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們是如何學習民主運作的 ----中國民聯二大記實 李兆陽 早在民聯二大召開前的一個多月時，大會籌備處為了使二大開得更具民主色彩， 在一份致送各位民聯二大代表及盟員的通知書中提請各位代表「帶著問題參加大會 ，做一個積極的發言者和參與者，而不是做一個旁觀者」。為了啟發各位代表及盟 員們的思考，籌備處在通知書中列舉出五十多個具體問題供大家參考，並建議各盟 員認真準備口頭或書面的發言。 籌備處的這種做法，對於在許多觀念上較保守的中國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必要的 鼓勵；對於在專制鐵幕下生活幾十年而又從未參加過任何民主團體會議的代表們來 說，無疑是一個良好的引導。這是民聯二大一開始就與任何專制團體的會議不同的 地方。試想，世界上有哪一個專制團體對其成員的言行自由不是百般限制呢？ 民聯二大究竟開得如何呢？請諸位看看下面的簡要報道吧。 一個富有民主啟迪的會址 在深冬夕陽的柔光照耀之下，美國首府華盛頓益顯美麗和安祥。那些整齊的樓房 、筆直而又平坦的街道，以及沐浴在節日氣氛中的熱情洋溢而又文明禮貌的行人， 都為這座世界上最強民主國家的首都增加了光彩。 黃昏時分，落日還未來得及抽盡它的餘輝，數不盡的街燈、樓燈以及五彩繽紛的 聖誕樹燈就爭先恐後地開放了絢麗的光芒。 就在這些時候，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的晚上，一群中國人陸續聚集在白宮 旁側的華盛頓酒店前，他們就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中國民聯二大代表，其中主要是中 國大陸留學生和港、台留學生，余則是教授、華僑等。代表們的年齡有二十多歲的 ，也有五十多歲的，但絕大多數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 在這燈火如海的光明中，在那川流不息的車群旁，或許代表們早已忘卻了天上千 古長存的星星和月亮，然而，對著那立拔千仞、光明如天使的華盛頓紀念碑以及那 潔白如玉的總統府白宮，代表們都頻頻投射著敬仰的目光。 白宮旁的中國民聯二大會址，對一群渴望民主、愛好自由的代表們來說，實在是 一個富有民主啟迪的會址。 代表們到齊後，中國民聯華盛頓聯絡站代表宗繼祥同志為代表們舉行了歡迎宴會 。在宴會上，宗繼祥同志向大家致詞，表示熱烈歡迎和親切的問候，並預祝二大開 得成功！ 宴會結束後，第一屆中國民聯總部召開了常委擴大會議，有總部常委、委員、監 委、大會籌備處人員參加。會議向大會推薦了第二屆大會秘書處及秘書長人選，推 薦了會議議程和主持人名單，等等。 十二月二十七日：總結工作，進行質詢 在白宮旁華盛頓酒店的頂樓，有一個佈置堂皇的會議廳。在這會議廳裡，可以俯 瞰白宮和隔窗暢覽華盛頓城景。 會議廳裡已坐滿了與會的二大代表。在熱烈的掌聲中，第一屆中國民聯主席王炳 章在前面代表大會籌備處宣佈二大開幕，並致開幕詞。令人感到奇特的是，王炳章 的致詞與任何傳統式的致詞都不一樣，他沒有寒暄，也沒講這次大會的「什麼歷史 意義」等。王炳章說，大家都是推動民運的，現在假定我是一個旁觀者，我向諸位 提出一些挑戰性的問題，如果大會能予圓滿解答，說服我這個旁觀者，我們的大會 就成功了。接著，王炳章向代表們提出了十二個問題，請求代表們回答，這對代表 們進一步認識形勢和體會民主運作的內涵頗有啟發性。 上午十時，美國總統出口委員會前副主席、美國總統學者委員會委員陳香梅女士 應邀在會上發表演說並致賀詞。 陳香梅女士在演講中提出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她說：今天各位聚集在美國的首 都華盛頓開會，討論中國的法治、自由、人權和民主的問題，可以說是各位的幸運 ，也可以說是各位的不幸。如果我們自己的國家已經實現了這些理想，那麼我們還 會跑到人家的首都來討論這些問題嗎？這豈止在座各位的不幸？這是整個中華民族 的不幸！是對當今中國的執政當局的莫大諷刺！ 接著，美國民主黨政策委員會代表班頓先生應邀向與會代表發表演講並致賀詞。 他在演講中對代表們高度評價說：「各位今天正在從事的事業，無論對中國的明天 ，還是世界的明天，都將有極大的影響。」他還誠懇地建議代表們讀一下美國立國 的歷史文獻，讀一下聯邦政府保存的有關資料，以便從中瞭解到「在美國歷史上， 開國元勳們為了實現民主，曾進行過怎樣的奮鬥。」 陳香梅女士及班頓先生的演講給代表們帶來了很大的鼓舞和啟發，贏得了全體代 表的熱烈掌聲。 接著，大會通過了議程、秘書處人選及會議主持人名單。在討論主持人名單時， 代表們提出，盡量讓每位與會者都有機會主持會議，以增加大家的參與感，學習民 主運作的程序，此提議獲得了全體代表的贊同。 在討論林希翎女士與會議程時，會場討論十分熱烈。多數代表強調林非盟員，無 資格參加全部議程，其中以巴黎支部代表劉梓桑同志主張最力，他是此會上最年輕 的一位代表。他說：「我們巴黎支部最瞭解林希翎，她不是斧頭----斧頭可以破壞 ，也可以建設，她是炸彈----只有破壞。」當爭論最激烈時，他有點感情衝動，強 硬地表示，林希翎正式參加全部大會，他就代表巴黎支部退出會場。話音未落，代 表黃仕中馬上向他坦率地指出：「你這種做法就是不民主的表現，你應服從多數代 表的意見才對！」在黃仕中同志的糾正下，劉梓桑還是接受了這一民主的原則。非 民主的觀念、感情上的衝動，不僅劉梓桑會有，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只是程度不同 而已，這是人生來具有的弱點。問題不在於我們有沒有這種弱點，而在於我們是否 能學會彼此幫助克服這些弱點。能誠懇坦率地指出彼此不對之處的朋友，謂之諍友 ，是難能可貴的。 最後，由全體代表舉手表決，以絕大多數票通過如下提案：請林希翎女士演講一 小時，凡願進一步與之交談者，可在會後去其旅館進行交談。並將第二天整個晚上 給她，讓她與可露面的代表們進去討論。 接著，大會交與秘書處主持，秘書長柯力思代表秘書處宣佈了大會紀律。 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大會分為四個小組，就當今民運和民聯所面臨的許多問題進 行討論。在討論會上，代表們發言熱烈，為今後的民運策略提出了許多建設性的意 見。 兩點四十五分，各組推舉代表向大會作了總結報告。 三點四十五分，日本、歐洲、香港分部之代表分別向大會作工作報告。 從報告中得知，每個分部都一直面臨著許多特殊而又複雜的困難，然而，在每個 分部的負責人與成員們的共同努力工作下，還是克服了大量的困難，取得了一定成 績。在這方面，日本分部的同志做得尤為突出。各分部代表在報告中也總結出了兩 年來工作中的缺點和錯誤，並表示在以後的工作中注意改進。 四點三十分，代表們自由發言，大家各抒己見、暢所欲言。現將各代表的發言重 點摘錄如下： 加拿大溫哥華聯絡站代表譚純：中共提出中國到二零零零年時要達到小康水平， 就以為人民會滿足了，其實中國人民最需要的是民主、法治、自由和人權。 舊金山聯絡站代表雪城：舊金山聯絡站的組織工作有所加強，成員倍增。我們把 工作重點放到留學生方面，如召開留學生座談會，與留學生個別聯繫，幫助留學生 解決一些困難。我們也常托回大陸的人帶入我們的宣傳品，以便擴大我們的影響。 紐約代表黃仕中：目前民聯的群眾基礎還不夠，所以應加強聯繫群眾的工作。團 體內部似有不大正常的現象，香港分部是否有第二總部的味道？民聯應加強監察委 員會的工作。 歐洲分部代表劉梓桑：巴黎意見書發出後，我們才發現沒經修改，這是由於我們 事前的橫向聯繫不夠，以後我們會注意。 中南美洲代表李國愚：開展華僑工作應是我們值得研究的一個課題。建議把香港 分部定為總部的一直轄分部。民聯應考慮以商養運。 《中國之春》編輯部代表李兆陽：任何事業的成敗，首先取決於人，人的因素第 一。如組織經費困難，那麼若用幾個善於搞錢的人，經費就非問題了。歸根結底， 人類的一切文明、歷史和財富都是人創造的。因此，各級負責人應知人善任、知人 不可不全，用人不可求全。避其所短，用其所長，人人都是人才。犛牛守門，不如 劣犬，就是這個道理。 香港分部代表徐渲：由於總部人員不能去世界各地，故對各地情況往往不瞭解， 以致產生誤解，希望總部今後在這方面注意。 美國費城聯絡站代表李明：要像愛護我們的眼睛一樣愛護組織的團結。 香港分部代表萬寶：黃琉同志工作已很努力，我們不應再輕率地批評他。他有缺 點，我們應鼓勵他改正。總部應多多關注香港分部。 美國華盛頓州代表張俠：在擴展民聯的影響時，應注意爭取外國友人的支持，不 知外國人可不可以加入我們的民聯？ 西德慕尼黑代表明閣：最近中共常稱人民的生活水準已提高，其實十億人有飯吃 並非大成就，美國一個農民可以養活七十多人。中國的關鍵問題在於制度。 美國紐約上州代表張志明：一大上的許多熟悉面孔今日都不見啦，這裡有許多新 代表，素質也較高，這也許是新陳代謝的結果，但我們似應分析這種新陳代謝是否 正常，我們應愛護組織的團結。 晚上八時，第一屆監委和總部負責人分別向代表作近兩年來的工作簡報，然後與 各分、支部負責人一同接受代表質詢。 代表們坦率地就過去兩年的工作問題、財務管理、監委工作及香港分部的一些問 題等向有關負責人提出了坦率的質問和批評，言詞誠懇，氣氛熱烈，被質問者亦能 開誠佈公，耐心解答，充份體現了代表們的民主覺悟和素養。 大會於晚間十時休會。 十二月二十八日：討論形勢、制訂策略 九時五十分，林希翎女士到場發表演講。林女士表示為能看到大家而高興。她說 ，民聯在兩年內取得的成績是事實，是值得肯定的。但她對大會不許她參加全部議 程大表不滿。之後，她對中國民聯的一些問題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坦率來講是責罵 ，並多次指名道姓地責罵王炳章同志。王炳章同志在數十位代表面前，聽到如刀刺 耳的責罵，泰然自若，他相信大家都有判斷力。的確，代表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覺 悟是高的，他們能夠作出公正的評判，能夠分辨哪些責罵是無道理無根據的。代表 們也本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原則，耐心聽取林希翎的演講。 中午時分，與會代表集體去參觀美國總統府白宮。 通過對白宮的實地參觀，代表們受到了更大的民主啟迪。 下午三時十五分，大會分組就大陸、台灣、香港形勢及民運策略進行了討論。 下午四時四十分，主持會議同志受秘書處的委託，宣讀了中國民聯第一屆常委吳 儉祥同志及一群中國大陸留美學生聯名寫給中國民聯二大代表的信。信中文字懇切 激昂，充份表現了一代青年對祖國前途的關切和對當代民主運動的熱情。雖然他們 現在未能直接參與民運，但他們都在可能的情況下默默散佈著民運的種子，一旦時 機成熟時，他們將匯同更多的人投身於民運事業。他們的信大大鼓舞著與會代表們 。 五時十分，各組推舉代表就各自的討論向大會作出總結報告。 五時三十五分，代表們自由發言。 紐約上州代表張志明：國內農村改革較成功，但城市改革問題多，收效甚微。物 價飛漲，造成城市人的不滿情緒。城市人沒有安全穩定感，工作效率低。民聯發展 組織的重點應放在美、歐、日等地的留學生方面。民聯的獨立性是一條生命線，要 嚴格注意保密工作，以便使成員有安全感。 舊金山代表郭平：過去一兩年中我們舊金山的工作對象是留學生和高幹子弟。但 今後我們也應發展華僑和新移民。要與國內民運緊緊掛鉤。 歐洲分部代表柯力思：港、台人民之所以沒有信心，乃由於他們面臨著大陸上的 專制集權者的威脅。故我們在策略上也應積極推進港、台的民主化，以抗拒中共的 威脅。我認為香港是一重點，應推動香港政黨的出現。 《中國之春》編輯部代表李兆陽：在發展成員時往往會遇到有人怕填表，故對這 些人應採取登記方式，寫個對外姓名和聯絡電話就可，但這樣的盟員不應有在盟內 被選舉的權利。 剛從國內來美的代表蔡教授：文革後，人民的思想發生了根本的變化，中共已失 盡人心，在這種局勢下，民聯應建立對大陸的廣播。 晚間七時，大會討論了「中國民聯第二次世界代表大會對當前大陸、台灣、香港 時局之看法。」之後，秘書處就修補中國民聯章程提案程序法及修正法作了說明。 晚間八時十五分，部份代表與林希翎進行了座談，座談會歷時四個多小時始散。 十二月二十九：學習立法、健全章程 該日的議程是就中國民聯章程進行討論和修正。大凡一個團體的章程，猶如一個 人體的精神和骨架，是至為重要的組織內容。中國民聯一大通過的章程在許多方面 都不夠健全。因此，代表們一致認為，這次大會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進一步完善中國 民聯的章程。 上午九時，秘書處就中國民聯章程修正程序作了如下大意的說明： □凡呈交提案的代表就自己的提案原則向大會作出說明。 □大會就各提案進行討論，以最多代表舉手表決通過的最佳提案為基本提案。 □就基本提案逐條宣讀、討論，或廢除，或修補，或提出新條款，然後附議，提 修正案或臨時動議，最後舉手表決，過半數者通過。 九時三十分，柯力思、劉梓桑、黃琉、王炳章、李兆陽、李然等代表各就自己的 提案分別作了說明。 十一時四十五分，大會就各提案進行了討論和表決，確定以民聯一大通過的章程 為基礎，逐條討論，並就健全組織法提案，進行詳細辯論。 下午二時至六時，大會開始對總章程逐條進行修改、表決。 下午七時三十分，大會開始就健全組織法進行討論和表決。 討論組織法補充條例時，會場氣氛極為活躍，爭論也很激烈。比如，關於選舉法 部分，就有如下爭論： 雪城：競選主席可以不是搭檔競選，而是由大會分別選主席、副主席。 宗繼祥：同意主席和副主席分開競選，副主席應設三人，歐、亞、美三區各一人 。 李然：有關常委一職，被選舉人必須在場。 柯力思：關於選舉委員上的區域劃分，須經大會表決通過。 張志明：被提名者應表示是否接受對有關職務的提名競選，提名者應就被提名者 的情況向大會簡單介紹。 …… 儘管爭論激烈，一旦該條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通過後，爭論便停止，而將注意 力移至下條。大會在有秩序的情況下進行。 時間大約已是午夜十二時，代表們激烈爭論了一天，現在都顯得有些疲倦了。 這時，開始討論盟員權責的若干條款，代表們又振作起來，因為這是關係到每個 盟員的權益問題。原提案第一、第二和第六條首先引起了幾位代表的強烈反對。幾 位代表與王炳章同志開始了長時間的激烈辯論。全體代表的倦意一掃而光。 有關此一主題的辯論進行了大約一個小時，是整個章程條款討論最長、最激烈的 主題。關於這主題的辯論堪稱整個會議的高潮階段。然而，儘管代表們的辨詞激昂 ，甚至有時會有些情緒性的言詞出現，但總的來說，辯論是在理性的氣氛中進行的 。事後，許多代表們感歎說，這是第一次見到中國人如此熱烈而又理性的辯論場面 啊！這種熱烈而又理性的辯論，充份體現了與會代表們高度的民主覺悟和素養，充 份體現了代表們對民運事業的強烈責任感。 最後，以二十四票對四票（若干代表棄權）否決了王炳章、南明、姚月謙三人聯 名提案的原一、二、六條。少數服從多數，王炳章等代表接受了多數人的裁決。 會議到第二日凌晨二時多才結束。二十九日會議是開的最長的一天，也是代表們 收穫最大的一天。代表們說：一人一票，每張票都是平等的，這就是民主的原則！ 十二月三十日：學習競選、圓滿閉幕 早上九時三十分，最後一天的會議開始了。 大會首先討論、修改並通過了對大陸、台灣、香港最近局勢分析的三個文件。三 個文件體現了高度的策略性。 上午十時五分，大會分別討論、修改並通過了「關於要求釋放魏京生等獄中民運 人士致中國政府的公開信」以及「關於要求《中國之春》雜誌在國內註冊、發行致 中國政府的公開信」。 十時十分，大會進入選舉階段。選舉之前，有人臨時動議應先選出選舉小組。大 會主持人呼籲大家自告奮勇，於是有李然、李兆陽、李明、雪城站起來表示願為大 家服務。四位同志首先作了分工，李明發票、雪城鳴票、李然和李兆陽監票。 按新章程的選舉法規定，大會應先選出主席與副主席，然後選出監委主任和監察 委員，最後選出總部委員和常委。選舉採取自薦與提名相結合的方式。除了對總部 委員的選舉是采舉手表決以外，余則均采無記名投票。主席與副主席以搭檔競選方 式競選。 首先，王炳章同志走上講台，表示願意競選第二屆民聯主席，並提名柯力思同志 為副主席搭檔。 然後，被提名的候選人有姚月謙、林樵清、張俠、沙林、南明、李兆陽。除了沙 林同志表示願為造成民主氣氛而接受提名和南明同志表示願與沙林同志搭檔競選外 ，其餘同志均表示不接受提名。 接著，王炳章、柯力思、沙林、南明二對搭檔分別發表政見及接受代表們的質詢 。 王炳章：在第二屆任期內爭取辦成幾件事：１組團到大陸與北京官方正式接觸， 希望代表們勇於參加（當時有六、七位代表舉手願意參加此項活動）；２爭取推出 《中國之春》英文版；３爭取中國民聯香港分部的工作有較大進展；４募捐工作訂 出新計劃。 柯力思：我願協助王炳章盟友開展好各項工作。我認為，我們應該推動中國新政 黨的建立。我在歐洲將加強留學生的工作。 沙林：現民運處於低潮階段，但我對民主運動的發展充滿信心。我們應努力做好 各項準備工作，以充分的實力迎接新高潮。 南明：我主張在中國廢除一黨專政，實現民主政治，保障私有產權，實行多元經 濟。 在四位同志分別接受了代表們的質詢後，大會開始無記名投票。 選舉揭曉，王炳章同志以過半數票當選為第二屆中國民聯主席，柯力思自動為第 二屆中國民聯副主席。關於競選監委主任，自薦競選的有李然、黃仕中，被提名者 有徐渲、李兆陽、李國愚等。除李兆陽同志聲明放棄競選監委主任外，余均接受提 名。然後，監委主任的所有候選人分別發表主張，提出如何作好監委工作。 李然：我認為監督制衡是民主的一個重要原則，民聯監委即為體現這一原則而設 的機構，我願竭力維持這一機構的正常運作。 徐渲：願公開個人材料。對違章者要追究到底。我願以高度的責任心進行工作。 盟員對我的工作有什麼懷疑時，可指派人調查。 黃仕中：在正常情況下，不無理干涉其它機構的工作。凡盟員們寫給我或監委的 信，我將在兩天內回覆。 李國愚：我不在美國，但如當選，我會自己想辦法來完成一切職內的工作，願盡 心竭力為大家服務。 候選人在分別接受了代表們的質詢後，大會開始無記名投票。選舉揭曉，黃仕中 同志以過半數票當選為第二屆中國民聯監委主任。 接著，大會以自薦或提名相結合以及無記名投票方式選出了郭平、李然、宗繼祥 、張志明、徐渲、李兆陽等六位監委。 下午兩時，全體代表赴中國駐美大使館進行請願活動。代表們冒著嚴寒，高舉標 語，在使館前站立達一個多小時，特別許多戴著面具的請願者，更引起了周圍居民 和行人的注意，許多中外記者也紛紛到場拍照和採訪。 在請願期間，代表們委託王炳章、柯力思、南明三位代表到使館內與使館官員接 觸，並遞交兩封致中國政府的公開信。王、柯、南三位代表進去後，大使館的三等 秘書秦叔仁前來接應。他們向秦要求見大使或其他官員。秦表示，今天負責人都不 在。但代表們早已發現秦在傳達室裡忙著用電話與上司聯繫，並聽到他在電話中答 覆上司的指令說：「是，是，我會先禮後兵。」三位代表欲去樓上找大使館負責人 ，但樓梯處已有人攔道。代表們把公開信遞給秦，秦未接受。 王炳章等代表向秦叔仁及觀望的使館人員講：我們支持中國的經濟改革，但中國 只有經濟上的改革而無政治上的改革是永遠不夠的。中國只有實行民主、自由、人 權和法治，改革才有希望。鄧小平下令關押了要求政治改革的魏京生等民運人士， 這大大損壞了我們國家的形象。因此，我們誠懇地要求中國政府盡早釋放所有獄中 民運人士。我們為無權的中國人講話，包括在場的大使館工作人員。為什麼中國駐 外使館人員的待遇這麼低？你們不敢講話，我們站出來為你們講話。我們希望中國 政府能提高你們的待遇。我們都是從祖國來的留學生，為什麼我們祖國的政府不能 容納我們呢？政府連我們這些赤誠的留學生都不能接受，何談對台灣國民黨的統戰 誠意？ 最後，代表們把兩封公開信分別放在傳達室、大使館接待廳的桌上以及放置國內 各種雜誌報刊的書架上。 約下午三時三十分，請願的代表們離開了大使館。 下午四時，中國民聯二大召開了記者會，中外記者們自由採訪了某些與會代表。 六時三十分，與會代表以舉手表決的方式選出了中國民聯總部委員會委員。然後 ，又由全體與會委員從中以無記名方式選出林樵清、姚月謙、沙林、張俠、李光等 五名常委。 選舉到此結束。 晚間八時，中國民聯華盛頓聯絡站代表黃奔先生在其裝潢講究的東湖餐廳舉行閉 幕餐會，為諸位代表餞行。黃奔先生應邀在會上致詞，祝賀民聯二大的成功閉幕。 然後，林希翎女士應邀在餐會上致詞，為大會的順利閉幕表示祝賀。 餐後，第二屆中國民聯主席王炳章向大會致閉幕詞。王炳章同志在閉幕詞中希望 各位代表回到各地把民運工作做得更好。根據「主席一職，連任不得超過兩屆」的 章程規定，王炳章同志希望「在座的每一位代表，我們的每一個盟員，都能競選下 一屆的中國民聯主席」。 最後，王炳章宣佈：中國民聯第二次世界代表大會於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凌晨一時三十分圓滿閉幕！ 結 論 一連四天的緊張會議，終於圓滿地閉幕了。閉幕後，有位代表向我感歎說：「我 們來時，憂心忡忡，擔心著二大上會發生嚴重分裂或其他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卻未 想到我們的會竟然開得如此熱烈，又如此團結！」 的確，用「既熱烈又團結」這幾個字來形容這次會議，是再恰當不過的了。「熱 烈」是與會代表們破除中國人怕作「出頭鳥」的保守觀念，勇於表現自我，勇於競 選。這是代表們對民運事業懷有強烈責任感和使命感的反映。在這次大會上，沒有 「一言堂」，沒有什麼「權威人物」，除了對兩封致中國政府的公開信的表決是全 票通過外，整個會議經過近百次表決或無記名投票，從未出現過所謂「全體代表一 致通過」的事。這些都是一些專制統治集團的歷屆會議所沒有的特點。如中共每次 開會有什麼決議，幾乎總是有所謂「全體代表一致通過」的結果，這可能嗎？這要 麼是炮製的神話，要麼是全體代表的腦袋都變成了一個大腦。 由於暢所欲言，平等競爭，會議期間才形成了一個真正團結的局面。人人皆謂「 中國人像一盤散沙，難辦事」，可奇怪的是，參加這次會議的中國人卻表現出了少 有的團結精神及辦事效率。魯迅先生謂中國人的散沙性是歷代專制統治者的治績， 我也曾表示過「哪裡有專制，哪裡就有散沙」。現在我更感覺到，人人能暢所欲言 才是達成團結的最佳保障。當代中外專制統治者們靠強權和警棒圍成的「團結」， 絕不是真正的「團結」，而是踐踏人性的「團結」。 這次會議達成的團結，充份說明了與會代表們已有較高的民主素養。 一位有大陸生活背景的代表深有體會地說：「我在大陸生活了這麼多年，從未投 過什麼選票，更從未以這樣民主的方式被選舉過，我根本沒經歷過選舉是怎麼回事 。在這次會議上，我投出了有生以來的第一票，我也是第一次與所有代表共同享有 平等的被選舉的權利，我首次體驗到民主選舉的意義。」 無疑，這次大會開得是相當圓滿成功的。然而，它也有一些美中不足之處。 例如，大會籌備處的會前準備工作不夠，以致有時有些忙亂，並拖延了時間。其 次，大會秘書處若能提前就章程修改程序進行充份研究，並擬定程序草案發給大家 ，這樣就會使章程的修正更有程序和效率。 這次大會給我們積累了寶貴的經驗，也是一個民主的大課堂，我們在其中學習到 了民主的運作，從實踐中親身體驗到民主的內涵。不是嗎？有些代表在經驗中更加 成熟，有些代表在批評聲中更加進步。這就是我們的希望，也是中國民主的曙光！ 在代表們分赴各地之日，在萬千同胞仍在期待和觀望之際，我再贈奉最後幾言： 地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變成了路； 地上本無江河洪流，匯聚的細流多了，就成了江河洪流； 奴隸們本來沒有希望，站起來的奴隸多了，就有了希望！ 同胞們，起來吧！讓我們一起走向希望，迎向中國民主的新曙光！ 【選自《中國之春》第三十三期(一九八六年三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