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股市生死录

（广州）巩胜利


    2007年2月16日，中国股市首次越过了3000点大关，10月15日又越过了6000点大关。在短短的8个月时间里，中国股市走过共和国前15年资本市场所未曾走过的全部历程。难道说跨世纪的中国资本盛宴真的到来了吗？若是中国资本盛宴来了，怎样去赴这世纪宴会呢？若是中国资本盛宴还没有来，那么怎样才能让其早日到来而富庶中国13亿人和世界的人们呢？

    有一点是肯定的：太阳可以在一天之内升起又落下，中国资本股票市场决不可能在3年、5年间炼就成仙，更不可能短期内成为13亿人皆能去赴的盛世大宴！“资本盛宴”是一个时代、历史的产物，更是一个国家走向工业化、迈向国强民富、“高收入国家”的必由之路。但资本盛宴绝非一蹴而就，也绝非有一剂灵丹妙药就能醒世中国资本市场、就能健康这个国家资本发展的长远环境，最关键是要像地球上所有已取得了财富的高收入国家那样，建树一个有生态环境发展、能与国际资本市场融通连接，和谐内外周边、国与国、公民与公民之间的良性资本市场环境。中国资本的盛宴，除了决定于“政治资源”的党派环境之外，还取决于这个国家的“经济资源”的发展，取决于资本市场的环境建树。

今日中国资本


    到2007年10月12日，中国A股市总市值已经突破27万亿中元。仅2年时间，中国A股的总市增加9倍。这是21世纪以来全球增长第一迅速的资本市场（注：以下数据以沪市为例）。

    中国资本市场的几个历史剖面：

    1990年12月19日：99.98点
    1992年05月21日：1000点
    2000年07月19日：2000点
    2007年02月16日：3000点
    2007年05月09日：4000点
    2007年08月23日：5000点
    2007年10月15日：6000点

    历史是这样纪述、中国股市基本上升的环境是：从100点到1000点，用了2年时间；从1000点到2000点，用了8年时间；从2000点到3000点，用了近8年时间；而从3000点到4000点、5000点、6000点，中国股市祇用8个多月、240多天时间——公元2007年，中国股市整整翻了一倍，由3000点到达6000点的历史新高。毫无疑问，这是全球资本市场历史至今、绝无仅有的全球性奇迹、也是近200年来全球世界前不见古人、唯一的奇迹。

    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在当今世界都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神话般空前的“大跃进”。而中国资本市场的超级成功，都前所未有的显现出中国资本市场更需要后续在国与国、区域与区域全方位资本生态环境链、游戏规则、与周边国际资本市场进行更深刻、更广泛、更有效、更深谋远虑有远见的生态环境的建树。

    而美国道琼斯工业指数13511点（2007年10月20日前后），美国纳斯达克指数2725点（2007年10月20日）则历经了上百年及半个多世纪的锤炼与财富聚集。


资本“大跃进”


    股市有高有低，有上有下；有升有跌、有暴升也当然该有暴跌，这是全球资本股市必然的秉性。那么，2007年中国股市暴跌的奇迹又有哪些呢？

    自2007年1月1日到2007年10月31日为止，中国资本股市也经历了它冰火的熔炼、创造了上刀山下火海暴升、暴跌的奇迹（注：本数据以沪市为例）：

    1、2007年01月31日：跌幅-4.92%，由2926点跌到2786点
    2、2007年02月02日：跌幅-4.03%，由2791点跌到2673点
    3、2007年02月27日：跌幅-8.84%，由3048点跌到2771点
    4、2007年04月19日：跌幅-4.52%，由3610点跌到3449点
    5、2007年05月30日：跌幅-6.50%，由4334点跌到4053点
    6、2007年06月04日：跌幅-8.26%，由3981点跌到3670点
    7、2007年06月28日：跌幅-4.03%，由4080点跌到3914点
    8、2007年07月05日：跌幅-5.25%，由3769点跌到3615点
    9、2007年09月11日：跌幅-4.51%，由5362点跌到5113点
    10、2007年10月18日：跌幅-3.50%，由6031点跌到5825点
    11、2007年10月25日：跌幅-4.80%，由5794点跌到5562点
    12、2007年11月08日：跌幅-4.85%，由5559点跌到5330点
    13、2007年11月22日：跌幅-4.41%，由5113点跌到4984点

    按国际资本市场通常惯例，资本市场跌幅超过3%为股市灾难。而2007年中国资本股市有十数次大跌，最大跌幅为8.84%，十数次共跌去超过66%还多，也就是说2007年中国股市总值的近一半被大上大下而跌掉。如此暴跌暴涨，也是全球资本市场历史上所前不见古人的。

    2007年11月14日，中国股市在连续一周反复上下跌势后绝地反弹，以当日大涨4.94%创中国股市最大历史单日涨幅，一下自5246点攀升至5412点、一举穿过5200、5300、5400三大关口。现出中国股市大上大下、人治、政策市的17年来秉性。

    据中国证券会数据资料显示：以2007年10月18日中国沪、深两股市下跌了3.50%为例，而上海和深圳两市的总市值较前一个交易日蒸发了10101亿中元。这就是说，目前的中国股市，每下跌超过3%以上，就可能漂走股市10000万亿中元。中国股市2007年12次暴跌，则可能有超过16万亿多中元被跌掉。


亟待建立游戏规则


    2007年1月4日，中国工商银行市值超过了美国花旗银行，成为世界第一大市值银行。中国个人财富也暴涨，如一上市将26岁女富豪杨惠妍个人资产堆积高达160亿美元，还有连初生婴儿也拥有股票成为百万、亿万富翁。北京银行上市，其中有84人未成年，一名1岁婴儿成了持股130万的大股东。

    1995年，中国祇有三家国有垄断企业进入《世界500强排行榜》，而到2007年中国有22家企业进入《世界500强排行榜》（见1995年、2007年10月号，美国《财富》中文版《世界500强排行榜》）。在不到60年时间，中国企业进入了与200年来的通用（GM）汽车、荷兰壳牌（Royaldutch/Shell）、可口可乐等等并行的行列。

    在中国资本、财富乱爆炸的今日时代，对中国正常的少年和婴儿来讲，他们需要的是空气和常态的成长。他们有一个正常人的处置这些资本、财富的能力和实践吗？不管是资本主义社会或是社会主义这会，一个国家及社会的资本落入这些“少年”或“婴儿”手中，这是资本的悲哀、更是社会的无能。

    2007年进入《全球500强排行榜》的22家中国企业，都是国有绝对垄断性企业，这无意中揭示了中国国富民穷的一大天机——与公民分享财富，“17大”报告指引了新的中国思路与前景，要让中国人由体力“劳动力”收入变成为拥有“财产性收入”。

    从世界第一财富大国——当代美国望过去，中国的资本时代也为免有些异军突起的早熟、被扭曲。中国特色的‘资本运作’，总是在“权力”之下产生爆发力，如中国房地产富豪的诞生，无非是以“圈地”“银行贷款”“上市审批”等政治资源上有“特权”而领先一步。

    “中国特色”下的资本市场理论与实践，值得今日世界和历史来深思熟虑、来国策方略。发现与实施祇有几年、现实的“中国特色”，有政治和经济的分说。一个国家，政治的“中国特色”且待另述评说，而经济的“中国特色”，则需要与今日世界、特别与已经是全球发达“高收入国家”而悖论，则需要历史的权衡和慎重新认识——需要链接人类财富与民分享的和谐通道。

    中国资本的出现，依然是原始资源和政治资源“批权”“特权”的占有着和拥有者，并不是资本“财富”创造、增值的必然结果。

    从今日世界的现实来看：经济的“中国特色”，最起码至今还没有形成流行于世界、更广泛的通途，那么在中国与全球交往的经济领域还无法以“中国特色”而漫步于世界经济而通行各国。这就告诉中国及世界：资本与权力必须分道扬镳。中国“权力”领导“资本”、“权资一把抓”方式依然在继续蔓延，如国有绝对权力让资本上市流通，如中国新上《世界500强排行榜》企业都是一统国有绝对垄断的“中石油”、“中石化”等，还有根深蒂固的国有资本垄断民生、不能与公民共享财富等等。现在及未来的中国资本盛宴，必须有绝大多数人公民的利益共同体，否则“三反五反”、“大跃进”、“文化大革命”、十数次“路线斗争”就是非常危险的前车之鉴。

    滴血资本的幸福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有一段惊世经典的英明论断：“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然，怎样让“滴血”的“资本”，来维护中国式社会主义的正义、保障社会的公正、和谐中国13亿人，来富裕13亿中国公民和世界的人们？
    肮脏的资本在一代又一代“滴着血”铸就了财富与贫穷的巅峰之山。21世纪“没有穷人、也没有富豪”的第一富民国家挪威及北欧诸最高收入国家，人均一年收入达52030美元（此数据由世界银行的《2006年世界发展报告》提供），一个普通挪威公民的一年360天，相当于一个中国公民一辈子的总收入（近40万中元），这使“公正”对整个国家所有公民更致关重要。没有公正，必然是国穷民穷、或是国富民穷！没有一个国家的公平、阳光环境，是国富民富的国家财富环境的根基。没有这种国家与公民的社会环境，国家与公民就当然没有同步的“国富民富”。
    今日人类世界第一财富区域——北欧挪威、瑞士、丹麦、瑞典、芬兰等国家（按财富从高到低的数据排列），创造了国家“没有穷人、也没有富豪”的现代神话。不错，“资本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血滴”，但资本相信古往今来的“游戏规则”，中国资本需要进入一个公正、和谐的新时代。否则，资本会吃人、会杀人、会一直滴血流泪，吞蚀腐烂掉这个国家和社会及公民的一切。


公平与贫富


    “劳动性收入”与“财产性收入”，是资本时代来临的重要分水岭。“靠劳动”致富，是资本的最初级阶段，而资本的高级阶段是非劳动性收入——财产性收入时代。中国何时能进入“财产性收入”时代呢？

    目前中国，不过是一个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国。而成为一个资本大国或赴国家的资本盛宴，真还是山高路长。资本是流动的，更重要的是资本要靠长期的积累才能壮大、更大。资本之水，需要装进国家与公民的两个“大木桶”里才有价值。一个国家和社会，不是需要一个很大、很大的资本“大木桶”，而是要有很多、更多个的资本“大木桶”。这就要国家的资本能与公民来共同分享、不能垄断，这就是当今人类之所以有的国家“国富民富”、有的国家却“国富民穷”的根本所在，而北欧“高收入国家”这些小国崛起的根本法则，是“国富、民富”不能缺一的根源。

    瑞士联邦国祇有700多万人口，但瑞士法郎是全球最稳定的国际货币，也是全球最“国富民富”的国家。瑞士公平、公正、公开的“社会主义”国家与社会制度，让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新生的社会主义国家都望尘莫及。

    中国离“财产性收入”时代还很遥远。中国还有“国民待遇”的农民与城镇居民源头、原始的不公正和不公平、中国公民“初次分配”严重不公。对中国资本时代的来临一说，能否有效的使资本运行建树起生态环境的公正与公平，有效的形成对“权力”与“资本”的真正和谐制衡，则是中国资本时代来临的根源性的富与祸。中国资本时代来临的“祸福”取决于未来中国国家公正、公平的社会生态环境的建树，取决于中国社会环境“载舟覆舟”的公民之水。


镜鉴古今中外


    中国资本市场一年走过了前17年的所有历程，这在亚洲已及全球的资本市场有什么借鉴与深刻的历史意义？资本市场是一个国家财富积累的必然结果。美国每年的国家GDP是近13万亿美元，美国股市资本浮动在25万亿美元之左右（近乎是整个国家GDP的二倍），而美国国家财富高达60万亿美元（2005年数据）。这就是说，一个国家的资本市场是国家财富的象征，是有本之木、有赖于国家发展强大实力为根基依讬的。而中国资本市场，与中国GDP“二倍”还有相当的潜力（中国股市总市值最高6000点时，接近总市值30万亿中元，而2006年的中国GDP是21万中元）。

    资本市场有其根本规律，“大跃进”“人治”“政策市”是全球股市的忌讳、也是全球资本灾难的命点。“千年虫”其间，美国见证了本世纪以来最大的一次资本“大跃进”灾难：2001年3月16、17日，标志“新经济”的NASDAQ指数，跨过全世界都注目的心理防线2000点，以1923.7、1890.91点，4月3日又跌至1782.97点，创下了“新经济”历史以来的一跌再低。这样，与2000年3月24日的5132点最高峰时相比，整整跌去60％以上。“新经济”就这样横扫了整个世界。自1978--1997年的20年间，美国新兴资本市场的股票市值约增长16倍，而1998这一年就增长了100多倍，1999年又继续疯长200多倍，通过这一轮美国新兴资本市场“大跃进”整整扩涨了300多倍，几乎是美国建国200多年资本市场之和还要多出若干倍。2000年10月12日，美国道－琼斯30种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暴跌382.07点，纳斯达克综合指数当天收盘时下跌93.81点，以3074.68点收市，跌到了美国“新经济”最高5000多点以来的最低——美国“新经济”的灾难结果是：将美国当年资本市场17万亿美元跌去、祇剩下12万亿美，美国道琼斯指数、纳斯达克综合指数，至今未恢复当年最高的元气。

    最精彩的是中国同胞的台湾资本股市。在上世纪自1988年6月始由1000点开始，到1990年10月一路飚升至最高12682点，最后落花流水到2485点才止住。这次资本灾难结果是：台湾资本股市3年涨12倍的盖世奇迹，8个月跌掉1万点，迫使台币对美元升值近40%；证券公司发放每年100个月的工资、70个月的奖金，进入台湾资本市场的海外热钱演义了全球资本市场空前的“胜利大逃亡”。经过至今17年的不停奋斗，到2007年11月15日，台湾加权指数才升到8700点左右。若资本股市再攀上台湾加权指数12000点，恐怕要经过之后不停30年的努力奋斗！台湾股市的全球性灾难有两点值得历史永远汲取：一是大量外来资本流入要有敏锐的监管与本土基础实力为坚强的支撑厚盾；二是政府千万禁忌用“屁股指挥脑袋”，当年的台湾“财政部”决策者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人治资本”“政策股市”都是资本市场的大忌、灾难——凡全球各国资本市场遭遇过灭顶灾难者，概莫能出此左右。

    自20世纪中叶到80年代前后，中国还没有听说过任何一个“亿万富翁”。而到21世纪至今，世界“财富排行榜”已经有800多名上中国个人走上富豪排行榜，平均财富为5.62亿美元（见2007年度“胡润百富榜”），比2006年“排行榜”的平均水平增长逾一倍。目前，中国“亿万富翁”的人数仅次于有200多历史的美国。如今，几乎每天都传来中国新富辈出的消息。2007年11月1日，中国“巨人”企业在美国纽交所上市，当家人史玉柱一夜之间由中国著名的“负翁”迅即变成超过500亿中元的中国“首富”；紧接着深圳“海王星辰”也将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IPO融资近3亿美元、20多亿中元而加入到富豪的行列。

    11月5日，全球第一恐龙财富企业又被中国制造出世——中石化（当日市值11081.94亿美元）上市，比原全球最大市值企业埃克森美孚公司（4876.82亿美元）整整大出近三倍多的天量财富；更有甚者，中石油上市的总市值11081.94亿美元，已经成为世界银行组织发布“2006年十大国家排行”第9位的加拿大 GDP1.119 万亿之后，大于巴西国GDP数字。真谓财富抵国，排在全球180多个国家之前10之例。

    据2007年《全球财富报告》分析，目前中国有32万个人财富超过500万美元的富翁。何时资本市场遭遇的灭顶灾难在等待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