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号-专题:反对派的角色与功能研讨会 司马璐简介 司马璐文章检索

 
五十年前参加民运的回顾与反省.....司马璐
 
 

      我于一九三七年抱着抗日救国、自由解放的简单理念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一
九四三年退出中共后,决心从事中国民主运动,一度担任中国民主同盟青年部长。


      一九四五年中国抗战胜利时,全国人民皆期待战后民主建国,当时全国政党
及政治性团体风起云涌。据一九四八年国民党中央联合秘书处出版的《全国政党、
政团概况》一书记述,一九四六年前后,全国共有政党、政团一百五十三个。北京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迄今尤存有大部份原件史料。

      一九四五年十月,我和中国民主同盟一部份青年盟员组织了中国人民党,兹
根据一九九二年北京档案出版社的《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小党派》一书,引用一部份
有关中国人民党的资料如下:
    
      国民党中央联秘处关于中国人民党活动情况的报告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至一九四八年二月)

      (1)一九四七年十一月报告

      一、在重庆之活动

      中国人民党,系马义于抗战胜利后(三十四年十月一日)在重庆所组织,三
十五年春,政府各机关复员,政治中心移至京沪,马义亦随同还都,现以上海“大
江东通讯社”作为掩护,以“中国民主青年协会”为外围,从事人民党活动。重庆
支党部则以中国青年协会重庆分会号召青年,由《新闻快报》经理谭消熔负责;至
本年马义以能力薄弱召其返沪,改派该党党员《商务日报》编辑覃熹继之负责,地
址原在上清寺八十六号同成印刷厂,后该厂纠纷顶打他人,该支部乃迁至大井巷十
五号。现覃熹为推动该党工作,召集该党原负责人谭消熔及王兴中(该党重庆支部
宣传委员曾任时事新报副总编辑),假心心大厦召开党务会议,决定:(1)开始
党员总登记;(2)筹办《大江日报》重庆分社,用以号召,人事方面拟拢络有钱
者充任社长,覃熹(又名少居)担任副社长,赵展担任总编辑,王兴中担任采访部
主任,资本额暂定五千万,并决定谭消熔不离开重庆,协助覃熹。现因经费困难,
拟将原拟《大江月报》改为《大江晚报》,饬刘西北寻找房屋办公。谭并致函上海
马义,函索大江通讯社业务计划、发行证,在上海制成照片寄渝,以便设立分社之
进行。(下略)

      中国人民党二周年纪念宣言

      (一九四七年十月一日)

      全国同胞们:

      今天,我们中国人民党为争取中国人民的利益,为促进和平民主的实现,为
建设独立自由的新中国,已经奋斗了整整的两年了。

      我们今天以非常沉痛的心情,来纪念这个节日。我们祖国经过八年的苦战,
获得胜利,但是我们并没有爱护胜利的果实。两年以来,举国在战乱的峰火中,人
民终日在死亡线上挣扎,想一想,我们今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无论种田的,经
商的,做工的,读书的,甚至安分的公教人员,那一个不是怨声载道,三餐不饱,
面黄饥瘦。现在战争一天天打下去,了无终日。出钱出粮,抽丁纳税,都压在我们
老百姓身上。请看国共双方皆各自宣传他们的胜利,试问那些为战争所牺牲的冤鬼
,那一个不是我们可怜的老百姓。

      同胞们,这种局面任他们拖下去吗?不能!我们悲观失望吗?不!中国是有
希望的,希望在哪里?中国的希望寄托在我们千千万万和平的人民身上,我们团结
起来,就会发挥无比的力量,结束今天的悲剧,扭转这个不幸的局面,把国家带向
光明的新方向。

      两年以来的中国人民党,一直是处于层层压力重重包围、双方夹攻之中奋斗
。我们是一个在思想上和组织上独立的党,我们从不会依人作嫁,仰人鼻息,受人
左右。正因为如此,我们敢于为大多数人民的要求大胆的说话。一个政党为着自己
的理想奋斗,纵然粉身碎骨,亦所不惜。我们只有一个准绳,任何方面如果符合人
民的利益,我们一定加以支持,如果违反人民的利益,我们一定加以痛击。

      今天,我们大声疾呼,向政府和中共当局请命:
      立刻恢复你们的理性和良知,实现和平。
      立刻停止摧残人权,屠杀人民的行为。
      立刻放弃统制思想的措施和作风。
      立刻安定人民生活,减除苛杂。
      立刻抵制外货倾销,扶助民族工业。
      立刻救济全国的清寒学生。

      我们希望,一切和平的人民团结起来,一切新兴的中国的民主党派团结起来
,建立强有力的新的第三方面。

      我们始终坚定的相信,人民的意志决定一切,中国人民将一定能够克服和平
民主的障碍,走向胜利。

      中国人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

      中华民国三十六年十月一日


      五十年后我的反省

      第一,一九四六前后,中国有一百五十三个政治党派社团,除国共两党针锋
相对外,其他的小党派或政团,因为经济不能独立,要依赖大党的支持而生存,所
以必然要沦为大党附庸的地位、花瓶的地位。

      第二,一九四六前后,中国小党林立,其中大部份的小党理念上基本相同,
既然理念上基本相同,又为什么要另外组织新党新派?大家都说不清楚。当时许多
领导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口口声声民主。行动上却是,不是我领导,就不是民主的


      第三,一九四六年前后,中国有那么多小党派,真正算得政治上的反对派的
不多,既然有一块新招牌,当然表示反对一些旧的东西,反对的到底是什么,追求
的又是什么,包括我自己在内,因为读书很少,除了喊几句口号或者写点文章以外
,就很难更有作为了。

      第四,一九四六年前后,中国的小党中,有的确曾从事过努力,争取自己独
立的地位。例如我所尊敬的张君劫先生。一九九二年大陆出版的《国民党统治时期
的小党派》一书中所介绍的三十六个小党派。中共之所以介绍,主要因为这几个小
党派既非中共的附庸,也非国民党的附庸,在中国历史上有一席之地。

      第五,一九四六年前后,在争取中国民主运动中,中国人民党和我个人都是
失败者。有人问,中国人民党的群众基础,我坦白告诉大家,除了领导层的少数读
书不多的知识分子,大部份是帮会中的兄弟,四川的袍哥和上海的红帮。江湖中人
讲义气,易聚易散。严格检讨,我们当年只有泡沫,没有根,经不起风浪。

      中国大陆变色,我到香港,第一天,前辈唐君毅教授对我说:“徒争虚名,
名实不配,不好。”(大意如此)他又提醒我:“你还年轻,不妨多做点学问。”
唐师一席话,我终生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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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司马璐
出 处 :北京之春
日 期 :2003年7月27日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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