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描繪祖國的未來 《中國之春》社論 徹底變革中國社會制度，實現民主法治自由人權，這一口號，再次喚起了海內外 同胞對自由民主的嚮往及對祖國前途問題的關注。 結論已很明顯，中國的問題是社會制度問題，卅多年來的實踐已經證明，共產黨 建立並維護的中國現存政經體制是行不通的，民主制度必將代替專制制度，這是歷 史發展的規律。 那麼，爭取祖國美好的未來，需要創建一個什麼樣的政經體制呢？問題的答案， 應由廣大民眾共同尋求。任何人都不是救世主，任何人都不可能閉門造車式地制訂 出一個一攬子方案，我們希望做的，是集思廣益的工作。經過幾個月的演講會、討 論會和座談會，我們嘗試著把長期以來，海內外朋友們對中國未來政經體制的意見 作了一些採集，採集的意見歸納為五項政治主張和五項經濟主張。 政治上的五項主張： 第一、廢除一黨專制，實行多黨制。人民有權根據憲法的結社自由，組織政治團 體或以無黨派人士身份，與執政黨競選。任何一個政黨，不能天經地義地永遠處於 統治地位，他作的好，人民可以擁戴他，選舉他；做的不好，人民可以不選他。我 們並不能同意某些人主張的消滅共產黨的偏激言論，因為消滅共產黨的思想是不民 主的。如果有一天人民不選舉共產黨了，他還可以存在，重新整頓和新執政黨競選 。建立多黨制，各政黨、政治團體及無黨派人士以自己的政綱和政策贏得選票、獲 得政權，就可以結束「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即以流血方式改變政權的局面，從而 終止中國長期以來一亂一治的惡性循環。 第二、黨、政、軍、法分離。執政黨不能在政府機構、軍隊及法律機關中設立黨 組織並行使實際的領導權。朝野黨派可另有組織系統，只負責黨務。軍隊不應參政 、干政，軍隊的職責在保衛國家。只有黨、政、軍、法分離，才能杜絕一黨專制。 第三、立法、司法、行政三權分立，互相制衡。國會代表由各地選出。司法及行 政單位的幹部應通過國家考核，才能獲得錄用。立法、司法及行政機關的各級幹部 與民眾一樣，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以法治而不是以專政維護社會正常秩序。 第四、各級民意代表及各級最高行政首腦應由人民直接選舉產生。民意代表大會 是最高立法機構。選舉時，執政黨要與非執政黨、政治團體和無黨派人士應處於平 等地位。堅決停止執政黨御用選舉的做法，實行競選。在目前共產黨不能容忍另一 個政黨與之競選的情況下，要特別強調無黨派人士自薦候選人的重要性。一九八零 年大學生選舉風潮時，最主要的進展之一是出現了一批自薦候選人，公開與黨委指 定的候選人競選，以嘗試突破中共卅多年來御用選舉的局面。 人民不但有權選舉自己的政府，而且有權監督選出的政府。各級民意代表機構可 檢查同級政府的工作，直至彈劾那些違反民意之政府工作人員。人民應享有實際的 言論、出版和新聞自由。出版和新聞結構獨立於政府，出版物可批評政府甚至有反 對政府的權利。沒有言論犯、思想犯和政治犯，只有刑事犯。 第五、實行聯邦制。制訂新憲法。解決祖國統一、香港及少數民族地位的問題。 經濟上的五項主張： 第一、終止中央極權計劃經濟，實行指導性市場經濟。中央建立經濟資料機構， 掌握國際、國內市場情況，及時向工商界提供動態，以指導他們該生產什麼，生產 多少。國家鼓勵投資者及生產者投資、生產國內外急需產品，給予貸款、原材料供 應和貿易諸方面的優惠。 第二、在工業、農業、商業及其他經濟領域，允許多種經濟體制同時存在並在平 等的地位上互相競爭。如國家所有制、集體所有制、個體所有制及混合經濟體制(公 私合營)。國營企業可以吸收集體或私人投資和股份(包括外資)，有些企業甚至可以 轉售。連續虧損者，應予解散。 第三、制訂明確法律保障私人財產、私人投資和私人企業。只有這樣，才能有效 吸引外資，快速發展經濟。 第四、企業由工人和技術人員組成的職工委員會管理。黨委不能領導職工委員會 。根據當前中國的具體情況，一下子完全解散現有的國有化工業體制是不現實，不 可能的。問題在於，要把企業的領導權交給懂得企業管理，又代表工人利益的人手 中，並使企業的生產適應指導性市場經濟體制。為達此目的，企業由工人和技術人 員組成的職工委員會管理，工人組織獨立的工會以保護自身的權益。 第五、農民對土地有擁有權和使用權。人民公社時，農民對土地的擁有權和使用 權均被剝奪。結果農業搞得蕭條至極。現在，部分地區的農民對土地有了較多的使 用權，農村經濟便有了些活氣。可是，土地所有權不在農民手裡，農民就不可能獲 得完全的使用權，農民仍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農村經濟仍不能按其固有規律健康 發展。為求農業的盡速發展，要做到還地於民，讓農民自己決定和選擇經營方式， 如個體經營或聯合經營等。 總之，多元化民主政治和指導性市場經濟是在總結大家意見的基礎上，提出的主 要政經主張。這些主張，多還停留在初級的階段，其細節仍有待研討和制訂。 我們一再重申，中國的前途，須由海內外廣大的中國人民共同決定。中國之春民 主運動要做的，並不是一開始就閉門畫出一個既定的藍圖。這篇文章，其目的是拋 磚引玉，請大家來登上論壇。本刊將開闢「祖國的未來」專欄園地，願大家投稿， 參加討論。 【選自《中國之春》第三期(一九八三年五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