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王”的背后——从“针刺”袭击事件谈起
(广州)野火
新疆“七五”暴力事件烟尘未落,“九三”汉人大规模上街示威事件接踵而来。这次虽然没有动刀拿棒的嚣张,但它不像枪弹、刀棒、其他金属等那样易于被检查探测到,故比那种赤裸裸的暴力来得更加令人恐惧不安!许多最近从新疆归来的旅游者纷纷透露,那里形势比人们想像的更严峻。9月3日当天,乌鲁木齐市全面戒严,准出不准进,只有新A牌照车在严查后才可以进入,进入机场火车站必须出示机票车票,否则一律免进。
“针刺伤害”——防不胜防的恐怖
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朱海仑9月5日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近日乌鲁木齐市部分公共场所连续发生群众被不明针状物刺伤的案件。报案者有汉族、维吾尔族、回族、哈萨克族、蒙古族等9个民族的市民。他说,公安机关已抓获犯罪嫌疑人15人,其中刑事拘留6人,批准逮捕4人,目前案件正在全力深入侦查中。官方为了稳定情绪,还在此次发布会上说:“目前没有发现一例劣性传染病病原体和有毒化学物导致的相关症状,没有一例就诊者因针刺伤害导致其他疾病住院,没有一例死亡者,也没有要使用抗病毒药物预防性治疗的病例”。实际上许多被针刺伤的男女路人,都是自行前往医院救治的。
另据中国国家电视台报道,在乌鲁木齐的大街小巷、在商场、在人们进出的各种场合,许多路人遭到一连串用注射器进行的“针扎”攻击行为,不幸中招的无辜路人甚至孩子就有476多人。现在很多大人没办法只能不上班,给孩子们当保镖。
这注射器里面究竟是什么液体?从哪里来,到底想干什么?仍然是官方“正在全力深入侦查中”的一个谜。而且,这种名为“针刺伤害”、“注射打针”的袭击行为当时迅速弥漫于乌鲁木齐市整个市区,这种前所未有的流行恐怖看起来像是一种纯粹的“反社会”行为。直到9月5 日新闻发布会召开之日,也没有任何人、任何组织宣布对这种“针刺伤害”事件负责或有任何一个真实的交待——“太恐怖了”,“老百姓连公车也不敢坐了”。这是来自乌鲁木齐市打出电话者的一致“声音”。因为社会上流行着“可能感染各种病毒”的传言,因此造成社会的普遍恐慌。各种各样的社会传言也开始在乌鲁木齐市民之间传播,有传言说,有人在新疆南疆偏远地区专门雇佣维族人,一人奖励5,000元对汉人实施针扎。甚至传说凶徒们已放话,“七五”暴力事件只是开始,国庆之前,还有大动作……乌鲁木齐市几天来的天气老是狂风暴雨,天色都是昏黄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王乐泉的铁幕统治
新疆这次“针刺”事件实际上还是“7.5”事件的继续。由此人们方知,乌鲁木齐市依然笼罩着一片恐怖之中。官方称,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派出专家组成的检疫小组,已飞抵乌鲁木齐,就部分群众被针管扎伤,参与当地有关部门进行的检出鉴定工作。这种针刺行为的令人恐惧之处在于,一是无法预知,防不胜防;二是罪行较轻,证据不足;三是难以控制,隐蔽性强。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持续了那么多天的街头针刺袭击事件,互联网上竟然一直没有走漏任何风声。如果不是这次数千名汉人走上街头,王乐泉们不知还要隐瞒多久?由此可见王乐泉控制近20年的新疆,实施的是怎样密不透风的铁幕统治!执掌新疆经年的王乐泉,经历这么多新疆骚乱后,至今仍稳坐政局。让外界耐人寻味。
65岁的王乐泉与胡锦涛最早的渊源,要追溯到80年代,王任职于共青团山东省委副书记期间。1991开始,王调任新疆,先任副主席。1995年,王出任新疆第一把手。因“严打三股势力”有功,2002年被擢升为政治局委员。王主政新疆,迄今长达18年,任该区第一把手,也已长达14年,大大超过通常的10年任期。
这个眉心上长了一颗硕大肉瘤的新疆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是山东寿光人,号称“新疆王”。据新疆坊间传闻,新疆很多山东人办的大企业都是靠王乐泉扶植起来的,而王乐泉拥有被扶持企业的股份,也使王乐泉成为巨富,如果揭开财富迷宫,他无疑是中国第一贪。
这次由于受害者几乎都是非维吾尔人,所以事件激起了当地汉人的无比愤怒。据中新社称,9月3日,在乌鲁木齐光明路、北门、人民广场、人民电影院、南门等地,数千汉人民众聚集,并不断有人加入,整个南门附近被堵得水泄不通。沿街的许多店铺都已经歇业关门。游行民众高举中国国旗,打出“保护家园严惩暴徒”等标语,高呼口号。游行的民众中有年轻人、中年人,还有老人,一些学生也加入游行队伍。声讨王乐泉政府,抗议市内治安恶化,要求王乐泉下台。游行队伍中也有人亮出“打到王乐泉”的横幅标语。当游行队伍行进到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门前的人民广场时,新疆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等人亲自来到聚集现场,呼吁群众保持克制冷静。但王乐泉讲话时,部分群众情绪激动地朝主席台投掷水瓶等物。许多的老百姓,包括汉族和各少数民族,实际上都不信任他了,都在骂,叫他滚蛋。
乌鲁木齐7月5日发生因维吾尔族人示威引发的骚乱后,当地民族关系一直紧张。外电指出,新疆压抑了近60年,特别是改革开放的近30多年以来,王乐泉采取的“极高压”治理政策,令新疆喀什、和田、克孜勒苏等大多少数民族地区“极其贫穷”,积重难返。
现在,这个新的“新疆王”王乐泉管治新疆的15、6年方式已经走到了尽头,65岁的王乐泉成为历史上一枚注定该死的“死棋”——新疆的矛盾与冲突、贫穷与纷乱,60年至今任何时候没有比今天更加突兀、严峻的恐慌。而新疆一出事,王乐泉就傻乎乎地找“敌对势力”,但“敌对势力”真正能指挥新疆持久不衰的一场场“叛乱”吗?海外“敌对势力”也真能接连不断、“遥控指挥”这些叛乱吗?那要新疆现在在位的王乐泉们又干什么用?远在万千里之遥的“敌对势力”有能力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叛乱”来吗?否也!
新疆问题,祸起萧墻,实为大汉族沙文主义长期统治新疆造成的恶果。名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60年来哪有一丝一毫的民族自治气味?各级党政大权,从来就是掌握在从内地派来的汉族党委书记手里,替维吾尔族人民“当家作主”。今日新疆,汉族人口经过长期有计划有组织的殖入,实际上已大大超过维吾尔族人口……。
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新疆问题,已经是积60年之寒了。有人戏称,新疆治理,逢“王”必乱。似乎也不无道理。什么叫“逢王必乱”?且听知情者一一道来。
新疆历史的“逢王必乱”
“王”是指王震和王乐泉,“新中国”的“新疆王”。王震一九四九年十月率领西北野战军第一兵团进军新疆,扫荡新疆境内的少族民族武装,杀得尸横遍野。用王震将军后来的话说:老子在青海、新疆一带,杀得他娘的几十年内都造不起反!杀戮之惨、之彻底,可见一斑。王胡子是个大老粗,没文化,很多馊主意都是幕后的邓力群出谋策划的。
1991年,名不见经传的山东省委副书记王乐泉,一无资历、二无学历、三无能力,不知怎地,鬼使神差为“江核心”发现,竟被破格提拔为封疆大吏。名符其实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用了这个横官加昏官。王乐泉进疆工作近20年,山东汉子作风强悍,治疆用重典。虽说一天兵也没有当过,但他属于阶级斗争养育、文化大革命发迹、枭勇好斗敢打敢拼型的文革型干部。自他走马上任伊始,新疆维族汉族关系便逾来逾紧张,各种暴乱事件频发,连年不断,更是境内境外都闹起了东土耳其斯坦独立运动,又叫东突厥共和国运动,成为中国境内最为动荡不安的地区,局势比西藏更复杂也更危险。
新疆今天的乱局,也不能归咎王乐泉一人,中共高层决策的最错也应负主要责任。中央会上会下口口声声喊了几十年的“反对大汉族主义”,骨子里施行的却是地道的大汉族主义。就拿新疆党政系统的领导干部任命来说,真正的一把手,从下面的县委书记、州(市)委书记,直到自治区党委书记,从来都是由汉族干部担任。这就是说,各级党政的真正决策权,牢牢掌控在汉族干部手里。虽说在占人口多数的维吾尔族、哈萨克族中,也发展了很多中共党员,培养了很多有文化有学历的干部,却无一人担任各级政权的第一把手——党委书记,顶多当到政府主席、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就到顶楼。也这就是说,决策权、发号施令权、干部任免权在由汉族干部任书记的党委手里,而维族、哈萨克族干部则只有执行的责任,党委让你干什么你才可以干什么。
维汉格局的变化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多少维吾尔族少年儿童流落到了内地当小乞丐、小扒手?一时间西安、洛阳、开封、济南、武汉、长沙、南昌、广州都见得到这些深目高鼻的维族流浪儿童的身影。单是河南开封市就曾经有过数百名维族小乞丐、小扒手!且是有组织、有头目,扒到钱物要缴交给丐帮头目。有的丐帮头目竟是懂维吾尔语言的汉人。各省市的公安部门对这为数众多的维族小扒手很头痛,很棘手,只能碍于中央的民族政策,对他们又不能像对待汉族小偷那样狠抓狠揍,只能一次次去函新疆乌鲁木齐民政厅,要求派员来领人。那些维族小乞丐也被丐帮头目教唆、训练得很滑头、刁钻,被抓后明明懂汉话也装着不懂,问讯总是摇头,乌哩哇啦说维语,不肯交代他们的帮主,令公安人员毫无办法,以至陕西、河南等省市的公安部门曾经招聘懂维语的人来充当翻译。我们不妨替新疆农村那些维族父母设想一下,如果不是穷得到了活不下去的境地,怎么舍得把自己十来岁的孩子送到千里万里的内地城市去当生死难卜的小乞丐、小扒?一个政府,一个执政党,在自吹自擂的改革开放、经济繁荣的年代,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却输出众多的小乞丐、小扒手,流落中原,扰乱治安,还有什么脸面标榜“大国崛起”?
60年来,汉人向新疆地区大移民,而且汉族移民的生活水平远高过本地的维族和哈萨克族民众。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之前,新疆人口433万,94%为维吾尔族,维吾尔人就是古代的突厥人。其次是哈萨克族、蒙古族、藏族、回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乌兹别克族、俄罗斯族等47个民族,汉族是少数中的少数。自新中国成立起,中央就开始有计划、有组织地从内地大规模向新疆移民。当然不叫移民,而叫支边。说白了,就是大量增加汉族人口,改变新疆的民族分布及人口格局。
至2007年,新疆人口2095万,其中维族人口897万,占全区人口45%;汉族人口已增至798万,占全区人口的39%!如果加上每年500万左右从内地来新疆从事“西部大开发”的各种工程的施工队伍,以及遍布全自治区的内地来的经商、务工的非常住人口,或称流动人口,则汉族人口大大超过维族人口了。
自1980年代改革开放以来,更有数以万计的江苏、浙江、福建沿海一带的个体商贩,瞄准了新疆西部边境口岸巨大的贸易商机,纷纷在塔城、阿拉山口、博乐、霍尔果斯山口、伊宁、吐尔尕特山口、乌兹别里山口等地经营起商贸中心,盖宾馆,住别墅,把他们老家江、浙、闽生产的价廉质优的衣袜鞋帽、塑料用品、电饭锅电视机,源源不绝地输往原苏联加盟共和国如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孜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还有部份商品销往巴基斯坦和阿富汗。20年下来,这些江浙闽商人(也称为中国犹太商人)靠从事新疆西陲的边境贸易赚了个盆满钵满,腰缠亿万,却鲜少回馈当地社会,让土著维吾尔人、哈萨克人干瞪眼。当然他们的奉献也肯定少不了,但都是按时缴交给了当地掌握权力的汉族和维族官员。殊不知,中国当代商人无往不胜的法宝,无论在内地还是边疆,中国还是外国,就是以钱通关,舍小钱获大利。加上王乐泉主政新疆近20年,他山东老家的亲朋戚友,同学战友,侄儿外甥,一批批涌进新疆,承包大小工程,大捞特捞,形成“穷了新疆人,富了山东汉”的局面。本来,依据中央组织部的明文规定,同一名官员在同一职位上不能超过两任,亦即10年。王乐泉却已经连任4任,成为真正的“新疆王”。新疆搞成今天的严重局面,难道不正是他的“丰功伟业”?
新疆之怪物:强大的“生产建设兵团”
1949年王震率西北野战军第一兵团10万官兵进驻新疆,除了清剿南疆北疆的国民党军队残部及少数民族武装,另一重要任务是兴办军垦农场,效法古代屯田养兵,守卫边疆。1950年初,原华北野战军第18兵团10万将士,在司令员杨得志将军率领下开赴新疆,加入屯田养兵,开垦边疆,守卫边疆之列。该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第18兵团主力部队奉命返回华北,不久入朝作仗。朝鲜战争结束后,数十万转业军人被安置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半农半兵,仍是师、团、营、连、排、班建制,师叫总场,团叫团场,营叫分场,连就叫生产大队,排则叫生产队,班是生产小组。团场为经济核算单位,官兵实行供给制,后改为半供给半薪金制,直到1960年代才改为薪金制,按月发给农工工资,干部则套用军官级别领取高出士兵许多倍的工资加各种福利待遇。又鉴于军队是男人的世界,女兵鲜少,军委又有纪律禁止生产建设兵团官兵与当地少数民族女子恋爱结婚,以免引发民族矛盾。但这几十万被安置到新疆来搞军垦的解放军官兵总不可能不解决婚配难题。于是在1950年代,以招收女兵为名,到湖南、湖北、四川、河南等省农村,半哄半骗,陆续招收青年女子数十万人,分期分批送往新疆各个团场,以革命的名义,组织分配给了数十万官兵,以解决后顾之忧。然而至此也演出来一幕幕人间悲喜剧,此是另外的话题。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下辖14个农垦师,农垦师下辖185个团场。南疆北疆,凡有河流湖泊,水草丰盛的地方,必有兵团的团场。的确,经过将近60年的发展壮大,数十万官兵已经养育出第二代、第三代,有的还有了第四代,兵团人口已达280万之众。兵团在新疆是个独立系统,有自己的党委,自己的行政,自己的武装,自己的公、检、法,自己的医院、学校,自己的银行及商业等等,基本上不受新疆自治区党委、自治区政府管辖,实际上早已成为自治区中的“国中之国”。若不信,每年3月全国人大、政协会议,新疆代表团内部都是由两个分团组成,有两个党委就是明证。到了开全国体育运动大会之时,开幕式上的各省市自治区体育代表队入场时,新疆是两面旗帜、两支队伍,一支是新疆自治区代表队,另一支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代表队。人们从电视新闻上也可看到,2007年召开的“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代表大会”上,新疆也是两支文学家艺术家人马出席,各不相属,连座位都是分开的,形同路人谁不认识谁……自治区内再弄出个“自治区”,变成两个新疆。
再说热比娅这位新疆女首富。她本是自治区党委和政府亲手树立的维族致富的先进典型,安排当了全国政协委员,一时成为了自治区标志性人物。可惜现在的从中央到省市县乡各级领导人,都是文革时期打打杀杀的红卫兵小将出身,现已5、60岁的人。不论后来混了读了什么学位,血液里、骨子里的红卫兵性情仍然难以去除,一遇问题习惯搞批判斗争,以斗垮、斗臭对方为能事。其实在民间,老百姓早就不信这一套了!你批什么,什么就吃香,你斗争谁,谁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总之,深究起来,当地民族矛盾冲突频发的主要原因,一是僵化的独裁体制亟待加快转型;二是政治经济上各民族没有实现真正平等;三是社会生态环境在不断倒退之中。有报道揭露,当地官员的贪污腐败也让汉人深恶痛绝。新疆资源丰富,中央财政投入虽与日俱增,但当地官员上下其手,中饱私囊,很多煤矿以及房地产项目,背后都有当地高官的身影。今年两会前,曾有乌鲁木齐市民开车到北京,在最繁华的王府井大街自焚,以抗议当地官员与黑恶势力勾结强制拆迁。由此可见,新疆官场的腐败有多深重!
所以,此次维人、汉人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分别大规模走上街头,便是多年不满与愤怒的总爆发。这也给中共治疆政策提出了新质疑。新疆要想获得长治久安,关键是收服人心,不仅必须赢得当地少数民族的民心,也必须要赢得当地汉人的民心,然而到目前为止,中央似乎已两头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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