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宾雁八十华诞庆祝活动
春仁
一,“中国的良心”
2005年2月23日,漂流海外多年、被誉为“中国的良心”的著名作家刘宾雁先生,八十华诞。
2月27日(星期日),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举行了一场气氛热烈的“刘宾雁先生八十华诞暨文学耕耘六十周年”的纪念餐会,祝贺刘宾雁八十华诞。刘宾雁先生是《北京之春》杂志的顾问,《北京之春》杂志社主编胡平代表全体同仁参与了这次盛会。鉴于刘宾雁先生对中国当代文学和社会改革作出的杰出贡献,来自美国、加拿大、欧洲、南美各地的一百多位流亡作家和朋友相聚一堂,为刘宾雁的八十华诞奉献了三件意义非凡的生日礼物:一本由众多海内外作家撰文的散文集《不死的流亡者》;一个专门介绍刘宾雁生平和作品的网站;一座由海内外各界人士捐款、由中国旅美雕塑家谭宁精心制作的刘宾雁半身铜像。
此次庆祝活动得到了一大批海内外作家以及流亡人士的积极回应。主要是向刘宾雁致敬,另外也是一大群远离故乡的人在重新确认精神家园、重新确立自己精神价值的一个机会。
二,祝寿的起因
文学界有向老作家祝寿的习惯。人们为宾雁先生准备三个礼物,每一件礼品都寄讬了很多人的情感。
庆祝餐会的高潮是为刘宾雁铜像的揭幕仪式。刘宾雁本人以及郑义、普林斯顿大学东亚系教授林培瑞(Perry Link)、自由亚洲电台副总裁邵得廉(Dan Southerland)共同为铜像揭幕。郑义在介绍铜像制作时说,在短暂的时间内,仅通过私下口口相传,参加捐款的人就达76位之多。虽然在中国现代文学馆还列着其他13座铜像,但这座铜像不同寻常。几年以后,它必将回到祖国。回到刘宾雁先生眷恋的人民中间。即使没有这座铜像,宾雁先生不畏强权,追求真理的精神也丝毫不受损。苏炜介绍了制作刘宾雁铜像的曲折而最终圆满的经历。陈奎德先生宣读了所有76位捐款人的名单,所有捐款人的名字都被刻在了铜像的背后。
三,《第二种忠诚》
刘宾雁的作品《第二种忠诚》的主人公陈世忠也托人带来了刘宾雁的贺信:“你当年的那部杰作所引起的轩然大波,是你我所始料不及的。时至今日,你依然不受中国当权者的欢迎。我能成为你笔下的一个主人翁,是我毕生的荣幸。而唯一能告慰于你的,是我也没有改变初衷,我还是那个陈世忠,虽然历尽艰辛,几度妻离子散,斗志依然昂扬,决心不减当年,以天下事为继任的目标依旧。你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不屈不挠,是一个足以让中国的现代和未来引以为荣的大写的‘人’。我为有你这样一位良师益友和亲密兄长而终生感到自豪。中国只有一个刘宾雁,而他们居然还嫌多,诺大的中国居然还容不下你,可见他们对你是怕得要死,恨得要命。而这恰恰是你的光荣和骄傲所在。”
刘宾雁在致答谢词说:“一个人真正为人民做点事,出点力,得到的报偿没想到会那么大。实在是不敢当。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一个荣耀和褒奖降落到我身上。文化界首先应该被立像的是胡风。虽然已经给老先生平反,但中国文学界根本就没有接受胡风老先生的伟大思想,我为他感到悲哀。第二位应该享受这种荣耀的是邓拓先生。我相信,中国将来会有一天,胡风和邓拓先生会有不止一个塑像会被树立起来。至于我,不是把它看成是刘宾雁,我把它看成是大家的希望。它是中国文化界现在所谓的‘精英’表演的一面镜子,让他们看一看,中国不会永远这样沈沦下去。”
四,精神自由的“不死的流亡者”
庆祝活动的另一项重头戏是《不死的流亡者》散文集新书的首发式。
几位编辑在《不死的流亡者》编后记中说,本书“主旨可一言蔽之——流亡。无论是地理与政治上的被迫流亡,还是文字与精神上的自我放逐,古今中外,大抵是作家诗人之宿命。一个古老而新的主题。上世纪中叶大陆易帜,山河变色,曾有一次大流亡。八九民运失败,又是一次大流亡。”“鉴于刘宾雁在当代文学史、新闻史和一般政治社会史中的特殊地位,及他以八十高龄和重病之身坦然承受流亡之苦而决不向权势低头的风骨”“老流亡者将得到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散文集则获得了一个永恒的主题。因此,我们满怀敬意地在本书扉页上写上了这样一句献辞:”谨以本书献给八十高龄的流亡作家刘宾雁。“
编后记还说,将这本书还献给已辞世的王若望、赵品潞、金尧如;以及在艰难流亡生涯中坚守晚节的司马璐、巫宁坤、李洪林、苏绍智、于浩成、赵复三等。编后记称他们都是“不死的流亡者”,在中华民族最黑暗最沈沦的长夜里,他们点燃自己高举的手臂,烛照自由之路。这种被一个堕落时代所刻意轻蔑的坚守,必将彪炳史册、流芳百世!
五,温馨的流亡者聚会
这是一次为“中国的良心”刘宾雁祝寿的庆祝会,也是一次老中青被迫流亡者的温馨而友好的大聚会,这可能主要得益于刘宾雁的人格感召力。
普林斯顿大学四重奏小组给餐会现场演奏了抒发眷恋祖国情感的斯美塔那交响组曲《我的祖国》、满怀悠远乡愁的得沃夏克《新世界交响曲》第二乐章等。最后大家同唱《我的家在松花江上》,此歌不仅献给生于东北的刘宾雁,更让不少在场人士动容,一些流亡人士甚至潸然泪下。
刘宾雁在最后的致词中感言说,他在1949年以后真正为中国人做事的时间不超过九年,就是1956年到1957年,然后是1979年到1987年1月。说起来可怜,但他自认为在中国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没有被整死,精神没有崩溃,身体没有垮掉,没有家破人亡,这在右派中绝对算是幸运的。他还认为中国的作家和文艺工作者普遍不敢讲真话,他为他们不能反映人民的真实情况而表示痛心。
国际笔会秘书长Joanne Ackerman、中文独立作家笔会副会长蔡楚代表会长刘晓波向刘宾雁致贺词。整个聚会热烈而温馨,还充满了对光明前程的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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