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西藏人权问题国际研讨会

本刊记者 扎西


    正当藏中对话再次陷入困境，中共西藏当局再次掀起批判达赖喇嘛，严密控制和镇压西藏人民之际，由台湾蒙藏委员会主办，财团法人台湾文化基金会和台湾图博之友会承办的一场高规格的西藏人权问题国际研讨会于2007年9月8日和9日在台北富华国际文教会馆举行。

    本次西藏人权问题国际研讨会主题涉及五个方面：中国文化霸权下的西藏人权、中国宗教自由与藏传佛教现况、中国民主化与西藏未来、青藏铁路对西藏之影响—人权观点、台湾及海外华人对西藏看法之演变及未来。

    会议由中华民国（台湾）蒙藏委员会委员长许志雄致开幕词，总统陈水扁亲临会场致辞，代表台湾政府和人民向本次大会表示祝贺。陈水扁总统强调台湾的中华民国政府不再视西藏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台湾主权仅限于台、澎、金、马地区。陈总统支持并尊重西藏人民的民族自决权，但同时也强调指出，如果西藏问题在达赖喇嘛的领导下能够获得解决，无论解决方法与结果如何，台湾政府和人民都将表示理解、尊重并接受。陈水扁总统呼吁大家不要对中共抱有幻想。他希望达赖喇嘛能够再度应邀来台访问，强化西藏流亡政府与台湾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为西藏与台湾人民的和平、自由与人权共同祈福与打拼。

    欧盟议会副主席爱德华。麦克米连史考特（Edward McMillan-Scott）作为特邀贵宾在本次研讨会的开幕式上发表讲话，他首先向大会简要介绍了欧盟的历史成因和现状。指出欧盟现有27个成员国，是世界上唯一主权多国民主联合体。爱德华先生曾于1996年访问西藏，是第一位访问西藏的政治人物。他强调中国政府和达赖喇嘛之间的对话应该无条件的。他指出欧盟和中国政府就人权议题的对话一直在持续进行。欧盟设有专门的西藏问题特派员和各方保持联系，促进和协助藏中对话的顺利进行。爱德华也特别强调了中国宗教自由问题。他批评中国曾经许诺如果获得奥林匹克主办权将改善人权状况，而迄今没有看到任何改善的迹象，中国政府失信于国际社会。


文化霸权下的西藏与宗教自由


    第一场研讨会的主题是中国文化霸权下的西藏。主持人是台湾国立政治大学台湾史研究所教授李永炻。引言人有哈佛大学教授谭若思（Ross Terrill），台湾国立政治大学台湾史研究所所长薛化元，中国海外自由作家钟祖康。谭若思教授指出中共的反民主反自由的本质决定了对中国人民包括西藏人民的专制独裁统治。他确信北京独裁政权在西藏的所有作为的最终目的是将西藏改造成为以汉人为主导的地区，从而在人口构成、语言、文化和社会生活方面根除西藏民族特性。“自治”祇是一个达到和内地无差别的汉人社会之垫脚石。薛化元认为西藏问题的本质是由于中共信仰并实践和推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透过移民及文化霸权的运作，配合军事统治压制西藏人权发展。他并呼吁自由世界和中国政府能够从普世人权价值的观念，尊重西藏未来发展的自主权。钟祖康则列出了7个方面的原因，指出国际社会在过去50年里为什么没有就西藏人权问题对中国政府进行任何制裁。他也指出中国经济的发展和北京2008奥运都不会改变北京对西藏的霸权主义态度。

    第二场研讨会的主题是中国宗教自由与藏传佛教现状。主持人是法鼓佛教研修学院副教授邓振煌。引言人是国际人权无疆界组织主席威利。福哲（Willy Fautre），蒙藏委员会编译员杨嘉铭，印度喀什米尔大学教授彭措土丹（Phunchok Dtobdan）。威利分析指出中共政权一方面在其宪法和各项法律法规中承诺基本宗教自由，而在实践中又百般刁难和阻扰人民实践起基本权利。他并进一步揭露中共政权如何干预西藏佛教内部事务。他并开列了八项指标，认为中国政府祇有实现了这些事项，国际社会才会认可中国是一个尊重人权和宗教自由的民主国家。这八项指标是：1、中国政府通过并实施“公民及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尊重人民的宗教和信仰自由，不管是个人或团体，都有权利公开承认所属宗教，并从事宗教活动。2、中国官方允许藏传佛教信徒公开追随达赖喇嘛，也不限制信徒跟达赖喇嘛接触。3、解除对班禅喇嘛更登尼玛（Gendun Chokyi Nyima）的软禁。4、不再干预活佛转世化身的认证和栽培。5、针对宗教信仰自由原则，全面修订不符合国际标准的法规。6、国家不再干预藏传佛教的内部事务。7、解散并撤除个寺院的民主管理委员会。8、邀请Asma Jahangir女士，联合国“宗教信仰自由”特派公使，允许她到中国来实地访视，调查对“中国侵犯宗教自由”的指控。杨嘉铭则回顾了中国有关藏传佛教法律法规的制订和执行情况，指出改革开放后佛教获得恢复和发展，但中共为了其统治的需要而对宗教活动进行过度干预和监控，使多数西藏宗教领袖和信徒相继逃离西藏。彭措土丹则分析了中国政府的达赖喇嘛政策，认为中共当局会不管西藏佛教传统而自行其是。他呼吁人们及早采取必要措施，早日应对达赖喇嘛转世问题上的各种可能性。他并呼吁台湾、蒙古和印度的佛教界发挥影响力。他也呼吁达赖喇嘛本人尽快就转世问题对世界有所交代。


中国民主化与西藏未来


    第三场研讨会的主题是中国民主化与西藏未来。主持人是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研究所资深研究员司马晋（James D. Seymour），引言人国际汉藏协会会长，《北京之春》杂志社经理薛伟，国立台湾大学政治系教授明居正，奥林匹克观察员巴布拉罗班（Barbara Lobel）。司马晋在分析西藏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时指出，如果中国民主化，西藏也将无法很快获得独立，甚至永远也没有机会获得独立。而那时，作为民主中国一部分的西藏，其实际自治权利也许还不如今天。西藏民族的文化独特性的延续和生存更可能面临严峻考验。如果西藏获得香港的同等地位，则北京的政治需要有所改变，这在目前虽然也是一个未知因素，但北京也许会考虑这样的模式。但西藏并非香港，两地政治文化生态差距巨大，西藏人需要发展出一种新的政治文化，西藏人在法律上和选举政治上都缺乏经验。薛伟作为海外中国异议人士，回顾了自己如何从一个大中国主义者转变为民主自由的信仰者和实践者。他强调了自由、民主、人权和法制这些普世价值对于一个生命个体的重大意义，他也再次重申了海外中国民主运动人士对统独问题的三项基本原则：民主的原则、和平的原则和过渡的原则。明居正则分析了多民族国家中强弱民族之间的关系问题，指出在联邦制下，大约有两种处理原则：大熔炉与协和政体。他强调中国政府虽然宣传得很漂亮，但实际行动则是“限制加铲除政策”。因此，解决问题的根本则在于中国实现民主化。他并认为未来西藏问题解决方法当以协和政体为佳，其典范是荷兰、比利时和瑞士等。他强调这些西欧各国对弱势族群与文化的包容与尊重精神是未来民主中国必须要学习的。他指出祇有尊重与包容才能使民主中国可大可久并永续生存。巴布拉则强调了国际社会对于促进中国民主变革的责任和义务，强调北京奥林匹克运动会是一个机会督促中国政府改善人权，接受国际社会检验，为中国全面实现民主化创造条件，她也同时相信西藏问题的解决有赖于中国的和平转型。她指出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需要协助和鞭策主办国中国承担责任和义务，保障少数民族和所有公民的人权。

    第四场研讨会的主题是青藏铁路对西藏之影响—人权观点。主持人是台湾综合研究院顾问阮铭，引言人是国际声援西藏组织主任约翰。阿克利（John Ackerly），新纪元周刊总编辑臧山等。阮铭指出铁路本身是一个现代交通工具而已，无所谓是非对错，通常也不会引起过度关注，但西藏铁路因为是中共政权所建，其问题就变成了是非对错题。本质而言，中共政权主要是基于政治和安全因素而建，而非真正是处于当地居民发展需要而建。青藏铁路带有明显的殖民主义特征。约翰则指出该条铁路的兴建和后续营运成本大约是32亿美元。西藏人口不多，交通需求有限，除非人口大量增加，否则无法合理化如此庞大的花费。他认为青藏铁路将导致大量中国移民进入西藏，并最终将西藏文化、语言和宗教稀释在中国移民的人海之中。他认为藏人在健康和教育上有相当的需求，经费应该多用在这些基本民生需求上。他总结说青藏铁路可能造成的负面冲击将远超过全体藏人所获得的好处。臧山则以内蒙古为例，说明铁路的最大收益者是移民到西藏的汉人，漫长的铁路沿线的原居民并不一定获得收益。

    在中国当前这样的政治和社会经济制度之下，藏人担忧铁路将损害当地藏人的实际利益不是没有道理。而根据媒体报道，自铁路通车以来，拉萨市的人口构成比例已经发生重大改变，藏族人口由过去的占多数变为祇有三分之一。拉萨街头甚至公开张贴拒绝藏族雇员的雇用信息。经济和文化的殖民霸权色彩极其典型，几乎是赤裸裸的。藏人的经济社会地位和文化语言传承面临前所未闻的严峻挑战。

    第五场研讨会的主题是台湾及海外华人对西藏看法之演变及未来。主持人是台湾图博之友会会长周美里女士，引言人有台湾西藏交流基金会副秘书长翁仕杰先生，中国海外作家茉莉女士，美国法律人权协会政策研究室主任夏一阳。周美里女士解说何以台湾藏需伸出援助与友爱之手的重要性，强调西藏和台湾共同面对中国霸权主义的蛮横打压的今天，唯有齐心协力共同反抗才会最终战胜邪恶，赢得和平与自由。翁仕杰则回顾了台湾和海外华人对西藏问题的看法的历史演进和变化，分析了引起这些变化的多种因素，诸如普世价值的普遍认同和接受，历史归属的真实了解，政府政策的改变等等。他认为台湾和海外华人已开始抛弃中共关于西藏问题的谎言。他强调基于正义和普遍的人权价值的考量，尊重西藏人民选择权利的重要性。茉莉回顾了中共对西藏政策的历史演化，指出中共早期是如何支持西藏民族实现自决权并建立自己的国家。茉莉发现，中共视西藏为“外国”到“祖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的态度转变是由于接受了当时的苏联老大哥的建议。茉莉指出今天已经有相当数量的中国知识份子开始反思和批判中共的西藏政策，并把西藏问题和中国民主化紧密联系在一起，试图通过接受人权普世价值，在重建中国文化和政治生态的同时和西藏实现全面的民族和解。茉莉在演讲中高度赞扬了《北京之春》杂志社几十年来始终关注和支持西藏问题的基本立场，为读者提供了一个研究讨论西藏问题的园地，向广大中文世界传达的自由民主的理念和价值。


改善中国的人权状况


    本次研讨会由蒙藏委员会委员长许志雄先生在会议闭幕式上发表5点声明：（一）共同监督中国于筹办2008北京奥运之际，是否如其承诺，具体改善中国内部人权问题，尤其是针对西藏人权问题的改善。在中国具体改善人权问题之前，呼吁各国领袖拒绝出席2008北京奥运，同时奥委会应慎重考虑停办2008年北京奥运。

    （二）要求2008北京奥运有平等参与权，全面开放国际媒体自由采访，取消“11类、43种人”不得参与北京奥运的禁令。尤其应立即撤除以“民族分裂份子”为名，阻止达赖喇嘛流亡政府及所有成员，以及曾经参与或资助西藏民族自决活动的任何人参与奥运的荒谬禁令。

    （三）谴责中国政府对西藏在宗教、文化上的迫害，强烈反对中国违背宗教自由的普世价值，以国家力量介入西藏活佛转世的宗教事务。

    （四）结合台湾及所有国际爱好民主的人士，支持中国境内的藏人争取基本人权，并尽所能给予必要协助，同时再次谴责中国边防军在边境任意射杀藏人的非人道暴行。

    （五）台湾将坚持民主，做为中国民主化的指引，并结合国际爱好人权及自由的人士，全力促进中国民主化与西藏民族自决。

    最后，基于本次国际研讨会顺利成功，主办单位蒙藏委员会表示，台湾应联合更多国际的友谊，积极参与国际的人权、民主与自由议题，也藉此赢得国际社会的友谊与支持。昨日欧洲议会副主席史考特脱稿演出，公开支持台湾加入联合国，呼吁欧盟应承认台湾是主权独立的国家，便是最好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