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中國之春》青春常在 ·吳方城· 透過機窗下望,太平洋湛藍的海水終於到了盡頭,美國西海岸翠綠的山巒已歷歷 在目,十幾個小時的漫長航程就要結束了,新大陸就在眼前!第一個呈入眼簾的是 「歡迎到舊金山來!」的熱情橫幅。當我走下中國民航波音747客機的舷梯,踏入舊 金山國際機場的大廳時,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我自由了! 這是一九八一年的八月二十二日。在那片生活了幾十年的黃土地上,我曾經為那 「光輝壯麗的偉大事業」而熱血沸騰,曾一度真心實意地信仰共產主意。然而,曾 幾何時,偶像的光環破滅,暴君的原形畢露。目睹著一個又一個無辜的親人、朋友 和同胞慘遭奴役、迫害和蹂躪,面對著赤貧的老鄉和破碎的山河,我不能坐視不顧 。此刻,我自由了,我也要為我的祖國、我的同胞們早日獲得自由出一把力。 當我在紐約中國城看到第一本《中國之春》雜誌時,我是那樣地激動、那樣地喜 悅,恨不得一口氣把他讀完。但是,對當時剛剛開始的中國之春民主運動以及其後 的民聯,出於中國人傳統的懷疑心態,我還不敢一下子冒然介入。直到我訂閱了整 整一年《中國之春》之後,儘管其中有些文章、有些觀點我還不盡贊同,但我得出 了自己的結論:「反動刊物」《中國之春》是我們的雜誌,「反動組織」民聯是我 們的民聯。疑慮消除了,於是,我帶著多少有一點兒惶恐和緊張的心情撥通了民聯 主席王炳章先生的電話----我加入了中國民聯。 一九八五年底的民聯「二大」是在華盛頓市的華盛頓飯店召開的,這是我第一次 出席民聯的代表大會。會場就在白宮附近,舉目窗外,白宮、華盛頓紀念碑、林肯 紀念堂這些與民主精神、民主理念密不可分的著名建築物盡收眼底。在會場上,我 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的來自世界各地的盟友、願為同一信念而奮鬥的志同道合之士, 第一次能夠如此自由地在會上暢所欲言、抒發自己的見解和理念。然而,也正是在 這次大會上,我發現,在主席台就座的一些領導核心成員的所作所為,有許多「似 曾相識」的東西:神化的色彩,盯梢監視,強行規定代表必須一律在會上使用「化 名」,公然鼓勵盟員用誘人上鉤的不道德手段去發展組織,……。我堅信,這些東 西都是與民主原則和理念相違背的。儘管會後我曾也為此一度感到彷徨,我仍然盡 自己的全力與王炳章先生的總部相配合,在基層開展工作。 王炳章先生在民聯創業初期的功勞以及後來因違法亂紀被依章開除出盟的事實大 概已為人所熟知了,他的功過歷史自有定論。然而,個別領導人的品質與作為儘管 會在一度給一個民運團體成長帶來正面或負面的重大影響,但終究不能改變歷史的 進程。民聯「三大」以後眾多精英和有識之士廣泛進入領導核心,「四大」以後三 權分立民主架構在民聯內的確立,使第一個中國大陸的民運團體首先在自身實現了 民主化。在海外華人和輿論界不分良莠,一骨腦地指責所謂「內鬥」時,中國民聯 首先載文指出:在民主社會中,內鬥是正常的、不可避免的,關鍵在於這種內鬥是 否遵守法紀,在於是否按照規矩去鬥。事實上,自從王炳章事件之後,民聯內惡性 的、即不守規矩的內鬥在最上層已基本上不復存在,意見、分歧乃至紛爭,雖然仍 可稱之為「內鬥」,大都可在組織架構和章程的規範內得以解決。民聯有一項最最 可貴的傳統是:大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話就說,該爭就爭,爭時可以爭得面 紅耳赤,爭完了大家仍然是朋友、戰友,一致對外。我想這一傳統是促成內部團結 、保持凝聚力量所不可缺少的,是應當、也是完全可以帶到大聯合後的新組織中去 的。 眾所周知,在海內外廣大群眾的心目中,《中國之春》的名字要比中國民聯的名 字響得多,可見一本好的民主刊物影響之大。十年來,面對中共這一外部強敵,面 臨長期的財政困難以及早期內部的惡性紛爭,《中國之春》這本雜誌也經受嚴峻的 考驗,走過了艱苦的歷程。人們可以對《中國之春》有這樣或那樣的評價,人們也 可以指出《中國之春》一些文章中的失誤與缺欠,但有一點是公認的:那就是,不 管有多少次財務和人事的危機,十年來的每一個月,《中國之春》雜誌總是如期送 到讀者手中,從未間斷。加班加點,整個週末、夜晚不休息地拚命也好,幾個月幾 個月不領工資、打義工也好,雜誌必須如時出刊。組稿、編輯、出版、發行,人們 可以想見內中有多少種困苦與艱難。在這裡,我不能不對我們民聯內為《中國之春 》作出卓越貢獻的人表示由衷的敬意。除了早期王炳章等刊物的創始人之外,胡平 、丁楚、林心聲、於大海四位都對雜誌立下汗馬功勞。薛偉先生更是十年如一日, 長期以來為雜誌的出版、發行傾注了自己的心血。現任執行編輯亞衣先生,兢兢業 業、踏踏實實,為編輯部的正常運轉干了大量工作。 中國民聯作為一個組織即將在一個月後的聯合代表大會上終結,一個合併後更為 壯大的、新的民運團體將宣告成立。然而,我們的《中國之春》雜誌將會繼續下去 。願我們繼續共同努力,使這個為熱愛民主、自由的中國人所喜聞樂見的刊物青春 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