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天水、许万平交往二、三事

（湖北）刘飞跃


    2006年刚至，许万平先生被中共当局重判12年，杨天水先生又被刑事拘留。这二位都是我的朋友，不久前还在和他们谈论国是，不料如今却难与他们再相见。世事沧桑，民运人士命运多戕；撰写此文，以表达对二位同道的支持和思念。

    第一次知道杨天水是在2003年，当时在网络上看到他的一些文章，知道他刚出狱不久。2004年初，国内外媒体报道了我维护生命健康权、抗争“看病贵”的活动。在这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天水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们在电话中彼此表达了问候之意，并进行了简单的交谈。

    这次通话后，我和天水便建立了网上的联系，通过msn、Email我们进行了很多次的交流，很多时候谈到了对时局的看法。天水表示，作为民运人士要适应形式的变化。当前维权运动如火如荼，我们一方面要搞好政治运作，另一方面要积极投身维权运动。政治活动和维权工作二者不是矛盾而是相辅相承的关系。天水说由于自己现在人道救援的工作很多，要不然也从最基础的维权工作做起。在这期间，天水还通过Email向我寄送了一篇他和朋友们写的文章，里面谈到了他们认为当前可以开展维权活动的几个方面，如教育、住房等。在一次交流的过程中，我们谈到了事业和家庭的关系。当时我告诉他，上班非常地无聊，整天接触一些庸俗的人和事。天水讲他在很多年前就厌倦了工作的无聊，从事民运工作要有牺牲精神，想清楚了就要摆脱工作和家庭的牵制。当然，他劝我在这方面要谨慎从事、三思而后行。

    2005年暑假，我利用假期在国内拜访了一些朋友。7月下旬，在南京我见到了杨天水。我们当时见面在他租住的房子附近的一个小超市内。当时我在此给他打电话，他正好在超市内购物准备招待我。天水当时给我的印象是个子较高，说话很文雅。来到他家中后，还有一位朋友小陶在，我们三人边吃边聊。我首先谈到我最近正在报道我们当地的士司机维权的活动，并表示民众中这类维权活动很多，国内各种群众性突发事件也很多，这些事就在我们的身边，从这些事做起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天水立即打开电脑看了我报道的这则消息，并基本肯定了这种做法。随后，他还谈到了民运队伍中的一些人和事。在天水处逗留了半日，我便前往别处。临走时，我坚持不让他送，但天水对我说：“我领你到一个地方搭车，那里方便”。由于执拗不过他，我便让他一同出门。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后，我才知道那里是火车站中转卖票处，原来他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是要给我买票。在接下来的拜访国内朋友时，我们当地有关部门打电话找到了我，问我在哪儿。出于安全上的考虑，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包括天水在内的一些朋友。两天后，天水非常细心地把电话打到了我父亲家，询问我是否安全到达。

    其实天水是一个很热心的人，我们在网上看到他写了许多文章介绍圈内的朋友。每当有朋友失去自由，他都站出来大声疾呼。前年，湖北民运老将秦永敏在狱中情况危急的消息经我向朋友们发出后，天水义不容辞地组织朋友们签名呼吁，后来他在张林等类似的案件中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天水曾在国内多次旅游访友，善于联络人是他的一个长处。

    我和万平取得联系也是在2004年初，他主动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和很多湖北省的民运朋友都认识，有一年刚拜访过秦永敏不久就被抓了。2005年上半年，我发起了《拒绝遵守新信访条例》的呼吁，万平不仅发邮件过来说坚决支持，还鼓励其它朋友也参加。2005年夏天，万平已被捕，重庆市国安人员在湖北省公安厅相关人员的陪同下来到我处，搜集万平“犯罪”的证据。其中，他们就我发出的一封邮件问来问去。我这封邮件主要是发给海外某友人，内容是呼吁关注秦永敏的命运，顺便抄送给了万平等国内许多友人。我当时怀疑国安人员是不是想利用这封邮件把万平和海外扯上联系，我明确告诉他们，这封邮件不是发给万平的，用它来作证据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天水和万平在很多方面有共同的地方。近几年，二位都是国内民运界的活跃人物，他们发起了一个又一个签名运动。正是由于他们及其它朋友的努力，国内民运这两年才没有成为空白。这大概是中共当局最憎恨他们，非要把他们投入监狱的真正原因。天水和万平二人还有一个难能可贵的地方是他们善于根据形式的变化调整自己的思路。这两年国内维权运动风起云涌，他们二位不拘泥于传统的政治思维模式，积极在这方面进行探索和行动。天水在《反思中国民运》一文中写道：“（过去）各地分散而孤立的民运，多数采取组织的形式，勇敢地起来反抗专制体制，但是往往组织成立的时刻，就是残酷打压随之而来的时刻，勇士们立刻被投入监狱，失去继续启蒙维权的机会，如果换个方式，不采取组织的形式，同样能够实行我们所要从事的工作，那样效果应该更好”。在这篇文章中，天水还写道：“我们不应该忽视，总体上看，启蒙、维权应该是每个历史时期，都不能遗忘的，不过是中心不一罢了” .万平更是在维权方面付出了实践。当他的低保被有关部门非法剥夺后，他公开站出来抨击这起严重侵犯他个人权益的事，同时他还拿起法律的武器，准备起诉有关部门，并打算走上街头征集签名抗争这种野蛮行径。

    目前，国内的政治环境仍然非常恶劣，民运人士的处境也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送上祭坛。但我相信，万平、天水不会屈服，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