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5月25日在布朗大学的毕业典礼仪式上的演讲
    

    尊敬的儒赛门丝校长
    尊敬的各位校董
    老师们、同学们
    各位家长：
    在布朗大学的第235届毕业典礼上讲话，我感到十分荣幸。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十年前的今天，即中国的1993年5月26日，那是我被判十五
年徒刑之后、第一次走出监狱大门的日子，在那个监狱里我被单独囚禁了12年之久
；1998年底我再次被捕，又被判了13年徒刑，在被关押了四年多之后，于2002年12
月24日的圣诞之夜，第二次走出监狱，走出中国，来到了这里。
    帕布登斯市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在她的东山上，有一所美丽的大学──那就是
布朗大学。大学建在山上，可以使她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学子们站得高、看得远。
    这个周末，在这里祝贺应届毕业生，我想大家都明白：大学毕业，只意味着人
生漫漫长路的开始。
    中国的圣贤孔子说他自己：“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
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生活在中国的两千多年前的乱世，但他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尽管他一生
不得志，他却在苦苦追求治乱平天下的理论，虽然他未能走上法治的道路，他却悟
出了心治的路径。晚年时，他致力于教育，使他成为了中国教育事业的开创者，他
有弟子三千、七十二贤人，他的思想影响了中国、影响了世界。孔子是伟大的思想
家和教育家。
    人生的年轻时期是立志的时期，你假若想做一个有作为的人，那就应该在年轻
时期立下大的志向，做的大事情，服务于大众，服务于社会。
    但是，不论你立下的志向是什么，那必须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想做、爱做的
事情。因为，一个人只有做自己热爱的事业，才会不论从事的这个事业有多么艰难
，也是幸福的；有了这种幸福感，才会有足够的勇气压倒一切艰难。
    当我是年青人时候，中国大陆还没有一所像布朗大学这样──以自由主义著称
的大学，尽管我高中毕业时的学习成绩很好，但是，我还是毅然放弃了进入围墙式
大学的机会，选择了一条艰辛的道路，走入了社会大学，之后，又投身到了中国大
陆的自由、民主、人权的伟大事业中去。为此，我和我的家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的夫人和女儿苦苦地撑着这个家庭，并承受着巨大的社会压力，我自己也两度16
年在牢狱中度过，以至我女儿的所有的毕业典礼、特别是她在美国大学及研究生的
毕业典礼，我都未能参加，只有在狱中默默地为她祝福并请求女儿的原谅。苦难磨
砺我，也磨砺了我的家庭，使我能够成为一个对中国的民主事业有所贡献的人。
    我个人的经历如果有什么值得奉献给大家的，那就是这样两点：
    第一， 人生苦短，认准了目标，就要心无旁顾地为此而全力以赴。
    天道助勤，不助懒。
    人的一生，每个阶段都一定有一、二件最值得你去做的事情，只有抓紧了毫不
放松才有可能做好。
    人的一生，能作好一、二件大的事情就很了不得了。
    第二， 乐观面对人生。生活对每个人来说未必都是公平的，可是我们自己的内
心却要公平地对待自己。自己的内心是任何人无法强加给你的，那应该是一片最自
由的天地。快快乐乐是一天，愁眉不展也是一天，那何不如让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快
快乐乐的呢。
    我在几乎全是单独监禁的十六年中就是这样以内心的平静和快乐度过每一天的
，否则我不可能身心健康地活到今天。
    我欣赏这样的口号：吃好，多笑，长寿。我知道许多美国朋友也喜欢这个口号
。
    我庆幸，我和我的家人来到了美国。
    当去年的圣诞之夜，我和我的夫人背井离乡流亡到美国的时候，布朗大学和她
杰出的领导人儒赛门丝女士慷慨地伸出了双手，接纳了我这个政治流亡者和我的家
人，并给予我崇高的荣誉，让我真正地实现了我年轻时代的梦想，进入了一个没有
围墙的大学，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并开始了继续为中国自由、民主、人权事业奋斗
的新的历程。
    中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国家，中华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她也曾有过许
多杰出的思想家和哲学家，但是，二千多年来，她却惨遭专制主义的束缚，今日的
中国，虽然经济有所发展，但是压制自由、压制民主、压制人权的状况却没有改变
。我参与创建的中国民主党的主要领导人都被关在狱中，许许多多社会良心失去了
自由，现在“萨斯风暴” 袭卷神州大地。作为一个政治流亡者，有国不能回，遥望
我的祖国，竟然是这样的一派景象，怎让我不心急如焚！值得庆幸的是，在美国人
民、各民主国家人民的帮助支持下，特别是在布朗大学以及沃森国际研究所那些可
亲可爱的老师、同学们的帮助支持下，使我有可能为实现我的中国的梦想而奋斗。

    我也和马丁·路德·金一样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我的中国梦。我的中国梦是：
我希望我的祖国，也像美国和其它所有民主国家那样自由，那样民主，那样尊重人
权，那样繁荣，那样富强。
    布朗大学圆了我的大学梦，我希望她还继续帮助我圆我的中国梦。
    今天是一个欢乐的日子，即将毕业的同学们和他们的父亲、母亲、所有亲属来
欢庆这个盛典，他们是把每个毕业生的荣耀看成是整个家庭的荣耀，看成是整个国
家的荣耀；也是把每一个家庭成员的荣耀看成是整个家庭的荣耀，看成是整个国家
的荣耀。
    青年的朋友们，为了你自己的荣耀，为了你家庭的荣耀，为了整个国家的荣耀
，让我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立更大的志向，为世界和平，为世界人民的幸福和
安康，做更大的事情。
    谢谢大家！
                      （布朗大学沃森国际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徐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