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政協會前預測 何 頻 即將開幕的八屆人大、政協會議，議程除修改憲法、聽取政府工作報告外，最重 要的是確定新的政府、人大、政協領導人員名單，這實際上是中共「十四大」人士 安排的最後完成。儘管中共的有關人事安排自然充滿變數，本文仍然對此作些斗膽 預測。 國務院改組幅度並不大 民間盛傳朱熔基仍有可能與李鵬一比高下，但在國務院工作的人員沒有人相信李 鵬會失去總理職位，他們認為李鵬的形象在八九年後完全被臉譜化，事實上李鵬在 國務院有相當強大的人事陣營，「留蘇派」在各部委中占主導力量。一位國務院的 副部長私下大膽地說：「李鵬的形象在民間糟糕透頂，但在中央比江澤民要受人歡 迎。」 當然，中共的人事情勢在最後一秒中也可能出現突變，李鵬出任國家主席，朱熔 基冒升總理的可能性並非完全不存在。很多人已經看到，朱只有出任總理才能貫徹 自己的主張，當李鵬的副手，很可能是他幹不成，李鵬也幹不好。另外，李鵬出任 國家主席即可免去還要在憲法裡增加國家主席統率三軍的新條款，更避免了當前仍 在批判的「軍隊屬於國家」的嫌疑。而江澤民出任國家主席，即要在新憲法裡修改 有關條款。 在副總理層面上，現任副總理姚依林、田紀雲、吳學謙勢必去職。連任或新任的 副總理候選人包括：朱容基（留任）、鄒家華（留任）、錢其琛（新任，現任國務 委員兼外交部長）、李嵐清（新任，現任經貿辦副主任兼外貿部部長）、李鐵映（ 新任，現任國務委員兼國家教委主任）、宋健（新任，現任國務委員兼國家科委主 任）、遲浩田（新任，現任中央軍委委員）、李貴鮮（新任，現任國務委員兼中國 人民銀行行長）、溫家寶（新任，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等人。之所以出現如此多 的候選人，是中共高層有意增加副總理的名額。但一般相信，錢其琛、李嵐清出線 的可能性最大。 另有消息說，國務院現任領導人年齡都偏大，可能找出一名「跨世紀人才」任副 總理，不過即使在中央部委的人也說難以猜出這匹「黑馬」來自何方。 喧嚷已久的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中共內部至今仍有爭議。基本的方案是將經貿 辦升為類似於日本通產省功能的經貿委;國家計委仍在建制中，但職能由過去的定指 標、分投資、批項目、分物資等，轉向研究戰略、制定規劃、綜合平衡、培養市場 、重點建設、宏觀調控、協調服務等;將機械電子部和能源部一分為二或三;撤銷物 資部、紡織部、化工部、輕工業及冶金部等生產事業部建制，轉變為實體性公司， 與政府系統脫鉤;勞動部和人事部合併成勞動人事部，等等。 這個改革方案在八屆人大上仍可能出現變數。例如有人提議將現有的廣播電影電 視部和文化部合併，組成文化委員會，由李鐵映兼任主任;也有人建議組建農業委員 會;有人認為這次機構改革幅度太小，「猶抱琵琶半遮面」;有人卻主張機構改革幅 度不能太大。 參與主管這次機構改革和人事安排的有李鵬、喬石、朱熔基、胡錦濤、呂楓、羅 干、趙東宛等人。具體參與了這次機構方案起草的人員說，這次機構改革的首要任 務是轉變政府職能，在轉變中，要完善政府依法保障國家對國有資產所有權的職能 ，還要增加政府組織管理經濟的「規劃協調、監督、服務」的職能。此外，也要完 善政府的宏觀控制能力，利用產業、財政、稅收、貨幣、物價控制等政策，指導經 濟運行。 據指出，此次機構改革是一次全方位的機構改革，黨政關係、政府和事業單位的 關係，中央和地方的關係，都要得到調整。其中以黨政關係的調整最為敏感，「黨 政分開」的說法漸次淡化後，位居主導地位的是「政企分開」。這次機構改革將以 法律形式對中共的領導地位、領導體制、與政府的權力關係加以明確界定。黨的領 導將主要指向政治思想和組織領導，在此基礎上建立高效的政府工作系統。 對於政府和事業單位的關係，將嚴格劃分為兩者的職能，任何事業單位都不具備 行政管理職能，除部份事業單位經費由財政撥款外，大部份事業單位與財政完全脫 鉤，實行企業化管理，而中央與地方不再搞機構對口設置。 至於各部委或行業的人事安排，仍有個別部委未最後確定。如果李鵬連任總理， 就整體而言，各部委的人事不會出現大變。有的雖被撤銷政府建制改為公司，但多 數現任部長仍將擔任主管。 勞動部和人事部已基礎確定合併，回復成八八年前的勞動人事部。現任人事部部 長趙東宛由於年歲太高（六十七歲），勢必離休;而勞動部部長阮崇武今天一月調任 海南任省委書記。合併後的勞動人事部部長已定由原中共四川省委常務副書記李伯 勇出任。有的將由副部長提升，如外貿部長將由吳儀出任，航天航空部長將由劉紀 原出任等等。 值得注意的是，原國家民委副主任李德珠、原海南省長劉劍祥、原浙江省長葛洪 升、原貴州省長王朝文等人是否出任部委領導職務仍有爭議，尤其是葛、王兩人在 地方人大選舉時失利，卻又是較年輕的中央委員，中央還得考慮安排他們的出任。 一批年逾六十五歲的正部級幹部，已被內定免除現任職務。至少包括司法部部長 蔡誠、人事部部長趙東宛、能源部部長黃毅誠、郵電部部長楊泰芳、航空航天工業 部部長林宗棠等人。他們有的在「十四大」被淘汰出中央委員會，如蔡誠、趙東宛 、楊泰芳，有的連中央候補委員也未獲得，如黃毅誠、林宗棠等。 八屆全國人大新貴 除七屆人大委員長萬里離休外，將失去副委員長職務的估計有：習仲勳（八十歲 ，八八年上任）、彭沖（七十八歲，八零年上任，八八年兼任秘書長）、朱學范（ 八十八歲，原民革主席，八一年上任）、周谷城（九十四歲，八三年上任）、嚴濟 慈（九十三歲，八三年上任，原九三學社名譽主席）、榮毅仁（七十七歲，八三年 上任，本屆卸任後有可能出任國家副主席）、廖漢生（八十二歲，八三年上任）、 葉飛（七十九歲，八三年上任）。 另外，代表西藏的阿沛·阿旺晉美和代表新疆的賽福鼎·艾則孜是否從人大副委 員長改任全國政協副主席還存在爭議。 基本上決定被留任副委員長者：倪志福（現全國總工會主席）、陳慕華（現全國 婦聯主席）、孫起孟（現民建中央主席）、雷潔瓊（現民進中央主席）、費孝通（ 現民盟中央主席）、王漢斌（十四屆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他們均是在八八 年四月上任。而現在屬於中共系統者都在十四大上進入中央委員序列，屬於民主黨 派系統者都在中共十四大之後的民主黨派換屆改選過程中連任各自之中央主席職務 。所以被決定留任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 新任全國人大委員長看來已經非喬石莫屬，而新任副委員長候選人包括：田紀雲 （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王海（中央委員，剛剛去職的空軍司令員） 、李沛瑤（新任民革中央主席）、吳階平（九三學社中央主席）、張震（中央軍委 副主席）、盧嘉錫（農工民主黨中央主席）、董寅初（致公黨主席）、蔡子民（台 盟主席）、李錫銘（十三屆中央政治局委員）、司馬義·艾買提（國家民委主席） 、楊白冰（中央政治局委員）、布赫（即將離任的內蒙古自治區政府主席）、吳學 謙（即將離任的國務院副總理，十三屆中央政治局委員）。原已列在名單上的秦基 偉據說有可能被刪除，因為年屆七十九歲的秦正臥病在床，且病況不佳，他能否出 任副委員長，還得視近期的身體情況而定。 在新任全國政協副主席及新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兩份候選人名單中，諸如布赫 、吳學謙等黨內代表及李沛瑤等數名民主黨派代表都相互交叉，以便在向民主黨派 和各界人士「徵求意見」時給他們以討論和發表不同意見的餘地。 另外，大陸現有的八個民主黨派中，致公黨和台盟的時任中央（或總部）主席都 沒有被安排進全國政協或全國人大擔任副職。為此，兩個黨派不免牢騷甚多。這次 中共在提名時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將這兩個組織的新任或繼任主席都在人大副委員 長和全國政協副主席的候選人中交叉提名。至於是否會因為「僧多粥少」或其他不 可預測的原因最後被擠掉只能看「選舉」結果。 政協副主席人選 五年前召開的中共全國七屆政協共選出一名主席，二十五名副主席。至今為止， 已經有六人去世，包括九一年五月去世的孫曉村和十一月去世的鬍子昂;九二年三月 去世的王任重，四月去世的康克清，五月去世的李先念，六月去世的屈武。看來， 在新的一屆政協領導成員中仍有不少人在不能結束五年任期的情況下就撒手歸天， 因為中共並不打算將政協副主席一級的人物「年輕化」。而繼續給一批「德高望重 」的知名老人戴上「國家領導人」的頭銜。 從中共中央統戰部擬成的全國政協主席、副主席候選人名單看，政協「老人症」 仍然更加明顯。當然，也有一些現任的政協副主席已從候選人名單中消失，例如： 蘇步青（九十一歲）、鄧兆祥（九十一歲）、周培源（九十一歲）、楊靜仁（七十 四歲）、谷牧（七十九歲）、巴金（八十九歲）等人。 其中代表中共的楊靜仁和谷牧雖然較一些可能留任的、代表「民主黨派」或各界 人士的政協副主席還年輕，但他們要讓位給幾位剛剛退出黨內、軍內、政府內要職 ，卻比楊、谷兩人更年輕一些的中共代表。 擬留任的全國政協副主席包括：葉選平、方毅、洪學智、王光英、盧嘉錫、錢正 英、丁光訓、候鏡如、趙樸初、錢學森、胡繩、錢偉長、司馬義·艾買提、帕巴拉 ·格列朗傑等人。 新的全國政協主席候選人為李瑞環，這是早在去年中共十四大召開前夕即已經確 定的人選。正是按照這一設想，所以在十四屆政治局人選中，中共已經有意安排李 瑞環和擬任第八屆全國人大委員長的喬石僅僅擔任政治局常委，但不再繼續兼任負 責黨務工作的書記處書記。至於外界最近所傳的關於萬里認為李瑞環資歷不夠等等 ，似乎是缺乏常識的主觀臆測。除非中共最高層臨近「兩會」召開時突然暴發重大 矛盾衝突，李瑞環應該會按照中共十四大的安排「當選」為第八屆全國政協主席。 新的副主席人選包括：王兆國（以中共中央統戰部部長身份，完全代替過去閻明 復的角色）、董寅初（本屆致公黨主席）、吳階平（九三學社本屆主席）、蔡子民 （台盟主席）、吳學謙（前國務院副總理，中共十三屆中央政治局委員）、楊汝岱 （中共十三屆中央政治局委員）、賽福鼎·艾則孜（第一至七屆全國人大副委員長 ）、布赫（即將離任的內蒙古自治區政府主席）、廖輝（國務院僑辦主任）、宋德 敏（現全國政協秘書長）等人。 至於外界盛傳的將出任政協副主席的高狄（原《人民日報》社長，十三屆中央委 員）、何東昌（原國家教委第一副主任，十三屆中央委員）及袁木（國務院研究室 主任）、徐唯誠（中宣部副部長）等人，一般可能是出任政協常委或人大常委。 另外，比較有爭議的政協副主席人選還有王蒙、高尚全等人。 王蒙是否能夠進入全國政協副主席行列，則要看巴金是否退出。如果巴金不退， 王蒙僅僅能成為政協常委，如果巴金願意退出，文藝界人士的政協副主席自然王蒙 是最合適的人選。從目前情況看，王蒙已經出任了中共作協的黨組書記，所以出任 政協副主席的機會看好。 至於中共經濟專家高尚全提名自然是因為中共現在特別注意對經濟理論界，尤其 是高尚全這樣市場派經濟理論界人士的重用，但這個提名現在已經被一些人，包括 民主黨派人士提出質疑，主要理由是他過去黨內職務的資歷太淺。 在中共八屆政協中，百分之五十強的人物將獲留任，但新的委員中，民主黨派和 非黨派的人士的比例將有所增加，在兩千左右的委員中，中共的成員被內定為百分 之四十以下，而界別由原來的三十二個增加到三十四個，原來的港澳界人士分成「 香港界」和「澳門界」，另新增加八十多人的「經濟界」。 值得注意的是，從國務院到地方政府，將有更多的政協（民主黨派）成員成為中 共習慣稱之的「黨外」副部長、副省長、副市長，而榮毅仁甚至被提名為國家副主 席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