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教廷宣布一百二十位中国殉道者为圣人
(一)
十月一日，在圣女小德兰的生日这天，罗马天主教教皇保罗二世在梵蒂冈
庄严宣布一百二十位在中国的殉道者为“圣人”。在宣圣的中华殉道者中有八十七
位中国人和三十三位外籍人士，殉道年代是在一六四八和一九三零年之间。教廷表
示，宣圣的原因在於这些人是因为忠於他们的信仰而遇害的殉道者。教皇在宣圣仪
式中说：“教会今天郑重宣布这些殉道者为圣人，只是要肯定了他们表现勇敢与坚
毅的典范，同时荣耀尊贵的中国人。”教皇也表示，这次宣圣不是为殖民主义辩护
，也不是要批判历史，要批判历史可以另外找时间。他还表示不反对和北京开诚布
公地讨论殖民主义时代的问题。
这次宣圣仪式在滂沱大雨中举行，数万信徒聚集圣伯多禄广场观礼，有很
多华人与会，场面庄严肃穆。教宗宣读祝文完成宣圣後，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这次同时还有美国、西班牙、苏丹的三位教会人士获得宣圣。在教皇若望
保罗二世任内，总计已有四百四十六各国人士获得宣圣。
(二)
梵蒂冈教廷将中国近代历史上的宗教殉道者为圣人，而且选在十月一日—
—刚好是中国大陆国庆日举行，自然刺痛了中共当局。早在宣圣之前，中国大陆基
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和中国基督教协会就梵蒂冈即将进行的这个宣圣活动
发表了声明。声明指出罗马教廷这个活动是“经过长期策划”的，其公开册封的人
是“一些在中国人民反抗帝国主义侵略的正义斗争中，因作恶多端受到惩罚的中外
传教士及信徒”。声明认为这是“严重无视中国教会主权，损害中国人民感情的挑
衅行为，是中国人民包括所有爱国的基督徒绝对不能接受的。”声明还指出，“饱
受帝国主义欺侮的中国人民”对基督教、天主教“侵略中国的斑斑劣迹记忆犹新，
对於那些凭借不平等条约的特权，以殖民主义侵略者的姿态贩卖鸦片、横行霸道、
欺官压民、掠夺钱财的传教士们的种种罪恶未曾忘怀。”声明指责梵蒂冈对这些“
有愧於中国人民的历史罪行”没有深切忏悔，反而用“封圣”来颠倒是非，目的是
继续以宗教名义“为帝国主义利用宗教侵略我国的历史翻案”。
与此同时，中国天主教爱国会也发表声明，对教廷“企图借封圣歪曲和篡
改历史的行径”表示愤慨。声明指出罗马教廷未履行规定的程序，向册封者所在地
的主教和中国主教会征询意见，也没有到当地进行调查核实，而是由“台湾地区主
教团”越俎代庖，认为这是“无视中国教会主权，草率行事的做法”。声明还强烈
要求教廷对历史上所犯的错误向中华民族真相忏悔，强烈要求教廷在“封圣”问题
上充分尊重中国教会主权。
大陆官方新华社则从另外一个角度发难，在一长篇通讯中列出了法国传教
士马奥斯汀（马赖）、文乃耳、任德芬、汤爱玲，意大利传教士董哲西、郭西德，
中国人吴国盛、罗廷荫、赵荣等人的“破坏风俗、软硬兼施、强迫民众入教、焚毁
学堂、渔肉乡里等行为”。同时，文章还列出南昌、西安、天津、延平、呼兰、重
庆、宜昌等地近代史上的教案，指责当时传教士滋事後，要求清朝政府“惩凶赔款
”的行为。官方的《人民日报》也开辟专题网站，针对教廷宣圣一事点名批评部分
被宣圣者的行为。
在十月一日的宣圣仪式之後， 官方的中国大陆外交部也发表了声明，将被教廷
宣圣的人称为“曾经在中国大陆犯下丑恶罪行的一些外国传教士及其追随者”，指
责教廷宣圣“伤害了大陆人民的情感”。大陆外交部的声明还将此事与“中梵建交
”联系了起来，认为教廷的行为对中国与梵蒂冈的“建交进程产生严重消极影响”
。声明说梵蒂冈“口头表示愿意改善与北京的关系，但在实际行动中却一再违背其
不干涉中国大陆内政和在台湾问题上的承诺”，严重破坏中梵关系的正常化基础。
声明明显威胁说“这必然对中梵关系正常化进程产生严重消极影响。造成这种局面
责任应完全由梵蒂冈承担。”公开指责教廷的还有中国大陆国家宗教局发言人和天
主教爱国教会主席。
(三)
与中国大陆官方的反对态度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在台湾、香港、澳门、新加
坡、美国、加拿大等地的华裔基督教和天主教教徒。来自上述各地约四千名教徒参
加了在梵蒂冈举行的宣圣仪式。他们认为中华殉道者被宣圣是中国教会的骄傲，是
近八百年来历史中最令人欣慰的盛事。在宣圣仪式结束後,教皇也接见了前来参加大
典的人士，包括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人教徒。
将各个方面的态度相比较，可以看出罗马教廷将此事是当做一个宗教活动
对待的，而中国大陆官方则认为这是一个政治事件。一些论者认为，这种基本态度
引起的差别以後将继续存在并引发未来的各种矛盾。中国大陆政府和媒体提到中国
历史上传教士的种种“罪行”，而教皇则认为“有人片面和不客观地阅读历史，只
在他们的传教工作上看到缺陷和错误。如果真有其事，我们为他们请求宽容。然而
有谁没有缺点?”这里提到的一个问题是如何真实地了解和对待中国近代历史上的传
教活动以及传教士的功过。在以往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专政下，这是一个禁区，现在
是还历史的本来面目，而不是重复过去历史教科书上的陈词滥调的时候了。传教士
的传教活动以及与之相关的办学校、建医院等，在中国近代史上究竟对中国的社会
、宗教、文化、教育、政治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影响，需要专门的研究者作出大量
的调查考证工作，包括一九三零年以後中国大地上的传教活动，在这一个历史时期
内，也有以後可能被宣圣的宗教殉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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