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燴」要挑「統一大梁」 ----中共八屆政協述評 何 頻 政協仍是個「大雜燴」 擁有兩千零九十三名委員的中共八屆全國政協，在三月二十六日完成了換屆選舉 。尚在世的第七屆全國政協副主席中，被淘汰者包括：方毅、谷牧、馬文瑞、王恩 茂、司馬義·艾買提等；改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包括：王光英、侯鏡如、丁光訓 、洪學智、楊靜仁、周培原、鄧兆祥、趙樸初、巴金、劉靖基、錢學森、錢偉民、 胡繩等。新任政協主席為政治局常委李瑞環、新任副主席包括：原政治局委員、副 總理吳學謙，原政治局委員楊汝岱，中共中央統戰部部長王兆國，原七屆人大副委 員長阿沛·阿旺晉美和賽福鼎·艾則孜，致公黨中央主席蓋寅初，全國工商聯常務 副主席孫孚凌，香港商人安子介、霍英東、澳門商人馬萬琪等。秘書長仍為宋德敏 。 如同八屆人大一樣，這次政協領導機構的份量亦大為增加，政協主席李瑞環，常 務副主席葉選平等都是在中共高層屬於第一線有實力的人物，且李瑞環是政治局常 委。與前兩屆主席鄧穎超、李先念相比，李瑞環資歷自然要淺得多，但他年輕，在 政治上具有更大的潛力、空間。由於李瑞環和葉選平這對密友的聯手，可以想見政 協將難以甘於僅僅扮演「政治花瓶」的角色。 第二，就整體年齡而言，政協領導層仍然年邁，甚至比上屆更為明顯。副主席中 九十歲的即有周培原、劉靖基、蘇步青和侯鏡如，八十九歲的有鄧兆祥，八十八歲 的有巴金等，可以肯定，他們中不少人不及任完一屆即可能撒手歸天，上屆（七屆 ）政協主席、副主席中，即有六人在八屆政協前已去世。 按照原來的計劃，蘇步青、鄧兆祥、巴金、周培原都被列上離休名單，但有的自 己不願意退，有的是中央某些領導人認為還有「利用價值」。據說巴金也不願意退 ，聲稱「自己在台上不會幹什麼好事，但保證不會幹壞事。除非讓王蒙當副主席。 」（果然在會上有人投票支持王蒙當副主席。） 第三，政協繼續成為拉攏各民主黨派、少數民族、知名人士和知識份子，安排「 失意」幹部的大雜燴。在二十名政協副主席中，屬於民主黨派的有九三學社中央名 譽主席周培原，民進中央名譽主席趙樸初，全國工商聯名譽副主席劉靖基，民盟中 央副主席錢偉長，民盟中央參議主任蘇步青，民革中央名譽主席侯鏡如，致公黨中 央主席劉靖基，民盟中央副主席錢偉長，民盟中央參議主任蘇步青，民革中央名譽 主席侯鏡如，致公黨中央主席董寅初，全國工商聯副主席孫孚凌等八人；屬於少數 民族的有西藏的阿沛·阿旺晉美，新疆維吾爾族的賽福鼎·艾則孜，回族的楊靜仁 等三人；「失意」幹部則有前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吳學謙，前政治局委員、 四川省委書記楊汝岱等。 在政協常委和委員中，政治上「失意」的幹部包括有自由化傾向或極左份子更是 不少。右派人物有前文化部部長王蒙、前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芮杏文，原《人民日 報》社長錢李仁等；極左派人物包括前國務院發言人袁木、中宣部副部長徐惟誠、 前《人民日報》社長高狄、前國家教委副主任何東昌、前文化部代部長賀敬之等。 不少人認為，這種人事安排典型地反映了鄧小平的「兩手策略」。 不過，即使等額選舉，亦反映出某些民意。在四川政績甚差的楊汝岱，在政協副 主席選舉中得票最低，與最高票相差六十九張；而更令人叫絕的是，最少票當選的 政協常委正好是五位左王，袁木、何東昌、高狄、徐惟誠、賀敬之，其中最低票數 的袁木與最高票數的常委相差四百四十八張票。 第四，這次會議首次將香港、澳門的政協委員分成了兩個獨立組別。香港組的政 協委員多達七十九人，其中黃克立、唐翔千、胡鴻列、李東海、莊世平、徐展堂、 秦文俊、徐四民等八人當選為政協常委，安子介、霍英東、馬萬琪則擠身中共國家 領導人之列，成為政協副主席，這是反制英國在香港培植代理人的舉措，為培植中 共自己的代理人最明白的表現。 香港總督彭定康在憲報公佈政改法案，成為政協會上抨擊的目標。但在閉幕式上 通過表決的政治決議內容中，原「政府有決心有能力按期恢復對香港行使主權」句 中的「按期」突然消失了。有人推測，取消「按期」收回字眼，是表示中共在必要 時將「隨時」收回，甚或推翻與英國的所有協議，「另起爐灶」。亦有人認為，這 是中共內部強硬派和溫和派妥協的結果，以使自己在未來與英國的交手中更具靈活 性。 第五，作為中共最重要的統戰工具，八屆全國政協在對台工作上扮演的角色表明 ，中共加快了海峽兩岸統一的步伐。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是人事架構的安排，一 是會議期間的言論。 政協將加快對台統戰 在八屆政協召開的前一天，政協發言人盧之超「明白」地告訴記者們：「有關八 屆政協增加了許多中共對台工作的領導人，這對於政協今後更好地開展祖國統一的 聯誼活動，促進祖國的統一工作是會有好處的。」 結果果真如此，去年曾聲稱「不怕流血犧牲對付台獨問題」的政治局常委李瑞環 當選為政協主席；原政治局和國務院中主管外交和港台事務的吳學謙，和中共對台 辦主任、中央統戰部部長王兆國獲任政協副主席；負責政協日常工作的葉選平，在 台灣和海外有不少親友，其弟葉選寧（岳楓）是總政聯絡部部長（主要對台工作） ，也是八屆政協委員，勢必使葉選平亦加入對台工作中。在常委方面，有前中共中 央對台辦主任、現屬台辦顧問楊斯德，前國台辦副主任、現海協會副會長唐樹備等 ，這幾位對台工作的主要領導與決策官員皆納入政協系統，再加上政協原有的特性 與有利條件，使得全國政協組織將在對台工作上扮演極為重要的決策與智囊作用。 其次，這次政協人事還特別注重安排與台灣有「政治血緣」關係的人擔任政協副 主席、常委或委員，如前國民黨重慶艦艦長鄧兆祥，原國民黨兵團司令侯鏡如連任 了政協副主席；擔任常委的有國民黨已故元老李烈鈞之子李贛，最後一任北京特別 市長何思源之女何魯麗等；政協委員中就更多了，如張學良、馮玉祥、張治中家族 均有兩到三人出任。此外，在政協常委名單中，台籍人士也較上屆有明顯增加。由 八位增加到九位，分別是吳克泰、陳仲頤、澄勵志、黃啟、廖煉輝（台盟）、劉亦 銘（台聯）、張春男和張治等。 據北京消息人士指出，政協在未來對台工作的實際運作看，李瑞環與王兆國是參 與決策的領導者，李更是中共政治局常委會決定對台重要決策的有力發言人。由於 政協與統戰部下的民主黨派許多與台灣都有淵源，在對台工作上有許多建議，李瑞 環與王兆國可以將這些建議轉達中共最高領導階層作為決策參考；葉選平將與其弟 岳楓聯手，發揮其軍界與海外關係在對台工作中的作用；吳學謙雖然已退出第一線 工作，但在政協系統中仍負責對台部份的工作，未來仍將經常會見來自台灣的訪客 ；王兆國是對台第一線大將，既參與決策，又負責執行，且將督導統戰部下的民主 黨派的對台工作，另外在兼任台辦主任期間，也是對台實際工作的負責人；至於唐 樹備，在成為政協常委後，益發凸顯了海協會在對台工作上的角色與作用。重用與 台灣有血緣關係的人士，可加強對台灣和海外有國民黨背景的統戰工作。 在八屆政協開幕式上，葉選平即重申，中共堅決反對台獨，以及任何形式的「兩 個中國」，「一中一台」，「一國兩府」，未來在兩岸的統一上，將更完善和發揮 政協的制度，按照「和平統一、一國兩制」的方針，進一步貫徹大團結、大統一的 精神，來增進團結合作，以完成祖國的統一事業。 王兆國則在政協會上表示，今後中共將大幅度調整對台工作的重點，加強重視對 於台灣籍本省人士和民進黨員的統戰工作，才能有助於祖國的「和平統一」。 分別代表台盟（台灣自主自治同盟）與台聯（台灣同胞聯誼會）的政協委員廖燦 輝和郭平在會中亦表示了相似的意見。 在討論中，亦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尤以前國府國大代表、現中共政協常委張春男 最為激烈。張說：「據我所知，李鵬關於台灣問題的一段話，已在人大台灣團和政 協台籍人士中引起了很大反映，他們大多數是不同意這種表述。大陸在處理兩岸關 系時，一直不願意承諾不使用武力，現在又有所謂『斷然措施』的表述，顯然是包 括使用武力。這種做法壞處比好處大得多。就如同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談戀愛，如 果那個男人對女人說：「你不嫁給我，我就用刀子捅死你」，這個女人當然是不會 嫁給他的呢。」但是，張春男的意見當即遭到政協主席團眾多人的攻擊，他們一致 認為「斷然措施」不是針對台灣同胞，而是針對台獨份子和外國勢力，他們一旦宣 布獨立，一定要採取斷然措施堅決制止。 在八屆政協閉幕式上，李瑞環再次重申堅決反對任何旨在製造「台灣獨立的企圖 和行動」。而閉幕式上通過的八屆政協一次會議的《政治決議》，要求台灣當局及 早對統一問題作出積極回應。 這一切信息預示著，在急速發展的海峽兩岸關係中，中共政協的角色將具有更加 積極、更為舉足輕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