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岭被跟踪
我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十分不好,我二十六日夜从广州飞抵上海。第二天下
午诗人孟浪来我住的姑姑家看我,便告诉我楼下有两辆小的黑色汽车以及多至六、
七个国家安全局的便衣警察在楼下,个个手持对讲机。随後我们在傍晚下楼出来,
他们便在十米左右的前後紧紧相随,我见亲戚,或者和作家朋友见面,他们始终相
随。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我曾在二十九日傍晚在我姑姑家的楼下散步时,向跟随
我的便衣警察警告说,我回上海是来看亲人和朋友,并做自己的事,如果我出任何
意外,外部世界会立即知道,如果在二十四小时之後,我的亲友不知我的音讯,便
会立刻通知我的朋友,上海美国领事馆也请我在有意外的情况下,让别人转告他们
。
我在上海的六天,一直是这样,九月一日我坐火车从上海到北京前,上海国
家安全警察多达十人,跟随送行,从不和我说话,在我上车的车厢内,也有他们等
待,待我上车之後才离去,我经过十七小时抵达北京之後,看到六位便衣在火车站
的车厢外等待我的到达,并在一辆黑色汽车及摩托车的跟随下,我和接我的弟弟及
友人一起回到我弟弟的家,这时是九月二日下午。九月二日夜我去拜访朋友时,他
们采取只有二米距离的紧贴性跟随,并和我一起到达朋友家门口,毫不掩饰他们的
恐吓性,我在九月三日下午从我弟弟处离开前往我在哈佛大学任教时的美国学生处
看望他时,他们大概一时没有发现,我享有了九月三日到九月四日下午一天的自由
,无人跟随,他们发现我“失踪”後,找到我弟弟,带上汽车,载回我弟弟家,比
较友善地强行问讯我的情况,并要求我弟弟带他们到我的住处,因我和我弟弟有约
定,一俟他的生活遭到麻烦,他应告诉他们我的住处(那时我住在美国学生家),故
我弟弟在他们的载送下来到我的住处。这时,我弟弟才获自由离开,这些天我在少
至五位,多至十位左右便衣的跟踪下,我去办我自己的事,我为了减少我对朋友的
不便,几乎不去看朋友,只和朋友在外面见面,或者请朋友来我的住处,九月六日
晚,我和弟弟及二位朋友吃完饭出来,便衣们把车开到我的面前,快速并突然停住
,我和 朋友们在快速开来的汽车前闪开,我当即向他们表达我的严重抗议。九月五
日他们在下午时警告我,少到外面去,以免出车祸。我亦当即对他们的行为表示抗
议。
我仍在北京,并且坚持我作为公民的权利,我必须有看望朋友的自由,在街
上行走的权利,并且有和作家朋友约稿和工作要做,我在慢慢地适应这种情况,并
且做好被他们扣留的准备。我希望外部世界知道我的情况,并予报道,我并未做任
何违反中国法律的事,他们没有理由对我采取这种方式。我在北京由於太缺乏安全
感,现临时住到我的朋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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