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四季
——为鲁德成曼谷被拘一周年而作
(外一首)

（泰国）远 山


四季从你心里出发
从幽暗的头发出发
从高墙窄小的窗口出发
向山上飞跑

山上没有下雪
雪都在你黯然的鬍鬚上
堆积
只露出你天真疲惫的双眼

无聊的夏天
像你从前所经历的
在太阳底下毫无悬念
老树下几条狗在打架

天起凉风日影飞去
候鸟来来去去
春天如一个探访的过客
转眼间消失在围墙的背后

零乱的四季
残缺的四季
穿过老人稀落的
牙齿

沧桑而含混不清
你还以为听到了天国的声音
像无知的童年
盼望救世的红军

涛声依旧远在彼岸
四季又飞了回来
你的头发越来越长
飘起阵阵楚国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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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的天安门


我爱北京天安门
天安门上
充气球在徐徐上升
一个声音：穷苦的人从此站起身

穷苦的人从此站起来了
却再也不能坐下  也不能搬家
昔日的革命变卖了土地
从此脚无寸地
乡亲们就偷渡到京城
乡亲们又被引渡回了原籍
多少次饱尝偷越国境的辛酸

长安街上的车灯
像电子游戏里的妖精
永无止息地繁殖
你的视线疲惫得弯了下来
破旧的解放鞋  破败的日子
一起在广场下流地徘徊

找活路也找饭碗
镰刀和斧头锈迹斑斑  怅然若失
镰刀和斧头被当作了剪纸
贴在夜总会猩红的幕布上
后现代了一回
农民加工人  还是等於零

天安门高高在上  天安门张牙舞爪
饿狗般向全国进军
像切蛋糕一样
瓜分着你们暂住的村庄
三峡的山上
只剩下几棵孤零零的青冈树
还在深秋顽强地抵抗

又一次偷渡到天安门
又一次恍若隔世
又一次伤心地望见广场
京国的农民还在追打外国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