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体,做实事
——访欧洲中国学社主席王鹏令先生
早在去年八月於德国波恩召开《邓後中国:问题与对策》国际研讨会期间,
就听说有人成立“欧洲中国学社”建议。谁都知道,在欧洲的中国留学生和学者,
专业为人文社会科学的,虽然没有在美国那么多,但如果把他们“加”起来,其数
量亦相当可观。可惜由於种种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欧洲已有的若干华人民间
学术团体,无论在覆盖面或活动效果上,与人们的预期都有相当一段距离。在这种
情况下,欧洲中国学社於近期刚一成立便引起许多人的关注,是很自然的。为此,
笔者就有关问题采访了欧洲中国学社主席王鹏令先生。下面是访谈的笔录,“问”
表示笔者的提问;“答”表示王先生的回答。
问:王先生,您好!去年八月在波恩召开“邓後中国”讨论会期间,与会的
欧洲中国学人曾经在一起议论过成立“欧洲中国学社”的事。经过近半年的筹备,
现在学社终於成立起来,向你们表示祝贺!
答:谢谢您!也谢谢所有关心欧洲中国学社的朋友们!
问:听说你们最近为此在德国波鸿大学举行了一次知识分子座谈会?
答:是的,三月十四日到十五日,我们邀请了在欧洲比较有影响的一些中国
学者,在波鸿举行了一次座谈会。出席会议的有来自德国的蒋一民博士,曼海姆大
学的博士候选人郑聪和史明先生;有来自英国伦敦大学的赵毅衡博士、法国的陈彦
博士,以及荷兰的顾昕博士和瑞典斯德哥尔莫大学的陈迈平先生,等等。
这次会议是分两个阶段进行的。第一个阶段实际是一个小型学术讨论会;第
二个阶段,大家就成立学社和出版学刊的诸多问题进行了磋商,达成了一些共识。
问:听说会议的前半段开得很“热闹”?
答:可不是嘛!文人见了面,最大的乐事就是“侃”。不过“侃”归侃,侃
的却不是低级趣味的东西,而是学术。其中有许多题目都是蛮有趣,发言也蛮有水
平的。如陈彦谈的是“中国的极权主义”。他不仅介绍了极权主义的理论,而且分
析了“共产主义的极权主义”的文化特征和中国极极主义的进程。赵毅衡的发言题
目是“重建意识形态?”一个问号充分表达了他对目前中国大陆“世风日下,前途
可忧”的焦虑!再如郑聪从宏观经济学的角度对中国大陆失业问题的分析,也是颇
有新意的。我自己也以“从圣贤到凡人:中国人文精神的蜕变”为题,向大家讲述
了自己最近对大陆知识界的“陈寅恪热”和“王小波热”的一些观察和思考。我想
这种对学术的兴趣,正是、也应该是使学社和学刊得以维系的根本。
问:这样看来,现在的欧洲中国学社,规模没有人们原先所想象的那么大。
答:是这样。这不能说不是一个遗憾!但这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您知道
,欧洲的幅员虽然不是很大,但在欧洲的中国学人居住却非常分散;而我们又几乎
没有任何资源。别的不说,如果成员太多,仅通讯联络这一项开支,就承担不起。
因此,我们筹备这次座谈会的几个人反反复复地商量,觉得还是应该本着有多大力
量做多大事情的原则,从小型、同仁性的民间学术团体做起。实际上,我们不得不
坚持的这一以“小型、同仁性学术团体做实事”的原则,也在事先或在会上得到了
与会者的认同。
问:“欧工协”的规模就不是很大,但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你们和其它团
体联合举办了两次有相当大影响的国际讨论会。你们这次这样做,是否也是汲取了
这方面的经验呢?
答:也可以这样说。其实撇开过去的事不说,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是:重要
的不在摆多么大的“摊子”,而在於能不能做几件实事!我们的一个基本想法是:
先把事情做起来,试试看,一边摸索经验,一边凝聚共识和人才。如果确实可行,
有必要、有可能、也有吸引力,届时再扩大规模、甚至改变组织方式,也为时未晚
。如果急於求成求大,力所不及,一开始就可能使学社和学刊处於难以起动的境地
。
问:您能否简单地介绍一下欧洲中国学社的基本架构?
答:简单地说,学社机构分三个层次,即学术顾问、社务委员会和《欧洲中
国学社丛刊》(暂定名)编委会。
学术顾问是咨询性的,主要由学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组成,其中也有个别
经验比较丰富和具有较大影响的中年学者。现已经本人确认的学术顾问是:丘宏达
、余英时,陈一谘、陈博中,蔡文辉、罗多弼、苏绍智。其中罗多弼教授,是一位
汉学家,瑞典斯德哥尔莫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
问:那么,所谓社务委员会的职能是什么呢?她是不是类似於“董事会”?
答:一点不错。社委会是负责全部行政事务的“实体”。她目前有七个成员
,他们是:胡立俊、陈迈平、常征、叶国忠、赵毅衡、刘明明,还有我。学社主席
由我担任,但主要负责的是社委会主任常征和副主任胡立俊先生;严克先生任秘书
。表面上看,社务委员会的“权力”最大,其实她是一个真正为学刊和学社的各种
学术活动“服务”的机构。
问:据说你们要创办中、英文两种版本的《欧洲中国学社丛刊》,而且已经
组成了一个阵容相当强大的编委会?
答:原先我们只打算出中文版的《学刊》,因为这两年我们每年都出版一本
论文集,在此基础上,我们只需改版、增加一点篇幅、并使之经常化,就足可以使
“论文集”“刊物化”;如果稿源充沛,又能筹得到资金,每年还可以多出。这实
际上也是国内外许多研究机构很常见的一种做法。
《学刊》能够出英文版,应当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说实话,这应该归
功于陈迈平先生和赵毅衡兄的“加盟”。编委会中的主要负责人就是由他们两位、
程晓农和我四人组成,我算是主编,他们三位任副主编。
问:听说编委会中还有不少特约的“社外”编委?
答:是的。日常的一些工作欧洲的编委当然是“责无旁贷”的。不过我们考
虑到,不管怎么说,我们学社毕竟势孤力单,不论是在争取资源或组织稿件方面,
都不能没有北美和亚太地区学界的朋友们支持,所以我们在这些地区也特聘了若干
编委。
这样,除了我在上面提到的四位外,在欧洲编委有科伦考、陈彦、郑聪和蒋
一民;北美的编委有田国强、戎雪兰、周义澄、胡平、洪朝辉、陈奎德;亚太的编
委有吴国光和委卫东;凡十六人。
问:看来,你们的编委会确实聚集了学界一批很优秀的人才。请问,你们用
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把散居在世界各地的这些杰出的学者的力量实际聚集起来,以
发挥作用呢?
答:根据目前的资源情况,我想我们联系这些学者的途径主要有二条。第一
,是通过刊物;第二是学术会议。我现在可以向你透露一个“秘密”。明年春天,
我们将与其它几个民间学术团体,在欧洲联合举办以《走向新世纪的中国:近五十
年的回顾与展望》为主题的大型国际学术讨论会。我们的许多编委听到这个消息後
,都表示了很高的兴趣!其中有几位,还对明年的会议提出了不少非常具有建设性
的意见,甚至还为会议草拟了一些很有趣的题目呢!
问:啊,那肯定是一次各路“神仙”济济一堂的盛会!听说你们把开会的地
点初步定在西班牙,是吗?
答:是。但现在还不能对地点“打包票”。
问:向您提最後一个问题。你们的学社将与“民运”保持一种什么关系?
答:首先应当说明,欧洲中国学社是一个非政治、非盈利的同仁性民间学术
团体,她和民运组织在性质上是不同的。因此,作为一个团体,她不会参与民运活
动;她的成员和负责人也不能以团体的名义去参与政治活动。但是,他们是否以个
人名义参与民运或其它政治活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另一方面,我想学社和学刊
,在内容上也不应把对异议运动的研究排除在外。问题的关键是,作为一个学术团
体,如果对她的活动不作上述限制,那就将和学社的宗旨相违背了。
问:请问,欧洲中国学社的宗旨是什么?
答:简单地说,欧洲中国学社的宗旨可以初步概括为:立足欧洲,联络各地
的中国学人,通过各自独立的、创造性的学术研究和自由讨论,以促进中国文化全
面走向世界,为在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和对话中,形成“和而不同”的世界文化新格
局而贡献力量。
问:谢谢您!祝你们的学社和学刊能够办得好,办得成功!
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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