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人权的呐喊者——悼念林牧

（陕西）李贵仁


    10月15日下午，邓永亮从四川打来电话，说是浙江朋友告诉他：林牧先生逝世了。邓永亮向我求证消息是否确实，因为他不敢相信。头一天，他还在民主论坛发文章说，日前在林牧家谈过为林牧祝寿的事情，林牧夫妇表示最近要到外面旅游。林牧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好啊，怎么会突然逝世呢？过了一会，马育忠打来电话，证实了林牧在午睡中猝然逝世。真是晴天霹雳！我不敢相信却不能不信。一时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令我痛苦不堪，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我30多年前认识林牧的弟弟骆仑（林牧本姓骆，据说是骆宾王的后人），20多年前认识林牧。第一次见面是1983年在省委召开的传达中共中央理论务虚会精神的会议上，当时11届3中全会刚开过，思想解放的风潮正在席卷全国，形势很令人鼓舞。其时林牧本人也已官复原职，精神很振奋，积极投入了思想解放运动，在陕西省的意识形态领域为拨乱反正发挥了良好作用。他在文革前就是陕西省委副秘书长.1965年刘胡斗争（西北局第一书记刘澜涛和陕西省委第一书记胡耀邦的路线之争）中，刘胜胡败，胡在任不到一年就被迫离开，陕西省委第二书记李启明和省委不少中层干部遭到打击，林牧作为中层要员跟着遭殃。三中全会后，胡耀邦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李启明担任人事部部长，林牧在陕西省委当过一阵宣传部副部长和省委副秘书长之后，也调到北京，担任人事部下属的科技干部管理局局长，不久回西安担任西北大学党委书记，直至离休。可以说，11届3中全会是中国命运的一个分水岭，也是林牧个人命运的一个分水岭.他在长期成为中共路线斗争牺牲品备受打击之后，终于可以重新发挥作用了，这是多么令人欣喜！可惜他的作用还是不能长期和充分地发挥，这又是因为中国的专制独裁政体很快重新肆虐，包括他在内的大批志士仁人重新受到压抑。“六四”后，林牧才再一次振奋精神，积极投身民主运动，不断在海外发表文章和呼吁，产生了很大影响。这也许应该说是他一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一段历史。人们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而为他的逝世哀伤，沉痛地悼念他。

    从长期交往中，我觉得林牧身上有许多可贵之处值得缅怀和学习。首先是他的民主理念。作为中共高级干部，他很早就对统治中国社会生活的左倾路线深恶痛绝，为此长期受到迫害，三次开除党籍，两次被迫自杀，却一直坚持自己的信念，为实现民主、捍卫人权而呐喊，这是难能可贵的品格和勇气，十分令人敬佩。

    其次，他敢于斗争、不畏强暴的精神，不仅在中共高级干部中是稀有的，而且为许多年轻人所不及。面对专制独裁统治，他敢说敢做，警察多次上门骚扰，他也总是据理抗争，怒目相对，实足成为楷模。

    第三，对受难的民运人士真诚关怀、尽力援助，体现了深厚的情谊.第四，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坚强毅力，非常鼓舞人心。他辞世前一刻还在伏案写作，这是后来者不仅应该追念更应该努力效法的啊！

    林牧，你安息吧！

    你应该相信，无论还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无论还要倒下多少志士仁人，中国的民主事业都不会失败，必将取得辉煌胜利！

    （2006年10月16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