藏工作。從小受共產黨的教育，但仍然沒有把我改造成無神
論者。」
  「如果結束中共一黨專政，建立民主政權，讓西藏得到充分的自由和民主，西藏
仍留在中國版圖內，西藏問題能解決嗎？西藏人民會同意嗎？」
  「我看不容易。西藏人民不會輕易相信漢人統治者的話。」
  「我同意您的看法，西藏人民不會一下子相信漢人的話，中共在西藏做的壞事太
多了。我現在也不相信中共的話，講話不算數太多了。當民主政權建立之後，有可
能建立互信的基礎。到那時只有通過談判來解決問題，否則怎麼辦？打仗流血嗎？
對誰有好處？我真誠的希望從現在開始交朋友、建立友誼，為解決西藏問題創立基
礎。」
  「我同意這個看法。」
  在整個會議期間，我結交了許多藏族朋友。達賴喇嘛姐夫達拉，彭措扎眉先生前
來和我握手，說道：
  「我同意您的講話，我相信達賴喇嘛也會同意的。」
  「謝謝，請向達賴喇嘛先生問候，希望能見到他，和他好好的談談。」
  在結束本文之前，我在此向藏族朋友阿沛·晉美邀我參加此次意義重大的會議表
示感謝，並對西藏歷代的苦難及英勇深表同情和敬佩。
  最後引用佛陀昭示眾生的哲理與藏族朋友共勉之：
  諸行無常，是生滅法。
  生滅滅已，寂滅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