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1月号-专题 魏过简介 魏过文章检索

 
废除中共的劳改制度...............魏过
 
 

                     ——劳改幸存者在华盛顿举办研讨会


      在中共大张旗鼓庆祝建国五十周年前夕,约有近百位中共劳改制度的幸存者
、海外流亡人士,以及西藏、蒙古、新疆、俄罗斯、波兰、斯里兰卡、越南和美国
等地的人权和法律工作者,聚集在华盛顿的美利坚大学,参加一场别开生面的“劳
改研讨会”,回顾他们在中国古拉格的悲惨经历,并且探讨中国劳改制度五十年的
变迁。这次由吴弘达主持的“劳改基金会”和美国首都华盛顿的罗伯特肯尼迪纪念
基金会联合举办,并得到美国民主基金会支持的关於中国劳改问题研讨会,这是当
今世界上,首次以类似主题举行的大规模活动。在研讨会会场外,劳改基金会还同
时进行了一个包括近百幅劳改图片的展览,之後,在此基础上一个更大规模的劳改
图片展将在美国国会举行。

中共的罪孽远比希特勒残暴黑暗

      经过特大暴风雨洗礼,华盛顿重新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在美国国会参议院
办公楼的385会议厅里,数十名与会者参加由国会议员们组织的早餐招待会,虽然因
为天气原因不少国会议员无法如期与会,但是他们的主要助手都到会同大家见面。
长期关心中国人权的众议员南希·波罗西亲自出席会议并发表演讲,她在重申了美
国对劳改基本上持否定的立场後指出,最近美国200家企业的负责人到中国去参加《
财富论坛》及中共的国庆,是为了去争取那里的商业市场,而不是为了民主人权,
这是对手脚沾满人民鲜血的中共政权叩头;她表示对所谓中国的司法改革会导致劳
改制度消失的说法不以为然。她强调自己努力以求的是让世人了解劳改在中国是一
种现实,并要通过禁止奴工产品进口等措施,促使中国最终废除劳改。
      与会者在美国纪念大屠杀博物馆倾听该博物馆负责人的介绍:这是一个教育
和研究的中心,尤其是让青年人通过了解这段历史,进一步认识现实世界发生的东
帝、科索沃、卢旺达等地屠杀的本质。吴弘达向一起前往的与会者强调,没有劳改
,共产党的统治就无法维持,共产党以人们的经济地位来划分阶级,劳改则是消灭
资产阶级的手段。作为劳改的幸存者来到这个大屠杀博物馆,学到了很多东西,在
全世界谴责希特勒的集中营、斯大林的古拉格的时候,有人却对中共的劳改制度视
而不见,这是非常不幸的。他提议,不仅为了这些幸存者,也是为了下一代,为了
孩子的孩子不再生活在劳改制度下,希望有一天能够建立一个“劳改纪念馆”。
      面对阴森黑暗、恐怖残暴的展品,以及在大屠杀中幸存的犹太人的血泪控诉
,劳改的幸存者很自然的将自己的经历与之对比,不少人认为,中共统治大陆五十
年犯下的罪孽远比这里展出的内容更多,更残暴,更黑暗。原香港《文汇报》总编
辑、在六四中退党的老共产党员金尧如表示,这不仅对青年人是有益的教育,而且
对自己这样曾经为中共政权服务的、曾经经历过文革等历次中共政治运动的“过来
人”,也是一个深刻的反省。参观结束时,大家在博物馆大厅的燃烧着火炬一块碑
文前合影,黑色的大理石石碑上写着:如果你害怕你忘记你眼睛看到的东西,如果
这些东西在你的一生中从你的心中消失,你就要十分小心又小心地保卫你自己和你
的灵魂,你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孩子,也要让孩子的孩子们知道。

有人站出来反对不正义,就给别人带来希望

      劳改研讨会的开幕式在美利坚大学的WARDCIRCLE大厦的演讲厅举行,纪念肯
尼迪基金会的负责人凯里·肯尼迪首先发表致词,她表示自己很骄傲的能在这里欢
迎中国劳改的幸存者。她告诉大家,美国人民现在正开始了解中共通过劳改制度犯
下了如此巨大的罪行,开始知道中共政府竟然要受难者的家人缴付枪决执行的“子
弹费”。“我们现在不能说我们不知道这个事情了。”她强调,“每当有人站出来
揭露和反对不正义,就给别人带来希望。劳改幸存者在今天讲述的故事,将变成大
风吹到中国,直到吹破中国政府的欺骗。”
      会议组织者吴弘达曾经在不同的劳改营做了17年苦工,到美国後致力劳改问
题的研究,先後出版《凄风苦雨》、《制造麻烦的人》等两本根据他自己经历写的
书。近年来他在国际社会不遗余力的揭露中共劳改制度、出售人体器官等的罪行,
成为令中国专制当局最头痛的人。在开幕式上,吴弘达用中英文发表致词说:我们
曾被称为“人类的渣滓--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需要改造。”不!我们是从
地狱炼火中幸存下来的人,我们是一个空前残暴的专制制度的见证人,我们是人类
宝贵的精神财富,为自己作为一个“劳改幸存者”骄傲吧。吴弘达指出,“暴露丑
恶与残暴,目的是扫除产生它们的制度和思想。如果我们沉默,那么我们不仅是懦
弱,而且是残暴的帮凶。”吴弘达说,“我们的生命中充满了苦难。苦难是一种美
,那是一种眼泪不止的美。我们必须感谢苦难给我们的启示,苦难也给我们带来了
力量和光明。……请将我们流过的血和泪,以及我们还剩有的血和泪,一起努力,
把‘劳改’两字镌刻在历史的碑柱上吧!我们是为千千万万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的
人呐喊,我们的呼声代表着千千万万再也没有声音,没有容貌,没有名字的人。我
们的呼声是为了孩子,以及孩子们的孩子。作为幸存者,我们可以容忍残暴过我们
的人,但是绝不能容忍继续残暴的人……我希望你们和我们一起将‘劳改’二字写
入各种语言的词典,写入人类历史的一页中去。让人类世世代代都知道,人间曾发
生过如此惨无人道的大悲剧!”吴弘达强调,劳改制度的存在是人类的不幸,也是
实现民主的障碍。很显然,吴弘达的这番话既讲出了劳改幸存者的共同心声,也点
明了这次会议的主题。
      美国民主基金会主席戈什曼也到会致词,他谈到,索尔仁尼琴出版了《古拉
格》被从苏联流放出来的时候,那时吴弘达正在中国的劳改营服刑到第十五个年头
,但由於北京被当作“中国牌”在打,劳改制度被遮掩了起来。现在情况已经发生
了变化,冷战已经结束,尤其是在经历了天安门事件之後,中国的劳改已经不能再
免於被批评了。克林顿误以为中国的人权改善了,但是我们不能忽略中共在继续用
劳改对付自己的人民,然而中共最大的矛盾在於劳改制度本身,“中国发展劳改制
度来处理毛泽东所说的人民内部矛盾。劳改的用意是通过强制性劳动改造或思想改
造,来改变甚至消除那些所谓的反社会主义分子。不过,结果不但没有创造出所谓
的社会主义新人,反而导致大跃进以及文化大革命那样的灾难,并且造就象吴弘达
这样的持不同政见人士。”中共想要鱼与熊掌兼得,劳改却培育出了吴弘达和今天
在座的幸存者,谱写了人类成功对付恶魔的故事,如今大家发誓要废除中共的劳改
制度。戈什曼引用《纽约时报》最近的报道说,现在的领导人仍无法否定毛泽东,
在中共统治五十周年的今天,其劳改制度与毛泽东时代的本质是一样的,仍然是一
党专政,中共继续用这一手段来对付其“内部矛盾”,社会上没有任何其他的力量
可以向它提出置疑。我们要废除劳改,第一步就是要揭穿中共所有的谎言,帮助仍
在劳改的受难者。

父子同监囚禁25年,却只见过两次面

      目前在洛杉矶定居的刘欣虎讲述了自己的悲惨故事:他的父亲因为在国民党
政府任职会计,便被抓去劳改,在1958年被中共安了一个“贪污罪”送去劳动教养
。第二年即1959年,14岁的刘欣虎也被上海市公安局送去劳改,没有任何法律手续
,也没有什么政府文件,就是因为他是“反革命家庭中的长子”,当局认为劳改营
里“有一份工作”适合他去做,结果他与父亲一样,永远待在劳改营里。
      他们父子同在一个劳改营,但是刘欣虎在劳改25年中,只见过父亲两次,一
次是他刚去劳改时父亲被准许去看他这个年少的儿童,一次是他为父亲去收尸:19
73年刘父58岁时终於自杀。虽然他那时被解除了劳动教养,但就象许多刑满的劳改
犯一样,中共不准他回家,继续强迫他在劳改营里当“就业人员”,不能回家做一
个丈夫,做六个孩子的父亲,也不可能再做会计工作,只能继续在在警察的监视下
种田。刘欣虎父亲自杀那一天,警察带刘欣虎去看父亲冰凉的尸体,没有告知任何
理由,父亲没有任何遗言,只留下了一套他穿了十多年的棉囚服。在收尸的时候,
他把父亲身上的打满了补钉的破棉袄棉裤扒下来,经过许多曲折秘密的收藏起来,
并带到海外。在会上,刘欣虎一边举着他父亲那套破棉袄棉裤,一边说“我冒着各
种危险收藏着父亲的棉衣裤,因为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财产”。
       1964年,无法继续忍受看不到尽头的劳改生活的刘欣虎,开始与一些难友讨
论自己的生活及未来,结果很快被作为“反革命小集团”逮捕了,这回中共真的给
了他一纸“劳动教养”二年的“判决”。一直到1982年6月,中共政府还认为对刘欣
虎的定案是正确的。当劳教结束後,刘同父亲一样被强迫留场就业,而且还戴了反
革命分子的帽子,这意味着在留场就业人员中,他是最危险的一种人。
      自刘欣虎被投进劳改营後,体弱的母亲就靠帮人家洗衣服维持五口之家的生
活,患肺病的妹妹一生只进过一次医院,因为病已经无法医治而死在医院。刘欣虎
说他以前绝不能想象今天这样在台上讲话,如果在台上那一定是戴着高帽子被强迫
跪着,作为“反改造分子”接受批斗。他说,“我爱祖国,但是我没有办法,只有
离开它。”1980年中共当局宣布当年逮捕刘欣虎父亲是错的,但那时他父亲已过世
7年了。刘欣虎一直到1983年我才有机会在叔叔的帮助下去了非洲,然後再到了美国
,那时他已经年过40。今天他已是美国公民,他自称“享受著自由及民主,享受著
幸福的生活。”到美国以後,他常常被问到美国与中国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刘欣虎
说,在中国是不把人当人,在美国把人当人了。“25年(劳改生活)的艰难及痛苦
已过去了,它发生在我父亲那一代,也延伸到了我这一代。但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
再沦陷进去,并但愿所有中国的孩子不再有我和我父亲的那种悲惨命运。”

劳改“自杀部队”—各兵种都全

      来自丹麦的张国亭,以自己和他童年伙伴们的遭遇对中共的劳改制度提出了
“血泪的控诉”。1960年6月24日,一长列原用来装牲口闷罐子列车,装了一批约3
000名8岁--15岁的少年儿童,从上海驶往黄土高坡。这些孩子极大部分是在校的
中小学生,还有一些流浪儿,包括不少灾区逃荒者,当时被当局以“学徒”为名等
各种欺骗哄吓等手段集中送到山西劳动教养,成为山西省劳改局和上海公安局通过
公安部所作的“以人换煤炭”交易的牺牲品。上海公安局因为短期内凑不够数,於
是在各拘留所,收容所抓人之後,又大肆到学校和街道抓孩子凑数(当时曾有一姓
杜的公务员奉命在街上骗小孩时,不幸他自己的儿子也被别人骗走了);其中有姐
姐带弟弟,弟弟跟哥哥的,还有三兄弟结伴的。张国亭当时就是被骗说进郊区工厂
当学徒的。
      这些晚上睡觉还尿坑的小孩,连自己起码的生活都不能料理,在天寒地冻的
北方,捱冻捱饿还捱共产党干部和公安人员的毒打。开始时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蝇叮虫咬,头上身上皮肤溃烂。夏天时节被逼着去尚未冷却的窑里背火烫的砖瓦,
为公安干部盖办公和宿舍大楼;冬天开渠挖沟,拉粪浇田,夜半装车,放炮开山,
造成无数年幼的孩子伤残。张国亭曾亲见一少年双脚冻坏,最後锯了双腿才被放回
家。另有几个放回家的孩子,是因为已被逼成疯子;更有的是裹了草席从医务所後
边拉走埋掉的。说是病死,其实不少是冻饿加拷打折磨而死的。女孩被管教干部威
逼利诱猥亵或强暴的事时有所闻。有一个姑娘在医务所作护士,被那个年纪比自己
大一倍多,从朝鲜战场退伍的医务所长以释放为条件,霸为“妻子”。
      当初这些儿童发现自己被骗到少年犯管教所,愤怒地砸了大门口的牌子。後
来换了“少年管教所”,虽然没有了“犯”字,但是并没有改变犯人的待遇及命运
。管教干部曾恶毒地宣布:“你们这些娃娃不听话,就消磨你们的青春”;“娃娃
们,准备用刮胡刀(自杀)吧。”
      这些孩童被关押了4、5年释放後,分配到雁北、晋东南等各地区的劳改煤矿
,也有去建筑队和石渣厂。张国亭和他的伙伴们再一次被强迫送到就业集中营--
深山沟里的劳改煤矿。他说:“就业是劳教劳改的延续。在就业集中营里,就业者
人员不准自由行动(行动必须三人以上,不准迈出山沟),不准有个人尊严,甚至
不准有自己的思想,更不得有任何不满和丝毫反抗。一样的劳改干部,一样的劳改
场所,一样和劳教人员、劳改犯劳动。在这里,棍棒、皮靴等体罚升级为绳索、镣
铐、禁闭这些劳教劳改具备的一切刑罚,而最痛苦的倒不是肉体上的,而是思想改
造和精神上的没完没了的批判斗争。从小被共产党公安强制改造的人要不断地交代
思想,尤其可笑的是要交代历史。我亦曾为每次运动过不了关而痛不欲生。”当时
有不少人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方法,以结束就业改造。有一个叫李世英的干部讽嘲
说:你们“自杀部队”中海陆空铁道兵空降兵各兵种都全了。因为他们有的挂在树
上上吊;有的跳了水库;有的一头撞向飞驶而来的火车,有的走向煤坑无底深处,
被煤块砸死的、被煤炮炸死的、被煤车挤死的、被钢丝绳绑死的,这些小伙伴自杀
身亡或工伤事故丧命时才不过20刚出头的年轻人。
      在文化大革命军事管制时期疯狂的派性年代,劳改干部以比赛对就业者凶狠
残酷来显示自己极左的革命性,如一个叫杨宝印的年轻人,因为写了几个字,被定
为反革命,在王庄就地枪决。接着被打开脑壳吃脑浆。另外,一个反革命集团案,
一案十人,一次就枪毙了5条人命,张国亭就是此案中从刑场拉回来後投入遥遥无期
牢狱的幸存者。张国亭称劳改就业就象“千千万万个绞肉机”,共产党中国就是一
个大绞肉机。政治犯即称之为反革命的犯人,受到双重的虐待,除了共党公安外,
还要受到在武斗中杀了人,自称为“捍卫毛路线而永远革命”的凶恶野蛮的犯人的
革命性虐待。张国亭刚入监狱的时候,就亲眼目睹劳改干部和一群“革命者”把一
个犯人吊在葡萄架下活活打死。“在那记不清日期,忘了年月日,不需用历本的牢
狱中,囚禁了用手指已记不过数的年头。出监的时候,已成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
路,不认钱币的人了。就象一个久闭黑屋的人,突然见到光亮睁不开眼睛一样。张
国亭在劳改营中消磨了22年的青春,活到38岁时重获自由,如今一身伤病,无法正
常工作和生活。张国亭呼吁,“我死里逃生,要为千千万万个在中国这个大监狱中
屈死的冤魂们控诉。并且呼吁国际社会关注中国,因为共产党政府和它的公检法依
然不断滥捕滥判,不断制造冤案,万恶的劳改制度仍然存在。吁请国际社会和各人
道组织及所有有良心的中国人帮助现统治者共产党和它的政府建立健全真正合乎人
民愿望的法制,还人民应有的人权,废除错误的劳改制度,以人道主义精神,改善
所有人犯待遇。”

劳改是一种泯灭人性的制度

      来自澳洲的张鹤慈是中国著名的自由主义先驱张东荪的孙子,他讲述了自己
一家三代被打成反革命的悲惨经历;他与郭沫若两位公子及另一位高干子女组织的
某杂志,早在1963年就被中南海最高层定为重大反革命案件,文革後虽经胡耀邦的
同情和努力,但至今仍未获平反;在案情中有一个细节:他们以开玩笑的口吻把他
们手里所有的八颗子弹“分配”给了毛泽东、周恩来、彭真等中共最高领导人……
即便如郭沫若那样的显赫地位,也无法保护他的两个儿子幸免於难,结果他们都自
杀了,张鹤慈亦被投进监狱,经历了长期的劳改生涯。
      另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齐家贞,父亲因为是留学回国的铁路工程师,被抓进
劳改营21年,自己高中毕业後向往出国,被投入劳改营,後又从劳改队转到就业队
,一呆就是10年。就业队就在劳改队隔壁,仍然是失去自由的监狱,出门要有经过
批准的出门条,一个月的工资是19元人民币(也被叫做“青春消磨费”),这种“
就业”实际上是劳改的继续,劳改还有期限,在里面“就业”就等於判了无期徒刑
,连想要出家当和尚的门都没有,有的人就一心想着要当“英雄”去寻死;只要管
教干部一句话,立即可以将你送回劳改队;她所在的劳改队500男性,只有一个女性
,同性恋、一妻多夫甚行,人性被严重扭曲;在那里死亡率非常得高,但是,作为
“过来人”她内心深感在劳改营里越改造越“反动”。
      来自河北保定的天主教教徒张维明,控诉了自己因为宗教信仰而被送去劳教
的遭遇,同时揭露了保定教区范学淹主教在中共监狱服刑30多年,并於1992年4月1
3日惨死狱中的事实;现任主教苏志民也有坐牢20多年的经历。张维明指出,中共现
在对天主教的镇压“让公安局独家处理”,“无所谓什么法律不法律,一切从需要
出发”,“他们用的手段比57年反右时还卑鄙无耻。”
      目前生活在旧金山湾区的溪汶女士,曾经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演员,当
年为被打成反革命的老师辩护,加上资本家家庭出生被判10年反革命罪,在劳改营
里呆了整整22年,她在会上声情并茂的讲述了自己与幼小女儿被活生生剥夺骨肉亲
情的锥心之痛。
      从匈牙利辗转来到美国的自由撰稿人高寒,至今不知到自己的父亲是谁,不
知道他是死是活,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以自己两次判刑三次入狱的经历指出:中共
的劳改制度是一种“要孩子恨自己的父亲、要妻子恨自己的丈夫的制度”。
      曾拒绝了中共诱捕吴弘达的刘敬欣,揭露了自己在青海的劳改经历,并指出
青海百分之80的经济是依赖劳改单位;他也揭露了亲眼见到一些劳改犯饿着肚子被
拖出去枪决。
      现年63岁流亡瑞士的西藏人士坦帕(RetingTenpaTsering),在会上通过翻
译讲述了自己在西藏的中共劳改营里渡过22年的经历以及他在八十年代末参加藏独
运动遭到中共血腥镇压的悲惨遭遇,他向与会者展示了自己背上被解放军子弹击中
的弹痕。另一位目前在美国犹太州盐湖城经营餐馆业的流亡藏人塔西·庞达(Tash
iPaldon)也在会上控诉自己的悲惨家史,她的父亲1959年被抓进中共监狱施用酷刑
致死,她自己也因为反革命罪被判刑15年,实际上坐了20年牢;他的兄弟因为与国
外的组织联系,被判死刑处决;她的表妹因为被中共公安刑讯逼供,最後惨死在监
狱里……
      《敌对分子:西藏的政治监禁》一书的作者史迪夫·马修(StevenMarshall
)指出,在西藏,劳改并非一个绝种的怪物,相反在80年代以来有很快的发展,而
且还有计划的在发展,更有甚者它成为一桩被竭力掩盖的买卖。
      哥仑比亚大学访问学者陈破空,在会上谈了自己在八九民运後,历时近五年
的两次地狱之旅使他亲眼目睹了“高墙下的腐败”,以及他揭露广东劳改单位生产
出口产品的曲折经过。陈还介绍道,原安徽民运人士张林,潜伏回国被判劳教後,
现正关押在当初他被关押的地方:广州市第一劳教所六中队,据报道张林遭到经常
性的毒打,根据陈破空的亲身经历,相信张林被毒打应该是不争的事实。为此他呼
吁各界关注张林的境遇。

中国不但复辟封建专制,而且倒退到奴隶时代

      流亡海外的大陆著名法学家于浩成,介绍了大陆在列宁暴力专政思想基础上
建立的劳改制度,源於1964年毛泽东对一个叫做“胡芸芷案件”的批示:牛被驯化
可以耕田,人改造後可以劳动。他指出,劳改是中共专制的重要手段,也是中共专
制最集中的表现。曾经担任过中国公安部群众出版社主要负责人的于浩成介绍了他
主持翻译出版《古拉格》一书的经过,以及出版丛维熙等作家反映劳改题材的“大
墙文学”作品。听了劳改幸存者们的证词,于浩成表示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共产党
员,为这个政府工作了这么多年深感内疚。中共建国50年实际上是实行暴政的50年
,今天在海外的流亡者都是逃离暴政的幸存者。中国不但复辟了落後的封建时代,
而且倒退到了残暴的奴隶时代,确确实实是一种反动!台湾根据柏杨的建议在绿岛
建了人权碑,相信我们将来在大陆也要建一个人权纪念碑,也要建一个像犹太大屠
杀博物馆这样的“劳改纪念馆”。
      中共老党员、原香港《文汇报》总编金尧如也在会上表达了与于浩成相同的
感受,金尧如指出,灭绝人性的中共制度在所谓的“土改”当中,消灭了500万地主
,他们实际上是中国文化的承载者,中国的文化传统由此被釜底抽薪;在私营工商
业改造运动中有100多万私营资本家被消灭;在反右运动中有60万知识分子遭受灭顶
之灾;文革当中又有2026万人遭受各种迫害。五十年来,中共这笔账欠得太大了!

      旅居纽约的刘国凯指出:中共政权从来就是漠视、剥夺民众的生存权。中共
无论打着社会主义的招牌,或扛着马克思主义旗帜,其实质都不过是官僚资产阶级
专政,是反人民、反民主的,它们一方面草菅人命,“乐以刑杀为威”;另一方面
对统治阶级内部的官僚特权者百般呵护。现在民运朋友注意到了中共劳改制度的无
理、野蛮,要进行揭露和索赔。他深信,一旦民主制度在中国大地上确立,一个大
解密、大解咒的日子也随之到来,那些深藏在中共特务机关密室的杀人档案终将曝
光,亿万人民将清清楚楚的看到中共嗜血成性的残暴行径,从而更万众一心的把这
个政权彻底埋葬。
      旅居美国丹佛市的劳改幸存者冯国将老先生,过去曾在媒体上公开激烈地批
评吴弘达,但是这次他也被吴弘达邀请出席会议,这位印尼华侨不但带来了他在中
国大陆拍摄的揭露劳改制度的近千幅照片,也在会上解剖了自己过去极左的经历-
-曾被称为“棉兰的小毛泽东”,积极参加当时的各类“左倾盲动”,但在他回大
陆报效祖国的30年中有23年是在劳改营中渡过的。他在清华大学被打成学生中的右
派分子,被强迫劳动教养;期间他为了摆脱专制折磨,曾先後偷渡到缅甸和北朝鲜
,但却遭受到更加残酷的压迫。他以过来人的口吻提出警告,中共是世界上最卑鄙
、最残暴的一个政权,现在有些人在支持共产党,不但是糊涂,而且是一种罪恶!
“这个制度不从根本上彻底消除,仍然会继续制造千千万万的冤假错案。”

当务之急是要建立一种反劳改的文化

      原魏京生秘书、目前在哥仑比亚大学攻读法学学位的童屹,揭露了自己在武
汉被强迫劳改的所见所闻。她在被囚期间与等待枪毙的犯人关押在一起,耳闻目睹
了死囚被当局割了器官去牟利的触目惊心的事实;与她同监的一个怀孕妇女,被强
迫堕胎後四肢还被手铐脚镣禁锢了三天三夜;童屹描述自己在劳改营内的感受说,
一年365天吃不到肉,每天最想往的就是洗澡……。她看郑念的《上海生与死》,对
照自己的亲生经历,觉得中共的劳改制度本质并没有变!“现在我每天提醒自己的
是,不要忘记过去,而要更加努力的揭发劳改黑暗。”
      大陆著名流亡诗人黄翔讲述了自己遭迫害的经历,他在1958年开始发表作品
,并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作家协会会员,但因为父亲是国民党军队的将领,辽沈战役
被俘後被秘密枪杀於狱中,他从小被认为是带有原罪的人,永远只能扮演“危险人
物”,与很多後来在仕途上受挫,或因为时代风暴的裹胁投身反对运动的人来讲,
黄翔是中国少数几个“天生的体制外的反叛者”。读完小学他就被剥夺了继续上中
学的权利,从八岁开始到出国流亡之前他已经六次遭受监禁。在黄翔看来,整个中
国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劳改营,它由毛泽东时代开始出现,但并没有随着这个独
裁者生命的终结而终结。作为文学中人,他批评中国所谓的“伤痕文学”从来没有
从本质上揭露和表现这种罪恶的现实,根本没有对这个体制血淋淋进行解剖的勇气
。中共向全社会灌输了一种劳改意识,中共的文化实际上也是一种劳改文化,所以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建立一种反劳改的文化。
      旅居纽约的彭基磐先生指出,劳改制度只是中共法西斯独裁政权赖以维持其
封建独裁统治,镇压迫害追求自由人民的一个工具,我们要推翻,要结束的不是工
具的本身,而是制造这个罪恶工具,使用这个罪恶工具的中共法西斯政权。只要中
共法西斯政权存在一天,中国的劳改制度就不可能结束,只要劳改制度不结束,中
国仍然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步我们曾经经历过的苦难後尘。我们仍然可以从世界的
近代史发现一个事实,希特勒纳碎政权用来关押,虐待,屠杀犹太人的集中营,是
随着希特勒政权的彻底垮台而结束的。苏联的古拉格以及东欧共产各国的劳改营也
是随着共产主义在苏俄和东欧的土崩瓦解而灰飞烟灭的。答案:要结束中国的劳改
制度,必须先结束中共的一党独裁专制,在中国建立民主宪政体制。我们应该团结
起来,求同存异,集中力量,以基本人权作後盾,以突破新闻封锁为突破口,首先
打破中共的新闻封锁,但这个有着十分重大意义的工作未能达成中国民主运动的普
遍共识,还远远跟不上国内民主运动的需求。他呼吁,凡有志於结束中国的古拉格
,结束中国独裁专制的人:中国的民主运动,请先从结束中共的新闻封锁做起。
      凯里·肯尼迪指出,劳改是建立在仇恨基础上的一种制度,在座幸存者证明
我们并没有倒下,人的本性是不可战胜的,你们作的每一个证词都会起作用,我们
会用你们的证词去改变中国的劳改制度。对此,我们有信心做到!
      波兰议员ZbigniewRomaszewski先生指出,源於列宁思想的劳改,在希特勒统
治的年代创造出集中营,在斯大林统治的苏联出现了古拉格,专制者利用了他们的
劳动力然後再杀死他们,如今在德国、俄罗斯这些集中营和古拉格已经成为历史,
但在中国却还在继续着。接着这位波兰议员介绍道,在德国已经出现了集中营的幸
存者要求索赔的案例,其中他们对西门子等公司的控诉已经被美国公司立案。他由
此向与会者建议,如果美国在中国大陆的子公司被查证使用了强迫劳动,就可以对
其进行法律追究,这不但是一个法律问题,需要高明的律师进行艰苦卓绝的工作,
而且是一项实实在在的社会运动。
      事实上,张先梁等劳改幸存者早在会议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备“中国劳改受难
者索赔委员会”,这一行动得到了与会者的热烈响应,会议宣布成立了“中国劳改
受难者索赔委员会筹备委员会”,以“联络同志,形成压力集团”、“揭发劳改罪
恶”、“伸张正义,讨回公道”。越南裔学者DoanVietHoat在发言中讲述了他在越
共劳改营中的经历,揭露了越南非人的“再教育”制度,他倡议成立一个“国际劳
改组织”,致力於废除所有现存共产国家的劳改制度,并要求联合国发起一个决议
:废除全世界的强迫劳工和劳改制度。他希望,在新的21世纪里看到最後四个共产
国家(中国、越南、古巴、北朝鲜)废除了劳改!

不要把手铐放在鲜花上

      好莱坞的著名影星人权活动家李察·基尔,近年来追随达赖喇嘛呼吁西藏人
权闻名遐尔,他的应邀到会演讲使研讨会出现了一个高潮,当他出现在会场的时候
,与会者争相请他签字或与他合影留念。其实他早在25年前就开始致力於争取西藏
的人权,肯尼迪夫人介绍,在把西藏介绍给美国方面,除了达赖喇嘛没有一个人做
得有李察·基尔多。吴弘达向刚刚过50岁生日的李察·基尔赠送了一块扁,上面写
着“若雨大海,不增不减”。李察·基尔在演讲中坦陈,他不缺物质的东西、不缺
钱,但在听了劳改幸存者的故事後感到惭愧,觉得自己回馈太少。他是在五年前通
过一个电视节目认识吴弘达的,看了吴弘达的书後简直目瞪口呆,他称赞吴充满勇
气,而且敢於行动,吴之对於兄弟姐妹的情感不只是针对中国人的,而是包括了全
世界受压迫的人的。“我看到吴弘达,就知道一个人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他最後
一次去中国是在1993年,那次他到西藏去了两个星期,而且拜了一个老师,感到西
藏到处都是劳改营,他们甚至可以逮捕6岁的儿童。他对波音公司、空中巴士、媒体
大王梅铎等到中国大陆去做生意、与中共合作的行径表示了谴责!达赖喇嘛告诉他
舌头的功能是用来讲真话的,李察·基尔深感要讲真话的责任,不过由於他讲了真
话,他现在已经被中共当局列入黑名单--拒绝入境。尽管如此,这位修炼到相当
高境界的佛教徒不忘指出,对折磨你的人也要表示怜悯,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将两者加以区分实际就是一种无知,发现它们的相互关联
需要智慧,那些施暴者是迷失方向的人,是需要被怜悯的人。改变这些人的唯一方
法是爱,如果此生做不到,来生也得要做。
      李察·基尔回忆了自己看过的一个反映佛朗哥暴政的西班牙电影,其中有一
个镜头是侩子手把手铐放在鲜花上。他称在座劳改幸存者朋友们就是“花朵”,相
信在中共建政五十年後不再能把手铐放在花朵上了。不过他也承认,要治愈全世界
,需要很长的时间,然而一旦治愈就不再有痛,享有智慧……
      飞机工程师成志良向李察·基尔提议,将这里揭示的中国劳改黑暗内幕拍成
电影。吴弘达倡议要建立劳改博物馆。美国著名出版家、人权观察的捐款人伯恩斯
坦表示,他将把与会者的证词结集成书出版。很多与会者表示,只要把会议的发言
录像整理出来,如果有一天北京的中央电视台能够每天播出一个劳改幸存者的证词
,顶多连续一个星期,中国就将为之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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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魏过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03年8月26日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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