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海內外同胞書 《中國之春》編輯部 一九八二年十一月 中國當代民主運動先驅者們曾經渴望創辦的民運刊物----《中國之春》，終於克 服重重困難，和海內外同胞見面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中國的民主運動並 沒有倒下去，她以更加成熟的姿態重現中國和世界的政治舞台。 在我們國家和民族處於歷史轉折的關頭，《中國之春》毅然舉起反封建專制，反 官僚特權的旗幟，為在神州大地實現真正的民主與法治，自由與人權鳴鑼吶喊。 親愛的同胞們，我們在此不願再翻閱那滿篇都是國恥國難和賣國條約的中國近代 苦難史了。為中華民族開創一頁新的光榮歷史，我們更關注的是國家和民族的現實 狀況。 首先，讓我們看看祖國大陸吧。中國共產黨接管政權已有三十三年的歷史了。政 治上，是高度中央集權的封建專政。一方面，官僚特權階級內部的權力爭奪愈演愈 烈，另一方面，摧殘國家和民族的政治運動連續不斷。體制上，是一小撮黨官僚凌 駕於政、軍、法、民之上的一元化統治和密如蛛網式的層層控制。思想上，是各種 強制性的「主義」教育和永不休止的自我改造。經濟上，是違反客觀規律的盲目指 揮和畫餅充飢式的空想藍圖。結果，百業俱廢，國力凋敝；「三信」危機，空前嚴 重。 不錯，「四人幫」垮台之後，我們曾和海內外同胞一樣，寄希望於新的當權者。 然而，那些所謂的黨內「改革派」，利用了人民對民主的渴求，達到他們排除異己 的奪權目的，隨即對「北京之春」民主運動實行殘酷鎮壓，對關心國是，苦諫良言 的魏京生、王希哲等民運先鋒進行法西斯的迫害。中共「十二大」之後的局勢，更 加令人失望。大會除產生了一個由六人偶數組成的、比任何一屆都更為老朽的中央 常委會和照顧老官僚的面子，顧而不問的顧問委員會之外，別無新鮮之處。新的高 層領導仍然忙於權力鬥爭，並即將開始為期三年，名為整黨，實則清洗的運動。在 一系列的經濟調整無甚效果之後，卻想鋌而走險，使現存的經濟體制更加趨向於蘇 聯的集權模式。綜觀我們祖國積重難返的困境，看看我們人民貧乏的精神生活和物 質生活，我們不禁心如撕裂，黯然淚下。 再讓我們看看台灣社會。國民黨退守孤島以來，在經濟上確實取得了一些成功。 但其加工出口型經濟仍存在著種種問題。 在政治上，由於當政者對實行民主沒有誠意，而造成人心離異，由於恐懼權力的 丟失，益發限制民主力量的發展。因此在共產黨統戰攻勢下，只有被動地以反攻大 陸，以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空話苟且敷衍。 我們的祖國還有一個特殊的香港問題。香港是腐敗的中國封建專制制度的歷史見 證，香港前途面臨一九九七的重大抉擇。香港同胞，熱愛祖國，人心思歸。香港回 歸，有這麼雄厚的民族基礎，本應不成為問題。遺憾的是這卻成了香港同胞最擔心 的大事。大多數香港同胞一提起一九九七，便不寒而慄，這難道不足以引起共產黨 領導集團的深思嗎？ 最後，當我們談到海內外廣大僑胞的問題時，內心更加不能平靜。廣大僑胞，身 居異鄉，心向祖國。但他們多少年來，有家不敢歸，思鄉又懼還。想為國出力的投 資者，想歸國貢獻才智的知識分子，大部分仍在觀望和彷徨。我們更知道，許多老 華僑想回國安渡晚年，很多人想把子女送回國學習祖國的文化遺產，可是，這些願 望為什麼不能實現呢？ 百餘年來，中華兒女一直追求而追求不到，甚至到今天仍要背井離鄉寄居外國， 所要逃避的又是什麼？現在我們必須瞭解，要徹底解決中國的苦難，只有實行民主 、法治，只有提倡自由與人權。只要在中國的土地上，有民主、有法治、有自由、 有人權，才能談中國的現代化，才能談祖國的統一問題，香港的回歸問題，海外廣 大華僑的心願才能真正的落實。 海內外的同胞啊，我們的國家和民族不能再繼續遭受更多的痛苦了！試問諸位， 難道中國人民就根本不配享有民主與法治嗎？難道自由、人權僅僅是他國人民得天 獨厚所擁有的嗎？難道我們只能留給自己的子孫後代又一頁中華民族的苦難史嗎？ 不，決非如此，我們應該用實際行動和最大的努力去鬥爭，去爭取譜寫歷史的新篇 章。 國內廣大的青年們，你們佔全國總人口的大多數，中國將來的命運將由你們決定 。希望你們繼承「北京之春」民主運動的光榮傳統，認真總結經驗教訓，提高鬥爭 藝術和理論水平，注意積蓄中堅力量，等待有利時機的到來。同時，也要利用一切 合法手段，採取一切可行的辦法去影響群眾，以加速社會的變革。 正在海外的中國公費留學生和訪問學者們，你們是各行各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 是幸運的中華兒女。你們思維敏銳，憂國憂民，更不乏真知灼見。通過國外學習、 進修的親身體驗，你們更加清楚我國的社會弊病所在，也知道國外什麼值得我們學 習，什麼值得我們借鑒。我們希望你們在學習期間和回國之前，把你們的心聲和見 解用筆名書寫表達出來，寄給《中國之春》，利用這塊民主自由的園地來積累有價 值的思想資料，以實際行動，加入這一新興起的民主運動。另一方面，儘管你們踏 上祖國大地之日，便是言論自由被剝奪之時，但你們回國之後，將走上重要的崗位 ，甚而擔任某些領導職務。你們帶回國的，絕不僅限於先進的科學技術，重要的是 ，還有適應我國國情的嶄新的人文思想。我們熱切希望，你們將合理地利用有限的 權力，同封建專制，官僚特權階級作巧妙的鬥爭，積極向廣大民眾宣傳民主與法治 的觀念，在盡可能的條件下，實行局部的民主改革，以造福於國家和人民。 留學海外的自費留學生們，你們絕大多數是朝氣蓬勃、富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 是屬於覺醒一代中最寶貴的力量。與公費留學生比，你們較少後顧之憂，並且和海 外華僑社會有著更加廣泛和密切的關係。因此，在宣傳中國的民主運動，動員海外 廣大愛國僑胞關心和支持這一運動方面，你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我們熱 切希望和歡迎你們以自己的實際行動，成為《中國之春》運動的積極參加者。總有 一天，你們將成為中國當代民主運動的火種，燃起一點，照亮一片，終成燎原之勢 。 台灣和香港的廣大青年以及從這兩地來到海外的留學生們，中國的問題，是我們 大家關心和面臨的共同問題，中國的前途，也就是我們所有炎黃子孫的前途。從七 十年代初期轟轟烈烈的「保釣運動」到最近在香港召開的聲勢浩大的「九·一八」 集會，我們看到了你們關心國事、尋根溯源的可貴精神。你們是中國當代民主運動 的支持者和生力軍。我們盼望著你們參加到這一運動中來，與我們並肩而戰。 海外廣大的僑胞們，孫中山先生當年曾滿懷激情地讚譽：「華僑是革命之母」。 我們真誠的希望你們發揚熱愛祖國、支持民主運動的偉大精神。最近，海外同胞自 發組織起來的聲援營救民運先鋒戰士王希哲和何求的鬥爭，極大地鼓舞了國內的民 主運動。我們在此特向你們表示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謝意。我們希望你們的鬥爭將 和《中國之春》運動配合起來，造成更大的聲勢和影響，迫使當局按照法律無條件 釋放被捕的民運戰士。我們還衷心地盼望各界僑胞給予《中國之春》人力、物力、 智力和財力上的支持和援助，為中國當代民主運動的發展與壯大，創造更好的條件 。 親愛的同胞們，在中國社會即將有一個巨大的變動來臨之前，分析研究中國的具 體問題，進行廣泛的宣傳和發動工作，團結廣大的人民群眾，乃是我們的近期任務 。我們深知「任重而道遠」；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會遇到各種艱難險阻。但是，我 們願意在通向民主自由的大道上，起到鋪路架橋的作用。讓我們攜起手來，積極投 身於改造中國社會的偉大歷史潮流中去吧！ 【選自《中國之春》第一期(一九八二年十一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