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中共政权的两种人

林 原


    近年来中国大陆股市的持续走强引发了海内外不少人士的关注与议论。在这些议论中，值得注意的有以下两种有代表性的声音：一种来自李嘉诚，另一种来自李晶。

    前段时间曾有记者问李嘉诚：“香港多位富豪近期都对内地A股市场表示忧虑，你有什么看法？A股泡沫会否爆破？会否影响香港经济？”李的回答是：“作为中国人，我很为内地股市担心，现在内地市盈率竟达50至60倍，绝对是泡沫。内地经济发展无疑较香港更快速，但这样的市盈率仍过于惊人。”

    李嘉诚尽管不是中共党员，但爱国（当然是爱中共）之心却非常“真诚”。显然他有些为大陆官员担心，担心他们搞的经济出问题，这样会“殃及池鱼”——李嘉诚在中国内地与香港的利益。因此，他依据其多年在各道“混”的过程中锻炼出的“敏锐嗅觉”嗅出了官方操纵的大陆股市中有某种危险的“气味”。但是，他“唱空”大陆股市的“逆耳忠言”由于没有把握住腐败官僚们在股市中的真实利益所在，因此没有起多大作用。中国沪、深股市依然不断创出新高，有的“官庄”通过其“传声筒”已喊出了明年达到10000点的目标位。李嘉诚这次不过是“热脸贴上冷屁股”，本想作为爱党国、爱党天下的“老臣”表表忠，可谓“先党天下之忧而忧，后党天下之乐而乐”，不想却引发了部分“主子”的不快，甚至会怪他“搅局”，影响了它们在股市坐庄中肆无忌惮地大捞一把。

    与李嘉诚的“唱空”不同的是，李晶则是“唱多”的人物——不过毕竟是“摩根大通中国证券部董事总经理兼主席”，她的“唱多”不是单纯地“唱多”，而是有一定水平地“唱多”。不久前她曾表示：“中长期摩根大通还是比较看好中国的A股市场，因为中国公司的盈利情况非常出色，而且高质量的上市公司也越来越多，建行、中移动和各大石油企业都要在内地上市，对A股市场将起到很好的支撑作用。”从她的讲话口气看来，她就是摩根大通在中国大陆投资问题上的代言人，甚至可以决定摩根大通对中国大陆投资的政策。

    她的“水平”在于，她承认“目前A股估值太高，H股对A股有一定的资金分流影响”，但是“随着北京银行、中国建行等公司陆续登陆A股，A股短期内也不会出现大跌。”“但是”这一转折词后面的部分说出了在大陆股市中介入较深的一些“官庄”的心里话。由她这类的人士带动着一些海外机构不断深入地介入中国大陆股市，对在沪、深股市中兴风作浪的“官庄”们当然起到了一定的或直接或间接的支持作用。

    当年纳粹势力在魏玛共和国兴起时，部分德国金融家、工业家的支持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就中共政权而言，它现在则获得了一些活跃在境内的“境外”商界人士的效忠与帮助：其一是香港部分资本家，以李嘉诚为代表；其二是在跨国公司、国际财团工作的部分人士，主要是华人，曾获得2006年度 “杰出女性奖”的李晶就是其中一个代表。

    先看看李嘉诚所表达的对“中央”感恩戴德的心理：“中央对香港无私奉献，港人应加以珍惜，中央在香港有困难的时候倾力帮助，甚至在今天香港没有困难的时候，都尽力为香港人的前途着想。”当不少香港人对大陆政权抱有警惕心理的时候，李嘉诚的这种言论不过折射出他在勾结大陆贪官污吏获取高额利润时因大量资产投入大陆、受到中共官员潜在挟制而产生的特定心理。他还说：“香港已经没有工业，因为我们工资高，无法与内地竞争。”正是李嘉诚类的“爱党”、“爱国”的资本家们蛀空了香港的产业，从而使香港的未来与中共腐败的政治经济捆绑在一起。

    至于李晶也在相当程度上成为了中共在国内外经济界的代言人，因其身份的特殊性这种代言也具有一定迷惑性。她曾经说过：“摩根大通也非常看好中国市场的前景。”而中共腐败官僚们正希望外国投资者们都这么看，正希望他们为中国大陆经济不断输血来支撑这一腐败阴影下的繁荣.再看看她对作为腐败股典型的中国大陆银行股的评价：“可继续看好未来银行股的表现.尽管当前银行股估值已不低，但中长期看还是有投资价值，而且有些大的银行A股今年的表现并没有强过大势。” 对此问题她还能分别从短期和长期的角度进行阐述：“长期来看，我们对中国银行业非常看好，因为中国的银行正在转变成为真正的商业银行。当然，在转变过程中，银行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你买公司并非要买十全十美的，而是要买具有增长潜力的”。而短期来说，鉴于中国政府正在收紧银根，且对房地产行业有些控制，银行业存在一些不确定因素。她说的话具有相当大的迷惑性——确实没有任何上市公司是十全十美的，但中共官方银行存在的问题不是可以忽略的小问题，而是极为严重的致命问题.它们可能有一些增长潜力，但更重要的是它们有与腐败紧密相关的外人难以预测的亏损潜力。祇要中共继续坚持其专制统治，这些官办银行也绝无可能变成“真正的商业银行”。

    李晶不过说出了大陆官方尤其是经济寡头们想对国内外投资者说的某些话，并且能把这些话说得头头是道。在谈到“中国对外投资将成为全球市场上的一支重要力量”这一较敏感话题时，李晶又一次成为了中共政权的“传声筒”：“全球股市应当欢迎这些新的中国投资者。凭藉其规模，中国国家投资公司最终可能会在新兴市场指数中占据5%至10%的份额，而且还会成为一个比一般投资基金更稳定的投资者。总而言之，随着中国资金遍布全球，我们预计，新资金流入给外国带来的兴奋将胜过担忧.”中共还能找到比她更好的辩护士吗？说中国国家投资公司会成为“比一般投资基金更稳定的投资者”又有多少充分依据呢？该公司的真正内幕李晶能说出她究竟知道多少吗？

    当前有种观点认为中共治下的中国“成为全球经济通货膨胀的主要推动力”，在这一问题上李晶同样为中共做了较为巧妙的辩解：“首先需要看一下中国的CPI和美国CPI分布的情况。我们知道，食品价格是中国消费物价指数一揽子价格的主要成分，而服务价格则是美国消费物价指数一揽子价格的主要成分。中国和美国完全不同。”在作出这一区分后，李晶又提出了所谓“这种通胀（inflation）通缩（deflation）同时存在造成了双通货（Biflation）” 的观点，并以此得出结论“中国转嫁至发达经济体的通胀压力有限”。本文篇幅有限，对她的“妙论”在此就不展开批驳了。她同时预计大陆通货膨胀将“持续温和”，中国政府并不需要出台严厉的宏观调控政策来压制CPI.这又迎合了中国大陆部分官员表面上采取一些措施抑制通货膨胀实际上对通货膨胀抱有纵容态度的基本立场——这是一种企图通过温和通货膨胀来支撑大陆不断上涨的股市与房地产市场的立场，是一种延缓大陆投机泡沫破灭的立场，是一种宁愿牺牲普通百姓利益、使大陆民生问题进一步恶化的立场（当然他们口头上还要高喊关注民生问题）。

    就李晶在某些问题上的论述来看，与其说她是摩根大通派驻中国的代表，不如说是中国派驻摩根大通的代表。而她绝非是一个孤立个体，而是代表了一类人——这类人与中共经济、金融关系较为密切，且在某种意义上说已成为中共政权在国际经济界、金融界的代理人。

    李晶有时又能作出一些预测，比如在2007年7月她说过：“A股和H股下半年的表现趋势是比较明朗的，A股表现不会太差，也不会太出色，H股会表现得比A股好。我们预估A股今年的最高点在4500点.”显然这一预测至少部分失败了，大陆A股市场已经一度闯过6000点大关了。但不管怎么说，她曾经连续获得“最佳中国分析员”的殊荣，祇是不知她以前作出的一些“最佳分析”是否基于从中国大陆特定渠道获得的某些信息。

    李嘉诚类的香港资本家与李晶类的国际经济、金融界的中共代言人，尽管在观点上有不少差异，但他们同为引导海外机构与资金进入中国大陆这个经济—金融迷局的“掮客”——而这一角色对于维持中国大陆带有恶性病症的经济继续高速运转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我们有必要提到另一类国际资本家——以索罗斯为代表，他们并不仅仅谋求巨额利润，他们还意识到其社会责任——尤其是在专制国家向民主制转型过程中外国资本家所能起到的积极作用。索罗斯还曾在香港与中共政权间接交手过，但是由于在中共政权支持下香港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包括改变部分游戏规则），他最终失利。他是接触过中共政权笑脸下的“獠牙”的，但国际经济界、金融界的不少人士似乎还在被这一政权披着的“熊猫皮”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