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届联合国人权会议综述（下）
六，获得自由的人们无权沉默
从来没有一次联合国人权会议像这次这样，有这么多针对中国政府的抗议者
从世界各地络绎不绝地赶来日内瓦。抗议者们来自不同民族，有不同的宗教信仰和
政治主张，但一个共同点是：他们代表在中国本土专制压迫下的受害者。在海外获
得言论自由的他们，有义务为仍然在国内遭受迫害的人们发出抗议之声。
最早赶到日内瓦的是法轮功成员，就在二十日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第五十六届
大会开幕那天，近千名法轮功学员於清晨聚集在日内瓦联合国总部之外，依照佛教
和道教传统集体静坐和祝念。法轮功的发言人谴责中共迫害宗教自由以及北京当局
逮捕数以千计法轮功学员。
笔者在日内瓦停留期间，碰见了中国民主党代表王希哲、胡安宁、库培先生
等人和中国人权组织的代表。王希哲等人肩负中国民主党人及被迫害者家属的重托
，在联合国举办了关於中国人权大倒退的听证会，获得数十名非政府组织及政府代
表的同情和支持。他们向大会提供了大量中共政府侵犯人权违背国际法的事实和证
据，游说各国政府和非政府组织代表，呼吁遏制中共政府的倒行劣施。
中国人权执行主任萧强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大会上的发言，对持续恶化的中
国人权状况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并专门就中国政府提出的所谓“对话” 进行了有力
的驳斥。萧强举例证明中国政府说的“对话”，实际上毫无诚意。萧强说：
“一九八九年，天安门广场的大学生们向政府提出对话的要求，而政府的回
答，是把坦克从学生和北京市民的躯体上开进了广场。”“中国民主党也要求和中
国政府对话，得到的是警察安全部门全国范围内的无情镇压。”“法轮功也要求和
中国政府对话，政府回以通缉令、监狱、拘留所和劳教场，以及开动宣传机器进行
文革式的抹黑漫骂。”“六四屠杀中受难者的家属们也要求和政府对话，可是他们
的要求不仅石沉大海，招来的更是进一步的政治迫害和人身迫害。就在十年多後的
今天，这些失去了亲人的人们仍然无法公开表达心中的悲痛，连外界给他们的一点
点人道捐款，都被安全机关以 危害国家安全的名义加以扣压。”
一切事实证明，“对话”只是中国政府糊弄国际社会的托辞与借口，是为了
逃避其侵犯人权的责任。因此，萧强呼吁国际社会不要放弃对中国政府施压。最为
滑稽的是，中国当局所主张的“人权对话”，只是与美国等民主国家政府的对话，
而不是与迫切需要人权改善的中国人民和人权组织对话。中国政府怎样不顾民族尊
严地“崇洋媚外”，由此可见一斑。 四月五日，刚刚从北京归来的斯诺夫人
(Lois-Wheeler-Snow) 在日内瓦人权会议上叙述了她在北京的经历。7 9岁的斯诺
夫人试图与著名的人权 人士丁子霖女士见面，被当局阻止，帮斯诺夫人转交信件的
一位女士被当局扣留。她说：“尽管斯诺是中国政府的好朋友，但我遭遇到骚扰和
监视。”与此同时，八九民运学生王丹在会议上发言，呼吁世界对中国政府违反人
权施加压力，也希望西方加强与中国大陆的经济联系。
海外民运组织联席会议的代表从四月初开始就去到日内瓦展开游说和抗议活
动。四月十二日至十四日，来自欧洲各国的 60多位民运人士，在日内瓦举行了谴责
中共侵犯人权的示威游行。
即使是在国内无法前来日内瓦抗议，也有一些勇敢的中国人纷纷致信联合国
人权会议，要求国际社会重视中国人的权利被侵犯的情况。如前中共总书记赵紫阳
的秘书、中国异议人士鲍彤，在此期间公布了他给中国政府和联合国的一封信，信
中抗议中国当局对他的监视骚扰，并说这表明中国政府在持续侵犯人权。 4月 16日
，大陆中功人士发出了 《立即停止对中功的迫害——给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呼吁书
》。就在日内瓦联合国围绕中国人权议案出现激烈争论之际，中国法学家诸葛慕群
出版 《中国老百姓的权利 》一书，对官方宣扬的温饱人权观提出质疑。
在日内瓦，至少有４０个国际人权组织与中国异议人士一起，积极敦促国际
社会支持 谴责中国违反人权状况的决议案。
七， “正义女神双腿麻痹”
瑞典发明家诺贝尔曾经在他的剧本中写道：“正义女神总是双腿麻痹，因而
迟迟不来。”４月１８日，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第５６届会议举行唱名表决，通过了
中国代表团提出的一项动议，决定对美国提出的“中国人权状况”议案不予审议和
表决。在开始审议美国提出的议案时，中国代表团团长乔宗淮向人权委员会提出了
对这项议案“不采取行动”（即不审议和表决）的动议。会议随即对这一动议进行
了表决。表决结果是：２２票赞成，１８票反对，１２票弃权。
一直在日内瓦被谴责之声搞得抬不起头，只能高调抵赖的乔宗淮先生这下神
气了－－－他终於保住了自己驻日内瓦代表的饭碗。庞大的中国代表团在日内瓦所
采取的“一个人盯一个人”的游说方式终於奏效，以巨大政府资源做人权交易获得
成功，中共喉舌因此是一片欢呼之声。新华社於１９日发表题为 《 十年时间九次
失败 》的评论员文章，挖苦美国在最近１０年时间里９次提出反华议案均遭到失败
，说明美国针对中国人权问题的议案不得人心，得不到大多数国家的支持。
然而，身处专制之下的中国大陆人民对此心知肚明。人民日报“强国论坛”
的网友们在论坛严格的管理条例可容忍的范围内，对中国政府的“获胜”发表了许
多含蓄而又深刻的议论。他们话里有话地说：“中国能够获胜是挺令人高兴的事，
但看到支持和反对的名单，我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大陆网友高兴不起来呢？我们可以仔细考察一下这个支持中国政府的
名单。根据人权组织“自由之家” 公布的 1999年 《 世界各国的自由状况 》报告
，在支持中国政府动议的国家中，有下列 20个国家属於“不自由”或“半自由”的
：中国、孟加拉国、不丹、 布隆迪、刚果（布）、古巴、印度尼西亚、马达加斯加
、摩洛哥、尼泊尔、尼日尔、尼日利亚、巴基斯坦、秘鲁、卡塔尔、俄罗斯、斯里
兰卡、苏丹、委内瑞拉、赞比亚。
22票赞成中国动议的国家，竟然只有博茨瓦纳和印度两个属於“完全自由”
的国家。他们俩投票支持中国动议，是慑於巨大邻邦的压力还是由於利益诱惑，这
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绝不是出於公正之心。除俄罗斯之外， 上述 22国几乎均为亚
、非、拉第三世界国家，大都有不良甚至恶劣的人权记录，其中好些国家的人权状
况也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讨论和谴责之列。就是这样一些国家帮助中国政府险过人
权关，因而获到中国政府的“钦佩和感谢”。
因此一些大陆网友嘲笑说：“近墨者黑啊，这可没什么可高兴的。”懂历史
的人分析说：“这是在吃毛的老本，三个世界的划分，世界革命中心的遗产。”“
毛的政治遗产，要无毛，则无一国支持我们了。尽管我们一直对西方摇头乞怜。”
也有网友说：“中共胜得好，这样领导们更可以大力镇压、虐待老百姓了，政权那
就快垮台了。只是苦了国内老百姓。” 总之，中国政府这次取得“胜利”，
并非由於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正义”可言，而是因为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太多的非正
义，因此正义女神才裹足不前。一位叫 “观云”的先生在其精彩的短评中说：“在
中国政府庆幸险度人权关的同时请不要忘记，18个投反对票中的一些国家才是中国
政府真正希望合作、关系到切身利益的国家，那里的政府是由他们本国的人民选举
出来的、代表著他们国家的民意，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对象中国那样残害自己国家
人民的政府会有任何钦佩之意，反之，却有著恐惧和鄙视。”人们普遍担心，一个
强盗在侥幸逃脱惩罚之後，在继续作恶时会胆子更大。
九， 联合国人权委员会面临质疑
笔者三月底在日内瓦期间，曾经在 《 西藏人权与对话 》 讨论会上，向在
座的参加联合国人权会议的代表们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人权委员会不能维护几百
万西藏人民的权利，不能保护成千上万像我一样遭受迫害的中国人，那么，这个人
权委员会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如果联合国人权委员会每年都只敢去批评那些侵犯人
权的小国家，而不敢去谴责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最後的、最不讲道理的专制政权，
那么这个委员会存在的价值在哪里？”
自从联合国 四月十八日通过中共所提不讨论违反人权议案，国际人权组织及
西方舆论界顿时哗然。人们异口同声提出与笔者相同的质疑：既然严重侵犯基本人
权的中共可以透过外交牵制手腕封杀谴责案，致使人权未能伸张，联合国人权委员
会又有何存在价值？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公正性和作用因此面临着审视与怀疑。
在一片表示失望和不满之声中，华盛顿的 《 自由中国运动 》 国际部主任
库柏（ Timothy Cooper）的批评特别尖锐。他指责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不应该在人权
问题上 “玩弄政治手腕”， 并质疑该会是否已经背叛了其设立时的宗旨。 库柏说
：
“现在是世界应该问它自己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的时候了。既然联合国人权
委员会容许了这种程序手法，容许这样一次 ‘否决提案’ 从而从根本上取消了考
察中国的广泛蔓延的人权侵犯的使命，那么，它究竟服务於什么目的？我们相信现
在需要一项透彻的研究， 追溯‘否决提案’的立法的历史，并根据委员会被委托的
崇高的人权使命来讨论它现在的适应性。”他认为任何程序，只要阻碍了根据国际
法的精神对人权侵犯的考察，不能有效地促进人权，就应当受到非政府组织和国际
社会的质疑。
为中国人权奔走呼号的人们把委员会比喻为“一匹不能完成其使命的特洛伊
木马”，也就是说，如果这木马腹中的人权考察团这不能进入中国内部实地考察，
那么，这木马尽管硕大无朋，也只是人权状况恶劣的中国大门之外的一种摆设而已
。 正如人权观察组织所说，联合国委员会的决定展现了“令人难过的低落的政治意
志力”。
西藏流亡政府信息和国际关系部长 Mr. T. C. Tethong 表示对投票的
遗憾，他说：“我们相信委员会的表决给予北京以可乘之机，用以阻碍就中国侵犯
人权问题进行实质性的讨论。欧盟和其他西方国家的退却与它们的人权政策是相矛
盾的。西藏主张非暴力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国际上的支持。 现在欧盟和其他西方国家
的冷漠给了西藏人民一个错误的信息。鼓励了北京实行更严厉的镇压。如果某种不
幸的情况在西藏发生，中国难辞其咎，但应当负责任的，不仅仅只是中国。”他呼
吁委员会成员国不要容许在下一次会议让中国阻止对其人权记录的讨论，并说西藏
流亡政府在会议期间受到许多关注人权问题的国家和非政府组织的鼓舞。
美国对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决定不对美国提出的谴责中国人权记录决议案采取
行动表示失望，但是美国国务院发表声明指出，美国已经达成唤起国际注意中国人
权纪录恶化的目标。美国人权人士批评白宫没有尽最大力量去取得支持，没有去进
行强有力的游说。 他们认为在弃权的国家中，美国至少可以拉过来七票，尤其是韩
国、卢旺达、阿根廷和厄瓜多尔，而美国只要再有四票就可以通过程序关，进入审
议。 尽管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做出了努力。但实际上，美国背後遇到很大阻力。国务
院试图同殴盟统一行动，但殴盟表示可以投票支持美国，却不担当提案发起国。
一些不肯和美国一起担任提案发起国的西方民主国家在自己国内受到了批评
。如加拿大的报纸就痛批加国政府对中共人权立场软弱，缺乏道义勇气。 加拿大外
交部解释说，加拿大宁愿采取双边和多边对话方式改善北京的人权表现，公民报说
：“噢，拜托，人权批评家不买这种帐，本报也不买帐”公民报还引述加拿大亚太
事务国务部长陈卓愉在国会的谈话， 说人权、良政与自由是加拿大“外交政策牢不
可破的四大支柱之一”，但加拿大却从不公开谴责中共过度压制人权一事。
十， 捍卫人权，永不言败
四月二十八日，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第五十六次会议宣布闭幕。尽管人权委员
会再一次表现出它保护人权的无能为力，但它在散会之前以绝对优势的票数通过一
项议案令人欣喜： 委员会授权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任命一位特别代表，以保护世界各
地人权捍卫者的人权。在投票中，除中国、古巴和卢旺达三国弃权外，联委会其余
50个成员国一致投了赞成票。
50票对 3票，这才是联合国排除了政治考量、经济得失之後的真正的民意。
在这次投票中，泱泱大国的中国政府落得孤零零地和另外两个最臭名昭著侵犯人权
的小国站在一起。
这个议案同时也是一个信号，它表明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不甘心就这样丧失自
身的存在价值，不愿意继续被人视为“一匹不能完成其使命的特洛伊木马”，他们
在努力寻求真正实现其保护人权的途径。
据笔者了解，支持谴责中国人权案的各人权组织没有一个因为这次失败而丧
失信心，对中国人权的状况反而因此更为关注。提起谴责案的美国政府发言人在答
记者问时，对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许多国家不支持该决议案表示遗憾，并表示美国政
府并没有象煤体所说的那样，因这一结果感到尴尬。他说：“应当感到尴尬的不是
美国，那些不支持这一议案的国家才应当感到尴尬。我们已经作了努力，并会继续
努力。”
促使我们继续抗争的，是我们不可推卸的道义责任。正如马克思的名言：“
专制制度必然具有兽性，和人性是不相容的，兽的关系只能靠兽性来维持。”不管
中国政府怎样纠合一些无赖国家暂时逃脱了惩罚，历史终归不会容忍反人性的专制
。在二十一世纪开始的时候，能够和各国捍卫人权的人们站在一起，永不言败地向
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个专制政权进行抗争，这是我们的荣幸。□
(2000年 5月3日)
【附】
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第五十六届会议第九项议事日程：
侵犯人权和基本自由问题
——莫莉花女士代表世界观察国际基金会（Worldview International Foundation
)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第五十六届会议上的发言中文稿
主席先生：
本月初，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宣称：今天的中国正处在历史上人权状况最好的
时期。作为现在仍不能自由地生活在自己祖国的一个中国人，我像许多同胞一样不
能同意上述说法。我是一个教师，曾有过一段惨痛的经历，在1989年六四屠杀後，
我由於行使言论自由权，公开批评了中国政府的行径，就被判刑入狱三年，至今仍
被迫流亡国外。
今天，对民主中国的呼唤再一次遭到压制，中国民主党的领导人以及许多异
议人士，仅仅因为言论就被判处重刑。无理取缔法轮功是中国当局无视人的基本愿
望和信仰的另一证明。中国政府甚至拦截了国外救助六四受害者及其家属的人道捐
款。
主席先生，当我们讲到人权时，人权委员会不应忘记我们星球上的大多数弱
者。正如我们在二十世纪所了解的那样，被压迫者深受苦难，普遍地成了无辜的牺
牲品。西藏的人权状况就是一个例证。中国当局在西藏严重地制度性地侵犯基本人
权和自由，却没有受到惩罚。国际社会只是袖手旁观。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谴责中
国政府在西藏执行的政策。
我们这一代中国人曾经认为中国革命真的“解放”了西藏。我们曾真诚地相
信北京领导人的说法，以为中国帮助西藏从所谓“农奴制”下获得自由。但是，当
我们接触到有关西藏真相的自由信息後，就再不相信这个政府灌输给我们的那些宣
传了。
主席先生，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强行入藏四十多年之後的今天，藏人的基本人
权，包括言论自由，传播和奉行其宗教的自由，以及保护其特殊文化和语言的自由
，仍然被剥夺。目前，中共干部定期地进入寺庙，举办所谓“爱国主义再教育”学
习班，强迫和尚和尼姑谴责达赖喇嘛，逼迫他们宣布支持中国政府指定的班禅喇嘛
的转世灵童。据上个月的一项人权报告说，一万一千多和尚和尼姑由於反对这种灌
输思想的学习班而遭到驱逐。达赖喇嘛在今年三月十日的讲话中，将西藏的这种现
状描绘为“一种胁迫、压制和恐惧氛围的再现之见证，令人想起文化革命的那些岁
月。”
主席先生，许多中国人都反对中国政府在西藏继续的这种暴行。当更多的中
国人了解到西藏的真相时，这种看法无疑会传播开去。许多中国人也将支持达赖喇
嘛通过协商与和平解决而寻求真正的西藏自治的方针。但是，在中国的某位分析家
认为：中国领导正在就他们所忧虑的西藏问题拖延时间。1999年底，一份秘密的中
国文件透露了一位高级中国官员的说法：我们无需与达赖喇嘛对话。达赖喇嘛回到
中国，将会带来巨大动荡的危机。我们那时就无法控制西藏了。达赖喇嘛现在已经
很老了。最多活十年就会死去。他一死，西藏问题就永远地解决了。因此，我们必
须用巧妙的方式阻止他回归。
在这种情形下，西藏人民，或就这个问题来说，中国人民，没有其它的途径，只能
向诸如人权委员会的讨论会呼吁， 委员会的有关机构应该继续为中国和西藏的人权
状况提供资料。人权委员会有道义责任去促使各个国家，无论大小，为它们的忽视
人权而承担全部责任。人权委员会也不应当忽视这一事实：联合国安理会的一位成
员国正在把 一个10岁的西藏孩子扣押，使他成为世界上年龄最小的政治犯。
总之，主席先生，如果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要求二十一世纪的人权有令人信服的改观
，各个成员国就不能忽视西藏人民在二十世纪所遭受的苦难。我们不能忽视世界上
这个持续时间最长的非暴力自由抗争。因此，对於人权委员会来说，今年完全有必
要就中国人权问题采取协调行动并通过一项决议，这将会大大地有助於促进和保护
中国和西藏人权。
谢谢您，主席先生。
茉莉在日内瓦联合国人权会议“西藏人权和对话”讨论会上的发言
（二OOO年三月三十日）
各位朋友：
西藏人流亡的哀歌已经吟唱四十多年了。作为一个在中共专制下长期被蒙蔽
的的中国人，我是近几年流亡海外才开始了解到西藏问题的真相。1998年 3月我访
问了西藏流亡社区和达赖喇嘛，才开始面对十几万藏人被迫流亡、近百万藏人在中
共统治的几十年中非正常死亡这样一个严峻的事实。面对一个弱小民族长期被欺负
、被杀戮、被迫背井离乡的血泪历史，我为我所属的汉民族深感羞愧。
我们汉民族曾经因为落後长期遭受外族欺负，我们美丽的圆明园曾经被外族
烧毁。但一旦我们有了强大的武力，我们却去欺负比我们更弱小的西藏民族，却去
炮轰他们美丽的圆明园－－－罗布林卡。
当然，大家都知道，一切民族人权问题都不是人民之间的问题。在我们汉藏
两族人民之间没有问题，所有的这些问题都是统治者为争夺疆土、扩大权势而制造
出来的问题。
各位朋友，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绝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赞成中共当局长期以
来说执行的西藏政策。早在五十年代，就有一批进驻西藏的中国军人，他们在了解
了当时西藏的情况之後，曾经向当时中共的领导人毛泽东上书，要求中共当局对西
藏采取温和的政策。他们认为不需要派大批解放军进藏，应该尊重当时的西藏政府
，保护藏族的文化和宗教传统。还有一些中国军人在镇压西藏人民起义的战事中，
不愿去屠杀妇女儿童。但是，这些善良正直的中国人都被打成“反党集团”和右派
分子，被用铁丝捆绑押送下高原回内地劳改。
这以後的三十余年，关於西藏问题，中国只有一个声音。直到今天，我们一
些在海外已经获得自由的中国人，在为自己的民族争取人权的时候，也开始关注西
藏人民的自由和人权。我们已经成立了一个“汉藏协会”组织，希望能增进汉藏两
族人民之间的沟通与了解，争取让达赖喇嘛和流亡藏人早日返回家园。
为了这个目标，不仅需要我们中国人的努力，国际社会也有义务尽一切努力
去促成达赖喇嘛与中国政府的对话。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不能无视西藏人民长期遭受
的苦难，不能不去维护他们的基本人权，以及他们保留其特殊语言和文化的权利。
借此机会，我向在座的参加联合国人权会议的代表们提一个问题：如果人权
委员会不能维护几百万西藏人民的权利，不能保护成千上万像我一样遭受迫害的中
国人，那么，这个人权委员会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如果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只敢去批
评那些侵犯人权的小国家，而不敢去谴责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最後的、最不讲道理
的专制政权，那么这个委员会存在的价值在哪里？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代表能够回答
我的这个问题。
在座的朋友们都知道了，这两天，中共代表团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的发言，
我原定的在人权大会上的发言因此被取消。他们为什么这样害怕我的讲话，这是因
为他们害怕我说出真相－－－许多中国人不支持中共的西藏政策，而是希望达赖喇
嘛返回家园。
现在的问题是，中共的专制已经不仅仅局限於国内，而是扩展到联合国来了
。大家都看到日内瓦这里有一个庞大的中共代表团，他们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这里
拉拢一些贪图利益的国家代表，只是为了在这个会议上压制不同意见，用中国人民
的血汗在这里反人权，干扰和破坏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正常功能。
第56届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尚未结束，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帮助我重新获得发言
的权利。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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