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群体抗争频发是教育革命风暴的前奏（上）
——学生维权运动的兴起与展望

（湖南）贺伟华


    “编者按”作为当代中国民主人权运动的重要内容，中国大陆民间维权运动日益发展。《维权风云》编辑部和《北京之春》决定共同举办题为“中国民间维权运动”的讨论会（笔谈），从理论和实践诸方面对这个运动进行一次多方位的探讨。我们欢迎国内外作者参加这个讨论会。历史与现状的叙述，理念和观点的评论，未来走向的预测及建议，均在笔谈的范围之中。本讨论会不回避任何涉及维权运动之理论与实践的各类敏感议题，并倡导理论争鸣.文章长短勿论，3、5千字的单篇尤其欢迎。讨论会稿件将陆续在《维权风云》和《北京之春》上发表。请作者将文章电邮至《维权风云》编辑部或《北京之春》编辑部。《北京之春》从此期开始提供篇幅，在专栏中选登讨论会的文章。

    10月29日，江西十所职业学院万人联动抗议，惊动胡锦涛，数千警察围堵；10月24日，江西服装学院一万多名学生骚乱；10月21日，江西赣江学院学生暴动……频发的校园暴力冲突，凸显出国家教育垄断体制、市场准入机制与民间社会多元化需求之间日益尖锐的矛盾冲突；再次警醒人们，利益驱动下的教育产业化后果严重；自发的学生暴动愈演愈烈、走向全社会联动，由此而催生新的教育革命风暴，为教育体制改革提供社会动力。暴力频仍之后的学生理性维权运动、以学生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的教育改革呼之欲出，旧有的教育体制行将瓦解。


一、 今年以来日趋频繁的校园暴动

    今年下半年发生的校园骚乱日趋频繁而恐怖：1 、江西十所职业学院万人联动抗议，惊动胡锦涛，数千警察围堵中国时报报道，29日江西省十所职业学院上万名学生串联大规模抗议，学生聚众激烈抗议学校颁发与承诺不符之毕业证书，质疑大陆教育当局的高等教育政策。官方从各地抽调数千名武警戒备。1999年起政府当局为刺激内部消费，扩大大学招生，但公立学校无法容纳太多学生，于是大批由大学设立、民办营运的学院应运而生。这种被称为二级学院大多借用大学的名号招生，并承诺学生毕业时可获正规大学的文凭，虽然收费较高，但因入学条件比较宽松，吸引了不少学生。不过，2004年，大陆教育部下令二级学院与“母校”脱勾，文凭必须标明是民办二级学院，以保证名牌大学的品质.入读学生因为文凭遭降级，自此纠纷、冲突不断。

    2 、江西服装学院一万多名学生骚乱：自由亚洲电台报道：10月24日，江西省南昌市江西服装学院万多名学生，不满文凭不获承认在校内爆发大规模暴乱.学生大肆捣乱，有附近居民趁火打劫，混入校内抢夺贵重的教材。大批防暴警察进驻校园镇压暴乱，而江西其他情况类似的院校学生计划前往南昌市中心游行请愿。

    3 、江西赣江学院学生暴动：中央社报导，江西省私立"赣江职业技术学院"数百名学生，由于学制问题与校方意见分歧，在不满校方处理态度下，10月21日晚间聚集砸打教学大楼、宿舍和餐厅玻璃，砸坏并焚烧公安防暴车，并拦堵校门口道路，事后校园面目全非。

    4 、河南大学生骚乱抗议校方长期欺骗：美国之音记者报导：中国河南郑州大学升达经贸管理学院周末发生学生抗议骚乱.郑州大学升达经贸管理学院上万学生从星期四夜间开始暴动，学生捣毁汽车、建筑物窗户被，地面上是横七竖八的桌椅和自行车，校园烟雾弥漫，学生愤怒的谩骂校方为"骗子学校！教育欺诈！"抗议学院当局长期欺骗他们，据学生透露，入学时校方与学生签订合同，写明毕业时颁发的是正规的郑州大学毕业证书，在显著位置有郑州大学的字样，并有郑大的印章，但02级本科生及零三级专科生的毕业证上写的是单独的升达经贸管理学院，祇在尾后有很小的郑州大学的字样，由此而引发骚乱.郑大升达学院的学费相当高，每年大约人民币 1万元。许多学生家长是贫穷的农民，他们之所以决定出这样的重金让孩子读升达学院，是因为他们以为孩子可以得到正规的郑州大学的文凭. 5 、广州市经贸学校午夜群殴，校门被砸坏：自由亚洲电台报道：国家级重点中专之一的广州市经贸学校，10 月24日发生两批学生群殴事件，7名学生被打到头破血流。当地传媒报导学生家长指责校风太差，纵容学生殴斗. 6 、西安邮院劝退，三百学生抗议：10月8号，西安邮电学院长安南校区食堂门口的一则《通知》吸引了大批学生， 校方的通知说， 因为考试成绩差，学年学分没修够，336名学生经学校初步审定被作出退学处理。愿意试读的可提出书面申请，但试读培养的学生并不在国家经费支持范围内，因此必须学生自己支付费用。试读学生每年必须交纳 4500元试读费.南京化工学院崔克清教授认为校方的这一做法有追求经济效益的嫌疑， "显而易见，这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利益驱动的问题.因为完全可以不劝退，在校内警告和再试读一年。劝退以后还可以试读，这就不是要收钱吗？这就是经济利益驱动，所以这种方式不可取。尤其在高校里，利用高校的优势，广大学生都有求学的渴望，所以采取这种办法，实际上是在欺负弱者。

    7 、云南初中生引爆炸弹，教室到处是碎肉：《云南信息报报道》，10月 11日原云南昭通市鲁甸县梭山中学一名普通的初三学生彭启荣制造了一起令人震惊的校园爆炸事件。16岁的花季少女蔡发春是彭启荣的同班同学，在这起爆炸案中，她成了无辜的牺牲者。彭启荣的同班同学及好友表示：班上学习好的同学都是彭启荣要杀害的对象！

    8 、海南省机电工程学校往日集体食物中毒，近日群殴频发：《海南经济报》报道，不久前发生过学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的海口市凤翔路海南省机电工程学校，近日连续发生学生群殴事件。 10月18日晚，该校万宁籍学生与儋州籍学生发生矛盾，随后就发生冲突，并有学生持刀伤人，造成5名学生受伤，其中一名受伤学生被送往医院抢救。19日晚上，两地学生纠集在一起，准备互相报复，警方接警后及时赶到制止双方过激行为，并与校方一起对矛盾双方学生作思想教育工作。

    9 、校园暴力：40余名新生操场群殴 1人被打死 6人获刑：《华夏时报》报道：因为小矛盾，北京市商务科技学校（东校区）20多名高中部学生和20多名中专部学生在校内持棍棒群殴。互殴中，一名中学生被乱棍打死。兰某等6名中学生因故意伤害罪、聚众斗殴罪、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其中最重的被判 8年，最轻的也获刑1年半。

    10 、北京二百多间民工子弟学校被关闭自由亚洲电台报道：北京取缔不符合办学资格的民工子弟学校，最后限期已在10月1日届满.全市240间受影响的民工子弟学校中九成已经关闭，祗有数间展开维修工程后获准复课.被勒令关闭的学校指当局歧视外地民工子弟及教师。在海淀区，一共有37间民工子弟学校要关闭.今年8月底被大批公安闯入学校执行停课令，导致学生家长与公安发生冲突的科阳希望，全校1500名学生停课超过半个月，直至九月中当局才分派学生分别往附近的公立学校就读，科阳学校校长周书军说，虽然学生已全获分派学位，但仍有好多家长，负担不起公立学校昂贵的收费，部份学生最终会因经济问题而被迫退学，周校长批评当局取缔民工子弟学校的同时，配套措施不足。

    《大纪元时报》综合报导称，从去年12月到今年9 月止，发生在中国大陆大专院校的骚乱事件日益频繁，从平均一个半月一起发展到一个月几起，不同于往年而与上世纪八九学生运动遥相呼应。参与骚乱事件学生之众多，从几百到几千不等，最近郑州大学升达经贸管理学院的人数竟多达上万人。9月21日晚湖北荆州市湖北国土资源职业学院发生大规模学生暴动；9月 12日甘肃省兰州商学院发生了数千名在校学生与警方的冲突事件；6月12日发生四川大学爆发上千名学生抗议事件；去年12月21日辽宁省大连市由东北大学和东软集团联合创办的东软资讯学院数千学生不满校方高昂学费与文凭欺诈，引发罢课与骚乱.


二、 校园学生群体抗争与骚乱频发的原因

    今年以来大专院校学生群体抗争事件频发的原因，表面上看来由于学生是对民办职业学院的文凭欺诈与高收费的强烈不满，是对国家认可文凭的合理合法追求。而引发这一系列群体抗争事件背后的真正隐因则是源于国家教育垄断体制、市场准入机制与民间社会多元化需求之间日益尖锐的矛盾冲突；源于垄断机制下疯狂追逐集团利益的教育产业化后果。

    虽然中国已经作为市场经济国家加入了国际经济大循环、加入了世贸组织；虽然我们已经在许多领域打破了强权政府对资源、对机会、对财富的垄断与控制，而日益的呈现出多元化的平等竞争格局，平等竞争日益的带来了丰富多彩的、高质地价的物资供应及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然而，关系到民族未来、社会文明发展、国人思想灵魂构筑的教育事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却一直被非理性的强权暴虐者所挟持，中国的公民教育事业，由此而演变成强权暴政垄断资源与机会，疯狂敛财的掠夺性财富产业.教育不再是一个超越于功利目的与动机的高尚事业，而是一个肮脏充满铜臭而让国人最切齿的、滋生腐败与龌龊的榨油机.政府一方面通过对民办教育资格认证的垄断来限制一切与权力无缘的民间自生自发民办学校的兴起与成长，将他们扼杀与萌芽，前述北京两百多家民工子弟学校被强行关闭就是最鲜活的例子；另一方面通过对学历认证的垄断控制，掌控着所有学子的生存与发展机会；掌控着学生的未来命运.在此。实现了国家对学生、对民办教育事业市场准入的双重控制。第三就是基于专制统治的需要对教育资源—教材与思想传播 ——的垄断与控制，实现了扼杀人的自由思想与人格的目的，为其千年不变的专制机器打造螺丝钉。

    而奠基于其上的国家产业化教育，则表现于基于利益动机、财富目的的疯狂扩招，从初中到大学，一概如此。现有的公立学校、大专院校无法容纳超编的学生，就兴办与权力结盟的所谓民办学校“借壳上市”，向学生及其家长榨取大量的学费.与金钱可以买官买权同时并举的是，可以用钱买文凭、买学历.从此，教育垄断机制下的教育产业突飞猛进，知识精英也成了与权力结盟的暴富阶层。然而，当基于功利目的的疯狂扩编与教育垄断机制下竞争的缺乏，导致了教育水准与学生素质的普遍降低时；当现有思想禁锢、垄断机制下的教育产业无法提供多元化市场所需的高素质创造性人才时，中央政府、国家教育部门开始了所谓名牌大学学生素质与品质的捍卫，出尔反尔的不再承认那些“借壳上市”民办专科学院的学历文凭发放资格，从而导致了全国性的学生群发抗争。

    学生一旦不能获得为国家所承认的学历，也就丧失了凭藉自己所掌握的同等技能寻找就业机会，机会均等的参与市场竞争的可能性。由此，几年的寒窗苦读、动辄几万、几十万的高额学费换来的不过是一张废纸。一旦学成毕业，也就意味着失业！在此，凸现出祇认文凭勿论才能的社会现实对学生就业造成的生存困境。因此，我们说民办大专院校学生骚乱的真正原因，一方面由于教育垄断与产业化机制下的不合理理高额收费；另一方面更源于国家对教育资格认证与学历资格认证的垄断、对市场准入就业机会的垄断。

    可以说，20多年来，国家教育体制的产业化改革并不是在打破国家垄断机制下的、公平竞争的市场化。而是一种教育资源与市场垄断下的疯狂敛财与掠夺.居为奇货的一纸文凭成了教育系统与知识精英疯狂榨取民财的最佳手段，中共政府就是通过对高额利润教育产业的垄断来完成对知识精英的收买；完成对弱势群体敲骨吸髓般的敲诈与掠夺.超越于两百年前西方工业化国家对有形财产野蛮掠夺般的原始积累，而史无前例的完成了对无形资产—知识—的资本化指数级的强制累积.从此，教育腐败成了国人深恶痛绝而久治不愈的最大顽疾，而阻挡了社会底层劳动人民通过勤奋与学习而通往成功与幸福之路；剥夺了知识面前、就业面前人人机会均等的平等权利与自由。

    如今，频发的校园学生抗争与暴动再次张显出国家教育体制的问题所在，为教育体制改革提供了社会动力。打破国家教育垄断的历史性机遇已经来临，一个优胜劣汰、平等竞争、优质低价、百花争艳的多元化教育市场将在强权垄断与控制被打破后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茁壮成长.而教育革命的风暴已经来临.让我们翘首以待，迎接这划时代的历史性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