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西藏美好的未来
——记第三届国际汉藏对话会议

本刊记者综述


    今年3月10日是西藏抗暴48周年纪念日，居住在世界各地的西藏同胞为了纪念1959年西藏人民对中共暴政的反抗举办了各种活动。5月11日，第五届国际支援西藏组织代表大会也将在欧盟所在地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召开.在这样的背景下，由国际汉藏协会主办，《北京之春》杂志社和台湾中华大学行政管理学系协办，台湾民主基金会赞助的第三届国际汉藏对话会议3月10日至11日在美国纽约喜来登饭店举行。印度西藏流亡政府的官员、国会议员以及来自台湾、欧洲、日本及美国的政府官员、学者专家及海外中国民主人士共聚一堂，就西藏的现状、西藏流亡政府和达赖喇嘛的政治路线、藏中谈判的现状及西藏的未来展开了广泛的讨论，关注西藏未来的各界人士200余人参加了会议.


汉藏民族需要人民层次的对话

    国际汉藏协会是一个世界性组织，1998年成立于美国纽约，旨在促进汉藏两民族在自由、民主、人权、人道的普世价值下透过更多的沟通化解历史仇恨和现实的歧见。3月7日在大会之前的记者会上，国际汉藏协会发言人薛伟、秘书长扎西东珠、西藏流亡政府外交暨新闻部官员达瓦才仁以及中国流亡作家莫莉、傅正明向记者们介绍了会议的筹备情况和宗旨。薛伟指出，藏中谈判已经进行10年之久，不仅没有效率、不代表民意，更在解决问题上没有任何进展。因此，第三届国际汉藏对话会议是一场以人民和人民对话的方式，取代没有效率、没有进展、更不符合双方人民利益的官方会谈。达瓦才仁感谢国际汉藏协会主办这次会议给关心西藏问题的人民提供了一个交流沟通的平台，不管立场、观点怎样，大家愿意沟通交流就好，希望逐步化解汉藏的历史仇恨与歧见。十几年来一直关注藏中谈判的莫莉表示，在藏中谈判开始之后，民间的对话交流活动就停止了，大家都寄望于政府，实际上中共从来就没有认真谈判过，因此第三届国际汉藏对话会议将是恢复民间交流的会议.在10日上午的首次会议上，《北京之春》杂志社董事长于大海致欢迎词，对各位参加者表示热烈欢迎。于大海希望这次会议成为加深认知、增进友谊的好机会。于大海指出海外藏人流亡已经有48年，其中辛苦难以想象，而在座的一些汉族朋友在六四后流亡海外也将近20年了，和藏族朋友可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有很多类似的经验和愿望。汉族朋友同情藏族兄弟姐妹的遭遇，支持藏族朋友坚持不懈的斗争。于大海指出，当今社会上政治流亡已经成为一种罕见的现象。针对中共“和谐社会”的提法，于大海认为更加贴切的提法是“建设正常社会”，意味着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意味着实现民有、民治、民享的理想，意味着流亡藏人能够回到自己的家园.现在是中共领导人大刀阔斧地推行政治改革的时候，也是他们诚心诚意请达赖喇嘛回西藏重新主政的时候了。

    达赖喇嘛驻美国代表扎西旺迪宣读了达赖喇嘛给会议的贺信（本刊另发），西藏流亡政府官员达瓦才仁和扎西嘉措宣读了达赖喇嘛纪念西藏抗暴48 周年讲话。


解决西藏问题的症结是结束中共一党专制

    两天会议围绕“西藏的现况和西藏流亡政府”，“藏中谈判的现状和评估”， “动员一切国际力量支援西藏人民的正义斗争”以及“西藏的未来”4个主题进行，达瓦才仁、台湾中华大学行政管理学系助理教授曾建元、西藏流亡国会议员凯度顿珠、台湾图博之友会长周美里、国际声援西藏中心主任布琼才仁、西藏流亡政府驻台湾代表才嘉、台湾蒙藏委员会藏事处处长钟月丰、民主中国阵线主席费良勇、中国民联副主席王进忠、国际声援西藏中心干事仁钦扎西分别主持了各场演讲讨论会，40多位各界人士发表了演讲.《北京之春》主编胡平发言的题目是“在政治与文化双重压迫下的西藏”。胡平指出，中共对藏人的压迫主要是政治压迫而不是民族压迫。不过同样的一种压迫，不同的人们的感受可能不一样。毛泽东时代严厉打压一切宗教，汉人的宗教观念淡薄，所感受的痛苦就少一些。藏人把他们的宗教视为安身立命的根本，他们就会对此有更强烈的感受，并且认为是对他们民族的压迫。关于文化问题，可分为三个层次，一是专制与自由的矛盾，一是传统与现代的矛盾，一是强势文化与弱势文化的矛盾。结束一党专制并不会使藏人的文化问题得到全部解决，但是它会使藏人的文化问题置于一个更和平理性的基础之上，所以当务之急还是结束一党专制。

    台湾辅英科技大学教授苏嘉宏指出在中国党政即将换届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宁左勿右的状态，对于藏中谈判及藏独问题应该要有耐性及保持弹性，以争取未来更大的谈判的空间.他同时建议西藏人民议会能取消禁止与中华民国政府对话的决议，正视台湾的善意，共创沟通平台.《北京之春》经理、中国民联主席薛伟指出，中国身为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国，应当深知联合国宪章第一条明确标明人民自决权为基本人权，他期待中国树立典范，依联合国宪章精神解决西藏问题，坦承面对中共对西藏的历史错误.作为国际汉藏协会发言人的薛伟同时代表国际汉藏协会呼吁中国当局邀请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参加2008年北京奥运，展现中国面对西藏问题的诚意与和平宣示。


中藏谈判的前景

    美国西东大学教授杨力宇2005年11月曾经在华盛顿与达赖喇嘛会谈，讨论了很多关于中国政策的问题.他在会上介绍了达赖喇嘛的中国政策，包括西藏必须实行真正的、高度的自治，实行一国两制；西藏必须迈向民主化，藏人的自由与人权必须予以尊重，西藏的宗教文化必须获得保障，继续发扬光大。杨力宇认为上述政策体现了理性务实的精神，获得了多数藏人的支持和国际社会的认同。

    台湾历史学家陈政三、原八九民运学生领袖、纽约职业律师项小吉、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访问学者陈破空等人都对中藏谈判问题发表了意见。一些与会者认为中国政府并没有通过和谈解决西藏问题的诚意，祇是通过对话达到拖延时间或欺骗西藏人民与国际社会的目的。也有与会者认为，中藏谈判符合中国和西藏民族的共同利益，中国政府应该从国家的利益和社会正义为原则，改变顽固不化的立场，抓住历史机遇，谈判解决西藏问题.项小吉在发言中认为， 中共出台的反分裂法实质是不允许存在任何其他政权，而不仅仅是版图的争议；中共并不在意中俄边界、钓鱼岛、南沙群岛等地的领土，但是不能接受台湾政府和西藏流亡政府的存在。尽管达赖喇嘛一再宣称，一再表示他不追求西藏独立，但是在中国看来，祇要流亡政府存在，就是独立的象征。光承认是中国的一部份不够，祇有解散临时政府才是中国政府的真实目的。他提出西藏问题要得到合理解决需要国际社会的参与，西藏的独特位置类似欧洲的瑞士， 可以成为一个永久中立国家。女作家莫莉提出双方谈判的一个可能途径是回到1951年的17条协议上去（全文本刊另发）。大会宣读的中国大陆作家王力雄的论文建议通过递进民主制， 主张从制度上确保西藏不会独立， 让中共放心。有的与会者批评会议上有些观点是迁就中共，替他们设想。犹如面对抢劫犯和受害者的时候不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来设想，而是站在抢劫犯的立场上替犯罪者设想，这个思路有点荒唐，值得人们警惕和深思。


恢复台湾与西藏的官方沟通渠道

    鉴于《中华民国宪法》关于西藏管辖权的阐述，西藏流亡国会1993年作出决议禁止台藏官员正常交往，台藏之间官方沟通管道即告中断。在国际汉藏协会的邀请下，中华民国蒙藏委员会官员及西藏流亡政府官员、国会议员在这次国际汉藏对话会议上不期而遇，有了一次直接面对面沟通的机会。台湾蒙藏委员会藏事处长钟月丰说，召开汉藏会议有助于国际社会进一步了解西藏发展，而与西藏流亡政府官员面对面沟通也可以加强双方的了解。她说蒙藏会配合政府政策已经转型，以前政府认为蒙古及西藏隶属中国，现在已经有所改变。西藏流亡政府驻台代表才嘉表示，在西藏流亡国会未解禁前不会与台湾官方进行正式接触，未来若政策改变，不排斥任何接触.达瓦才仁说来之前并不清楚台湾或大陆方面会有官员出席，目前流亡政府也不急于解决这项交流禁令。西藏流亡国会议员凯度顿珠及格桑坚赞的态度同样谨慎，认为此事还有待进一步解决。蒙藏委员会藏事处副处长娥舟文茂认为，台藏双方缺乏正式沟通机制，使得台湾欲对西藏进行包括医疗、教育等人道援助都无法推动，官方若能恢复沟通，民间才能据以推动。台湾图博之友会会长周美里说，1996年台湾民选总统后，1997年达赖喇嘛到台湾进行破冰之旅，民主化是促成达赖访台的重要关键，不过，迄今彼此官方平台尚未恢复，障碍还在。

    会议主办者曾经对中国驻纽约领事馆发出过与会邀请，未获回音。《人民日报》驻联合国首席记者席来旺参加了会议.


保护发展西藏的宗教文化

    台湾现代禅教团教研部主任温金柯在会上论述了汉传佛教衰败的危机和藏人精神信仰的力量。他认为藏人信仰比较虔诚， 是这个民族重要的财产.不管天主教，基督教，还是藏传佛教或者其他宗教，乃至包括法轮功在内，对于政府当局的权势并不完全接受，所以中国大陆会有地下教会，会有家庭教会。虽然饱受政府镇压， 但信徒反而快速增加。他同时提到中国佛教协会没有坚持自己的信仰，基本上是顺从当局，无论政府讲的对还是错，合乎不合乎佛法，宗教人士都随着政府讲.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在中国大陆实际上已经破产，如果一个宗教团体还是跟着这个破产的政府说话，那么这个宗教是没有未来的。他认为中国的未来要寄托在这些有自己想法， 自己觉醒的诚恳的宗教徒身上。

    达赖喇嘛驻纽约副代表才旺彭措和西藏流亡国会议员格桑坚赞在发言中提到人们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西藏的问题不能拖， 但是中共一样拖不起， 谁也预见不到中共的寿命还能有多长.中共以为达赖喇嘛转世， 西藏就会消亡。但是西藏人对达赖喇嘛非常信赖。知道达赖喇嘛会继续带领他们完成上一世未完成的事。西藏人争取的不是国土，而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西藏人使用自己的语言文化， 保住自己传统的权利。

    会议结束前才旺彭措和胡平作了闭幕总结发言。胡平赞扬会上的发言充实而精彩，肯定这次会议的圆满成功，向与会者表示感谢.胡平讲到近几年来达赖喇嘛与中共官方的对话。他说，达赖喇嘛一直主张和中共当局对话，因此应把这样的对话视为达赖的成功。不过胡平表示他对中藏谈判是否能取得积极成果不敢乐观，因为很难相信中共方面会接受藏人真正自治的要求。藏人方面应把实行真正自治这一条置于首位。如果这一条能实现，在其他方面都可以适当让步，哪怕自治祇限于较小的地区，那都是了不起的胜利，其影响不可估量。如果对话不能取得成果，那必定是中共拒绝真正自治。我们要让全世界，让全中国的人都清楚地知道，是中共拒绝西藏实行真正的自治，所以才造成对话或谈判的破裂。中共必须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胡平的讲话赢得各方与会者的热烈鼓掌。

    第三届国际汉藏对话会议圆满结束，于3月11日下午发表了新闻公告（全文另发）。评论家指出，这次会议无论在其规模、出席人员提供论文的数量质量、到会的有关政府官员的层级及其社会影响上，都超过了以往两届会议；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议的实际政治效果也将逐渐显示出来。在本次会议上发言或因故未能与会而提供论文者还有吴弘达、陈维健、才旦卓嘎、唯色、廖天琪、高寒、王军、牧野圣修、王进忠、廖志峰、齐长平、彭小明、陈明等。《北京之春》杂志自本期开始将陆续发表这次会议与会者提供的论文及演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