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自身改革的最後一次機會


路 邊


  最近，中共當局拒絕了廣大海內外人士呼籲釋放魏京生等思想犯的正義要求，同
時又採取了各種措施，以防止人們在「五·四」七十週年紀念日舉行進一步的民主
活動。就在此時，中共前總書記胡耀邦猝然病故。因此，並不奇怪，一場聲勢更為
浩大的民主活動既偶然又必然地爆發了。成千上萬的大學生走上街頭，舉行示威游
行。我們不能不感覺到，中國的民主運動又來到了一個新的轉折關頭。未來的幾個
月、幾周、乃至幾天之內的事態發展，將對整個中國今後一段時期的政局走向產生
極為重大的影響。歷史，有如人生，在關鍵處，往往只有幾步。
  形勢的發展很快。面對著迅速蔓延的學生運動，當局已經表現出明顯的壓制立場
。據悉，已有一百多名遊行者在現場被武警強行帶走，並發生多起毆打遊行者等暴
力現象，局勢的緊張程度有增無減。
  有鑒與此，我們向中共當局提出強烈要求：
  一、必須承認並切實保障公民的集會與遊行權利。對於發生的抓捕遊行者等違法
現象，必須立即停止、立即糾正，並對主其事者依法處理。
  二、立即與參加遊行的學生領袖（或學生代表）進行平等對話，並將對話情況公
諸於世。
  三、應當認真檢討並糾正十年來壓制人權違反人道的各項錯誤決策，包括對一九
七九至一九八一年間民主牆活動及民間民主運動的壓制、一九八三年的清除精神污
染運動、一九八七年反自由化運動、以及這一次對簽名信活動和學生遊行活動的壓
制。為一切遭受政治上迫害打擊的人們（包括中國民聯）平反或恢復名譽。上述各
項錯誤決策的制定者應該公開承認錯誤，對於其中違憲違法者必須追究。
  四、修改憲法，取消憲法中「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條款，迅速制定旨在保護而
不是意在否定人民自由權利的出版法、新聞法和集會遊行法等有關法規。
  我們要求當局做出實施民主的莊重承諾，並把開放民間獨立報刊作為第一步。
  在此，我們謹向參加遊行的英勇的大學生致以崇高的敬意，我們堅決支持你們。
在爭取自由民主的鬥爭中，我們必須保持鍥而不捨的韌性精神。不少八六至八七游
行運動的參加者事後總結說：如果我們在反自由化運動開始後仍然繼續堅持抗爭，
我們本來是可以取得一種勝利的。為了使鬥爭富有成效，參與者們應盡可能地彼此
協調，形成一種非組織的組織聯繫。在悼念胡耀邦的活動中，抓住否定八七年反自
由化這一突破口，並努力加強與社會其他方面力量的配合。用油印、複印等辦法將
有關信息盡可能廣泛迅速地傳播出去。如果我們能通過這次活動，創造出一種成功
的抗爭形式，確定一種成功的抗爭策略，今後的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我們呼籲海內外廣大人民，密切關注國內的事態發展，立即行動起來，採取各種
方式表達我們對民主運動的支持和當局壓制行為的反對。推動民主需要千千萬萬人
民的參與。時至今日，中國的社會政治形勢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面臨當局的不
義行動而僅僅是保持沉默已經不再有風險，因而也已經不再能適應今天的需要。我
們每個人都必須敢於公開地、大聲地說「不」。否則，歷史不會原諒我們。
  世界性的社會主義實驗已經遭到全面的挫敗。幾乎每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都在進行
改革----程度不同而已。中國共產黨的改革也已經進行了十年之久。然而，由於中
共的改革從一開始就否認了人權和人道的呼聲，壓制了自由和法治的追求，因此它
的改革注定了難以成功。現在我們看到，在蘇聯和東歐一些國家已經向民主化方向
邁出了有歷史意義的步伐的同時，中共卻在十年改革的基礎上大踏步地後退。這就
使得整個中國社會越益偏離和平的民主演進的正軌，而越益面臨非和平的衝突動亂
的深淵，我們必須嚴肅指出，目前在中國大陸發生的這場威武雄壯的民主運動，對
於力圖實現中國共產黨自身改造的黨內開明派人士來說，很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次
機會。畢竟，歷史留給中國共產黨人的時間已經非常之少了。
【選自《中國之春》第七十三期(一九八九年六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