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中国发展，促成共产党自身的改组，是一种损失最小的选择。这是原中
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所长、流亡海外的著名中国大陆异议人士、“当代中国研究
中心”执行局主席陈一谘六月五日在在金山国父纪念馆举行“勿忘六四”座谈会发
表演讲时讲述的一个观点。
陈一谘在展望未来中国大陆发展的时候，指出有三种可能的前景∶一、共产
党继续其目前进行的改革，但政治经济改革一旦损害到中共特权的既得利益，改革
就会行不通。世界上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是通过改革完
成转型的。二、促成共产党的改组，结合地方实力派、社会力量和共产党上层的开
明人士，对共产党政权进行改组。三、如果做不到第二条，则天下大乱，这是需要
努力避免的。他引述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赵紫阳的秘书鲍彤的话说，想来想去，中国
发展进步代价最小的办法就是促使现在的当权者往前走。
陈一谘分别从“世界与中国”、“六四与中国”、“民主与中国”三个方面
阐述了他的观点。他说，人类在二十一世纪获得空前的发展，但也面对空前的灾难
。二十世纪最大的两个灾难，是法西斯和共产主义，法西斯只存在十几年，因法西
斯政权而死亡的人数为五千万人。共产主义打著为人类、为人民的旗号，比法西斯
有更大的欺骗性。在苏联，因共产主义制度而造成的非正常死亡人数达五千万人。
在中国大陆，一九四九年至七九年的三十年间，因各类政治运动和所谓的“自然灾
害”，造成的非正常死亡人数达八千一百万人。“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全大陆饿
死四千一百万人，其中四川省饿死人最多，达九百万人。
他的结论是∶因为共产主义有欺骗性，所以持续的时间比法西斯长。共产主
义给人类造成的灾难，远远超过法西斯。共产主义在中国大陆造成最大的灾难，不
仅仅是对人、国家和文化的摧残，而是全部破坏了几千年形成的社会细胞，这种灾
难至今还没有结束。中共在夺取政权前好话说尽，在夺取政权後坏事做绝，从这个
意义上他同意中共“已经不是中国人了”。他引用七九在广东顺德调查时一个农民
的话说，三十年来共产党一不让我们吃饱，二不让我们说话。人民怀念的是二、三
十年代的生活，日本的侵华战争打断了中国在本世纪唯一可能实现现代化的进程。
谈到“八九学运”时，陈一谘说，共产党没有丝毫民主素养，否则不会用机
枪坦克杀害学生；学生有民主理念，但未能让步和妥协，以避免更大的牺牲；学生
天真幼稚，政府杀人有罪。“毛泽东都不敢做的事，邓小平做了。”在他看来“六
四”有三个意义∶一、促成共产主义阵营解体。二、“六四”使中国大陆人民觉醒
，认识到共产党制度的不合理。三、“六四”之後，中国人民冷静、明白了很多，
最近一百零五名“六四”遇难者家人起诉李鹏、邓小平、杨尚昆、陈希同、李锡铭
等，“就是中国人挺起腰杆争取权利的标志”，更多的人在思考中国的民主之路到
底应该怎么走法。
陈一谘认为“六四”後中国大陆经历了三个阶段∶一、八九年至九二年，李
鹏为代表的强硬派全面实行倒退路线，李鹏“花钱买稳定”，但导致了九零年代初
期中国经济的负增长。二、邓小平九二年南巡讲话，重新发出改革声音，但那时邓
小平已经是强弩之末，经济发展虽然重新启动，却也出现了钱权结合，导致无官不
贪的全面腐败，中国的经济发展是建筑在沙滩上的。他引用一位大陆人士的话说，
即使用共产党自己的标准，现在大陆百分之八十处以上的官员都够得上枪毙了。大
陆机会不均，贫富悬殊指数已经超过了美国。三、朱容基担任总理至今，与前任总
理李鹏不同，他的确想做事，如国营企业改革、金融改革、精简政府机构等，但迄
今无一成功。而且他大刀阔斧的手法，是一些计划经济的老办法，以至有人称，“
下去了一个傻子，上来一个疯子，还有一个戏子”。如果讲当年农村改革是“前哨
战”，经济改革是“外围战”，朱熔基现在面临的则是一场“攻坚战”，进展顺利
的话中国在三、五十年应该出现民主的前景。
陈一谘认为，西方的民主有其发展的长期过程，从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
蒙运动，到工业革命，逐惭形成一个有人权保障、法律保障的多元、开放的公民社
会。“没有一个国家的民主是靠学生运动完成的。”民主是一个生长的过程，也是
一个争取的过程，民主不造就英雄，民主不是争权夺利，而是争取平等的机会和平
等的权利，民主不是知识分子理念的产物，而是各种实力平衡妥协的结果。要继续
发扬八九年天安门民主运动中“和平、理性、非暴力”的精神。尽管海外民运人士
和民运组织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和缺点，但无法排除海外民运存在的合理性正当性和
正义性。中国的民主进程还需要很长的阶段，而实现民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
孙中山先生一九一三年所说∶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陈一谘解释孙中山讲的“世界潮流”，是人们内心的自然的向往和追求，外化出来
的一种力量，也就是人心所向。他强调只要大家记住“六四”的死难者，发扬锲而
不舍、水滴石穿的精神，中国大陆的民主化终将会实现。
这这座谈会是旧金山湾区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大同盟为纪念“六四”十周年特
别举办的一项活动，一百多位当地华侨参加了这个座谈会，八九学运领袖常劲、海
外民运组织的代表林牧晨等也应邀在座谈会上发表纪念“六四”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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