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的小故事
叶 菊
“少小离家老大回”。阔别五年,回到“十里洋场”的上海滩,满眼一片新貌
。这里所说的几个小故事,有的是亲眼所见,有的是亲耳所闻,有的则是在“内部
刊物”上读到的。所有故事的一个共同特点在於它们都是真实的。
百“费”待兴
上海近年来大兴土木,许多人被迫迁移。更令老百姓烦恼的是在乔迁过程中遇到
的乱收费的问题。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先在内部刊物中披露了这方面的问
题,後来又公开发表了读者投书。一位教师分得浦东耀华路高层一套新房,却受尽
了乱收费的折腾。 这位新“房主”先付了市政府规定的一千四百四十元房屋建
设债券,这当然没有话说。可是物业公司还要他再掏一千元“住户押金”,两星期
後去拿房卡,管理员又让付五百元,这次受的费用名称有一字之差,叫“入户押金
”。
这还没完,接着又付了四百多元房租、清运费、建营费、管理费、室内天线费等
等,房主稀里糊涂搞不懂,看看“收据”,除了五十三元房租,全都是从一月份开
始收费,一年一收。而此人三月刚分到房,房门钥匙还没拿,怎么从一月份就开始
收费?去电询问,管理员的解释“妙”不可言:“哎,天线早就在你房子里墙头里
埋好了,钱自然从一月份算起。”
去拿钥匙,管理员好话没一句:“钥匙不在。”从浦西赶到浦东,每次往返三四
小时,先後五六次,连自己房间的门都没进过。後来才晓得,房管所将房间租给了
别人用了,每月三百元房租。两个月後,总算拿到了房门钥匙,那白白多交的两个
多月房租、四个半月的各种费用,不知向谁讨还。
拿到钥匙,欢天喜地地去开门,又发现铁门锁无法关拢。这时房管员又来收二百
六十元“铁门费”,也不给修。听两年前搬来的住户说,那时铁门费是一百一十元
,三个月前搬来的也只付二百元。此人又打电话问房管所,一位房管员挺“幽默”
:“大饼也涨价十倍,铁门岂能不涨?”问他要发票,回答说:“没有发票。门就
是发票!”
家住十二楼,装修时要运些水泥、木料上去。头一天给两位服务员各二十元。第
二天换了一位服务员,不要钱也不“服务”。找管理员商量,这回非常爽快:“付
一百元电梯服务费,你以後搬家都要用电梯的。”
还有安装煤气、水表,同样又莫名其妙地收费。比如必须按煤气公司营业所“指
定”去购买比市场价贵了许多的煤气灶(回家用了不到一星期,胶木开关就裂了)。
在营业所刚刚付完八百六十六元安装费、材料费,到後面库房领橡皮管时,发货员
硬要再付二元钱管子“加长费”。申领水表,工作人员让再付九元钱,五元是“名
正言顺”的水费,四元是“未装水表前肯定偷水费”。天呀,钥匙还未拿到如何进
屋去“偷”水!
七月总算入住,才发现付了近百元的室内天线纯属摆设。中央电视台是“雾里看
花”,东方台、教育台是“漫天飘雪”,只有上海台比较“清楚”——只有一层叠
影。大楼上下,家家如此。
此人搬一回新居,各种花样的费用少说几十种,花了七千多元。听邻居说,还有
好几种费没付呢。
集体嫖娼
黑森森的夜穹下,碧丽娱乐总汇静静矗立在上海虹口区舟山路一隅。此番,上海
彩板制品发展公司财务部经理朱某某与他的四个“同事加兄弟”——公司总经理办
公室贾秘书、公司拱型建筑部郭经理、公司财务部翁会计以及公司驾驶王某——从
老远的公司所在地浦东新区乘坐“桑塔纳”兴冲冲赶到碧丽娱乐总汇,不只是为了
卡拉OK和桑拿浴,而是要大胆享受人生另一番赤裸裸火辣辣的滋味。
碧丽池KTV包房烟雾氤氲,五位衣着性感的服务小姐亲昵地陪着朱经理他们五个男
人尽情卡拉OK。
贾秘书,这个拥有多年党龄的初中生颇有超前服务意识。他要让弟兄们吃好喝好
唱好,玩个彻底到位。大堂经理唐先生很快为贾秘书的朋友们物色一个昵称苹萍的
服务小姐。苹萍小姐芳龄二八,谈不上什么姿色。早在一九九一年就因卖淫被上海
静安公安分局送劳动教养一年。解除劳教未满三年,混到碧丽娱乐总汇KTV包房重操
旧业,而且要价不低。
贾秘书爽爽气气将二千元现金递给了大堂经理唐先生,唐先生朝苹萍小姐使了一
个眼色:“OK!”贾秘书“亲自动手”给苹萍小姐“检查”了全身,笑嘻嘻说了一
句“侬过关了”,命令苹萍小姐为朱经理他们四个兄弟“全方位、多角度”服务。
公司驾驶员王某身强力壮,捷足先登,匆匆几分钟速战速决。朱经理急不可待紧
随其後第二个上战场。第三个轮到郭经理。身材魁梧的郭经理一开始有几分犹豫,
但那邪念萌发的一瞬间,知书达理的郭经理将他新婚不久正在为他独守空房的娇妻
抛到九霄云外。公司财务部翁会计押後,苹萍小姐实在吃不消,坚决拒绝。翁会计
欲火难熬,索性扑通跪下,苦苦哀求苹萍小姐。看在又加了七百元钞票的面子上,
苹萍小姐咬咬牙,再度当了一回工具。
朱经理他们云雨之後,便哼着小调到碧丽娱乐总汇底楼洗桑拿浴。那一夜荒唐花
掉六千二百元。
猫儿闻到了腥味。事隔数日,朱经理、贾秘书、翁会计又让驾驶员王某开着桑塔
纳直奔碧丽乐总汇,吃喝嫖乐一下子又花掉三千多元。嗣後短短五天之内,朱、贾
、翁、王先後三次陶醉於那个去处。
当翁会计秉承他的领导朱永梁的意旨,将一张写有“一万五千二百元整”的零星
费用报销单悄悄交给拱型建筑部郭经理时,郭顿时懵住了,怎么喝喝嫖嫖要花那么
多钱?郭经理想起朱经理深度近视眼镜片後面那双阴冷的小眼睛,忍痛在报销单上
签了字,谁让自己也潇洒过一回呢。朱经理在那张伪造的零星费用包销单“财务审
核”栏轻盖上他那枚非同小可的图章。至此,那笔肮脏的巨额开销竟被偷偷地打入
“上海——广西运输费”名下了。
这起拙劣的乱哄哄的公款嫖娼案很快东窗事发。朱经理五人以及卖淫女苹萍,还
有充当皮条客的大堂经理唐某全部落入法网,警方发现大堂经理唐某竟是卖淫女苹
萍的丈夫。
这是一起上海首例曝光的公款集体嫖娼案。
洋妓召客
中国人的“崇洋媚外”心态竟然表现在召妓上。去年初春,上海市某区公安局就
破获一起用外国女性招徕顾客获取高利的大案。
现年四十八岁的梁某一九九零年停薪留职承包了一家中型的旅社,合同一签五年
,自己还掏了两万元钱的“风险”抵押金。开初两年生意倒还过得去,可随着附近
豪华宾馆酒楼的兴建开业,光顾他这儿的人越来越少,梁某使尽了浑身解数,还是
因为客源不足而每况愈下。无奈,他将旅社的一搂装修成多功能餐厅,二、三楼改
为豪华卡拉OK歌舞厅,暗地里雇请了十几个陪舞女,但是登门的客人还是寥寥无几
。面对冷清的店面,他急得抓耳挠腮。这时他的一位朋友从深圳回来,给他出了个
绝招,弄几个洋妹子来作“服务员”,保准这里生意兴隆,踏破门槛。那个朋友不
但帮他出了这个好主意,还给他从南边弄来六个某国少女。消息一传出,生意立即
火起来了。本来,梁某只想让这几人作一下招待员陪酒陪舞吸引顾客,但经不住那
些顾客的左右要求,加之有高额利润的许诺,他开始胁迫这些女子从事另一种服务
:陪睡。他的要价极高,客人在此嫖宿一个“洋妓”的起点价在一千元,加上酒水
和其它服务项目,客人的消费一次一般在数千元。梁某得意忘形地做发财梦,没有
多久,公安机关找上门来了。
公款炒股
深夜,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停在上海“不夜城城市信用社”的门前。三名检察官
跳下车直奔二楼主任室。此刻,信用社陈副主任正在向部下布置工作,见径直进来
的检察官,不禁浑身一颤,瘫倒在座椅上。检察官向陈郑重宣读了上海市南市区人
民检察院的刑事拘留决定书。原来,陈副主任和他的朋友们合伙挪用信用社资金七
百万元,成为南市区近年来侦破的最大挪用公款案。
陈副主任下乡插过队,在广阔天地经受过十年的艰苦锻炼,颇知人间的辛酸苦辣
。一九七九年返城後,他一直在上海飞乐股份有限公司工作,先当工人,後搞供销
,接着入党,提干,可谓“芝麻开花节节高”。一九九三年五月,陈宝林调到上海
不夜城投资开发总公司下属的不夜诚城市信用社当副主任,主持工作,当时可谓春
风得意,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番。
在工作中陈结交了不少新朋友。其中有一个与他关系特别好的就是本案的同案犯
李某。李比陈小十二岁,但已有十来年从商的经历。他曾当过虹口区小学体育教师
,因下海早、机遇巧,加上头子活络,十年间已赚了不少钞票——出入自备轿车代
步,一副“大款”派头。陈结识李後,两人相处得非常融洽,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一九九四年四月八日,李受昆明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上海证券业务部范经理等人之
托向陈提出借贷三百万元。陈对李说:“款子有的是,只是缺少合适的贷款理由。
”李笑道:“这好办,找个理由不就行了。”於是两人合计,决定以回购国库债的
名义贷款。陈心想,这样既满足了朋友的要求,又能为本单位多谋点利益,一举两
得。不久三百万元划进了“昆投上证部”的帐户。四月下旬和六月上旬,陈又分别
经李之手贷给“昆投上证部”三百万元和一千万元,此後,“昆投上证部”按期如
数偿还了这两笔贷款的本息。陈副主任由此又结识了范经理,彼此颇为投机。
一九九四年六月以後,上海的股市摆脱了长期低迷的局面,股指逐日上扬,呈现
一派“牛市”景象。李经金融界朋友的蛊惑,於六月十六日在“昆投上证部”开户
炒股。范经理碍於李与陈的特殊关系,允许李在大户室透支炒股。八月九日,范资
金吃紧,又托李融资,李仍找陈副主任。二话没说,陈当即给李一张五百万元的支
票。李拿了支票向范提出:“三百万元归你们用,二百万元给我炒股。”范也是精
明之人,说:“五百万元是以我的名义借的,你要用可以,但要陈主任写张条子,
指定给你使用,不然我不好向职工交代。”隔了两天,李找到陈,说明情况。陈副
主任听後,提笔写了一张证明:“同意李使用其中二百万元,利息由李承担。”
凭陈副主任写的条子,范经理於八月十五日吩咐会计将二百万元划入李的帐号,
李全部买了股票。就在陈出具这张证明及二百万元划进李的帐号之时,陈和李同时
完成了挪用公款犯罪的全过程。
八月底,李炒股“盈利”近二百万元。炒股赚钱太容易了!李头脑一热,决定加
大投资,大赚特赚,为此,他又来找陈“帮忙”。九月陈副主任又批准借给李八百
万元。李将支票输入“昆投上证部”的帐户後,划出三百万元归还不夜城信用社借
的贷款,余下五百万元又买了股票。就这样,短短两个月内,陈、李二人合伙挪用
公款达七百万元。
土地局长的发财梦
近年来,十里洋场的大片土地被“批租”个洋人企业,就中,不少掌权者大发土
地财。原长宁区规划土地局局长兼党组书记沙某的受贿案是暴露出来的冰山一角。
沙局长现年五十七岁,十三岁即入伍参了军,在部队里读了大学,多次立功授奖
。转业後,担任过区住宅公司党委书记、副经理。一九八七年长宁区成立土地局,
以及後来的规划、土地局合并成立规划土地局,他均作为“元老”先後任副局长、
局长。
进入九十年代,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发展,土地批租日显生机,方兴
未艾。规划土地业务顿时灸手可热,沙也由此成了热门人物。从一九九二年五、六
月起,中外房地产商和其他客商纷至杳来,走马灯似地约谈、宴请。杯光觞影中,
沙局长和那些出手阔绰、财大气粗的精力、老板相比,感到手中权力有份量,也感
到口袋里的钞票没有份量。
一个晚上,香港某公司张某、李某造访沙家。来客边递“浪琴”表、“人头马”
酒,边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沙局长半推半就地收了下来,心里清楚,
这是对租贷一块土地的审批中提供方便的回报。
沙局长先後两次去了香港,大开了眼界。受过沙“关照”的香港某公司副总经理
张某获悉沙局长在港,赶紧在君悦饭店设宴接风。酒足饭饱之後,张拿出一只装有
五千元港币的信封说“这是给你的一点零用钱”,随手递了过去,沙笑吟吟收下放
入公文包。在港期间,沙局长就这样笑纳了数名有求於他的客商送给他的港币和财
物,约计二万余港元。
沙对金钱的占有欲一发不可收。他认为,许多搞房地产的人,跑到境外都发了,
凭自己的经历、资历,同样可以搞房地产,也可以发财。他心里不止一次地盘算过
:自己退下来以後,以每月五百元计算,一年最多收入六千元,还不如“下海”,
去经商“扒分”。沙在收受贿赂上也采取了相应的策略。
海南某房产公司要建一座大厦,该公司驻上海分公司总经理徐某找到沙,要求在
简化手续、审批方案方面帮忙出主意,想办法。事成後为表谢意,总经理送上二万
元人民币。沙当即说:“我现在在位子上,不好拿,以後再讲。”沙在正式辞去局
长的职务“下海”後,立即上徐某家门,要回了这二万元现钞。
某工程建房组组长兼某房地产总公司开发经营二部承包人许某是沙的密友。沙在
位时在项目审批上就给了许较多“关照”。他们私下约定,只要沙为许在长宁区搞
定十个项目的改造工程中给予较短的报批时间和较宽松的条件,许就给沙一百万元
人民币,其後虽未完成预定指标,但沙在辞职後以“顾问”的名义竭力帮助许,给
许申报项目上诸多帮助。一天,沙在某建房基地对许说:“小许,这两天钞票没有
了。”许心领神会地从保险箱中拿出了万元现钞交给许。两个月後,又给了三万元
。老革命沙局长总共受贿八万元人民币。
“礼券”与“贺卡”
说起“礼券”与“货币这些上海的新事物,最早出现在一九九二年。当时,“沪
上礼券雪花飘”。在名目繁多的订货会、促销会、答谢会以及形形色色的开业、竣
工典礼上,一些单位用公款购买、发放了大量的礼券;各路纵向、横向的“关系户
”及有职有权者逢会必得礼券,每月的“进帐”额,少则数百,多则数千。那时曾
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闸北区一家医院的一位女药库人员,竟拿着七千二百八十元
礼券到华联商厦购买冷暖空调,因数额巨大,引起店方警觉。後经检察院查询,才
弄清礼券中一部份是她两个月来的会议所得,另一部份是向有求於她的关系户“预
支”的……
礼券盛行,影响市场供应,扰乱金融秩序,助长腐败风气。国务院办公厅发出文
件明确规定:“任何单位不准发放、使用代币购物券”。一九九二年十一月,国务
院又发出《紧急通知》,再次强调:各单位不得以任何形式滥发“购物券”。 由於
屡禁不止,一九九三年四月,国务院又正式发出《关於禁止印制、发售、购买和使
用各种代币购物券的通知》,指出:今後再有发售、购买代币购物券的情况,除对
发售、购买、使用和印制单位进行处罚外,还要依法追究有关单位和责任者的责任
,并公开通报批评。
由於压力强劲、沪上礼券之“风”终於被刹住。现今,又闻沪上礼券“回潮”,
《解放日报》还派出记者四处察访。
据查访的记者报导,在静安寺附近的立丰特产商店,不少人正用一种白色的“发
票”购物。“发票”价值五十元,店内各柜台通用,其功能与礼券等同,属变相的
“代币购物券”。有对中年夫妇,从皮夹中掏出两张“发票”,羞答答地问营业员
:“同志,买了之後,还能不能开发票?”营业员悄悄答道:“可以,只要你需要
。”白领了食品,再开发票,真是“剥两张皮”。
位於曹家渡的“亚细亚购物中心”,店内人头攒动,交易正旺。一位老年顾客手
持白“发票”正耐心地等候营业员空出手来结帐……末了,凭两张“发票”,老人
提了货,还找回一元五角“零头”。在别的柜台前,还发现了另 一种购物凭证——
“优惠酬宾券”。
笔者在一些百货商店的不少收银台前前也看到过一种白色的“发票”样张,上面
标有一百元、一百五十元、二百元字样。一位买了件上衣的女顾客持“发票”结帐
时被告知:余款不退,再去买点东西。在一些“超市”收银台边,有一种印制得颇
考究的礼券,价值五十元。营业员似乎很谨慎,每次收下後,就悄悄地存到原离帐
台的另一个抽屉中。
除了礼券,还有“购物磁卡”。在豫园商城,就有一种金黄色的“贵宾卡”,金
额为一百元,使用期限二至三个月,允许在某某百货公司内通用……
上海一家食品公司有一种塑封的“优惠折扣卡”,持有者大多是企事业单位。据
说,办购卡手续时还需签订一份协议书,声明此“卡”用於“职工福利”,并附上
“职工名单”。“卡”的面额一般为二百元到一千元不等,面值由条纹码表明,持
卡者在自选商场内随意挑选商品……
鉴於暗访中发现的“货卡”的问题,上海市纪委、市监委和市财办决定:停止出
售“一百卡”、“华联卡”和“贵宾卡”等各类购物磁卡。并重申:党政机关、司
法部门、行政执法部门和经济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不准收受赠送的各种代币购物券
和购物磁卡。已经收受的一律上交;拒不上交的,一经发现,必须按有关规定查处
。不久前,浦东新区副食品公司就崂山副食品商场最近发售一百二十六万元“代币
购物券”一事,责成商场经理先作检查,并罚款二千元。
礼券也好,“购物货卡”也好,在小老百姓手里毕竟还只是一种有限的补充收入
,真正的获大利益者,还是手中有权的人物。对於那些贪官来说,他们自有券和卡
以外的聚财途径,其中内幕,一般人就无法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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