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号-封面主题 邢冬简介 邢冬文章检索

 
年轻人心目中的六四....(加拿大)邢冬
 

调整百分数变化字体大小 按最右边的“□”键全屏显示

 

 

历史伤口一定会被抚平——一个年轻人心目中的六四

(加拿大)邢冬


    今年是“六四”17周年,我在纽约第一次参加了纪念活动。人们诚挚的哀悼,前辈们的发言,激昂的口号和一片烛光,纪念着发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的天安门屠杀事件中的英烈们。我在被深深地感动之余,愈加认识到,1989年的六四学运为中国民主运动史册上添写了辉煌壮丽的一页,为中国人民争取民权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我今年24岁,在加拿大赛斯卡切文大学攻读经济学.1989年时我才7岁,对六四事件的唯一记忆是在北京时看见过石碑上的一个个洞,爸爸告诉我这是机关枪打出来的。在中国读中学和小学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六四是怎们一回事。八九民运和六四镇压,对中国的学生说来都是陌生的名词.直至出国以后,我才渐渐知道这个历史的真相。

    我在加拿大留学时认识一个邻居,名叫周辉,1989年就读于北京体育学院,曾经参加过当时的学运,他跟我谈起过他的所见所闻。那年6月3日晚上他和其他几名北体的学生不顾戒严部队的封锁,骑自行车前去天安门广场支援其他学生。大概在4日凌晨快一点的时候,忽然遇到路上跑过来的人说军队开枪杀人了。很快就看见从二环路南面跑来了很多人,其中有人身上有血迹。大约三点钟的时候,他们步行从复兴门上了长安街,沿长安街向东走,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但是发现当时的长安街灯光昏暗,街两旁的墻和薄铁皮门上布满了弹孔。当他们快到六部口的时候,看到几辆装甲车和几辆军车从西边向这里推进,边推进边开枪。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向路两边躲避,他们几个同学也失散了,祇听见子弹打在身边不远处的“嘭嘭”声,还能看到子弹擦着地面时发出的火光。他看到身边的一个同学好像是被击中肩窝了,然后到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场面极为混乱.等军车过去了,他和其他几个学生就沿长安街墻根继续向南前进.他说那时候长安街上一个人也看不到,时不时能听到枪声,非常恐怖。走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前面隐约传来“轰隆轰隆”的坦克行进的声音和枪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阵人群的骚乱声和哭喊声,一下子从前面跑过来一大批学生,边跑还边喊说当兵的扔毒气弹了。他们这帮人一下子回头就往后跑,跑的时候还能听见身后的坦克的轰鸣声和零星的枪声。他们一口气跑到中南海西侧才停下喘气,这时天已亮了,后面也不停地有学生跑过来,有的还受了伤,有的浑身都是血,被其他同学抬着。周辉听他们说,凌晨时候全副武装的部队开始对留在天安门广场上的学生大开杀戒,士兵用机关枪扫射,长安街上到处是被坦克碾得粉碎的尸体肉酱,惨不忍睹。

    在1989年之后的17年里中,中国政府祇要提到1989的六四事件,总是将学生和市民群众们的和平抗议称为“意图推翻社会主义的反革命暴乱”,手无寸铁的学生群众被称为“暴徒”。政府公然动用坦克屠杀学生,又公然宣称在这场“平叛”中无人被打死。中国人民对自由民主的渴望,对光明的追求,学生们燃烧的爱国之心,换来的依然是强权者的冷漠、麻木和专横.年轻人的生命在中国最神圣的地方——天安门广场上是那么脆弱。一方是手无寸铁的学生,一方是听命于独裁政府的拥有各种杀人武器的武装部队,血肉之躯又岂能挡得住冰冷坚硬的坦克?当民主女神被坦克碾碎时,当年轻的生命被子弹穿过时,当刺刀透着寒光在空中挥舞时,所有有良知的人心头都在滴血。想想也很正常,专制体制下的当权者决不允许中国人民拥有任何自由,但他们自己却可以有肆意滥权的自由;他们决不允许中国人民有任何民主,却要把民主二字挂在自己的嘴上;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讨论人权,却对全中国人民的人权放在自己的特权之下。 在社会主义制度盛行于中国大陆的50多年里,民主自由的正义力量常常被共产极权强大的国家机器斩尽杀绝.独裁政府一定要把一切民主力量消除。在追求自由的过程中,追求者本身不但没有获得自由,相反却要遭到囚禁;不但没有取得成功,相反还要遭到各种失败;不但遭受政治、经济损失,甚至连性命可能都要赔进去!但为了自由的信念,斗士们也就祇能在所不辞、赴汤蹈火,顾不了那么多个人得失了。追求自由者被囚禁,这是自由事业可能或必然付出的代价.与众多当年89民运的参与者相比,自己显得非常幼稚,我知道,应当让更多在中国的年轻学生知道这一段历史。我们这些在海外求学的学生也许可以在这一方面起一点微薄的作用。我们可以将我们知道的历史真实告诉我们国内的同学、朋友,让我们这个民族不要忘记这个历史的伤口。17年过去了,六四惨案的血债应当被清算,杀人者逃不过历史和人民的判决,六四的历史伤口一定会被抚平。这是我们整个民族的愿望,也是我这个年轻的海外留学生的愿望。◆

相关文章
作 者 :邢冬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06年6月30日23:2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