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决定命运：凯瑞或布希将决定美国未来四年的命运

伍凡


    在2004年美国总统大选前的三个月，东森美洲电视台（ETTV）决定制作一个美国总统大选评论节目：《东森全球开讲——前进白宫》。邀请各方学者和专家从各个层面、不同角度来评论凯瑞和布希竞选2004年总统的情况。

    节目主持人章台生先生邀请笔者参加这个评论节目，并且出了一个题目：凯瑞和布希的性格会决定200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命运吗？

    这是个很有趣的题目，笔者欣然接受邀请，为此，笔者阅读了不少涉及两位元候选人的各种资料。在8月3日、8月24日和9月23日赴东森美洲电视台3次预先录制电视节目，于晚间9时（洛杉矶时间）向全美国播送。

    美国2004年总统大选己热烈的展开，民主党全国大会及共和党全国大会己先后举行，通过了凯瑞和布希成为民主党及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提名程式。

    性格决定命运如何暸解凯瑞？有人说只有在大风大浪中，在黑暗浓雾中跟随他的导航，你才能了解他。

    如何暸解布希？只有在他过去的经历和四年总统任期内的言行中，你才能了解他。

    一个人的事业能否成功及成就之大小，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取决于个人性格。同样，国家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系于领导人的性格。

    凯瑞的祖父是奥匈帝国的臣民，犹太人，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奥匈帝国瓦解，1920年他离开维也纳来到美国，放弃犹太教，信奉天主教，溶入到麻萨诸塞州的天主教社区。据凯瑞自述，他对祖父的经历知道的并不多，可见他祖父对的影响并不多。

    在成长期对凯瑞性格有影响的是他的母亲，她是麻塞诸萨州第一任州长的直属后代。凯瑞的小学是在瑞士寄宿学校度过，他从小就养成了独立、孤独和谨慎的性格。

    在大学时代他不从属于某个俱乐部，有点像独行侠。据他的同学的回忆，在耶鲁大学读书时，他从不参加学生俱乐部的竞选，但他的辩论口才很好。

    凯瑞有时会显出自以为是，表显得是个政治人物，时常微笑；而有的时候显得是木头人，像剧院午台上的一根柱子，没有表情。某些最接近他的朋友，都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

    凯瑞有时过分谨慎小心，反复深度思虑，但这种性格又很难解释他勇敢的一面。他大学毕业后，志愿从军赴越南作战，英勇战斗，在短短4个月期间内获得银质勋章1枚、铜质奖章1枚、紫心奖章3枚。在这么短的军队服务期间，获得5枚奖章，为国立功，实非易事。

    有人称凯瑞是个理想主义者，又是个实用主义者。凯瑞为保护民主自由制度，反对共产主义自愿从军作战，在湄公河流域指挥快艇和越共奋战，冒险抢救受伤和落水的军中袍泽。4个月后受伤退伍，立即投入反对越战的行列，在国会作证，要求美国政府立即停止越南战争，成了上个世纪70年代反对越战运动的领导人之一。这两件事充分反映了凯瑞的性格，一方面有正义、勇敢和理想主义者的色彩；但另一方面也显示了他是个实用主义者的角色。

    这两件事看似矛盾，有人难以理解，批评凯瑞是“骗子”，是“两面派”，是“立场不坚定”。但这种批评是不能成立的，凯瑞是为国立功，没有伤害美国国家利益，之后反对越战，批评越战的残酷，为提早结束越战尽自己的力量。早日结束越战是符合美国的利益。如果按照现在批评凯瑞在反越战运动中言行的人的观点，凯瑞没资格反对越战，否则就是“两面派”。按照此逻辑推演，当年人数众多的曾参加越战的退伍军人，也参加了反对越战运动，他们也都成了“两面派”，这是很可笑荒唐的逻辑。越南战争之所以能提早结束，包括凯瑞在内的反战人士的努力是功不可抹的。越战对美国而言是历史伤痛，对那场战争至今仍在争论不休，人们真想不到越战会延伸到今日的总统大选。

    凯瑞这种性格成了他竞选总统“软肋”。30年前的往事，过去不提，当凯瑞要竞选总统后才提出来，可见党派色采太严重了。数月前，有一批越战老兵在共和党人士的资助下，成立《快艇越南老兵真像组织》，制作了一个攻击凯瑞的电视广告片，攻击凯瑞“制造假伤”，“没有抢救袍泽”，不应获得奖章。但是，在越战中的凯瑞战友袍泽出面以身作证：凯瑞勇敢奋战，抢救受伤袍泽，他们声称凯瑞有能力出任总统和三军统帅。

    因《快艇越南老兵真像组织》的电视广告片负面攻击，使凯瑞领先布希的民调百分比开始下滑。起初布希总统不愿出面批评《快艇越南老兵真像组织》，共和党也否认和这个组织有关系，直至民调开始有利布希后，并且布希竞选总部的首席法律顾问Gingsong律师因和《快艇越南老兵真像组织》有关联而宣布辞职之后，布希和副总统切尼才承认凯瑞在越战中为国服务立功。但他们都认为，凯瑞在“越战之后的迷惑”，易变性格不适合当美国三军统帅，不适合当总统。切尼讲话不断提到2004年总统大选是指挥反恐怖主义战争“最高司令官”的争夺战，并讽刺凯瑞全然没有意识到911之后整个世界都改变了这样一个事实。凯瑞能否成为下一届美国总统还是个未知数，但他的确被他的越战经历而受害了。

    至今，美国总统选战已开打，美国众多媒体：报刊、电视、广播，网路在评论凯瑞时，以相当篇幅表达一个观点：凯瑞是个立场易变的人，思虑过多。这个观察的依据是凯瑞对待越战和伊拉克战争的立场变化这个事实。反对凯瑞的人的策略是攻击其性格弱点，掩盖凯瑞的长处优点，扩大攻击他没有能力任总统。

    2004年美国总统选举的主轴议题是伊拉克战争和国内经济问题。在讨论分析为何要发动伊拉克战争？何时结束伊拉克战争？至今仍在进行中的伊拉克战争，美军己战亡超过1，000人，人们可能会想一想，布希的性格真的比凯瑞的性格更合适胜任三军统帅吗？当人们的收入不增加，而汽油和房租在持续上升时，人们的经济收入状况影响到自己的生活情绪时，选民们或许会选择更会处理经济问题、教育和健康保险问题，会照顾众多中产阶级的总统。可见，凯瑞的性格也不一定在会在处理这些问题上输给布希。

    布希的性格决定了他的一生小布希出生在政治世家，家景富裕。年轻时小布希长期在父亲老布希的影响下成长，老布希期望小布希向商界发展，鼓励他去读哈佛大学工商企业管理硕士学位〔MBA〕，但小布希的志向在政治运作，所以，他经营生意期间并不成功。

    小布希在年轻时好酒，引起妻子劳拉（Laura）担心不已。小布希后来曾对朋友讲，他担心会失去妻子劳拉和双胞胎女儿。直至1986年7月28日早晨，那是他40岁生日，他忽然开悟，下定决心戒酒，要跟酒瓶告别，他不靠戒酒药方，不靠治疗，而是参加基督教读经班，终于成功的和酒精说永别。这一天是小布希一生的转捩点，真正做到了“四十而不惑”。小布希依靠宗教信仰、妻子Laura的劝告及自我羞耻感三者的帮助，布希终于戒酒成功。

    从戒酒这件事可以看到小布希在性格上有二个特点：一是他有决心和毅力做一件他认为正确的事；二是他的宗教信仰给他力量。从此他从政的宗教色彩逐渐浓厚，他坚持反对妇女堕胎和反对同性恋合法结婚。他这两个性格特点在他从政之后强烈的表显出来，尤其是表现在攻打伊拉克这件影响深远的国事大政上面。

    1988年，在老布希投入总统选后的笫1周，小布希和他的朋友Doug Wead交谈，谈到历任总统的子女的状况，小布希担心如果他老爸竞选失败，会对他的前途有什么影响？谈话后不久，Doug Wead 给了小布希一份有关历任总统子女状况的资料，共44页， 看过这份资料的人，都会令人摇头和叹气。

    从普通常人的立场出发，你会发现或感觉，人们都期望总统的子女走向失败的下场。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应该说是人类普遍的弱点——妒忌，对总统子女们的出生命运好而感到妒忌。可是，出生命运好，并不见得生活得好，甚至更坏。美国前几任总统们的部分子女生活相当糟糕，有的是酒鬼，有的家庭破裂离婚，有的早逝，只有少数是在政治上有些成就。这些前例，对小布希是有强烈的警示效应。小布希看到这个结果，所以他是及早的约束自己，不让自已走入歧途。

    小布希离开酒鬼行列，保持家庭之后，从此振作，一路顺利，信心大增。但他还有其性格的另一方面。

    小布希是不容忍对同样一件事情的结果作两次猜想，他更多的是凭直觉，而不是通过大脑多次反覆沈思。而凯瑞却正好相反，他遇到一件事情会从各个角度重复惦量轻重得失，甚至有时会用后面的思考否定前面的结论。

    小布希是遵守自己的“内在道德规范”（Inner Moral Code），这可能和他信仰上帝，严格律己有关。他没有耐心听别人重覆过去的事。小布希坚信，按照他的教条和坚强的指示，凡事是行得通的。这种行事方式和性格在制定攻击伊拉克战争计划中表露无遗。他定期会见国防部长伦斯斐尔和战地最高指挥官佛兰克斯四星上将，但对进攻和占领伊拉克的重大决策没有辩论过。这应该说，这就是为什么伊拉克战争打到目前困难状况的根本原因之一。

    小布希对所信任的部属能容忍，不轻易改变对他们的态度。小布希对重建伊拉克关注不多，自2003年5月1日宣布伊拉克战争结束，伊拉克人民欢迎美军解放伊拉克，但伊拉克人民很快陷入经济困境之中，许多基础设施破坏失修、工人和公务员失业、没有安全的环境，这些情况就给萨达姆余党制造恐怖爆炸的藉口。当小布面对巨大而复杂的问题时，他信任委派的官员，他信任国防部五角大厦，政府机构能派出军队和执行任务人员（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美国国务院有外交专家，但外交预算被删掉许多，派不出多少外交专家去伊拉克）。人们感到，伦斯斐尔代表了布希的声音。美国国防部对伊拉克重建很少有兴趣，它的部属使得重建工作更混乱。另外，虐待战俘事件，使美国颜面严重受损。仅管如此，小布希仍然容忍伦斯斐尔。伊拉克不能尽速重建，必将是内乱不已。直至去年秋天，小布希才允许国家安全顾问莱斯把国防部推在一边，部署其他的政府机构如国务院和国际发展署参于和推动伊拉克重建工作。这是小布希改变对美国国防部的部署而少有的例子。

    真正的男人应该自立、自尊，遇事自己作决定是布希家族的传统，并且往往会反叛父亲的意志。小布希很少征询其父亲的意见，相反宁肯询求雷根总统的高见。小布希自认为自己一帆风顺，从政作得很好。小布希更喜欢的是他母亲，而不是父亲。Barbara Bush是更能择善如流，泾渭分明，比她丈夫老布希观点更尖锐。小布希从来不和他父亲争辩，但这不是说老布希同意小布希的政策。老布希看到小布希在伊拉克的政策，他心里极大的痛苦。对老布希而言，这是个沈重的挫伤。因为如果老布希还在位的话，他不会制定这种伊拉克政策。

    小布希对干细胞研究的决定，也充分显示其决策性格。顾问们为他准备了有关干细胞研究所有步骤的资料，描述的非常详细，指望小布希能慎重决定，支援干细胞的研究工作。美国宗教界和科学界对此研究工作做了长期的谘询，写出了大部头的参考摘要书藉。但是小布希在做决定的时侯，正值伊拉克战争时期，而对干细胞研究却做了折衷而模糊的决定。这一结果给谘询者们一个强烈的印象是，小布希是凭直肠子在作决定，即凭其直觉而不是凭大脑作出决定。因而，谘询者们认为，过去对于干细胞研究的争论都不过是形式而己。

    迄今为止，小布希自称是“战争总统”，有果断的品德，有必胜的信心，有真诚的信念，自认为是连任“战争总统”的最好人选；他同时强烈批评民主党候选人凯瑞缺乏出任总统的品质和统帅能力。当恐怖主义在威胁美国的时候，小布希的性格和决策风格是很容易激发人们的爱国心，也顺从人们要求自卫而“先发制人”的诉求。

    但是，当宣布伊拉克战争结束16个月之后，伊拉克武装反抗连连不断，美军伤亡人数超过1，000人，并且看不到伊拉克战争何时才真正结束，母亲们还看不到服兵役的子女何日能回家；并且，战争引发国库亏缺，而经济和就业状况长期没有很大改善。伊拉克战争和经济状况是选民最关注的两大主轴，可想而知，人们的心情会变化的。媒体和书刊正络续把凯瑞和小布希的历史、糗事、性格资料等等都在太阳光底下检验，选民们正在思考，在目前的状况下，选哪一位总统更好呢？

    小布希发动伊拉克战争时宣布有2个基本原因：伊拉克存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伊拉克统治者萨达姆和恐怖组织领导人本。拉登有联系。但战后发现这两个基本原因都不存在。许多美国百姓批评小布希不该发动伊拉克战争，但小布希认定自己是对的，不认错。从小布希的性格方面来分析，只要小布希认为是对的，他就会凭直肠子来决定，而不是反复论证后，凭大脑来决定发动战争。可见，布希的性格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是凯瑞任总统，这场伊拉克战争可能就不一定会发生。可是凯瑞的性格是反复不定，前后矛盾，美国百姓不太欣赏。在目前恐怖主义还未沏底消灭之前，在美国安全还受威胁的时侯，美国百姓会选一个有决心肯打仗、消灭恐怖主义分子，保护美国安全的总统，仅管小布希犯了错误，但选民选他的可能性较高。

    美国经济问题在战费高举不下的情况下，要很快能改善，不是一件易事。两位候选人提出改善经济的政策，没有根本的不同。所以，凯瑞现在主攻经济问题，看来收效不大。

    直至笔者完成本文时，凯瑞和布希的民调仍在上下波动，还很难肯定哪一位候选人能胜出。

    如果小布希连任总统的话，从其性格来分析，笔者估计，他将发动下一场战争的目标可能是攻击伊朗，消灭其核武设备和装置。从伊拉克作为基地，进攻伊朗，困难并不很大。如果攻击伊朗顺利，则再下一场战争目标将是攻击北朝鲜的核武设备和装置。我们再从小布希的宗教信仰来分析，他坚信他的“内在道德规范”，他自认是在执行上帝的意志，消灭魔鬼。

    如果凯瑞当选总统，他不会把战争作为消灭恐怖主义的唯一手段，不会轻易发动战争，反恐的重心会向建立国际联盟方向移动，借助国际力量来反恐。所以，美国总统选举的结果将会深深影响和改变今后4年或更长期的国际局势。一旦攻击北朝鲜，一定会影响到台海局势。届时，中美会在朝鲜半岛或台湾海峡对峙冲突而发生战争吗？这些战略性的问题始终会存在，但至今仍无法回答。笔者估计，美军太平洋军区司令部、五角大厦和白宫都己经做了详尽的分析和估萛.现在就等待谁是下一任美国总统这个答案。

2004年9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