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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人族与非食人族说到对话..(甘肃)裴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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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人族与非食人族说到对话

(甘肃)裴广度


从对峙中引发对话

    据说波斯国王大流士一世想给他国家的希腊居民一个教训,希腊人的习俗是焚烧死者,他召来一些希腊人,问他们要多少钱,才会吃掉死后父亲的尸体,希腊人大惊失色,不容置词回答,任何引诱都不这样做。而后,大流士又召来吃父亲尸体的卡拉提耶人,当着希腊人的面问,要多少钱才会同意,焚烧死后父亲的尸体,而不是吃掉,卡拉提耶人高声尖叫,坚决反对如此令人生厌的事情。

    这是一个不同的观念、习俗、规则对峙的极端例子。希腊人和卡拉提耶人都会从中感到震撼。面对死去的父亲或其它亲人,不同的处理方法非常多。中国西藏的天葬,云南等地的悬棺,非洲土著的涂白,埃及的木乃伊……不同的地域、种族对待死亡,以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希望和祈福。究竟哪一种好,不好,或无关紧要,从对峙中引发的对话和思考,乃至提出更好的方法和建议才是最重要的。

    卡拉提耶人吃掉死去的父亲,也许是祈盼父亲的身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或灵魂永生。但从今天拥有的科学知识分析,其害处是很大的。中国北方一些地方喜欢吃烤羊脑,导致一些人患上脑包虫病;南方人喜欢食果子狸,据说会导致SARS疾病传播;其他还有疯牛病、禽流感等,由此看来,吃人也许是在吃病,古代相对封闭,在现今,可能会导致世界性疾病传播。


暴力与非暴力比较

    从传说中探讨对话的重要性,不如从现实中探讨重要。1946年2月9日,斯大林宣称:“共产主义同资本主义是互不兼容的。另一场战争不可避免。第一次世界大战把一个国家从资本主义的奴役下解放了出来。第二次世界大战建立了社会主义体系。而第三次世界大战会永远的消灭帝国主义.我们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并结束它。”话音刚落,3月15日,丘吉尔针锋相对说道:“从波罗的海的斯德丁到亚德里亚海的里雅斯特,一幅横贯欧州大陆的铁幕已经降下来。”号召英、法、美及英语体系的国家为了避免战争和暴政进行联合对抗。由此,对抗代替了对话持续了半个世纪.半个世纪人类浪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资源,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毁灭地球无数次的杀人武器,尤其社会主义国家的人们,不仅要勒紧裤腰带,还要忍受集权统治。也许你从斯大林的“消灭帝国主义”和“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找到原因,事实上,《共产党宣言》中“他们的目的祇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是根源。

    “祇有用暴力”是马克思最大的哲学和方法论贫困,否定了非暴力对话和改善的可能性。

    圣雄甘地领导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使印度摆脱英国殖民统治,成功获得独立。十多年前,中东的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波兰到近期的格鲁吉亚、乌克兰,吉尔吉斯坦都通过民主化和平转移执政权。世称天鹅绒革命。相对于暴力,非暴力则展现了美好广阔的发展空间,至少免除暴力造成的人类自相残杀。

    暴力更多是把生命置于火上,而不是锤炼真理。非黑即白,非左即右是暴力的逻辑,否定是第三条道路和多种选择的可能性。李宗仁回忆广州暴动时谈到:“共产党专门杀不戴红领巾的,国民党专门杀戴红领巾的,广州市民无所适从,祇能痛苦悲号。”例子有些极端,但国共两党长达数十年内战,伤亡数百万,戕民伤财却是事实。虽然共产党赢得大陆执政权,谁能说是共产主义战胜三民主义,淮海民众的小车要推走的是腐败和不民主。

    毛泽东说:“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此言既出,敌我之间的文化知识共识被全盘否定。民生问题可否是国共两党共同的关注?即使在战场上,有效的战略战术是双方的追求,“两派交兵不斩来使”:“不虐俘,不杀囚”是双方的遵从。

    蒋介石派黄公略的哥哥劝降,被黄公略杀了。蒋介石挖不着毛泽东的祖坟,却把黄公略的祖坟挖了,其祖父,老爹的遗骨被扔进湘江。双方的行为都应反对。后来的人喜欢引用毛泽东此话,犹为荒诞.忘记了敌人祇是瞬间角色,朋友、协作者、竞争者、旁观者才是永恒扮演。

    马克思主义引进中国,正是中国被原始资本主义打得遍体鳞伤,无力招架之时,相对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重视每个人的自由与解放的马克思主义无疑具有先进性,况且挨打者更愿意接受否定对手的理论。

    很奇怪,追求每个人的自由与解放的马克思主义,构想的却是把人当镙丝钉的计划,从暴力中走来的最高计划者,成为真理化身。对内,不同政见者被视为阶级异已分子和修正主义.对外,一切批评者都是敌人。致使一个国家祇有一个大脑,任何悲剧产生都不足为奇。


解决中国问题的基础是对话

    中国1949年10月1日建立社会主义国家,而早在1920年奥地利经济学家米塞斯就发表了《社会主义共同体的经济计算》,指出经济计算祇有在私有制基础上的市场经济中才可行,继而引发有哈耶克加入的同波兰社会主义经济学家兰格进行的对话,焦点最后集中在社会主义缺乏激励和市场发现等问题上。

    中国可曾借鉴哪场对话?更可悲的是:波普尔1945年发表了《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国最早翻译发行时,对马克思主义批判的第二部被删除,直到1999年才发行,悲剧早已发生。

    今天,中国在国际上一贯坚持对话解决问题的立场,对内却封杀“反对共产党”“反对社会主义”的言论。人们不禁要问:共产党是否真正认识到对话的重要性,还是强力压迫下的不得已行为?昨天加入共产党要冒杀头危险,今天加入共产党可以升官发财。初始条件发生变化,官僚集团与民争利的矛盾日益激烈,共产党却喜欢说:“稳定压倒一切。”稳定是对话解决问题中的稳定,而压制对话,淤积问题,迟早一天会总溃决,谁也不愿看到的社会动荡在所难免。

    社会主义从一种整体计划假设实验中失败了,目标和方法论需要重新确定。正如现代资本主义从原始中走来,社会主义也可从原始中发展。关键是发展和变革的速度。今天许多人认可社会发展是零星工程学,点滴的发现、点滴的真理存在于每个人脑中,需要快速汇聚、对话,去伪存真,互联网提供了平台.可是,当你输入含有批评共产党,批评社会主义的文章时,立刻反馈“含有敏感字眼,正在审查。”随即不见下文。

    封闭对话的恶果是:共产党官员酒桌上谈论着黄色笑话,公民私底下漫天乱骂,表面上看谁都明白,但究竟明白什么无人知晓。中国学者的艰难在于既要提出问题,又要巧言令色,而巧言令色本身就是一种成本,说话直接才是效率,共产党自认是人民公仆,接受批评和对话就是一种义务,事实上却摆明了共产党是统治者,而非被雇佣者。如果出现一个批评者,身边就会凸现两个警察——这是我们坚决要反对的。

    中国前进发展中的问题很多,解决问题的基础就是对话,因此必须重申对话在中国的重要性。

    (2006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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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裴广度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06年9月28日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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