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张林
(泰国)高长礼
有关著名民运人士张林先生的报道早已大量见于海外媒体,大家对他的主要经历以及目前的状况都有所了解,在这里我祇想就我所知道的张林谈一谈,以作补充。
初次和张林相识是在2002年夏季,当时我尚在服刑,罪名是偷越国境,实际情形是因为我参与了一系列民运活动。那时我情绪低落,孤独难耐,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探监,昔日的一些朋友也对我敬而远之,惟恐被牵连.在这样的情形下,张林却毫无顾忌地毅然前来探望我,令我非常感动。那天我正在安徽省蚌埠市燕山南郊采石场做苦工。炎炎夏日烤得人简直踹不过气来。这时,民主党安徽党部主席王洪学先生来看望我,随行的还有位外表斯文的年轻男子及一位女士,经介绍方知是张林先生和他的妻子方草。尽管是初次见面,但张林很随和,也许是他也曾在中共的监狱呆过,所以他对我的情况询问得特别仔细,十分关切地问到目前的生活起居问题,还说了许多鼓励的话。他说:“真正的英才都是在逆境中,在毁谤中,在万难中产生的!祇要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有燃烧的激情,有激越的灵魂;不甘于沉沦,不溺于安乐,你最终都能成为一块真金!天生万物,俱有其用!祇要民运有一群真金,我们一定会时来运转,人民早晚会需要我们,我们一定能透出温暖,最后发出光辉.”这一席话给我很大的鼓舞,至今仍深深地影响着我。从那次见面之后,我和张林又见过几次,但都是他主动来找我,而且一见面就是问寒问暖的,让我觉得很惭愧。有一次他也谈到有关劳改的问题,说劳改后遗症很复杂,要坦然面对,想办法克服,最后他略现激动地说:“愿天下坐过共产党监牢的人,特别是政治犯,都正视监狱后遗症,想办法自疗好。然后,一切从头开始!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来日方长!”如今他再度身陷囹圄,我亡命海外,却无法去探视他,内心感到非常遗憾。
张林给我的印象始终是平和、歉卑而又正直,别人说话时他从不去打断,而是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他谈话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里语气平静,总是娓娓道来,也总是以理服人,从不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而且他所说的尽都是对别人的关心、对国家和民族前途的担忧,以及他在海内外的种种见闻,却从不把自身的坎坷经历挂在嘴边。对此我实在是钦佩不已——茫茫人寰,又有几人能做到呢?然而张林又不总是平静地面对一切丑恶的东西,他就像火山喷发一样,巴不得用自己的全部的热血去把那一切燃烧得干干净净.正如杨天水先生所言:“见其(张林)以一指,顽强点击鼠标,九指因牢狱摧残而残废.文章字字句句,见出爱民之心,痛恨专制腐败,抨击马列,颂扬孔孟,提倡民主宪政,而归宿在人权民生矣,乃知张君之思路,完全转入和平理性之轨道。”事后我才得知张林的一些曲折的人生遭遇,这使我对他更加佩服。
张林生于1963年6月2日,在一个多子女的普通工人家庭长大。1979年9月,入清华大学读书,参加校园民主运动,任“清华大学历史地理学社”社长.1986年辞去公职,在安徽、海南、云南等地从事专业民运.多次越境,多次被关押。1989年6月由于组织领导皖北地区民主运动和发表大量演讲被判刑两年。 1994年5月因为在北京参与筹办“劳动者权利保障同盟”及其他民运活动,被送回安徽省处劳动教养3年。 1997年9月服刑期满后赴美。1998年10月张林义无反顾地闯关返回中国从事民运,又被处以3年劳动教养.为了寻求真理,曾经3次坐牢,受尽磨难,又历经妻离子散之痛,生命中之不能承之重他都扛了下来,现如今又第4次被中共魔爪投进监牢,目前他的健康状况十分令人担忧.医生告诉张林的妻子方草,如果张林的疾病不及时治疗,可能会终生瘫痪。据方草介绍,过去6个月中,张林头部的疼痛传遍全身。张林已经做过几次身体检查,确诊为脊椎问题,监狱无条件治疗这样的疾病。张林和我既是民运同道,又是安徽同乡,在敬重他的高尚人格和顽强精神的同时,不免对他现在的处境很是忧虑,这种愁绪一直挥之不去……
要消灭中共专制,建立一个真正的民主自由的社会,还需付出更多的努力,也还需要更多的像张林一样的勇士。张林,我的好弟兄,顽强的歌者,愿你那充满激情和不屈斗志的诗篇激励着每一个追求自由民主的人。
我是被扼着喉咙的歌手,
我是被踩着脑袋的哲人;
我是被铐住双手的工匠,
我是被戴上脚镣的武士。
我是被飓风摧残的鲜花,
我是被狂飚腰斩的松柏;
我是被铁锤砸碎的钟鼎,
我是被镰刀残害的菁英。
我是所有被捣毁的庙宇,
我是所有被砍光的森林!
我是所有被荼毒的心灵,
我是所有被奴役的生命!
我在恐怖囚禁中挣扎,
我在贫病交加中奋起;
我要对着被毁的家园失声痛哭,
我要对着漆黑的夜幕疯狂怒吼:
还我大地还我自由!
还我天空还我自由!
——《嚎哭》
(作者高长礼,又名高天佑,1945年出生,安徽蚌埠人。1962年因张贴“反动标语”而坐牢18个月。1998年加入中国民主党安徽党部。2000年因民主党案又被劳教3年。现流亡泰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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