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人民日報》自重 黎 音 中國之春民主運動的出現，使得中國共產黨十分驚恐和惱怒。當初，他們尚能故 作一副持重的神態，只在限定的範圍中搞點「內部傳達」之類的小活動，用謊言和 假材料蒙蔽國內的不明真相者，以期達到「消防」的目的。然而，他們卻沒有料到 ，中國之春並不像中共某大人物所預言的那樣：幾個留學生翻不起巨浪，折騰幾天 就會自消自滅。何曾想到，這股巨浪不僅翻到了五洲四海，捲進國內，而且有越掀 越猛之勢。特別是隨著中國民主團結聯盟的誕生，進一步推動了整個運動的深入發 展。在國內，《中國之春》雜誌的讀者隊伍不斷擴展，瞭解中國民主團結聯盟活動 訊息的民眾逐漸增多，對於這個運動響應和支援的層面日益深廣。於是，中共開始 覺得難以「穩坐釣魚台」了，焦躁中夾著憤怒，憂慮中帶著怨恨，終於一改做作的 不理睬而張口罵人了。 以往，中共攻擊中國之春只是在背地裡進行。或偶爾散佈一些謠言，或藉機來上 兩句罵詞，並未動用過官方的宣傳機器，可以稱之為「私罵」或「暗罵」，但在不 久前的《人民日報》上，卻赫然登出一段點名攻擊中國之春的文字，這可是開始「 官罵」或「明罵」了。 署名崔陳所寫的「江南先生印象記（二）」登在去年十二月十三日《人民日報》 第八版上。作者以回憶江南先生為名，實際是假故人之口在連篇累牘地責東罵西。 給人的印象似乎江南先生生前竟是一位牢騷滿腹，罵人有術的作家。不知江南先生 在九泉之下得知他的「朋友」向世人為他樹立了這樣一種形象，能否瞑目？ 崔陳的文中談到，江南先生生前曾經著文嘲諷中國之春。將一貫堅持獨立立場的 中國之春誣蔑為「接受台灣津貼而進行所謂的民主運動」，把勇於獻身，正在艱苦 奮鬥的民運志士咒罵成另尋歡樂的偽君子，「是借愛國之名，行敲詐華僑之實以中 保私囊的江湖騙子，是一群名利熏心，搞政治投機的政治娼妓」等等。這種潑婦罵 街的腔調出自文明社會的一位作家之口，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果然，尋遍江南先生 所有的著作，並未發現他曾寫過上述的文字。 《人民日報》乃是中國共產黨的黨報，其刊登之大小文字都是經過精心設計選擇 ，嚴格審查把關的。因此，署名崔陳者借江南先生之口而對中國之春的污辱，無疑 問是中共對中國之春的仇視的發洩和蓄意的攻擊。不過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罵街 行為，使人覺得過於低級而庸俗，有失堂堂大黨之風。 其實細想起來並不奇怪，中共搞政治鬥爭歷來不擇手段。無論是自己內部的派系 傾軋或是攻擊它的政敵，他們都常用一種招術，叫做「先從生活上搞臭，再從政治 上搞垮。」特別是對於那些在政治上難以攻垮的對立面，總是先從生活方面下手， 採取迂迴打擊戰術，常常是用編製的流言，給人栽上難堪的醜聞，或以編造的蜚語 ，給人扣上不名譽的「帽子」。力圖將對手從生活上搞臭，以達到孤立對方，使之 失去政治上的影響力和號召力的目的。 當年「文革」揭發鄧小平曾多次棄妻再娶，生活腐化，所以罵他是道貌岸然的「 偽君子」。更有曾在中共中央組織部工作過的要員揭發周恩來，說他在敵人的監獄 中曾以「伍豪」為化名發表脫黨啟事，以求苛活，為此又罵他是「政治娼妓」。所 以有些語言聽起來並不陌生，因為已早有先例。 記得在批判林彪時，中共內部曾拋出大量材料，不厭其煩地大談他生活如何糜爛 ，毛澤東死後，「改革派」與「凡是派」較量初期，從中共內部又爆出了毛的鮮為 人知的「宮廷」醜聞。內部是如此。對外，在批判所謂「蘇修」的「九評」中，為 了從生活上搞臭「蘇修」，因此而大談蘇聯的領導層如何資產階級化，甚至每人有 多少條領帶，多少套西裝、襯衫、襪子也都罵進了洋洋大觀的論文之中。總之，無 論對內、對外，對洋人、對古人，中共為了政治上的需要，總是可以變出一些出人 意料的戲法來。 中共還有一種說話粗魯的毛病，也應當改一改。當年毛澤東口頭常講「放屁」、 「婊子」；鄧小平當眾罵人「胡說八道」；胡耀邦在日本給留學生作報告有時就冒 出一句「他媽的」，至今傳為話柄。可能由於中共領導人「語風」如此，所以影響 到《人民日報》的「文風」亦然，使得罵人的文章也登上大雅之堂。但是，罵人和 說假話不僅不符合「五講四美」的要求，而且是理虧、無能和淺薄的表現；謾罵和 攻擊只能使人厭惡而永遠不會使人信服。 中國民主團結聯盟的組成，是以中共派出的品學兼優的留學生為主體，今天中共 反來攻擊他們是「江湖騙子」、「政治娼妓」，這對於中共自身是多麼大的諷刺！ 廣大愛國華僑出於對祖國前途和十億同胞命運的關注，無私地援助民主運動而竟被 貶為是受到「敲詐」的結果，這對於廣大愛國華僑的人權地位又是多麼令人難以容 忍的歪曲和藐視！中國民主團結聯盟是尊重中國共產黨的，儘管持不同的政見，但 討論問題的態度一貫嚴肅認真。希望中共能放下大黨的架子，聽納幾句逆耳忠言， 這對於國家和民族都是有益的。中國民主團結聯盟的存在和影響已是一個既定的事 實，既然這個事實已經無可迴避，中共不如就正視它，面對它，豈不更顯得做事實 際而有風度？《人民日報》既已點了中國之春的名字，也應給中國之春說話的位置 ，這樣才算公平而講民主。所以最後一個希望是《人民日報》能與中國之春展開說 理討論，而不要謾罵攻擊，但不知中共是否有如此膽識？ 【選自《中國之春》第二十四期(一九八五年六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