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与精神领袖

（辽宁）杨春光


    「编者按」今年9月19日是中国大陆异议人士、诗人杨春光先生逝世二周年，我们从杨春光妻子东梅提供给本刊的一组文章中选取一篇发表如下（发表时略有删改），以表示对诗人的纪念。


    民主不是没有领袖，而是由民主产生的领袖，精神领袖也并不一定是专制和个人崇拜的代名词，所谓精神领袖，也是有民主与专制之分。

    精神领袖往往是指文化和宗教层面的多，就连政治上的也必须经过文化和宗教层面的最后表现出来。文化层面的往往都是自然形成的，宗教的一般也是（除了政教合一的之外）。而政治上的是大多经过制度程序表现出来，当然也有不经过制度表现出来的。列宁是基本制度的，斯大林是完全制度的，而马克思是基本非制度的。但不管是什么层面的，都有民主制的和即使是非民主制但却是自然公认的，与专制的和靠搞个人崇拜愚民结果的之分。太平天国的洪秀全、杨秀清是后一种，毛泽东是后一种，而孔夫子、孙中山、华盛顿、基督耶酥、超现实主义的布勒东、狂飚突进的精神领袖庞德、新传统主义文学领袖艾略特、创造超人哲学的尼采、中国新文化运动的领袖鲁迅、后现代主义的德里达、存在主义的萨特、海德格尔，以及古今中外大大小小的文学流派的主要创始人等，基本都是前一种。

    领袖是一个没有民主与专制概念的名词，关健在于作为领袖是怎样产生的，他领导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团体，这个团体实行的是什么样的政策和它的实践，精神领袖同样如此。是领袖还是精神领袖的名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质，是看他们是独裁个人崇拜的还是民主公认的。

    希特勒、墨索里尼、东条英机、斯大林、毛泽东、蒋介石、孙中山、丘吉尔、戴高乐等等这些人物，他们既是领袖又是精神领袖；他们有的是专制和独裁的，有的是民主和非神秘性的。他们都具有实践性，只不过有的是具有专制独裁（个人崇拜）实践性，有的具有民主公认（历史公众认识性）实践性。

    法西斯主义也是实践的，他不实践怎么杀死那么多犹太人、怎么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文化大革命和斯大林肃反及红色高棉波尔布特大清洗，都是极左红色暴政的具体实践。而在文化和宗教方面，一般所指的领袖，因为多是非制度层面的，所以严格说来都是精神领袖。孔夫子、亚里士多德、柏拉图、马克思、黑格尔、尼采、叔本华、鲁迅、胡适之、弗络伊德、德里达、萨特、海德格尔等，他们都是精神领袖，他们的最大的特点都不是严格宗教性、神秘性和非实践性的。基督耶酥、释加默尼、穆罕默德，他们既是宗教性和神秘性的，同时也具有实践性的。

    基督耶酥的基督教文明所产生的从东方两河流域创始到整个西方世界结果的先进的民主体制；释加默尼的佛教文明，经古印度的迦毗罗卫国兴起后流传到许多亚洲国家，产生了巨大的普渡众生、以人为善的文化文明有着推动社会制度文明的历史作用；穆罕默德的原旨伊斯兰教自公元７世纪初在阿拉伯创立以来，盛行于亚洲西部、非洲北部，唐代传入中国，现在是回、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信奉的宗教，也叫清真教和回教。可伊斯兰教（主要是原教）一方面培养了自古以来的“折合忍耶”、“高声赞颂”这样的不畏强暴、高蹈乐观的民族精神，同时也在穆罕默德之后的继承教主如穆贾希丁、哈桑。阿尔班纳等精神领袖为首的恐怖圣战组织与“最高指导者暗杀团”等等，直到现在大家都知道的本。拉登亲手建立的世界最大的恐怖组织基地和由奥玛尔领导的塔利班、由阿拉法特最早建立和领导的滥杀无辜的自杀性爆炸组织“法哈特”、由霍梅尼领导成功的旨在屠杀异教徒和建立正教合一的极权暴政统治的伊朗伊斯兰革命，以及由萨达姆曾经领导的血腥屠杀本国人民并疯狂侵略别国的伊斯兰复兴社会革命党等等，这些所谓的伊斯兰精神领袖们，不仅教唆了许多群体的伊斯兰教走向了恐怖主义的威胁着全世界人民的生命安全的邪教，也实际造成了成千上万无辜人民的生命死亡和国家与人民财产的惨重损失，而且还在激烈地挑起着种族的仇恨与世界局部的战火不绝。至于洪秀全、杨秀清二人，他们一开始就是蓄意埋挖神像，藉以还魂而大搞个人崇拜来愚民，充当精神领袖闹起太平天国运动的，根本不存在先当所谓“领袖”后当“精神领袖”的说法。

    无论政治、经济、文化科学等等，都有相对开明的、民主的和非常反动的、极为残暴的精神领袖。

    一般来讲，领袖是一个综合名词，凡是国家、政党、民族部落、群众团体和宗教组织的最高层权威领导人、具有崇高威望的主持人与掌门人、实际以思想和精神掌控一切的人，都通称为领袖人物，而精神领袖人物要相对独立特指一些，较严格地说，他们不仅要是最高层权威领导人和具有崇高威望的主持人与掌门人，而且又要是有一整套指导思想、形成一定理论路线，并起码在该集团内形成一定精神凝聚力和感召力的领袖集团内的核心领袖人物。比如毛泽东是中共的领袖，同时也是精神领袖，但那一代的领袖集团里的朱德就只能是领袖之一，而不能称为精神领袖。

    当然，在宗教和文化集团领域里的核心领导人，他们既是领袖又是精神领袖，因为他们是在精神文化领域里产生的，他们只有是精神领袖才可能是领袖，也无论他们是神秘的还是非神秘的。我们称霍梅尼是伊朗国家领袖，因为他不做国家总统也实际掌握着国家最高权力——那里政教合一；一般共产党国家，党的一把手就是国家最高领导人，那里党政合一。这都是非民主国家领袖的特征。

    （2004年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