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号-神州大地 莹浚简介 莹浚文章检索

 
十里洋场的经理们...............莹浚
 
 

新十里洋场的经理们


莹浚


  半个多世纪以前,“十里洋场”就是上海的一个别称。那时,有多少商业、金融
各界的老板小开在这里奋力搏斗,呼风唤雨。近年来,共产党领导的新“十里洋场
”呈现出一派看上去欣欣向荣的景象,红色的经理们也在这里演出一场场更没有规
矩的闹剧。

党员经理犯罪率上升

  据去年上海检察机关的一项内部调查显示,在查获的贪污贿赂等经济犯罪案件中
,党员涉及犯罪的上升80.2%。党员干部经济犯罪的主要特点是:
  处级以上党员领导干部犯罪比例上升。查获局级党员干部五名,处级党员干部八
十名,两项合计,占党员犯罪总数的13.1%,比前年同期上升二点二倍。原上海市
城市规划管理局副局长李坚生,应港商要求,改变某地块的使用规划,收受港商贿
赂两万美元。该案被市检察分院及时侦破,李坚生已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党员厂长、经理经济犯罪占了大多数。三百零一名,占查获的党员经济犯罪总数
的46.5%。其中作案时担任正副厂长的有九十一名。担任正副经理的有二百零一名
。如上海市重点建设项目“三联供”工程常务副总指挥、上海焦化总厂副厂长徐曜
,收受一个承包公司的美元、实物等贿赂价值人民币四十万元,致使国家多支付业
务费用近三十万元,被依法逮捕。
  “一机关三部门”中的党员干部持权谋私危害严重。如市公安局车辆管理所 非机
动车管理科负责人徐大伟,是二级警督。他在担任大柏树车辆考验场厂长期间,利
用掌管车辆牌照发放和驾驶员培训的职权、索贿赂近三十万元,被普陀区检察院逮
捕归案。卢湾区工商局柳林工商所所长程财根,曾连续多年受到记功奖励,并多次
获得区优秀党员和先进工作者称号。他利用兼任柳林大厦筹建处副主任的职务便利
,在动迁用房的购买和出售业务中,先後四次收受他人贿赂一点一万余元,被立案
侦察。
  “群蛀”暗箭较为突出。据难市、卢湾、浦东等区调查,群体作案的党员占犯罪
党员总数的42%。如浦东新区顾路乡“群蛀”案中,工涉及十名案犯,其中有乡党
委书记、副乡长等党员干部七名。松江县车墩镇“群蛀”案中,共涉及案犯九名,
其中有原镇党委书记、镇长、土地所长、经管站长、信用社主任等党员干部六名。

  女性党员干部经济犯罪亦不容忽视。共有二十五名女党员干部被查获,占犯罪党
员总数3。9%。如上海高桥石化公司副总工程师朱建芳,系正处级党员干部,在业
务活动中,利用职务之便利收受客户巨额贿赂七十三万元。上海新路房产公司女经
理刘巧云,将公款一百二十五万元转移帐户予以侵吞,构成贪污罪。
  下面具体介绍几个经理的犯罪事实。
  
一个精英的沉沦

  位於上海西区的徐汇区看守所,关押着一个昔日“青年精英”孙某某。
  此人毕业於上海大学中文系,连年获得奖学金的“三好学生”,毕业後留在该校
担任团委副书记、书记。一九八八年当选为团的十二大代表。这时他转舵了,他决
意当个体户。义无反顾地辞去副处级的“官位'及铁饭碗的公职。投资三万余元,开
办了上海第一家大学生服装经营部。当时上海几家新闻媒介相继作了报道。同年底
,经群众投票评选,孙当选为“上海市十大青年精英”之一,并任上海市青联常委

  一九九一年四月,孙调入中国青旅集团,担任该团上海房地产公司副总总理。
  一九九三年春,某商业建设公司在炒卖地皮中,盈利一千万元,为感谢青旅集团
上海房地产发展公司的帮助,他们决定给对方一定的回报。经过一番合计,商建公
司以咨询费的名义,付给青旅上海房地产公司一百万元,其中五十万元由孙负责用
现金返回给商建公司陈、沈二经理,另外五十万元则有孙自己处理。精明过人的孙
,哪肯眼睁睁地看着陈、沈两人捞钱,他对自己经手的五十万元“咨询费”,心里
也在盘算着。“你们给我公司的一百万元‘咨询费’,望分别开十万元、三十万元
、六十万元三张支票,以便我公司好处理这笔钱。”之後,孙将三张支票拿到单位
後,叫财务人员开具“阴阳”发票,收据联写一百万元咨询费,存根却写预收房款
三十万元。这样,一是可使公司逃掉些税款;二是为陈、沈两人侵吞五十万元公开
做平来往帐目;三十最为主要的,便於孙本人侵吞另外五十万元中的部份公款。
  孙经理叫财务人员在那张六十万元支票背面盖好公章後,便找到了工商银行某储
蓄所的女士俞某,他要俞帮助他在股票市场获取更多的金钱。
  一九九三年初,孙挪用单位公款二十五万元开具支票“借”给个体老板张某。这
二十五万元资金,从借用到还清2长达一百一十二天,按同期贷款利率计算,利息也
有四千四百余元,但张老板分文未付。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对金钱的贪欲也越发膨胀了,已经到了不择手段、不计後果
的严重地步。
  一九九二年下半年,孙替某中心经理购买了一套位於永嘉路上的面积十八平方米
的住房,房款一万美元由该中心的小金库中开支,後因种种原因,该房由孙出资五
点二万元自己买下。五点二万元的房款则於一九九三年三月二十六日存入青旅房产
公司的小金库内。而且此前的四个月,神通广大的孙经理打通道道“关节”,早已
将该住房换成了位於番禺路上面积达二十一点一平方米、厅六点八平方米的住房,
入户自己名下。孙为装修新房,找到商建公司的沈经理。沈请来了装修队,一切按
孙的要求办理。装修完之後,沈告诉孙:“实际费用四万元,但你只需付一点一万
元即可。”余款当做“技术处理”。

殷总经理的“洗钱术”

  一九九二年。中国的房地产业骤然兴盛,林林总总的房地产公司如雨後春笋层出
不穷。
  徒弟批租、土地转让,房产交易蓬勃发展,炒!炒!炒!等於钱!钱!钱
  上海某集团房地产经营公司总经理殷永林的心也被“炒”得火热。
  他虽然拥有地位、权力,但不能拥有财富,因为企业姓“公”,
  一九九二年十月,在开发浦东的号角声中,该房地产经营公司从他人手中获得浦
东张江地区七十亩地使用权,中介人是殷永林早年的同事,现为海南海口某实业优
先公司经理宋某以及南京市某驻沪联络处卢某。
  这种方式,流行的说法便是“炒地皮”,正式用词为“土地使用权转让”——中
介人获“中介费”,似乎天经地义。在这比交易中,殷永林所在的房产公司答应付
给南京市某驻沪联络处和海口某实业公司共计七十万元人民币,每方各得三十五万
元。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的一天,殷亲自来到大柏树沪办大楼,奉上三十五万元的转帐
支票。
  宋某受宠若惊,他知道殷总的“大驾”并不是那么好请的。作为海口某实业公司
私人业主,他不能独吞之笔中介费。
  “这次支付的三十五万元,你出了很多力,我要感谢你,你看,要多少?”宋某
看着殷总那张生动的脸,恳切地说。
  “你看着办好了。”殷永林似乎不屑一顾。
  “我分给你三万五千元好不好?”宋某小心翼翼地探测殷总经理的“胃口”。
  “好的。”
  “这三万五千元,不要以分的名义个我,最好以借的名义给我,否则将来要出事
体的……”
  一九九三年六月,通过殷永林原单位同事葛某的关系,该房产经营公司又同海南
某投资有限公司合作开发浦东张江住宅小区七万平方米的项目。
  故伎重演。中介费是万万少不得的。殷总也是万万不能“白辛苦”的。
  殷永林大比一挥,八万元的中介费,通过转帐支票转到市郊的一家乡镇企业。几
天後,葛某从中提出七点二万元现金,殷永林分得一点八万元。
  此外,在与浦东某镇联合开发住宅小区的合作中,殷永林还收到一千元“好处费
”。多次权钱交易,使殷永林已顾不得那块遮羞布了。你捞我捞,大家捞。用国家
的钱,“洗”出自己的钱。

张经理吃“转包”

  当了多年杨思建筑安装公司经理的党员张杏兴,开始领受十年的“铁窗”生活。

  挂靠於张经理公司名下的个体建筑业主陈某某,一九九一年接连从张经理处转包
到总价三十多万元的两项工程。陈某某“饮水不忘挖井人”。一九九二年春节前夕
,怀揣三千元现钞悄悄来到张经理办公室,见无旁人,恭恭敬敬递上。张经理心照
不宣,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说,就“照单全收”了。次年春节前夕,陈又偕同女出
纳员到张的办公室,递上五千元,给张经理“欢度春节”之用。
  有了这两次的“来往”,张经理感到陈某某“是块能炸出油的肥肉”。一九九三
年八月的一天,张经理不顾廉耻,索性向陈某某开口:“我要为儿子买一台一万多
元的电脑,到你这里报销。”陈某某闻言毫不惊奇,爽快地说:“别报销了,干脆
我给你钱算了。”张经理点头应允。不几天,陈的一万元就进入了张经理的腰包。
此後,张并未动用这笔款项,而是另觅钱购置了价值一点四万多元的电脑。然後手
持发票又找陈某某“报销”。陈某某自然不敢怠慢,不足一月,就将一点五万元钱
送到了张经理的手中。
  挂靠张经理公司名下的还有浦东的张某某。在两年时间里,张某某就从张经理手
中得到二十多万元工程价的生意。在这过程中,张经理再次将宝贝儿子推出来,说
儿子进某中学求学,由於差了两分考分,向该学校支付了一千五百元的赞助费。张
某某听话听音,随即将二钱元径直送到张府。
  王某某原是张经理麾下一员。後自动离职,挂靠张经理弄点活干干。赚了钱当然
不能“忘恩负义”。王某某於一九九二年新春到张府“串门”,临别送上一千元礼
金。
  有捞必捞,这是张 经理的信条。一九九二年的早春,一项五十多万元的工程由杨
思建筑安装公司杨某某“督管”。杨某某十分“拎得清”,在工程进行当中,将一
万元钱以张经理的名义存入银行,然後趁到张宅聚餐之机,将存折送入张经理的手
中,张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蒋某某也是吃建筑饭的,七转八弯地找到张经理,乞求“转包”点活儿,张经理
因是亲戚介绍,一口应允。不久,一项近二十万元的工程项目由张转到了蒋的手中
,蒋按双方的约定,不仅向杨思公司交纳了工程款总额36%的管理费,还在工程即
将结束时,向张经理“进攻”一千元现金。
  张经理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利用手中的权力,捞取了五点七万元,抱来了有期
徒刑十年。
  
夏经理的“横向写作”

  上海铜管总厂下属深圳蛇口沪光有色金属有限公司副经理兼加工厂厂长夏世平,
曾经是上铜厂团委书记,组织科长。
  一九九零年九月,夏世平受领导委派,去深圳组建有色金属加工厂。在深圳,他
真本事没学会,坏习气全沾上了。吃、喝、玩、乐俱全。为了满足私欲,他开始挖
企业的墙角。
  夏世平找到任模具分厂厂长的“铁哥们”杜欣,商议利用“横向协作”的幌子,
由杜欣一次一次地把模具厂的钱以“加工款”的名义汇入夏世平的帐号。夏世平随
即提出现今,与杜欣及分厂的质量员孔祥昌分赃。据查,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里,
他们三人就侵吞“加工款”三点七万余元。
  也许,“加工款”还不能满足需要,夏世平又让模3具分厂“赞助”深圳加工厂一
万元。结果这笔“赞助费”,又落入夏世平和孔祥昌的私人腰包。
  此外,夏世平还擅自将加工厂的一万元公款和客户的“加工款”一点二万元汇到
某“军人服务社”的帐号上,从中提取现今一万四千四百元中饱私囊……
  一九九四年,夏经理被判七年徒刑。

军联公司的两位总经理

  去年初,徐汇区检察院对该区军队离退休干部休养所的军联工贸送死总经理钟雄
、副总经理黄小武提出公诉。原由是这两位经理挪用公款和受贿。
  一九九四年三月,黄小武找到钟雄,称前妻做生意急需一笔钱款,想向公司借用
一下。
  钟再三强调这钱是公款,到时一定要归还,於是,当天就叫财务将一点七万元公
款借给了黄的前妻。两天後,黄又让前妻来军联工贸公司,再向钟借了四点三万元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黄前妻所借的公款并未归还。对法律略知一二的黄预感事情
不妙,便对钟说:“这公款如还不进帐就要出事了。”
  “会出什么事?”钟急切地问。
  “那就要构成挪用公款罪了。”
  黄小武见钟雄十分吃惊,赶紧转言道:“只要想法把六万元的帐做平,就没事了
。”
  接着,钟、黄就此事进行密商,最後决定到公司所属的海洋船舶修理部去“调头
存”。
  为把两边的帐都能做平,他们采用做假工资单的方法,从“修理部”提出六万元
,解入军联工贸公司的帐上,以冲低借给黄前妻的款项。
  对钟雄、黄小武来说,擅自将公款借给他人做生意并不是头一回。一九九三年十
月,黄小武的朋友梁某做生意急需两万元。黄跟钟一讲,钟即开了“绿灯”,很快
将军联工贸公司的两万元借给了梁某。三、四个月後,梁某才分两次将该款归还,
利息分文未付。
  挪用公款的目的是为了捞到好处。
  一九九四年一月,军联工贸公司下属企业的承包人叶某经营缺乏资金,托钟、黄
帮助想想办法。钟、黄即从公司下属的海洋船舶工程修理部转借二十万元给叶,当
时言明年息为两分,共计一点三七万元。事後修理部从利息中拿出六千四百元,分
给钟、黄各三千二百元。
  海泰船舶服务公司是军联工贸公司下属的企业。该公司成立之初,承包人陈某、
邬某曾向顶头上司钟、黄两人表态:“以後我们每月给你们两人各发四百元工资。

  陈、邬没有食言。一九九四年下半年的一天,陈、邬两人来到军联工贸公司,见
钟、黄两人均在办公室内,便从包里拿出用旧报纸包着的一点二万元交给钟,并言
明由钟、黄两人分分。案发後,钟交代自己拿了七千六百元,分给黄四千四百元。
而黄却说分文未得。
  钟、黄两人除了一起向下属单位捞取好处外,还平白无故地向下属单位伸手要钱
。一九九四年七月,黄小武新分住房需装修,便向下属企业的承包人叶某'吹风”,
叶马上将三千元送到黄的手中。一九九三年八月,钟雄也如法炮制,对下属企业的
承包人刘某佯称自己分到了工房,刘对钟的言下之意心领神会,以做假津贴的形式
,从财务提取二钱元现今交给钟,钟如数收下。
  所谓“军联公司”之类的东西是大陆军队经为的怪胎。

张总经理机场被擒

  一九九四年八月一日下午,一架来自日本大阪的国际航班徐徐降落,上海双鹿电
器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张世杰的双脚刚刚踏上登机桥,被等候多时的长宁
区检察院的侦查员带入边门。跨入一辆标有“检察”字样的蓝白警车。
  张世杰当过工人、学生,也当过主任、厂长、董事长和总经理……
  一九九三年五月。他昔日的同事兼同窗好友李某辞职开办了一家旅游品公司。其
时,双鹿公司的名声在社会上如日中天,李觉得,凭着自己与总经理之间多年的交
情,发笔小财,应当是不难办到的。
  於是,李某找到了张世杰,如此,这般地一说。张世杰果然大笔一挥,给了他一
批冰箱,并指派部下为其将诸项手续办妥。事後,李某为感谢张世杰的鼎力相助,
更为了今後的长远利益,分两次给张世杰送来人民币六千元。张推托一阵之後,便
满不在乎地收下了。
  一九九二年,双鹿公司改建成股份公司。生产发展非常迅速,效益增长格外显著
。一时间,一些与“双鹿”联营的乡镇企业,协作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对张世杰趋
之若鹜。张世杰的家,成了那些村长、书记们,厂长、经理们来沪的必去之处。逢
年过节,怀揣信封,上门“进攻”。今天你送上二千,明天他奉上五千……
  一九九三年国庆期间,某联营厂所在村村长送来四千元,张世杰回家从妻子处听
说後,看也不看就说:“那你放起来吧!”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妻子又告诉他:“
今天某某送来五千元,说给我做衣服。”张世杰照例想也不想就说:“那你就去做
吧。”就这样,从一九九二年到一九九四年,张世杰共十三次收受这些联营单位,
协作单位送上的钱物共计三万余元。
  张世杰一年的收入有几个三万元,可如今却为了区区三万余元,丧失了自己的全
部。难怪他叹息道:“我是用大钞票去换小钞票。”
  在单位里,张世杰不仅是董事长兼总经理,而且担任党委副书记,负责抓廉政教
育,经常振振有辞地给干部群众作廉政标兵。作为一名已有十四年党龄的正处级干
部,是明白“法度”的。有时,行贿人送来钱物,他便嘱咐对方:“送不大好,送
点蟹没有关系。”

徐经理商海沉船

  这是一个郊区农村经理的故事。
  一九九四年七、八月间,徐某某在乡党委委员任上受命兼任上海大浦河经济城总
经理,第一次正式“下海”。不久即因经济犯罪而被捕。
  一九九四年四月,担任乡经济开发办主任的徐经人介绍,结识了港商何先生。
  港商在中介人的引导下,来办公室洽谈业务。对优惠政策极感兴趣。
  同年七月,港商如约再次光临,依照约定,与乡某服装厂成交了一笔业务。根据
洽谈结果,港商应向该乡交纳四十二点五四九八万元管理费。徐玩弄花招,让港商
当即支付了三十万元的银行汇票,其余部份由港商出具欠条,言明十天後以现金方
式支付。当天晚上,徐就向领导作了汇报,声称收到了三十万元管理费,另十二万
余元则作了隐瞒。
  八月港商委派其秘书由港转机广西南宁提取了十二万余元先进後来沪。交回了港
商出具的欠条,秘书付清了欠款十二万余元人民币,仅用半小时,就办完了现金交
接手续。之後,徐和同伙进行了对公款的分割,各自以私人名义将钱款存入银行。
至此,完成了贪污的全过程。□

相关文章
作 者 :莹浚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03年1月26日15:32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