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副主席競選者演說 程 皓 錄音整理 華夏子演說詞 個人簡歷我想根據我寫的東西,大家也都見到了,學歷大家也都知道了啊!(某 代表:不知道。)學歷情況就是說,念過師範呀,念過領導科學呀,念過企業管理 。工作過。出生地是東北,我的祖籍是山東,我在延邊地區呆過,(說朝鮮語)( 某代表:聽不懂)(笑聲)(繼續說朝鮮語)。我沒有精神病,只當為你們表演一 個什麼節目吧。(笑)我是東北人嘛,最會扭東北大秧歌,今天晚上就扭。(「好 !」,笑聲) 那麼我現在就開始言歸正傳。我之所以參選,是覺得中國的舞台上需要一個民主 競爭的環境,要想廢除一黨獨裁的統治,我們就應該自動地走到政治舞台上去,來 提高國家領導人的素質。中國獨裁製度五千年,就因為中國人軟弱。所以就我來講 ,是一個女性,通常人家瞧不起。比方說咱們不敢跟人比較,比方說英國首相戴卓 爾夫人啊,這些都是女性,所以我們也應該提煉自己,她們也不是生來就那麼了不 起的。第二點,是我覺得中國的現實需要我們付出良心,付出代價,要負責任。所 以從這一點來講呢,我就斗膽地試它一試,但是我們要習慣這個民主操作的訓練, 哪怕從小兒科動作開始。那麼我想,作為華夏子本人究竟有沒有這個真材實料,究 竟夠不夠這個格,能不能掉底子,我說大家心裡都有一桿秤。群眾的眼睛,我想最 清楚不過了,作為政治領袖起碼要具備清醒的頭腦和比較高超的智慧,相當的組織 能力和指揮才能,決策水平和一定的民主作風和素養。在私人生活方面,作為政治 領袖必須要純潔,必須要具備高於常人的才華和才能,否則就沒有感召力。我反正 是對自己約束還很嚴格吧,在舞台上算不算那塊料呢?相比較而言吧,這些年中國 的事業也需要這方面的人才,(笑)。比方說文藝呀、體育呀、文學藝術、服裝裁 剪、美術攝影繪畫呀,我就想,男人有很多藝術家,女人也應該有,咱們就跟男人 比試比試。(掌聲、笑聲)那麼現在談到競選綱領的問題,我的理念就是說,我們 中國的現實就是因為一黨獨裁統治造成的政治的、經濟的、國家的腐敗和衰退。所 以我們應該廢除一黨獨裁。實際來說,喊打倒是不中用的,我們沒有軍力、沒有武 力。人家幾百萬軍隊……(主持人:時間到) 徐邦泰演說詞 各位代表,我叫徐邦泰,前中國民聯盟員,現在是中國民主聯合陣線的成員,我 這次決定報名參加主席的競選。為什麼參加競選呢?我是基於這樣一個理念,有人 在會前勸我說:「徐邦泰,你最好是報副主席競選,不要報主席競選。」而我也經 過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有人勸我,也有人PUSH我出來競選,我想了很久,最後 ,在謙讓與責任之間,我選擇了後者。(掌聲)。 九三年、九四年,我感到將會是中國現代史上很重要的兩年。鄧小平已經垂垂老 矣,假如在這兩年裡面,我們新的組織沒有真正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我們將無 顏去見江東的父老。(掌聲)。當今中國的政經狀況,可以用這樣一句話來概括, 那就是「世界包圍著中國,農村包圍著城市,地方包圍著中央,金錢包圍著權力。 」邦泰深深地感到:要把痛苦的現實變成美麗的夢想,憑我們那些精英就可以辦到 ,但是,要把夢想變成現實,唯有依靠組織的力量。(掌聲)。我相信,假如我當 選的話,我會團結全盟,群策群力,做好以下實在的工作: 大陸工作。從九三年起就要把它列在所有工作的首位,我們要緊扣大陸政治的、 社會的、經濟的脈搏,聯繫海內外的民主力量,爭取在九四年底,讓新組織的影響 力回歸故里。(掌聲) 文宣工作。在海外,留學生和民運團體創辦了大量的傳播媒體。有《中國之春》 、《民主中國》雜誌,有《萊茵通訊》,有《新聞自由導報》,有「中國之音」電 台。現在都是各自為戰。以我個人的想法,在九三、九四年裡,我們應當把這些海 外的媒體橫向聯網,增強它們對大陸的滲透力和影響力。(掌聲) 外交方面。九三年起,從澳洲開始,依次對歐美各國開展民主運動的外交活動。 廣泛地聯繫、結交朝野人士,影響各個國家的中國政策的制訂,對北京形成一個國 際壓力,促使中國早日和平演變。(掌聲) 組織工作方面。在新的一年裡,我們將重新登記盟員,擴大組織。根據各個地方 的特點,採取邦聯網絡的形式,把權力下放到基層,以城市為中心,開展全球性的 民運活動。(掌聲) 九七將至,在港台工作方面,我們要加強同香港民主派的聯繫,擴大香港分部的 組織,增強對大陸的影響力,促進中國的和平民主統一。 在人權方面,我們在新的一年,要把人權工作重點,轉向國內的小人物。(掌聲 )關心那些Small potato,那些不起眼的、不為人們重視的民運份子,鼓舞更多的 人士起來抗爭。 另外,還有諮詢工作,從九三年起,建立一個全球性的諮詢聯絡網,定期進行民 運意向調查,以協調全球各城市民運活動的開展。 在其他方面,如我到澳洲去,我感到澳洲的留學生居留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我 們將建議總部在澳洲建立留學生居留工作委員會,爭取留學生在澳洲合法的居留權 益。(掌聲) 關於研究工作,我們從九三年起,將開展聯邦中國憲法的研究。嚴家其先生在這 方面已經有了詳細的規劃,我將支持他把這項工作做好。(掌聲) 徐邦泰一貫遵循自尊、尊人的處世哲學,我相信,在新的組織、新的年份裡,我 將以大開大合的氣度,團結各派各流的人士,把民主運動的各項工作搞好,這是我 們的基本意願。 另外,我想講一些我參選的一些經歷。在舊金山的時候,我也曾經跟黃雨川先生 很推崇王若望先生,黃雨川先生最近又跟萬潤南談起有關王若望先生參加民運團體 的活動,我本人一貫採取支持的態度,我在競選報名的時候,我曾經寫了一封信給 我們的監委主任,說:在原來原訂的選舉方式上,我報名副主席,支持王若望先生 出來工作。假如選舉方式改變了,我將及時改變我的報名。我現在遵循的是自己的 諾言。 另外,在到達華盛頓之後,我也曾經跟王先生做工作,希望以他為主席,以我為 副主席,再加上一位副主席的一正二副方式出來搭檔參選,可是,這個方案被推翻 了。那麼,在整個選舉方式改變的情況下,我經過長時間的思考,決定報名參選。 希望大家投我一票。(掌聲) 王若望演說詞 直到今天為止,我才有機會給大家講講我心裡的話。我所以願意在垂老之年來支 持民運,親自參加,是因為外界對民運組織聲譽不太好。我有這種決心,要在道德 上、在財務上,重整旗鼓,提高水平,改善形象。(掌聲) 我知道,我投身民運是不合適的,首先我很陌生,我來的時候是一個客人,我到 現在也還是大會「貴賓」。我怎麼辦?我親自到世界各國遊歷,考察民運組織的情 況。(掌聲)。因此我有了發言權,我要講,我不會做官僚主義,請諸位放心。( 掌聲)。到美國以後,我倡議了三條最低政治綱領,我這裡不重複了,後來我又加 了一條,使得它更加完美。我看我們民運針對的矛頭要集中於北京當局,而不是對 准自己。(掌聲)。自從我在舊金山從飛機上下來時候,我就講了一段話,我說, 我是從大陸來的,每個人身上多少都有一點「小毛澤東」。我是資深的共產黨員, 恐怕「小毛澤東」比較頑固。這是我的坦率,應該說也是對我的嚴厲要求。我不希 望到美國來出洋相。實際上我碰到的三件、四件、甚至更多件「小毛澤東」向我這 個「老毛澤東」潑污水、各種進攻,我實在受不了。我進行了細心的思考,雖然這 種思考對我是很痛苦的,但我還是進行了這樣的思考。在欺人太甚的情況下,我不 得不做出一件對我來說非常無可奈何的決定,我宣佈退出競選。(掌聲)。 我希望看到一個團結的、和諧的、像兄弟姐妹一樣合作的團體,可以與北京當局 抗衡的政治力量。(掌聲)在我不到一個月的考察中間,看到我們內部還在熱衷於 搞人斗人,爾虞我詐,種種不正當的手段,在大陸叫不正之風。我看到的「小毛澤 東」的不正之風非常旺盛,而且向你撲面而來,我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來擔任這 樣的主席,即使諸位對我非常信任,我沒有這樣的信心。因為我事先誇下海口,我 們從現在起要做出榜樣,讓世界人民都注視著我們,(掌聲)。否則我們就對不起 天安門上千名烈士的流血,(掌聲)。現在大陸的幾億人民還在專制的淫威下,並 且還有很多的政治犯關在監獄裡受苦。我手無寸鐵,我也沒有競選團,我又沒有班 子。我憑我的道德力量向諸位伸出援手,(掌聲),讓我們建立一個有戰鬥力的、 道德水平高的團體。(掌聲) 岳武演說詞 我叫岳武,是法國的代表。我十八歲當工人,流亡前,在一九八九年,我為了看 一看這場偉大的學生運動,到北京去了。看到那種情況以後,我感到:工人再不上 不行了,所以當時就留下來了。就想商量成立工人聯合自治會。在這種情況下,也 就是剛剛流亡出來的山西作家鄭義,語重心長地跟我說:你們不要參加,山西的哥 們參加。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同志們還是願意以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學生。也就是剛 剛流亡出來的李進進先生為我們起草了北京工人聯合自治會宣言。(掌聲)六月二 十日,受中共當局通緝,我被迫流亡到了海外。但是到了海外,我想保護過的人, 卻說我是假的。這幾年來,我打工每天十四個小時,我的手指被軋斷,這次買飛機 票的錢,是我每天打工十四個小時掙來的,為了民運,我願意奉獻一切。(掌聲) 我的性格很不好,但是我是個血氣方剛的人。我見不得一切不正之風。像在文化 革命中,我敢反毛澤東、敢反林彪,我被打成反革命,住了四年零十個月監獄,我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也正是我這個性格,我到了天安門廣場,我止不住我的淚。 九一年的十月,我隻身一個人,第一個闖關返回中國大陸。(掌聲)事實已證明, 以知識份子為名義,以知識分子為領導的組織是沒有力量的。(掌聲)。而重要的 是以工農大眾為主體,結合知識份子智慧的組織,那才是有力量的組織。(掌聲) 。如果我競選為中國民主聯合陣線主席的話,我的執政綱領是:以日本、香港、澳 洲為前沿,以美國為主戰場,以歐洲為側有陣地,大規模地向中共發起宣傳戰。大 陸的工作,我們要徹底改變那種小打小鬧,救濟幾位民運家屬的做法,而把主要的 方向,集中於對大陸工農群眾的宣傳,如果美國今年七月份通過對留學生的保護法 後,十萬留學生返回大陸去,就是十萬大軍,我們一定要做好這個工作。中國的穩 定、繁榮、富強、自由、民主、統一,使十三億中國人得到,因此,如果我當選主 席之後,我將請一些專家起草一份「統一的中國的大綱」,因為聯邦政治勢必要造 成祖國的分裂。財務制度,我個人認為,我們所通過的章程是和財務制度有牴觸的 ,因而我們要有專業的財務人員,每個月可向理事會做一份報告,使我們這個組織 在經濟上是清廉的,在政治上是鮮明的,在組織上是堅強的。同時,我想以我個人 的對政治是非的判斷,可以避免一些無畏的被動,我希望大家投我一票。(掌聲) 胡平演說詞 各位代表,我為了準備這次講演,我想我大概是下了許多工夫,也許,是為了給 大家提供一個我自認為是最好的講演,王若望先生退出競選,大家都看得出來,是 對我的當選帶來相當大的機會。不過,我深深知道他退出競選的理由,對他的那些 理由,我深有同感,所以在這裡,我也宣佈退出競選。(掌聲) 我到處講演、開會,有很多朋友關心這件事情,不過我感覺到在我們這個會場上 ,恐怕很多人的票早就定了。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好比體操運動員還沒上場呢, 他那邊分已經打好了。其實,有很多人願意當我的鐵票,我都告訴他們:你們願意 支持我,是基於我過去的表現,但是無論什麼時候,你們都要留有幾分餘地到競選 場上,如果有人比我更優秀,就應該投他的票。(掌聲)我也見過一些實在還很不 錯的人,在跟我商量,想跟我搭檔競選,我們怎麼樣結成同盟,我支持你,你支持 我,誰又支持誰,誰又支持誰……這樣就造成一個我們這批人全部當選,我告訴他 們:恐怕這樣有困難吧,你支持他,他支不支持你呢?他說:我們可以人盯人,我 們採取各種各樣的辦法。(笑聲)我就說:如果我當了大會主席,我完全有辦法制 止住這些做法,但更重要的是這樣做於情理不合!(掌聲) 我想你們也都知道,我個人過去的經歷一直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像我這樣的人, 對人性中的陰暗面不會沒有所知,不過長期以來,我還是對人性中的光明一面抱有 很大的信心。我記得一九七八年我考上北大,當時我分數很高,可是因為我家庭出 身的問題,北大哲學系專門派了人到我們家鄉去調查,問了我的老師;問了我的同學 ;問了我的街坊鄰居,他們沒有一個人說我壞話,這點當時我非常感動。我還記得七 九年競選的時候,到了後來還剩幾天的時候,各種民意測驗都顯示我的票數遙遙領 先,那麼就組織了一場講演會,在我名字之後其餘九個人共同組織了一場聯合講演 會,當然是幾個人串起來的,獨獨把我排除在外。然而,廣告一帖出來,九個人都 在,就沒我一個人,他們無非就是想給同學們一個印象,「我們」這些人是不喜歡 這個人的。然後同他們聯繫,問我能不能來參加,他們說大概排滿了不太容易。那 麼晚上開了會,去的人非常多,一個一個講了話。我心裡很清楚,很多同學在底下 感到不平,他們遞上條子問:為什麼胡平不來,我們希望聽他講。不過我們大會主 席團給壓了下來。可最後,我覺得我應該應該出來,我來到檯子前,把條子遞上去 ,當大家看到我在遞條子時,他把條子接了過去,最後他就說,請你現在上來。然 後我就上去。上去的時候是最後一個人在發言,檯子上坐了八個人,我站在角落上 ,當大家看到我時,馬上就是一陣掌聲。把最後一個發言的人完全給打斷,當時我 非常感動。公道自在人心!(掌聲) 我想至今大家也都知道,像我們這種情況、我們這種人、我們這種氣度、這種背 景,要在中國的政治舞台上站有一席地位,可幸!(「說得好!」掌聲)我之所以 投身民運,除了我們對自由民主理念的追求之外,我也希望我們明天的政治能搞得 清明一點,理性一點,公正一點。(掌聲)而在海外,我們民運組織的成員,一般 都是素質比較高的,所以我對這個組織還是抱有相當大的希望。拿我個人來說,在 這五年工作中,不是沒有幹過錯事,幹過很多錯事,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說:我做的 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掌聲) 每一個民聯的人都知道,他們批評起我來,特別是反對起我來,他們不會有顧慮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下次他們提出一個什麼我看來合理的東西,我一定會支持他 們,我決不會故意給他們找彆扭。 我現在要說的就是,如果我現在,在這種情況下,不努力把這種風氣培養起來, 那我們該做什麼? 說起來也是,海外民運和一切流亡者的民運一樣,腐敗起來是比較容易的。道理 很簡單,圈子太小,人數有限,另外脫離了本土,就脫離了群眾、脫離了未來的選 民,就使你失去了現實感,其實別的政治都是一樣,但流亡組織尤其容易出問題。 很簡單,就拿選舉來說,在北大,選民好幾千,靠私人之情,靠鐵票,你有多大能 耐?一、二百人到頭了,占所有選票多大比例?但是,在我們這裡,十幾、二十張 鐵票,它就舉足輕重,而且對會場的氣氛,或者錯誤的導向都會起相當的作用,這 是其一。另外在北大選舉的時候,當時官方不是沒想在我們身上做文章,包括一大 堆流言蜚語,但是很幸運,當時我們大學生,都住校,雖然沒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時 盯視著你,但是你到底如何,別人都看在眼裡。而在海外,大家的居住地都較遙遠 ,所以各種各樣的謠言並不是沒有市場。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散佈了什麼流言, 即使你不覺得確實,但你總有點疑惑,流言就起到了作用。因為它不在於叫你相信 ,而在於叫你疑惑就夠了。在這種情況之下,所以在海外搞民主政治,要玩點小手 段,那就太容易了,而對自己組織玩小手段,又自鳴得意,也太容易了。 在這個會上,我接觸過很多人,我感到特別不滿的是,如果大家是憑是政治理念 、政治標準來選擇,認為我不合適,或者誰不合適,那沒關係;如果你用另外一種標 准,那我們就完全不應該了。我們到底在追求什麼?我們追求自由民主理念。民主 ,能夠保證少數人不腐敗,但是它不能保證多數人不腐化。你看很多民主制度垮台 ,就是因為多數人的腐化。當多數人不把公正、不把起碼的正義放在心裡的時候, 當他們互相為些小小的利益相互勾結和感到得意的時候,那麼這個地方的民主就完 蛋了。(掌聲) 說起來了也是,一場大會三天而已,一張選票一個主席副主席兩年而已。但是我 們的事業是長期的。我相信,在這次會議上,我們將要選舉出來的人,無非不就是 兩年嘛?但是我今天說的話,我相信它至少可以起二十年的作用!(掌聲) 也許有些人誤會……(主持人:「時間到。」 副主席演說 汪岷演說詞 我叫汪岷,我從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搞一個組織非常非常困難。我在文革時期 就參加組織了,當然那時候是造反派組織。但是,後來是七九年北京之春時,我也 搞過組織,當時是跟王希哲等很多人在一起。我當然知道搞一個組織非常困難,如 果是精英份子和知識份子的組織更難;我知道搞一個幾千人的組織很難,我更知道搞 一個跨國的事業性的組織更難。我記得在中國民聯第一次代表大會上,是我致的開 幕詞。我記得非常清楚,自己講的一句話,就是說:別人都說要搞民主的學生是不 肯搞組織的,但是,我還是來了,我參加了中國民聯,為什麼我明知道山有虎,偏 向虎山行呢?為什麼明知道這個組織是難搞的,明知道這個民主精英份子的組織是 難搞的,我還費那個勁,眼睛都熬紅了呢?我只知道一個真理:共產黨並不怕幾篇 文章,共產黨怕的是想推翻它的組織。(掌聲) 各位代表,中國有文明史五千年,全世界歷史也有三千年,這文明史裡面,最趕 盡殺絕的,就是它的組織。這就是為什麼這次我來了,外面有朋友說我有病有癮, 我承認,我認了,我就是有病,就是有癮,如果沒有這個病,沒有這個癮,中國大 陸還有民主嗎?還有民主希望嗎?(掌聲) 我覺得我們要對自己有信心,嚴老師曾經跟我講過一句話,不要以為自己沒有學 歷,或沒有經歷,或不是曾經在共產黨陣營裡當大官的就看不起自己了。我想舉個 例子,一個是共產黨成立時才有十二個人,而我們這個新組織一成立就有三千多人 了。(掌聲)(主持人:時間已到) 張郎郎介紹張伯笠 我是張伯笠的助選人,我希望大家心情放輕鬆一點,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就是 剛才熊焱的話給大家帶來一股春風。(掌聲)。當年在天安門的學生,為什麼得到 我們的同情?他們有水晶般的純淨的心靈。很多朋友問我:你為什麼不來選副主席 ,而去做一個助選人?因為我想:應該讓天安門的青年參加這場運動,把他們純潔 的聲音、純潔的力量、純潔的人格帶到我們的運動中來,讓這股春風使我們的運動 產生更大的生命力量。(掌聲)。我可以當之無愧地告訴大家,張伯笠在整個競選 活動中,沒有任何的黑箱操作,而且,本助選人沒有賄買任何一張票,沒有做過任 何設計。是什麼樣的人,在他的行動中和言論中,大家可以體驗到這一點。我們要 給年輕人機會,如果我們的運動越來越後退的話,越來越沉悶的話,越來越規格化 的話,越來越像機器操作化,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前途呢?我想今天是個突發事件, 但是我相信多數的人他們會慢慢地瞭解這一點,我們要用我們的人格力量去感召他 們、吸引他們共同前進,我們剩一個人也要把這面旗舉到底!(掌聲) 張伯笠演說詞 各位代表,朋友們,今天我非常激動。在八九年的六月份,在坦克面前死難的烈 士面前,我哭過。從此後,我發誓:我永遠不哭。但是今天我哭了。我知道我們會 議的重要性,全中國的老百姓、那些監獄裡的朋友,他們在看著我們呢!(掌聲) 在這個莊嚴的講壇面前,我想到的是:那些死難的朋友、死難的同學們和王丹、劉 剛,那些在監獄中的同學們,我們不能對不起他們!(掌聲)。當我被中共通緝, 在深山裡逃亡的時候、當我被蘇聯送回中國,藏在深山裡的時候,我通過英國BBC電 台,知道了民陣成立的消息。那個時候,我沒有飯吃,我沒有煙抽,但我聽到這個 消息,它給了我生存下去的勇氣!(掌聲) 所以,我一個剛剛到海外就投入了民主運動的人,朋友們也規勸過我:你不要參 加競選,因為民運組織內部,存在著勾心鬥角的、門戶之見的黑暗鬥爭,你不懂這 些。許多的朋友,他們為什麼退出我們的主流組織,就因為我們的組織內存在著這 樣的門戶之見,但是我沒有。我想我這次參加競選副主席,我就應該成為一個橋樑 ,使各種門戶能夠有溝通的渠道。我為我的競選、為我的演說準備了好長時間。我 是非常認真的、熱情的參加這次競選。那麼我想,我在深山裡逃亡的時候和到海外 的時候,我始終沒有忘記當年我們在天安門廣場的理念,我們就要給中國人民自由 !給他們爭取自由!(掌聲) 天安門出來的學生們,他們在海外,在最惠國待遇上、在留學生法案上、在對中 國的人權的譴責上,他們做出了很大成績,在座的有柴玲、有李祿,全中國人民和 海外朋友都記著他們,我希望將來他們都加入我們的主流組織。(掌聲) 楊建利演說詞 各位朋友,我叫楊建利,我要競選中國民主聯合陣線的副主席。 張郎郎先生剛才講,只要我們還剩下一個人,這面旗幟就不會倒,然而,可幸的 是,我們還剩下這麼多人。(掌聲) 不僅僅是我們在會場的各位朋友,還有一些沒有來開會的我們的成員,還有更多 的追求民主自由的中國人,都會來扛這面旗幟。 張郎郎先生也說,給年輕人一點機會、更多的機會。我想他的意思就是讓年輕人 擔更多的責任。在所有的主席和副主席競選人裡面,我想我是最年輕的,今年還不 到三十歲。(掌聲)。 我想簡單地介紹我自己,我是一九八六年留學的,來美國以前是北京師範大學的 教師。在一九九一年,獲得柏克萊加大的數學博士,任教一年後,去年九月份進入 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修政治學博士學位。 我原本是一個與政治不搭邊的青年學子,現在全身心地投入了這場以建立一個民 主的中國為目的的社會政治運動,我義無反顧。我一九八九年初參加民運工作,五 月回國參與八九民運,親眼目睹了「六四」大屠殺。返美後,參與組建全美學自聯 、參與籌建民陣,在民陣成立大會上當選理事,隨後組建民陣美國分部,擔任主席 至今,我做過學生工作,做過長期的基層組織工作,做過決策機構理事會的成員, 這幾個方面的實際工作經驗加上現在政治、經濟方面的學習和研究,為我擔任副主 席的職責創造了良好的條件,我相信我能勝任,並會有很大的貢獻。 我是一個很幸運的人。我的學業生活一直很順利,我有眾多的好朋友真誠支持我 的工作,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非常好的家庭,我的妻子和其他親人都十分贊 同和幫助我的事業。我是這麼幸運的一個人,如果我不為那麼多不幸的人多做工作 ,我就是混蛋。有這麼多朋友、同志、親人支持我,我不把工作做出色,我就是笨 蛋。我既不想做混蛋也不想做笨蛋,這就是我願意而且爭取多接一份責任的原因。 請投我一票,我不會讓您失望,謝謝。 錢達演說詞 我們是魔鬼的嬰兒 (給我們一點清潔乾淨的民主) 各位代表、各位支持民運的朋友們: 「我們經過了兩天的紛爭,但是終於獲得了令人振奮、令人鼓舞的成果。」這是 我在三小時前寫的講稿,但是沒想到三小時後起了巨大的變化,現在我們的成果, 像是被踐踏過的鮮花,像是被扔在地上摔的殘破不全的一份禮品,我相信很多代表 的心都碎了。 這些天,我沒有拉過一張票,也沒有印發競選綱領,但是在這一期的《中國之春 》上,我寫過一篇競選的政見。今天我要去作一篇不像競選演講的演講。當我說話 的時候,不論我說的好不好,不論你贊成或是反對,都請不要鼓掌,也不要喧鬧, 只盼望大家記在心裡,深刻地思考。 我們民運組織還很幼小,我們的民主也很幼稚,我們不熟練開會的程序,效率很 差。我們的組織架構很鬆散,常出差錯。但是這些都可以慢慢學習。我參加民運多 年,深深覺得我們的民主運作中,最可怕的,不是幼稚,最可怕的是充滿了一股邪 氣。 多年來,我們一直期待著一位才德聲望兼備的領袖來領導民運。我們曾經力邀過 方勵之、劉賓雁,當他們婉拒邀請,不願出力時,我們在心中還怨責他們自顧清高 ,而辜負了大時代賦予他們的使命。去年王若望先生出來,全球民運人士歡欣鼓舞 ,各派人馬一致推舉王先生在民陣、民聯聯合的時機,扛起大旗,向中共專制政權 、進行衝擊城門式的挑戰。 有人問過王若望先生,為什麼在晚年還出來淌這一淌渾水。王先生說,當年中共 得天下時,我替他們作了不少宣傳,所以我欠了中國人民的債,我今天是來還債的 。王先生年事已高,在明日的中國已談不上所謂的政治前途,也不可能享受什麼政 治權力,但是他只想以他殘留的歲月,為這個風風雨雨、坎坷多年的民運,作一點 整合的工作。 可是誰能相信,才幾個月的時間,本來極力邀請他出來的人,決定自己取而代之 ,而且有些不屑的助選人員威逼利誘,用各種不正派的手段打擊他,我們這個組織 在派系傾軋中,把一個老人給坑了。我們應該記得在開幕式時,劉賓雁先生含著淚 說的話:「我發現說真話很難,在國內很難,沒想到來國外還是很難。」王若望先 生一生都在共產專制機器的重壓下,挺直了腰桿作人,而出國以後竟要受到如此的 侮辱,各位朋友們,我們這個組織真和共產黨一樣殘酷,像是把一個老人拋進了硫 酸池子裡,弄得屍骨不存。 朋友們,政治和權力是很可怕的陷阱。本來我們參加民運,為的是拯救中國,將 中國推向一個光明的方向。可是我們在組織運作中,常常不經意地忘記了我們的初 衷,在橫方向上,有人說我的對手太黑了,如果我不使黑,就沒法子制他。這樣我 們互相耍黑,結果整個組織就一團漆黑。 在縱方向上,上層的領導人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在地方上找代理人。下層的人 為了擴張自己的資本,也在上層中找自己的靠山,結果就把組織從上到下徹底分裂 了。當然政治組織分派系,本來是無可避免的,可是我們民運組織分派系常是政治 利益的結合,而不是政見和主張的結合,我們的心態是如何對付人,而不是如何來 作事。 有時候派系鬥爭到了使用不正當手段的時候,原本正直的人,卷在其中內心也很 痛苦,但是因為已經陷在派系之中,身不由已的被推著走。各位朋友們,我們和共 產黨有什麼差別?! 我不是一個基督徒,但是我知道在基督教的教義中,耶蘇能夠救世人,因為他是 上帝的兒子,他沒有罪行,沒有私心,有的只是一顆全然獻出自己的心。可是,朋 友們,我們一定要互相提醒,我們是魔鬼的嬰兒,我們心中時時潛伏著蠢蠢欲動的 私心,我們更有聰明的頭腦,熟悉一切鬥爭伎倆。朋友們,只有我們自己最清楚, 我們是多麼可怕。今天我們如果真想救中國,就得先救自己,如果我們自己是一團 漆黑,我們如何能把中國帶向光明? 多年來,我一直認為人性的價值,是在嘗盡人間冷暖,看遍世態炎涼以後,仍然 堅持一顆赤子之心。前天開幕式中,有兩位貴賓的致詞,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一 位是高爾參議員,他說Out of many ones(發自許多個體)如果我們大多數的會員 ,心中有正氣,在組織內發揮排濁去污的作用,發揮諒解和聚合的作用,我們組織 就一定會改造自己,並且完成歷史交付給我們的使命。 這兩天我揭開了一些人幕後的圖謀,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尤其是得罪了許多長 年深交的好朋友,但是我深信不移的是不由正途的路是走不遠的。在這裡我要引一 段詩,向這些朋友表達我的心情: 假如你不是淺薄, 就會在痛苦中尋找, 我願意在誤解的重軛下, 耐心地把你等著。 最後,我向大家保證,我一輩子不會退出這個組織,不論有職務與否,不論在朝 在野,我都會盡自己的一份力量,有職務時盡忠職守,沒有職務時諍言直諫。但是 我在此鄭重的宣佈,本人退出這一次的競選,謝謝。□ (註:此錄音稿未經演講者本人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