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喇嘛杀人》作者林照真女士,台湾政治大学哲学系、政治大学
新闻研究所毕业,曾从事电视工作二年,於《中国时报》服务近十二年,现为《中
国时报》社会关怀小组召集人,著有《中国人的悲哀》、《覆灭部队-日本白团在台
密史》、《水的政治学-宋楚瑜与台湾水利》等。作者就西藏虔诚的佛教徒为了挽救
西藏,许多誓不杀生的喇嘛脱下架裟成为武士,形成西藏历史上极为特殊的“喇嘛
杀人”事件,多次前往印度、尼泊尔流亡藏人的定居区域采访,遂成其新著《喇嘛
杀人》。这里发表达赖喇嘛为此书写的序言及作者的自序。
达赖喇嘛序
正如众所周知,从一段时期以来,在中国的汉民族当中正出现一股关注当前
西藏问题的新趋势。来自台湾的新闻记者林照真女士就是其中之一。
她出於对西藏问题的特别关注,曾先後多次专程前来流亡藏人所在地——印
度北方喜玛诸尔邦的达兰莎拉等地,通过对许多耆老的亲身采访,特别是那些曾经
历当代西藏历史上重要事件的当事人,透过对他们进行口述重建这段曾经被淹没的
历史。同时也对西藏问题的总体情势,特别是对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发生在西
藏的许多事件的前因後果,以及种种真实情况做了深入了解。
林女士在了解西藏问题之诸多真实情况後,心有所动,并藉此西藏人民抗暴
起义四十周年纪念日之著作。我对於林女士撰写这本书而付出的重大心力和她的敬
业精神表示由衷的赞赏。
一段时期以来,在中国或散居世界其他各国的许多汉族朋友们,通过对西藏
问题的了解和研究,秉持公正的原则,对正义表现出的支持态度是特别值得赞赏的
。
鉴於广大的中国汉族同胞们对西藏或西藏人民真实的历史、现状、以及其他
诸方面进行了解或认识是极为重要的,因此,本书的出版对於广大中文世界的读者
加深对西藏问题之真相情况的了解必定会具有重要的意义。
展望未来,期望能在中文世界中,就中国与西藏间关系的历史真实、现势发
展、西藏文明的恢复与宣扬等见到更多的作品与研讨,相信对促进西藏与中国的相
互了解与利益会有很大的帮助。当然,我们也期待能对目前在国内的和流亡国外的
藏人之真实的现状和所处的困境、我们的想法与愿望、对未来的祈求以及为解决中
藏间存在的冲突与误解等方面问题,秉持公正超然的立场,提供有益的建议。
最後,谨向本书的作者和广大的读者表示衷心的问候,祈众生幸福。
达赖喇嘛一九九九年一月六日
(达赖喇嘛的私人印章)(西藏流亡政府外交与新闻部翻译)
作者自序
我在这本书全部完稿後,才开始写自序的部分,这时正好是达赖喇嘛为了要
不要发表声明回应江泽民的“两条件”说,而弄得举世关注的一刻。果然,达赖喇
嘛强调“自治、而非独立”的立场依然无法取得中国方面的信任,在四十年过去後
,藏人流亡的命运无法扭转,两年来许多与流亡藏人接触的经验不时涌上心头,自
己似乎更能体会藏人在角落中的暗泣。
西藏,对一个处於热带台湾的记者而言,是一个遥远的名字,这些地方我没
有去过,一九九八年二月我向中国政府申请到西藏的采访计划到现在还是石沉大海
,虽然到不了拉萨,但我却在印度、尼泊尔等异国地区发觉西藏人深深的绝望。有
许多年轻一代的藏人和我一样没有亲眼见过西藏,但我和他们不同,我毕竟站在台
湾自己的土地上;西藏人不同,他们只是流亡者。
一九九七年初,达赖喇嘛访问台湾在台掀起一阵“达赖喇嘛热”,在这之前
,我便因为要制作有关专题,得到报社的支持而到印度、尼泊尔等流亡藏人定居点
去采访,当时也有不少媒体记者启程到印度采访,好多台湾记者都成了流亡藏人社
会的稀客。
在那时,藏人也亲眼见识到台湾记者的厉害。有多次陪同台湾记者采访的“
西藏通讯”编辑达瓦才仁说,他看到有的台湾记者在采访藏人悲惨的际遇时,难过
得当场流泪;但也看到有的台湾记者故意穿上藏服,像个演员一样采访拍摄;也有
记者在达赖喇嘛行经时,突然递出麦克风抢问问题,吓死了身边的藏籍与印籍警卫
人员;还有的便是像我们这一类的记者,到处问,什麽都想知道的记者。
达瓦观察的不错,这些都是台湾记者的真实面貌。
藏人觉得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印象中台湾不大,但为何会有上百家的有线电
视?而台湾的报纸也这麽发达。他们常会问:“叫自由时报是否表示报纸就自由?
”、“叫自立的报纸言论是否就独立?”、“叫中国时报的是否就最中国?”面对
这些有趣的问题我只得私下一一据实以告。
我记得第一次到流亡政府外交部去拜会时,很自然以自信的口吻自我介绍:
“我是台湾第一大报的记者”时,外交部秘书长丹巴才仁一直在笑。我觉得很奇怪
,问他为什麽笑,他告诉我:“你是第三个介绍自己是台湾第一大报的记者了。”
原来,先我而至的联合报和自由时报记者也都同样这般自我介绍。
在台湾掀起达赖喇嘛狂热时,走在达兰莎拉街上都会碰得到台湾的新闻同业
,但从第一次热热闹闹的采访过後,到现在仍沉浸在西藏领域中的记者却已经不多
了。只是,在达赖喇嘛热潮沉寂後,现在的西藏问题却因中藏对话可能展开,而进
入一个更关键的时刻。这时,反而更需要媒体记者居中扮演更多资讯交流、心情交
换的角色。
观察
我访问过很多西藏人,其中西藏“青年会”资深秘书长央金卓嘎的那一次访
问至今叫我难忘。在达赖喇嘛已经放弃西藏独立的立场後,央金卓嘎侃侃而谈“青
年会”所怀抱的西藏独立理想,在她身上西藏妇女传统服饰与穿著完全无法遮掩她
独特的藏人本色。央金卓嘎的英文很好,谈吐不俗,看得出她在印度接受过良好的
教育,即使她的独立立场鲜明,也不会给人任何压迫感。
在侃侃的谈话中她的重点转到实际现况上,她说到:“每天早晨醒来,我就
想到自己是一个流亡者,想到没有自己的祖国,没有发言权,在这里寄人篱下,自
己的同胞都在受罪,想到这些就很伤心。”
说时央金卓嘎语气由坚定转为柔弱,且已忍不住饮泣、放声痛哭,一旁连日
来陪著我四处拜访藏人的达瓦才仁也跟著哭红了双眼。他们二人的伤痛让我感受到
藏人内心深切又无助的绝望。
我只能在一旁,静待悲伤的气氛渐渐淡去,但在我离开青年会、回到台湾多
年後,却始终忘不了那一幕。我努力做一个冷静的记者,虽然我能在现场克制住眼
泪跟著放肆,但却无法阻绝自己内心对藏人流亡命运的感慨。
藏人流亡的身影在黝黑肤色的印度人身边流动,已经度过四十年流亡命运的
西藏人,很多人都已经可以说一口流利的印地语,也有些经济条件较好的西藏人已
悄悄入了印度籍、尼泊尔籍,成为异国公民,但是,多数人还是做著有一天回到西
藏的梦。
达赖喇嘛也曾在我的访问中,告诉我他有信心,将在两、三年内带领西藏人
回家,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认为达赖喇嘛是个有智慧的凡人,不是神,但我还是
愿意相信达赖喇嘛有预感与预见的能力,就像他当初以自己三岁的年龄,就能够分
辨哪些东西是属於他的前世所有,而活在今生,达赖也总能测知何种方向是对西藏
人最佳的选择。
但在访问结束後,我打算拿这句话做为文章导言,无意中和达瓦才仁聊起这
件事,他淡淡地跟我说:“达赖喇嘛说两年内要带领大家回西藏,已经说了好几次
了。”但是,达瓦才仁还是相信达赖喇嘛说的有道理,以及为什麽要这麽说,达瓦
说:“因为唯有达赖喇嘛继续这麽说,流亡藏人的信心才不会被消灭。”
走在达兰莎拉碎石路上,路旁扩音机响起:“中国军队侵略我们的家乡,我
们一定要返回西藏”的歌,这首歌不知唱了多少年了,但西藏人还是回不去。
扩音机也同样响起达赖喇嘛的录音带,达赖喇嘛说,西藏人不是野蛮落後的
民族,但也不是很好。很多西藏人都有边走路边唱歌的习惯,蓝蓝的天空一群乌鸦
飞过,这样的天空在他们的家乡也有。
深度探访西藏
然而,尽管西藏问题彷佛已成为世界的时髦,或是有很多人因为宗教经验而
接触到西藏问题,但对於西藏问题仍然弄不清楚,这也是我一开始碰触这个新领域
所遭遇的难题。西藏问题由何而起、藏人的痛苦由何而来、甚至直到今天,就连中
国方面都还不断强调解放西藏农奴的功绩时,西藏人在中国解放军入藏後究竟发生
哪些事,便成为追究当今西藏问题的一切根源。
但这一段历史,却因为藏人接续而来的逃难与流亡,到现在仍是资料散落各
地,没有完整的记载,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达瓦才仁说,达赖喇嘛不断鼓励藏人记
下这一段经历而藏人困於流亡又做不到时,我突然认为那对我而言,其实是不错的
报导题材。
我曾寻求某些支持,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响。无所谓,我决定以自己的经费、
时间,再到印度、尼泊尔去寻找更多的真实历史素材,达瓦才仁为了协助我所需的
一切费用与器材也必须添购,同时间我们也希望能看到由他所执笔的藏文版问世。
最後,我们以最刻苦的方式,用最少的钱去更多的地方,接触到更多的藏人。虽然
我一句藏文都不懂,但中文极佳的达瓦才仁以最大的耐性为我克服这个困难。在每
次好几个小时的采访中,都可以看到达瓦在一阵藏语交谈记录後,立刻为我进行中
文翻译。
从访问藏人的经验中,也慢慢认识到这个民族。流亡厄运让藏人外表看起来
比实际年龄衰老,但他们十分友善,尤其当他们深信一个台湾记者可以替他们把西
藏问题带到外面的世界时,他们很多话都会说。但是,面对四十多年前与中国解放
军对抗的这段痛苦经验时,藏人却极少说自己打输的一面,即使历史事实却绝非如
此,但他们似乎很希望这段口述历史能变成一部吉祥的历史。藏人在回述他们的历
史时,都会尽量强调他们打死了多少个中国人,并缩小自己的死亡人数,这些都有
待采访者明白後慢慢去克服。
但我也发现有些藏人由於在当时曾经为中国解放军当兵,或是在对抗解放军
时曾经投降保命,因此为免自己在流亡社会中无法立足,大都拒绝了采访,这样的
心态使得仅能从手中的书面资料去了解中国军队当时的情形,而无法从藏人口中得
知。
奇妙的探溯
另外,我做为一个汉人记者,由於对西藏历史的全然陌生,在一开始也必须
花些功夫去克服,有好几次都想打退堂鼓。有一次为了采访与美国中情局接触极多
的拉莫才仁,从印度德里坐火车连续坐了三十三个小时才到大吉岭,车资是很省,
只需几百块台币,但在火车上这段期间只吃得到饼乾和橘子,旅途时间漫长,一共
有两次在火车上看到太阳爬升天亮的景致,我看著窗外印度一望无际的平原不断安
慰自己,这样的采访对自己都是挑战。
连同报社采访在内,两年来我一共到印度六次、尼泊尔两次,肠胃经常被迫
面临最严厉的考验,但是西藏人所给予我的异国文化的冲击,却让我对这个领域充
满了好奇与兴趣。现在我已不太会拉肚子了,在印度,我住过一个晚上两百美金的
房间,也曾住过一个晚上一百多台币的房间。我心里明白,这些都不算什麽,重要
的是将来你能写出什麽。
采访西藏人,是我一个非常奇妙的经验,对於这个虔诚信奉佛教的民族来说
,像我这样一个台湾人的闯入,对他们也是一个有趣的体验。我记得有一次我去采
访阿奈巴青,她是一个年老的尼姑,一九九七年采访她时,她已六十五岁了。她住
的地方很小,里面有厨房、佛堂、还有几张卧床,另外达赖喇嘛的照片则四处张挂
著。她在监牢内被中共关了廿一年,被抓的时候才廿六岁,其韧性相当令人敬佩。
阿奈巴青透过达瓦才仁的翻译告诉我,她们西藏人什麽都没有,原来在西藏
时从来不觉得需要任何人来帮助她们,等到自己失去国家时,才有很多人来同情她
们。而一直以来,中国可以给钱让很多人来说话,但像我们这些台湾记者,本来可
以去做其他的事,可是却花时间来采访,对此她代表西藏人表示谢意。
然後,阿奈巴青看著我说:“你肯定是个佛教徒吧!”达瓦半开玩笑地说,
因为西藏人认为不信教的八成是个野蛮人。当达瓦告诉她我并不是佛教徒时,只见
阿奈巴青瞪了眼说:“不是佛教徒,怎麽会想帮助西藏人?”
而在采访西藏这段历史中,自然又会接触到沙场老将的西藏老兵。有一次我
到达兰莎拉的养老院去访问他们,那一天正遇上一个老人去世,老人所有的财产被
拿出来放在地上卖,东西大多已经破旧不堪,但又必须靠这些卖来的钱才有办法为
他办理後事。几个老人坐在一旁闲聊,晒太阳,手上还拿著念珠,对他们而言,死
亡并不是太远的事。
面对这群西藏老兵,我突然感觉到多年来的采访工作中,不知为何总与老兵
关系密切。我曾经从中国老兵写了我的第一本书“中国人的悲哀”、後来又写到白
团的日本老兵、再写到现在的西藏老兵,原来在中国老兵身上闻到的尿酸味现在又
在西藏老兵身上闻到。心中感觉到不同种族的人类因为战争而来的苦难都是一般,
更特别会在年老时摧残我们。
其中,西藏老兵洛桑更秋在采访快结束时,难过地对我说:“我这一生中会
四种武器,不论是英式、美式、俄式、印度式的各类枪枝我都会使用,但却一直派
不上用场,自己原来是个喇嘛,後来变成士兵,但是喇嘛没当成,仗也没打成。”
他难过地说:“真不知这是什麽样的人生?
与活佛接触
此外,达赖喇嘛在接受我采访时也曾建议我,康与安多的许多寺院都被多次
摧毁,中国解放军来时摧毁了,之前清朝赵尔峰来时也毁过一次,在青海一带也有
马步芳摧毁寺院。但藏人在寺院第一次被摧毁後重建,第二次被摧毁後又重建,等
到一九五九年第三次便全部摧毁,达赖喇嘛认为这些历史应该要写出来。
达赖喇嘛说,现在中国民族老是说英国人入侵西藏,英国人来西藏是坏的,
中国人来了,却让西藏解放等。但英国人入侵拉萨时没有摧毁过一间寺院,中国人
不管是叫做“侵略”西藏也好、或是“解放”西藏也好,却摧毁了很多寺院,这些
应该做专门的研究,研究在半个世纪内,在某一个西藏人的生命中,中国人是如何
有计画地摧毁这些寺院,这些应该写清楚。达赖喇嘛说,现在碰到康和安多的老人
,他们常说中国人毁了多少寺院,对藏人有多大的影响,这些事情现在更应该让下
一代和未来的中国人知道,但必须是没有虚假和编造的历史,这极为重要。
我很遗憾,在这次的采访中,却无法找到太多如同达赖喇嘛所建议的采访对
象,加上我这次的采访重点是放在中国部队入藏到逃亡将近九年的藏人抗暴过程,
对於寺院被摧毁的素材有很多来不及收集。但是,“喇嘛杀人”的现象却让我感受
强烈。
曾有一次我在藏人开的小餐馆吃饭,因为头顶上的蚊子不少,我习惯性地伸
手出去打,并发出清脆的手掌声。这时,坐在一旁已还俗的喇嘛用手遮著脸,苦恼
地问我:“打到了吗?”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故意回答:“没有”时,他的态度才
转为愉快,但我真的不敢让他知道,蚊子的尸体正在我的掌心上。
但是,当我感受到藏人不杀生的一面时,却又同时发现,他们在家乡抗暴时
,都会沾沾自喜地谈他们曾经杀死了多少中国人;我在访问中得知许多游击队员原
先是个喇嘛,这样的情形很多,甚至有的喇嘛当了指挥官,还可以做到一面念经、
一面下令把犯罪者拖出去宰了,这对我这样背景的人心中产生了不小的冲击,於是
我才会由此入手,去了解以喇嘛杀人为脉络所衍生的西藏问题。
此外,几次访问达赖喇嘛的经验也非常有趣。做为记者,我们被教导要与受
采访者平起平坐,哪怕他是个总统;现在我得说,哪怕他是个活佛,都一样。
第一次访问他时,不知为什麽,录音机录音的按钮突然跳了起来,我吓了一
大跳,脸上恐怕同步显露出惊慌之色,只见达赖喇嘛先做出要我不要慌的手势,并
且马上停止谈话,好让我有时间调整录音机。而原先预计仅有半个小时的采访,也
在达赖喇嘛的同意下延长为一个小时。喇嘛保佑,我终於完成第一次有关达赖喇嘛
的专访。
访问结束後,达赖喇嘛总会习惯地站在一定位子上,接受拍照留念,那种感
觉好像是接受影迷合照般的熟练。现在每每看到当时的照片,我都会回想起他曾有
的善意。
除了第一次的生涩外,以後他都会流露熟悉的打招呼方式,有时是轻拍脸颊
,有时却很用力的拍打你的背。第三次专访他时,他一直流露出疲态,在旁的助理
也一直暗示时间差不多了,但因为牵涉到江泽民“两条件说”的敏感话题,再加上
只要访问的问题具有挑战性,达赖喇嘛都会乐於接招,绝不逃避。因此,我看到他
挥手对一旁助理表示没有关系,他要我继续问,但是却开始脱鞋子、脱袜子、然後
又换上拖鞋、抓抓背、再继续做答,整个采访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他的态度,让我
感受到一个大人物的诚恳,也让我体会到一个朋友的亲切。
终於完成此书
我能在一句藏语都不懂情况下,对藏人进行大量口述历史下完成这本书,最
要感谢的是两年来一起为这本书努力的藏人伙伴达瓦才仁。他的中文佳、民族意识
强、更重要的是他的真性情,他帮助我认识到更多的西藏历史素材,更帮助我在极
短的时间内进入西藏问题的核心。也要谢谢达拉朋措扎西、拉莫才仁、然楚阿旺、
嘉乐顿珠等许多接受采访的藏人,多麽无私地提供我第一手素材。
谢谢达赖喇嘛为这本书写了序言,这说明他对西藏历史的重视,以及对本书
的期待。而在报社,我要谢谢杜念中对我撰写这类文章的支持,以及在英文采访上
给我的帮助,让我还有一点信心去拯救自己的破英文;我还要谢谢好友倪炎元经常
协助我进行多角度思考,以及不断加油打气;要谢谢工作伙伴摄影好手陈孔顾在印
度、尼泊尔的患难相助,以及提供本书的许多好照片;另外,也谢谢摄影记者游智
胜为我翻拍许多西藏历史照片;谢谢英文极佳的萧羡一在英文资料上曾给我的协助
;谢谢在台湾中文一样好的藏人贡嘎经常为我做翻译;更要谢谢我哲学系的学长薛
中立,他是本书的第一个读者与第二个读者,几次修正後都给我很多逆耳的建议,
才让本书能够有所进步。
谢谢我的家人,他们永远是我温馨的後盾。
最後,我要谢谢联合文学出版社,让我觉得关心西藏问题其实并不孤独。
林照真一九九八.十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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